無題
入夜,三個加一起不足三十的少年摸上了冷月的屋頂,謝青雲小心翼翼的揭開了一小片瓦,露出了一束光亮來,隱約能看清屋子內的情況。
隻見冷月一襲白衣,端坐在書案前,正畫著畫,仔細看去,卻是一副人像,畫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肖然。畫的落款處還有一行字:清風朗月,轍思玄度。
又過了五日,端木景明、雲錚、沈出塵他們匆匆來到玄醫閣右堂,肖然一身短打衣衫正在練功。
“肖世伯,快別練了,青雲和玥兒出事了。”人還沒到近前,端木流雲就喊道。這些人裏他最小,一路小跑過來,顯得最焦急。
“怎麽回事,慌慌張張的,把話說清楚。”肖然收了動作勢頭,落在了幾個孩子麵前,顧不上擦汗,問道。
“今兒下午,咱們幾個出去玩兒,翻過前麵那道山梁,在那邊的山上遇到一夥人,他們穿著怪異的服飾,說著與咱們不一樣的話,咱們幾個打不過,玥兒摔了一跤,被他們擒了,青雲回去救玥兒,也被擒了。陸塵現在在那邊探著情況,咱們回來找肖世伯了。”端木景明道。
“身份不明舉止怪異?難道是南疆或者北域的?走,你們帶我去瞧瞧。”肖然當機立斷。
“肖世伯,我去告訴冷姑姑一聲。”端木景明沒等肖然回答,轉身奔去冷月的房間。
冷月正在屋子裏看藥方,聽了端木景明的話,連衣衫都來不及換,拿起寶劍便奔了出去。
端木景明卻沒有馬上走,他回頭來到桌案上,翻了一通,終於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滿意的塞進袖子裏,追了過去。
一行人來到事發地點,果然見林間有一條小路蜿蜒,不仔細尋是發現不了的。沈陸塵正躲在草叢裏。
“肖世伯,冷姑姑,你們終於來了,青雲和玥兒被他們帶去了寨子,聽他們說上麵還有二十幾號人。”沈陸塵道。
“他們可說了,抓人做什麽?”肖然卻沒有莽撞的衝上去,而且冷靜的觀察形勢,繼續問沈陸塵。
“不知道,有個大塊頭說,他們很久沒吃肉了。”沈陸塵一臉有些驚嚇的模樣。
“肖世伯,他們會不會是北域的人?我見他們都不束發,功夫還很好,咱們幾個功夫也不弱,卻打不過。會不會他們躲在深山裏,密謀什麽?要是被他們知道青雲和玥兒的身份,會不會有危險?”端木景明接過話頭道,他怕肖然再問下去,沈陸塵會露出馬腳來。
“肖師兄,咱們怎麽辦?玥兒最怕黑了,那些人會不會傷害他們?”果然,聽了端木景明的話,冷月臉色一遍,露出焦急來。
“走,去探探情況。流雲,你和出塵他們先等在這裏。景明,雲錚,你們輕功好,隨我上去探探。千萬小心。”肖然簡單思考了一下,便決定道。
別看端木景明和雲錚年紀也不大,但這二人可都是從小受訓,又長在那幾個身邊的,功夫武藝都不弱。端木景明的輕功尤其出色,雲錚也是把雲無涯的本事學了三四分的。
“放心吧,肖世伯,我們省的。喏,聽他們說,他們在山上是有帳子的。”端木景明猛點頭道。
肖然和冷月當先,帶著端木景明和雲錚,向山上摸去,爬了一段,果然見山上隱約有聲音,路邊的幾棵樹上,還發現了北域人慣用的狼刀的痕跡。
他們摸到近前,發現那是幾處帳子,果然是北域的風格,看起來大概有二三十人的樣子,人不多,但不知道青雲和玥兒被關在哪裏。
“冷月,你帶著他們先呆在這兒,我去看看。”肖然把腰中的彎刀抽出,準備去宰幾個人,想悄無聲息的把青雲和玥兒救出來。
“你……當心些。”冷月點點頭,關心的囑咐道。
肖然轉身就要躍出去。誰知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就出現了變故。
“啊……”一聲驚呼從身後的雲錚口中傳來,隻見雲錚半跪在地上,揉著膝蓋內側痛呼。
“雲錚,是不是腿又痛了?肖世伯,雲錚出來前曾被他爹罰跪一夜,可能剛剛上山走的急切,腿上疼了。”端木景明一麵關切的拍了拍雲錚的肩膀,一麵對肖然回道。
雲錚卻在心裏默默罵端木景明,狠狠的瞪了端木景明一眼,把這筆賬暫時記下了。
端木景明聳聳肩,用他們兩個人才能看懂的方式在說,你看,我也沒辦法。
雲錚根本不是什麽腿疼,而是被端木景明用石子打中了穴位,驚呼出來。
端木景明這樣做,是怕肖然和龍葵衛交起手來,不管傷了誰,總歸不好。萬一真打起來,他們計劃就失敗了不說,露餡了回去安城可就麻煩了。所以端木景明用雲錚的驚呼引來龍葵衛。
雲錚明白端木景明的意思,雖然明白,但還是狠狠記了這小子一筆賬,卻也接受了端木景明的說辭,並不辯駁。他們倆差不多大小,平日裏也一起玩耍,形影不離。端木景明不是頭一次拿雲錚當靶子了。但每次都還是默默配合他。好在端木景明雖然胡鬧,但心裏有數,從不曾闖大禍,雲錚也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交友不慎了。
果然,肖然等人還沒等做出什麽反應,就見已經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他們將肖然四人圍了起來,弓箭也對準了他們。
“什麽人!”那夥人中領頭的喊道。
“閣下莫要激動,我等並非不速之客,來此是和頭領有要事相商。”肖然見行跡已經敗露,再藏也無益,便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起身來,走了出去。冷月他們見狀,也站起身來,跟在肖然的身後。
端木景明內心腹誹,這肖世伯原來也會睜著眼睛說瞎話啊,都要摸上去殺人了,還並非不速之客呢,真是,嘖嘖嘖。
“哦?不知你要找我商量什麽?”那領頭的一口有些生硬的中原話,看起來果然並非中原之人。
“頭領剛剛抓走了兩個孩子,實話說,那是我和內子心愛的一雙兒女,還請閣下高抬貴手,閣下要錢要物,要什麽在下都會奉上。”肖然抱拳道。
肖然這番話,聽在別人耳朵裏沒什麽,聽在冷月耳朵裏卻如鼓點一般,咚咚咚的敲得她心顫,臉也紅了起來。
“哦?是麽?什麽都會奉上?”那頭領嘿嘿一笑,一臉不懷好意的模樣。臉上一道猙獰的傷疤,麵相看就是一個不好對付的家夥。
“這是必然,我們一家就生活在山腳下,頭領有事,但憑吩咐,隻求頭領放過我那一雙可憐的兒女。”肖然再次躬身懇求。
“哈哈,好說好說,咱們這些人可是好些時日沒有吃過肉了,本來抓了兩個白白嫩嫩的娃娃,打算吃上一頓的,既然你們求來,本頭領今日心情也好,就成全了你們罷。去,把那兩個娃娃拎出來。”那頭領咧著嘴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