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謝玄的愧疚
季川扶著謝玄回了書房,留下懷英郡主和那幾個歌姬在花廳恨恨的站著。
“郡主,我們怎麽辦?”那幾個歌姬按照越池的吩咐,全憑懷英做主。
“哼,我們先回去。”懷英帶著他們先離開了。反正這府裏也不會有人在意他們。
“王爺,真要讓他們留下嗎?”季川扶著謝玄回了房間後,猶豫了半晌,還是開口問道。
“無妨,他們不過是想要惡心我一下,越池一向不按常理出牌,這樣的下作手段不過是轉移我的視線罷了。懷英郡主在他眼裏恐怕也隻有這點作用了。季川,你親自走一趟木府。”謝玄麵色雖然蒼白依舊,但這會兒已不像剛剛那樣咳得厲害。季川應了聲,剛剛要轉身出去,又被謝玄叫住了。
“算了,還是我親自去吧。另外,囑咐阿玨,看好了越池。”季川心裏不由腹誹,一向不管事兒又腹黑的王爺,也有今日這般時候麽。遇到關於王妃的事兒,都是要親自出馬的。
夜裏,清寧軒。
看著突然出現在房間內的一身青衣戴著半邊麵具的男子,木清安有些惱火。自己近日來事情頗多,也有些累了,便早早換了衣衫躺下準備休息。忽然聽到半夏說話和出去的聲音便坐了起來,正看到謝玄悠然的坐在小桌前看著她。
雖說兩人這幾個月已經見了好幾麵,但都是止乎禮的,現在這樣的見麵怎能讓木清安不怒。見此也不理他。
“清兒,別惱了,若非有要事,我還真不知道清兒居然是有起床氣的,嗬嗬。”謝玄看著有些惱火有些氣急敗壞的木清安,心情也跟著好了。要是季川看到,肯定會嘲笑他,他們家王爺幾時這樣連臉上都寫著愉悅了?
“什麽要緊事兒非要讓王爺您大半夜的闖姑娘家閨房?可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忍不急了要抬進府裏?”木清安見他笑的愉悅,知道他是有要事才來,心情也平複了不少。但嘴裏還是饒不了他的。
謝玄臉一黑,要是被季川和端木玨知道了,會笑死的。這回的事兒,可不就是哪家的姑娘等不及了要入府麽?謝玄都有些不敢開口跟木清安說了,雖然知道她明白他的用意,但也不想讓她真的惱了他。
“怎麽,讓我猜中了?王爺才是主子,我這未過門的還算不得王妃,王爺自便就是。”木清安不由有些火大,見謝玄不說話,撩了狠話就又躺了下去。
等了一會兒謝玄也沒說什麽。木清安忍不住要睜開眼睛坐起來,一抬眼就看到謝玄已經坐到自己床邊來了。黝黑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木清安不得不在心裏感歎了一句,真是一張俊逸儒雅的臉啊。可麵上還是惱著,瞪著謝玄並不說話。
“今兒越池帶懷英去了府裏,還帶了幾個歌姬,讓我代為調教。陛下已經允了。”謝玄也不惹她,隻開口跟說起了正事兒。“我府上沒什麽女眷,本想打發了他們,越池卻已經給我想好了路子,讓你提前過府,陛下也允了。”
“什麽?提前過府?”木清安確實有些驚到了。
“我知道這樣做對清兒不公,讓你受委屈了。可是聖旨都下了,我有心拒絕,又是一場禍事。”謝玄帶著歉意的道。他知道這樣委屈了木清安,誰家姑娘是這樣嫁人的?
“越池怎麽會出這樣的招數?”比起受委屈,木清安更想知道越池這樣做的目的。
“想要讓你惱我恨我,因此與我離心。想讓沈家對我心存不滿。也或者還有其他的目的。此人心機深沉,我如今束手束腳,與他對上沒多少勝算。隻是這樣,讓清兒因我受了很多委屈。”
“這叫什麽事兒,哪有為了不懷好意的使臣可勁兒的折磨自家臣子的。”木清安心裏有氣,對端木籌真是不知該作何評價。也知道屋子裏就她和謝玄,就算說了什麽也沒關係。
“咱們的那位陛下你還不知,什麽下作的手段隻要有效就行,麵上過得去就可。武賢王府他們進不去,可不隻能打著別的旗號了。”
“那你還讓他們得逞?”
“這事兒端木籌都允了,拒絕了這次下次還會找其他的手段機會,還不如就著這事兒讓他試試,正巧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
“越池的心思,陛下會不會知道什麽。”
“知與不知,隻要能給我添堵,能讓我府上不寧的,他都樂意去做。”提起皇帝端木籌,謝玄眼裏的冷意更甚。
“好吧,那需要我做什麽?”談起了正事兒,木清安的火氣果然就消了。謝玄歎了口氣,有些歉疚的對木清安道:“清兒,我還沒給你一場盛世婚禮,你還未過門就要管我府上的糟心事兒,會不會後悔答應婚事?”
看著眼前男子眼裏的歉疚,還有那閃過的一絲擔憂,木清安心裏一動,輕笑了起來。謝玄有些莫名的看著眼前穿著裏衣坐在床上粉黛未施的清秀的臉,那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擔憂也就消失了。心情也跟著愉悅了起來。
“謝玄,這些事兒交給我來吧,既然是要試探,總得讓他們試探出點什麽不是?本郡主外柔內剛,又命硬的狠,最是受不得往上湊的姑娘們了。”說著說著,木清安磨起牙來,看得謝玄心底一顫,有些不自然的扭開臉。手觸摸到自己的麵具上,那一絲悸動才冷了下來。
“清兒,你放心,這樣的委屈不會白受。謝玄保證,會盡力給你想要的,若是有那麽一日,護不得你,也會讓你全身而退。”謝玄冷靜下來後,給了木清安一個承諾。
木清安當然知道謝玄所說的,護不住她的時候是什麽,心裏有些不舒服,但麵上沒顯,隻是衝他一笑道:“你放心,我在王妃的位置上坐一日,便會幫你做好王妃該做的事兒。何況我也不是養在溫室的菟絲花。夜深了,你回吧。明日我便打點好過去你府裏。”
“嗯,你睡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木清安覺得自己裝睡都裝得麻木了,跟前那人才起身離開。自己卻一整夜沒再睡著。仗著醫術過人和兩世為人的先機,也仗著自小沈家的教導,木清安向來覺得沒什麽事兒能難到自己。但賜婚之後,才知道這條路有多難走。謝玄的話也不算危言聳聽,若是一著不慎,謝玄的下場可想而知。到時候沈家一定會盡力保下自己,謝玄也會盡力保下自己,可是自己真的願意見到那一日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