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青月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房裏,入目是一片雪白,青月茫茫然看著周圍,自己暈倒前的情景,以及小夜。
迫不及待拔掉針頭,青月踉蹌著滾到了地上,跌跌撞撞的向房間外走去,正在這時查房的護士走了進來,攔在了青月麵前:“小姑娘,你的身體現在還沒有好,對不起,您現在不能出院。”
青月拽著護士焦急的說:“不行,我必須得出去,我的朋友受了傷,我現在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麽情形,我要去見見她。”
“青月!你在做什麽?”安歌一踏進病房就看見抓著護士不斷搖晃的青月。
青月看著安歌就像是看見了救星,一下撲到了安歌麵前,跌倒在地上,哭著說:“安歌,你幫幫我好不好?我要出去,我想見小夜,我剛剛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我夢見我們在歌廳的時候,小夜她……你帶我出去好不好?”
安歌低下頭看著青月的眼睛認真的說:“青月,你做的不是夢,那是真的,真的發生過得,小夜她已經死了。”
“死了?”青月像是聽不懂一樣反問著安歌,然後撲倒在地上放聲大哭:“小夜……”
青月的心口像被利器戳中一樣頓頓的痛,她突然有一點聽不懂死亡到底是什麽意思,隻是心中彌漫的傷感似乎要把自己湮滅,淚水無法停留的噴湧而出乎,她想她隻怕再也見不到她了。
強烈的悲傷令青月還很虛弱的身體幾乎無法支撐下去,很快就再次暈了過去,安歌將青月安頓好在醫院,認真的叮囑著護士小心翼翼的照顧青月,又不放心的將笨笨留了下來,才匆匆的離開,她要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安歌剛到那間歌廳外麵,還沒等調查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就看見晨星斜倚在歌廳的門口,不耐煩的不斷看著時間,看見她來了大步走到她麵前說:“安歌,你不是想知道青月之前到底發生什麽嗎?我查出來了一點眉目。”
安歌看著晨星的臉臉色發黑,然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啪”的一下狠狠地打了晨星一個耳光:“判官大人,小夜已經死了,你才告訴我你查到了一點眉目,別告訴我堂堂一個判官大人查這麽點事需要這麽久,判官大人,知道您不食人間五穀,哪裏懂得這世間的喜怒哀樂,但是巧了,我偏看不慣您忽視生命的態度。”
晨星有些狼狽的看著安歌,他是絲毫不因小夜的死亡感到一點意外和自責,每一天這個世界上都有無數的人死去,他若是對每個人都有著這樣那樣的情緒,還怎麽當這個判官,但是就這麽被人直白的揭露出來,不免還是有些狼狽,索性也不再偽裝:“安歌,我是判官,我一直都是這樣的。”
安歌瞥了一眼晨星不再說話,直直的向著歌廳裏麵走去,看著寥寥幾個人影的歌廳,安歌皺著眉頭不露聲色的檢查著,卻在酒吧的一角撿到了她送給小夜的符,往裏走去,看著沒有一絲痕跡的欄杆廳堂和屋頂,又看了看地上沒有擦拭幹淨的血跡皺緊了眉頭:這個鬼魂很奇怪。
另一邊被打了的晨星跟在安歌身後,看著她認真的檢查著的樣子,第一次開始將這個女孩放在與自己對等的位置上,甚至有了些別樣的情感:她這個樣子看上去也不是隻會拖後腿,而且比起自己,安歌她似乎更有血有肉一點,擁有著更多的感情。
晨星舔了舔嘴唇,看著變化飛快的安歌,心中生出了一種渴望:那些情感到底是什麽樣的東西,他也有點想試試看了?發覺自己的情緒有些異常,晨星斂下目光聲音裏帶著笑意威脅:“安歌,你居然敢打你的上司,這個月月薪減半,再有下一次,你就沒有薪酬了。”
安歌身體一僵,剛剛因為看到了青月和小夜的死亡而積攢的憤怒和悲傷瞬間隨風而去,聲音帶著一絲乞求的說:“判官大人,我剛剛不是故意打你的,我這個手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有些不太好使,您看看我這是初犯,您能不能原諒我一次,不要扣月薪啊!”
晨星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安歌,聲音裏帶著一點掩不住的笑意:“晚了……”說完一邊向外走去一邊說:“我剛剛查到青月在小的時候出過一場車禍,跟她一起出車禍的還有一個小女孩,那個小女孩死了,但是青月活了下來,因為驚嚇過度而失去了所有的記憶。至於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我就不知道了,鑒於我的辦事能力太差,我就回去反省了,可不敢打擾我們能力卓越的安歌。”
安歌苦著臉看著冷嘲熱諷的晨星的背影,揚著笑臉說:“判官大人,您慢走哦!我就不送您了。”心裏卻在不斷地抱怨著:小氣鬼,不就是打了他嗎?她不是已經賠禮道歉了嗎?誰讓他辦事那麽慢,還是判官呢?真是太小氣了,要是有機會見了閻王,她一定要申請換一個上司。
即將走出去的判官耳朵動了動,聽到了安歌在心裏的吐槽:自己居然還以為她長見識了,一切不過是幻想,像這麽個能力差的員工,自己怎麽可能有一刹那羨慕她呢?
安歌發現在歌廳裏找不到什麽更多的線索,不由動了歪心思,像現在這種情景,隻能偷偷地潛入警察局,去驗驗屍了,隻是這警察局是那麽好進的地方?但是不好進也得進不是?
安歌這樣想著,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警察局那裏走去,看了看門口站著的警察,安歌一咬牙,手中握著那個符,嘴裏默念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就像警察局裏走去。
剛走到門口,安歌就成功地被警察攔了下來,警察一臉不耐的看著嘴裏嘀咕著什麽的安歌:“小姑娘,這裏是警察局,你有什麽事情嗎?”
安歌看著警察幹笑著說:“沒事,沒事。”一邊用盡全力往警察局裏擠去:“那個我就想看看警察局到底什麽樣?警察叔叔,您這麽忙,我就不打擾您了,我自己進去就行。
警察皺著眉頭死死地攔著安歌對旁邊的警察說:“你發什麽呆啊?還不快攔住她,這肯定是隔壁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精神病,咱們得趕緊給她送回去,省著鬧事。”
另一個警察一邊幫忙拽著一邊抱歉的說:“對不起啊!我這不是想著那個死在歌廳的那個女學生的事嗎?你知道嗎?聽說那腦袋是直接被割了下來然後又重新縫在上麵,最後屍體從高處扔下來的,你說這是不是太殘忍了點。”
拽著安歌的警察說:“可不是,一看就是個變態殺人狂什麽的幹的,可憐了還是個年輕的姑娘。”
安歌聽到這些立刻停下了掙紮,滿臉渴望知識的表情望著警察說:“您還知道什麽關於那個姑娘的事嗎?我是她的朋友,我……”說到一半還掉了幾滴眼淚,希望能博得警察的同情。
警察看著安歌一愣,剛要說些什麽,正好看到隔壁精神病院的大夫,連忙揚起手臂說:“醫生,你們醫院的精神病跑了出來,在警察局門口鬧事,您趕快將她領回去,傷到了行人就不好了。”
那醫生一聽,連忙拿著手機說了什麽,安歌眼睜睜的看著隔壁精神病院衝出了好幾個大小夥子向著自己這邊走來,安歌死死地扒著警察的衣服:“警察叔叔,你要相信我,我不是精神病,我真的不是精神病。”
趕上來的小夥子一臉不知所措的看著警察和安歌,警察看著安歌毫不猶豫的說:“你也聽到了,但凡是精神病沒有幾個承認自己有精神病的,你們快將她帶回去。”
幾個小夥子拖著安歌便向精神病院走去,身後,另一個警察看著安歌可憐的表情不忍心的問:“萬一她不是精神病怎麽辦?”
旁邊的警察義正言辭的說:“不會的,你看看她,滿口謊話,我才二十多歲,她就把我叫警察叔叔,可見神智確實是不清晰的。”
另一個警察緩緩地點點頭:“有道理,反正隔壁精神病院也不是隨便抓人的。”
安歌聽著倆人的對話,心中淚流不止,都怪她聽多了警察叔叔的故事,順嘴說了出來,如果有下次,她一定把警察叫警察哥哥。
被帶到精神病院的安歌看著各種各樣發瘋的精神病病人,臉色發白乖乖的坐在那裏。醫生緩緩地翻看著住院記錄,然後皺著眉頭看著安歌說:“這位姑娘好像並沒有住院啊?”
安歌點了點頭,是啊!她又不是精神病。
正在這時醫生看著安歌說:“你有錢嗎?我看你這病是要住院觀察觀察才好?”
安歌搖了搖頭:“沒有。”
醫生又問:“那你有家人嗎?”
安歌歎了口氣說:“我是孤兒!”
醫生一聽看了安歌一眼:“你可以走了!”一邊小聲的嘀咕:“沒錢還沒有家人,看上去精神雖然有點不正常,但是肯定不會傷人,反正也住不起院……”
安歌臉色一白,差點沒走回去大吼:“我不是精神病。”氣沉丹田,調整好心態才慢慢地走出精神病院,正在這時一個聲音笑著響起:“小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