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進山
莫夜朗微微一笑：“好，那就聽你的，後座有零食，吃一點吧。”
向後一看，果然放著一些零食，顧北北伸出胳膊，勉強抓到最近的零食，然後發現是一袋瓜子。
她突然有些沉默：“這是師弟買的吧？”
“是的。”
也隻有師弟有這個閑心買瓜子了。
半袋嗑下去，顧北北感覺舌尖有些受不了了，她又轉身拿了瓶酸奶，捧著慢慢喝。
沒多久，車子來到穀家村口，莫夜朗問道：“繼續開進去嗎？”
“試試吧。”顧北北道。
於是，莫夜朗放慢車速，緩緩開了進去，穿過穀家村，前麵有兩條路，一是上山，但是現在已經被封死了，另一條路，則是通往下一個村莊。
路邊的牌子也很清晰——王家村。
路不算窄，足以容納兩輛車，二人繼續前行，不到三分鍾，就看到了一棟棟跟穀家村差不多的房子。
把車子停在路邊，二人下了車，顧北北還沒來得及幹什麽，就被一個路過的婦人認了出來：“哎，你不是昨天那個大師嗎？”
顧北北連忙做了個噓的手勢，婦人趕緊捂著嘴巴，壓低聲音道：“大師你來這裏有什麽事嗎？”
“想打聽個人。”顧北北便描述了一下風小姐的外貌，“請問有沒有見過這麽一個人？”
婦人皺起眉頭：“哎呀，大師……您問的這都是二十年前的人了，我那個時候還沒嫁過來呢。”
呃。
顧北北下意識看了眼莫夜朗，同時感覺有些尷尬，也是，奶奶那個時候也很年輕，要是想問，估計得問村子裏的老人。
見她不說話，婦人立刻改口道：“這樣吧，大師，你跟我回家坐坐，這個時間點，老太太們都坐一塊曬太陽聊天，我去給你們問問。”
顧北北立刻眼前一亮：“那就太好了，謝謝姐姐！”
“哎喲，嘴這麽甜，走吧。”
跟著婦人進入王家村，路過一戶戶人家，兩個人整潔幹淨的裝束引來不少人側目，很快，幾人就來到一個寬敞的地方，放眼望去，老爺爺們坐一塊下棋，老奶奶們在縫製衣服，或者聊天，一派和諧。
看到婦人，他們互相打著招呼，說的話顧北北有些聽不懂，婦人道：“別急，我去幫你們問問。”
“好，那就太謝謝你了。”
婦人很是熱情，過去跟大爺大媽們聊了好一會，才回來，臉上帶著歉意：“那個，不好意思啊大師，他們都沒有見過您打聽的那個人……”
“沒關係。”顧北北搖搖頭，笑道，“還是多謝你這麽熱情幫我們打聽了。”
“嗐，您幫了我們，我們自然也要回報不是。”
婦人還是有些自責，顧北北再三表示沒有關係，然後換了個問題：“從
這條路向西走，都有些什麽地方？”
婦人想了想，道：“西邊還有幾個村子，但是再向西的話，我就不太清楚，好像隔著兩座山，就是西邊的縣城了，我也沒有去過。”
他們一輩子婚喪嫁娶，生老病死都在這岐山腳下，再遠的地方，對他們來說就是遠方了。
顧北北點點頭，謝別了婦人，兩個人回到車上，莫夜朗問道：“還去嗎？”
“不知道。”顧北北低下頭，撫摸著本子，村莊那邊是村莊，山那邊，自然也是山了吧？
看她沉默，莫夜朗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道：“走吧，隻要有一線希望，我們就不能放棄尋找。”
“可是……大叔你這麽忙，還陪我在這裏浪費時間。”說到這，顧北北小小的撇了撇嘴。
就是為了一個還不知道活不活著的人，在這裏挨家挨戶的問。
聽到她這麽說，男人輕笑一聲：“傻丫頭，當初師父說岐山有夷蟲的時候，你不是也第一時間說要來找，那時候，我們對岐山和夷蟲的了解，也隻停留在碎片信息啊。”
“可你不還是來了嗎？而且我們也找到了夷蟲。”
莫夜朗捏了捏她的臉蛋，道：“所以啊，別想那麽多，既然有可能，那我們就做好當下的事情，剩下的就交給命運吧。”
“交給命運……”顧北北重複了一遍這四個字，然後點了點頭，“那我們繼續向西走吧，把附近的村莊先問一遍，再看看還有什麽線索。”
“好。”
汽車再次駛上山路，很快來到下一個村莊，顧北北這次學聰明了，直接找年紀稍大的本地人，可由於問的是二十年前的人，爺爺奶奶們年紀大，記性差，就算有記憶力好的，印象中也沒有這樣的人。
張家溝，劉家村，孟家灣……
一連過了五六個村莊，到了最後一個崔家鎮，碰巧遇到的是鎮長，顧北北便多問了幾句。
鎮長是個五十多歲的老爺爺，聽到北北的描述，他沉思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小丫頭，我母親好像見過你說的這個人……”
！！
聽到這話，顧北北頓時眼前一亮，她下意識看向莫夜朗，後者顯然也很高興，追問道：“不知鎮長能不能，讓我們見見奶奶？”
“可以可以，走吧。”
於是，兩個人跟著鎮長進了鎮子，鎮長是個熱情的人，路上詢問他們從哪裏來，打聽這個做什麽，見顧北北年紀小，鎮長歎了口氣，道：“聽說岐山那邊最近不太平，二位要是找到了人，就早早離開吧。”
“謝謝鎮長提醒。”顧北北連連點頭，鎮長繼續道：“唉，本來我們我們鎮子明年也打算加入岐山的旅遊計劃，你說今年出了這種事，讓我們可怎麽辦？”
原來如
此，還好沒有加入。
說話間，幾人來到一家院子外，宅院看起來幹淨整潔，白牆紅瓦，進了大門，裏麵是幾間平房，收拾得很是幹淨。
一個老奶奶正在院子裏曬太陽，鎮長走進微微拔高聲音：“來客人了！”
老奶奶沒有反應，鎮長笑了笑：“二位別介意，她耳朵不太好使。”
“沒關係沒關係。”顧北北連連擺手，老人家都這樣，她剛剛在那幾個村子，見過更嚴重的。
直到三個人走過去，擋住了頭頂的陽光，老奶奶才抬起頭，愣了一下：“你們……”
“剛剛村口碰到的客人，他們來打聽個人。”鎮長這嗓門顯然比剛剛還要高幾個分貝。
老奶奶“啊”了一聲：“打人？他們打誰了？老劉家兒子又偷雞了？”
“不是……這二位是來打——聽——個——人！”
鎮長深吸了一口氣，超大嗓音喊出來，老奶奶才哦哦哦點點頭：“那你們坐，坐，打聽什麽人啊？”
顧北北提高聲音說了一遍，老奶奶顯然一臉茫然，鎮長隻好鉚足了勁重複一遍，老奶奶想了想，才緩緩開口：“噢噢噢……那個人，我記得我記得……”
“不急，不急，你們先坐，坐下來我再給你們慢慢講。”
說話間，老奶奶向屋子裏走去，鎮長連忙解釋：“她年紀大了，二位不著急的話，先坐下來吧。”
他們自然有時間，幾個村子找下來，終於在這裏找到一點線索。
鎮長親自拿來小木凳，這時，老奶奶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她雙手拿著小桌子，上麵似乎還放著什麽，顧北北和莫夜朗連忙上前：“奶奶，我來幫您拿。”
“哎哎哎……謝謝謝謝，好丫頭……”
奶奶笑得慈祥，抬手撫上莫夜朗的臉龐，顧北北愣了一下，一旁鎮長又解釋道：“沒事沒事，又糊塗了，不會耽誤正事的。”
莫夜朗抿抿唇角：“奶奶注意台階。”
“好，真是個好小夥！”說著，奶奶拍了拍顧北北的肩膀。
二人：“……”
小桌子放在院子中央，瓜子，杏幹，蘋果幹，四人正好坐在各一麵，奶奶十分熱情：“吃吃，這是前幾天我兒子帶回來的，我們年紀大了不吃這些，正好你們過來了，來，丫頭，你們肯定喜歡吃這個。”
她拿起幾個杏幹遞到莫夜朗麵前，顧北北正要開口，就看到男人接過，她適時開口：“謝謝奶奶，我很喜歡。”
“小夥子也多吃，奶奶就不給你了。”繼續拍拍顧北北的肩膀，莫夜朗輕聲道：“好。”
看他們配合無間，鎮長在旁邊豎起大拇指，想著不耽誤他們的事情，便又跟老奶奶重複了一遍。
聞言，老奶奶一拍大腿：“你們是要找那個高人姑娘
啊，老婆子我見過，大概是在二十年前吧。”
那是一個下過大雪的冬夜，原本全家人應該圍在一起看電影，可那個晚上，她妹妹跟婆家吵架，挺著大肚子哭哭啼啼回了娘家，結果到了晚上羊水一破，竟然要生了。
大雪下得幾乎封住了路，汽車碰巧又壞了，全家人著急上火，正巧那個時候，風小姐來了。
“高人說是來討水喝，我們當時忙得很，隻來得及倒杯水，就繼續照顧我妹妹……”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老奶奶妹妹的女兒怎麽都生不下來，而風小姐在他們家坐了很久，一杯水一杯水喝下去，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老奶奶出門的時候看到她在那，心生不忍，就給她拿了些吃的，說家裏有急事，招待不周請多擔待。
“她身上雖然破破爛爛，但我認識那是道袍，你們現在這世道，誰會穿成這樣，大雪夜的出現在這種地方……”
說到這裏，老奶奶歎了口氣：“都說人心向善，氣運比好，我也是那晚幫了高人，她才幫我妹妹渡過了難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