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一章 欲蓋彌彰
“傻孩子,這藥剛吃下去,怎麽可能就有反應。”老門主和藹笑著,拍了拍承兒的腦袋。
軒青接過他手中的空杯,問道:“那我今夜在門口守著您,若是不舒服,可以隨時叫我。”
老門主稍微運了下氣,再睜開眼時,眼神明顯變得有神了許多,說道:“不必了,你還是先帶著承兒去療傷吧。”
“我是小傷,沒事的。”承兒搖著頭說。
“要是不及時包紮,破了相,承兒以後就討不到媳婦了。”老門主打趣著他。
“我不要媳婦啊,我隻要和您一直在一起。”承兒軟糯糯得掛在了老門主的脖子上,對著他用力親了一口。
“爺爺,等你的病好了,要記得教我寫字呐。”承兒央求著老門主。
老門主拍了拍他的頭,說道:“都依你的。”
軒青拉起來承兒的小手,“走吧,讓門主好好歇息吧。”
承兒幫躺下的老門主蓋好了被子,就隨著軒青一起退了出來。
而屋簷上的祁冠霖遲遲離開,他始終在觀察著老門主的反應,可卻見他好端端平穩躺著,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而床頭那塊方帕子,又的確是自己親手所備。
祁冠霖望向軒青和承兒,他們二人也無異樣,軒青緊皺的眉頭,承兒在旁嘟囔道:“希望這個祁冠霖別再搞什麽花樣了!軒青師兄,你說,爺爺的毒會解開的吧。”
軒青說道:“老門主心思縝密,他能夠服用就說明這個藥應該是解藥無疑了。”
“老門主吉人自有天相,你還是多擔心下你的小臉會不會破相吧。我帶你去上藥。”軒青拍了下承兒的小腦袋,帶著他走出了院子。
而老門主依然合眼睡去,睡得那麽安穩,一動不動。
祁冠霖看著那張沉浸在睡夢中臉,暗暗說道:“真希望您一睡不醒呐。”
祁冠霖從牆頭躍下,回到房內,撥通了電話給錦遊。
“我已經按照姐姐的吩咐,給那個老東西服下了藥。”
錦遊冷笑道:“恭喜你哦,又為自己的門主之路,掃清了一個關鍵障礙。”
祁冠霖的聲音卻不見喜色,反而有很大的質疑,“你之前說,那個藥,一吃便會斃命。可他服用下去後,卻安然入睡,沒有半點不適反應。”
“你確定嗎?”錦遊也有些難以置信。
“我從他吃藥後,守了他半個時辰才離開,估計這會兒那老東西正在夢裏和周公下棋呢。”祁冠霖說道。
錦遊想了片刻,“毒發時間會根據不同人的體質發生變化,祁家門主的根基比一般人豐厚,毒發作的慢些,沒什麽奇怪的。”
“難不成你還質疑我的藥有問題嗎?”錦遊厲聲說道。
祁冠霖賠笑道:“好姐姐,我這不是不懂藥嘛,就來
請教您一二。”
“總之他中了我的萬蛇毒藥,最多也活不過七天。”錦遊自信滿滿說道。
“那您看,我立下如此大功,是不是可以把我的解藥提前給我了?”祁冠霖討價還價道。
錦遊聲音一轉,細聲細氣說道:“那要看你後天的表現嘍,隻要把這件事情辦好,我可以考慮直接把解藥一次性給你。”
“此話當真?那我先謝過姐姐了,您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祁冠霖脆聲說道。
“誰敢讓二爺記著點恩德,對你有養育之恩的老門主,不也是被你用一劑毒藥送走了。我可不敢讓你記在心上。”錦遊譏諷道。
“可是,你已經在我心上,錦遊姐姐。”祁冠霖低聲說著,嘴角浮現出一絲陰森的笑。
祁冠霖說話間,打開了電腦,鼠標點在那份標注著錦遊名字的股份轉讓合同上,笑著說:“姐姐,您可是我時刻惦記的人呐,忘了誰,也不會少了您。”
“你少油腔滑調的,這次的事情一定要給我辦好!”錦遊聲音變得嚴肅,正經得掛斷了電話。
而莫夜朗同北北回到了西廂閣後,也沒有閑著。
西廂閣的護衛比之前足足多了兩倍,四周圍滿了人。
連小院裏也貯著兩支隊伍,北北合上了窗,問莫夜朗:“大叔,你打算怎麽把藥寄出去啊。派祁家的人送去嗎?”
“這枚藥,不能經祁家任何人的手。”莫夜朗看著這枚味道略微有些發苦的黑藥丸。
莫夜朗說道:“咱們不出去,但可以請人來。”
“你是想讓酒鬼郎中來祁家?可整個鎮子不是已經被封了,況且上次竹紅也說了,外麵還有一股勢力在監視著祁家。”北北愁眉緊蹙,如陷入一種僵局。
“我請的人就是他們,我要明目張膽把藥送出去,讓那波人搶。”莫夜朗笑道。
“啊?現在藏都來不及,還要光明正大送出去?”北北不解問道。
莫夜朗微笑著說道,“這樣救人治病的事,自然要光明正大。”
莫夜朗撥通了羅星的電話,“之前安插在祁家附近的人,派五個人,今夜子時,在祁家後門等著,有東西拿給他們。”
“另外再安排一人,直接到祁家大門口,說是為莫先生取藥。”莫夜朗補充完,就掛掉了電話。
“兩隊人?現在取藥,不會增加祁冠霖的懷疑嗎?”北北問道。
“你且細看吧。”莫夜朗淡淡說道。
莫夜朗走到書桌前,用剪刀裁剪下一方細條小紙,上麵寫下,“祁家少主亡,人心不穩,逢此良機,計劃可啟。”
落筆後,又從抽屜裏取出一個竹筒,將小紙卷成條,塞了進去。
莫夜朗特意又載了一張小紙,寫下“顧北北親啟”,貼在了竹筒外麵
。
在一旁的北北腦袋懵懵的,問:“我不是在你的旁邊嗎?怎麽還要寫信給我?”
莫夜朗點了下她的鼻尖,笑道:“你現在不是顧北北,是莫陽曦。”
“那……這個計劃是什麽啊。”顧北北問道。
莫夜朗放下筆,神態輕鬆自若,笑道:“我也不知道,仍有截獲到這張紙的人想了。”
“這種情況下,你給祁冠霖一張白紙,他也可以自行給你無數種解釋。”莫夜朗說道。
“你這是欲蓋彌彰嗎?讓他們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後門,就無人在意前門了嗎?畢竟前門隻有一個人來,他們肯定想,做事謹慎的莫四爺,不會把重要的東西隻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員工來拿。”北北似乎明白了一些,問著莫夜朗。
“藥可以有很多種,我要送出去的是一劑心藥。”莫夜朗眼波盈盈發亮,望著北北。
莫夜朗隨後柔聲道:“你讓他們為我取一些生的五穀來。”
“生的?”北北問道。
“全部都要生的。”莫夜朗說道。
“你不會要自己熬養生粥吧。”北北愈發不明白。
北北走到屋外時,莫夜朗從抽屜下取出了一個紅色錦囊,放在了桌上,又提筆寫了四字,“濟世良藥”。
他在那紙條上,剪出來一個小洞,用小繩拴起來,綁在錦囊上。
北北走到屋外,所有的人都麵容嚴肅,長劍緊握在手中,也均都不敢與北北隨意搭話,生怕被定為玩忽職守罪。
北北好不容易攔下來一個巡邏的相師,“小師傅,我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巡邏相師高束起發髻,濃眉大眼,精神抖擻,“小少爺,請講。”
“您能不能幫我去廚房要些生的五穀雜糧,一樣裝一點。夜深了,我想煮點粥。”北北說話時,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巡邏相師說道:“我可以讓他們端來現成的,何必勞煩您自己煮。”
“我叔叔口味古怪,一般人掌握不了火候,交給我就好。麻煩您了。”北北拜托道。
“也好,我這就速去速回。”巡邏相師立馬就朝著院外跑去。
而他剛出去,就馬上進來一位新的相師替補他的崗位。
“看來是真的嚴了。”北北說道。
北北回到屋內,對莫夜朗說道:“他們對咱們也太過度保護了,把西廂閣圍得水泄不通。一會兒,怎麽讓人進來取呀,就算他身手再好,也難逃過這麽多的人的眼睛。”
莫夜朗說道:“自然有人願意為咱們跑腿。”
“誰啊?”北北好奇問道。
而這時,門外響起來眾相師的紛紛問候聲,“軒青師兄。”
“這不,人來了。”莫夜朗說道。
叩門聲響起,門外傳來承兒分外活潑的聲音,“莫
哥哥,我來了。”
北北邁著愉快的小步,為他們把門打開。
承兒一把抱住了北北,問道:“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麽了嗎?”
北北笑靨如花,音色清甜,“我叫莫陽曦。”
每當說出這個名字時,她都不忘很想帶上身後的那個人,回首望向燈火處的大叔,聲音溫柔,“那位是莫夜朗,我的叔叔。”
“陽曦,夜朗。”承兒念著兩個名字,笑嘻嘻得說道:“你們兩個長得不僅像,而且名字還是一對。”
這時,那位巡邏相師也跑了回來,他手中端著木盤,上麵擺滿了玲瓏白碗。
他腳下快如疾風,而白碗中的穀粒,一顆也沒有灑出來。
承兒笑道:“玉堂師兄。”
“原來你叫玉堂啊,謝謝你。”北北看著滿頭大汗的玉堂,接過他手中的盤子。
“小少爺,您客氣了。”玉堂微喘道。
“你直接叫我莫陽曦就好。”北北仿佛一個得到一塊全天下最甜的糖的孩子,想像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有這樣一份甜。
“好的,小少爺。”玉堂答應道。
玉堂低頭看著承兒受傷的下巴,問道:“你不是去找二爺嗎?怎麽傷得這麽嚴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