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決裂
榮安堂。
木清安剛回府,木老夫人便派人將木清安請了來,想要借她出府之事整治她一番,順便逼她交出解藥和武賢王府送來的聘禮。木老夫人能有這樣的想法,也是因為這些年來,木清安一直是清清淡淡的,就連這幾年的事情,她也沒有做什麽過激的反應或者反抗。所以在木老夫人心裏,木清安是個好拿捏的性子,不信她一個姑娘家,能有什麽本事跟她抗衡,畢竟在她的思想裏,這姑娘以後出嫁了能不能在夫家立足,靠的還是娘家。
“不知祖母喚清安來,所為何事?”自從上次謝玄請人來下聘時木老夫人的做派,木清安對她便沒有什麽殘留的祖孫之情了。木清安帶著謝雷謝順和紫蘇半夏來到榮安堂,也沒有給木老夫人施禮請安。
“怎麽?出去幾天,禮數都不懂了?”木老夫人抬了抬眼皮,一臉不滿的哼道。
“是呀四姐姐,再怎麽說,見了祖母也要請安的啊,姐姐一定是出去玩得太開心了,忘記了要請安吧。”一邊兒坐著的木清妍嬌笑道。
“木老夫人,武賢王妃見了陛下和皇後都可以不用下拜,不知,您是否一定要我們王妃下拜呢?”木清安身後的謝順開口道。
木清安隻是臉上掛著嘲諷的微笑,清幽如蘭的站在那裏,看著木老夫人等人的表演。
“祖母,算了,清安妹妹現在是王妃了,眼裏哪還有咱們這些親人。卻不知,這女孩子出嫁了,要是沒有娘家人做主,在夫家可不一定呆的下。雖然端王對我一直很好,但作為木家的女兒,我還是最聽祖母話的。”木清蓮瞥了眼木清安,坐在木老夫人身邊,雙手纏住木老夫人的胳膊,頗有些自得的道。
“側妃娘娘過慮了。王妃是我們王爺明媒正娶的,也是武賢王府的女主子,自然不同於那些滿後院鶯鶯燕燕的人家。王妃的幸福,就不勞您費心了。就算要靠娘家,不是還有沈家。相信沈大人自然不會看著王妃受委屈。”謝順又插嘴道。
謝四兄弟跟著木清安也有段時間了,木清安的處世為人和舉止手段都與尋常的閨閣女子不同,在他們兄弟心裏,隻有這樣的姑娘才配得上他們王爺,也隻有這樣的王妃能讓他們衷心跟隨。而木府這些人的作為,讓謝四兄弟早就心存不滿了,他們的王妃,豈是別人隨意欺負的?謝順自然不會給他們絲毫麵子。
“你是什麽人,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還不給我退下!”木清蓮被謝順一番搶白,十分羞憤,怒斥道。
“姐姐莫急,謝順是武賢王的人,隻是奉命保護我。倒是姐姐妹妹和祖母這般喚清安來,難道就是讓清安來清安的?若是如此,這見也見了,話也說了,沒什麽事兒的話,清安就先告退了。”木清安見時候也差不多了,止住還要開口的謝順,淡淡的笑著對木老夫人幾人道。
“哼,你還有臉說!你嬸娘和姐姐們不過是去看看你,你便對他們下如此毒手,她們都要被你這毒婦折騰的沒了人形,還不快把解藥交出來!”木老夫人見木清安真的有轉身就走的勢頭,一拍桌子,趕緊將今天要說的事兒說出來。
“祖母這可冤枉清安了。清安不過去舅舅那小住幾日,怎的嬸娘和姐姐們便生了病了?再說了,清安早就跟府上的眾人說過,清寧軒中有父親母親的魂魄守著,那等子心懷不軌的小人們去了發生了什麽事兒,可莫要怪我。怎的大家還是記不住呢?早先腹瀉的罪,豈不是白遭了?”木清安故作遺憾的道
“木清安,你這個不孝的逆女!我是你祖母啊!你居然為了這區區黃白之物,用藥害你的祖母和嬸娘!真是孽障!”木老夫人被木清安的一番話氣的發抖,指著木清安不停的咒罵道。
“老夫人,您還是認清形勢,放尊重點兒。我們小姐如今可不止是您的孫女兒,還是陛下親封的郡主。您這番辱罵,怕是逾越了吧。”紫蘇見木老夫人一言不合上來就咒罵不停,很是為小姐打抱不平,出口自然也不怎麽客氣。
“反了天了。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木清安,你身邊都是這樣不尊主子的賤婢,還不給我拉下去處理了!”木老夫人也知道木清安的身份不是她能隨意處置的,但處置一兩個丫頭,相信木清安是不能拿她怎麽樣的,便吩咐人要去動手。
“祖母,您還是不要妄動的好。我的丫頭如何,還真輪不到你們出手處置。祖母,清安念在您是清安血親長輩,許多事不與您計較,您可莫當清安是那任人拿捏的泥娃娃。當年您對清安和清寧做的那些事兒,相信父親母親在天之靈都看得到。此次,清安也不與你們計較。這是解藥,若是以後再有那不開眼的人闖進清寧軒,就莫要怪清安手下無情了。”木清安站了一會兒,越發覺得無趣。這個家,已經不像她的家了。這些人,也不過是些還有交易價值的陌生人。情分沒了,撕了臉麵也沒什麽,木清安已經有些疲倦了她們的鬧騰。
“你……”木老夫人察覺到木清安語氣裏的寒意,見木清安已經不似她從前那般乖巧聽話,這一番話中的意思她也聽得明白,忽然就有些不敢多說了。
“還有,祖母之前讓人收買了我娘鋪子裏的掌櫃,想必這幾年也得了不少的銀子,那些,就當清安孝敬您的。若是以後,還有什麽不該伸出的手伸了過來,就別怪清安剁了那手了。”木清安臉上的笑意漸漸隱沒,化作了唇邊流露的冷意。
“孽女,你是怎麽跟長輩說話的?大哥大嫂就是這麽教導你的嗎?”木滎不知什麽時候從外麵走了進來,指著木清安嗬斥道。
”祖母,二叔,有時間在我身上想著怎麽算計我娘的嫁妝,不如先想想二叔的大理寺少卿坐不坐得安穩,端王又不能不能成事好了。“木清安留下這麽一句話,便在木滎陰沉的臉色和木老夫人的怒罵中轉身離去。
木清安心裏已經沒把木老夫人和木滎當血脈親人了,但也不能對他們下手。小小的懲治一番也就罷了。畢竟名聲對於女人重要,對於男子也很重要。以後木清寧和木清澤的前途還要有好的名聲才能保證。自己這做姐姐的,倒不懼他們潑髒水,頂多被說成克父克母的不祥之人,又或者跋扈不孝之類的。
“你看看這個孽障,這是要反了天了!”等木清安離開後,木老夫人氣的摔了桌子上的茶盞,指著遠去的背影罵道。
“哼,不過是個黃毛丫頭,先讓她蹦噠幾天。該是我的,遲早都是我的!”木滎麵色陰鶩,恨恨的留下一句狠話,也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