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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六章 破解幻術

  軒青猛然愣住,一語被老門主戳中的心事,說道:“他當時問我,想讓劍變成什麽,不斷得問我,一遍又一遍。我本想清心靜耳,不聽他所言,可他的聲音帶著一種極大的蠱惑性,我沒有辦法不去想。”


  “他的聲音在我的身體、大腦裏回旋,也勾出來我的畫麵.……我當時想……想到了少主。”軒青說話時,語氣變得微弱。


  “那柄劍是少主贈我的,那時,年少不知事,我和他在山上練劍,我並不知此劍貴重,一味的喜歡。他說,後山白花開得正好,我替他摘來一朵,就當做是交換。”軒青緩緩回憶道。


  老門主聽後,對著軒青說:“你坐下吧。”


  軒青沮喪道:“弟子不坐,弟子連少主的劍都沒有守住!弟子無用!”


  老門主拿捏起桌上的白花,輕輕撫慰著花瓣,說道:“恰恰是你把這份情誼看得太重了。”


  軒青茫然不懂,望著老門主,祈求道:“我隻希望.……您能夠將寶劍還原!”


  老門主拿著花,問向了莫夜朗,“莫四爺,可懂其中玄機?”


  軒青接話道:“莫總,又不是咱們玄門弟子。門主,請您別再繞彎子了。”


  莫夜朗從老門主的手中接過白花,細細端詳,一旁的北北少不了為莫夜朗捏一把汗。


  北北湊到了莫夜朗身邊,挨著軟塌的一角坐下,手撫摸著一邊的花瓣。


  她側仰頭時,看著莫夜朗平靜的眸子,心下的緊張消退了不少,倒是生出幾分期待,不知他會給出什麽答案。


  莫夜朗緩緩開了口,對軒青說:“能夠解開幻術的人,不在施法者,而是你。”


  軒青大為不解,“可……我連幻術都沒有逃過,怎麽有本事解開它。”


  莫夜朗說:“再厲害的幻術,也無法跳脫出虛假的本質。隻是,你希望那是真的。”


  北北似懂非懂得說道:“也就是說,其實軒青道長並不希望白花消失,因為那是他與祁冠宇的情分。”


  軒青望著那朵白花,身子忍不住打顫,瞳孔的淚水,讓花朵變得渙散。


  北北從莫夜朗手中取走了小花遞給了軒青,說道:“你可以等來年花開,再去山坡上看看。”


  軒青隻是靜默得望著白花,遲遲沒有伸手,熾熱的淚水,從眼眶裏滴落,掛在花蕊中,像是新晨的露水。


  他就那樣靜靜的望著,臉上長留著那一滴淚滑過的痕跡。


  他望著根根纖細如絲,泛著鵝黃的花蕊,潔白的花瓣舒張著,綠色的根莖握在一隻纖細白嫩的手上,他隻望而去,北北的臉在淚光中變得模糊,她消瘦的下巴,和當年山坡上少年峰芒的棱角重合。


  軒青緩緩從他手中接過白花,哽咽聲中含著笑,“少主,來年,我們再去采花


  。”


  北北望著往日裏板著臉的軒青,顯露出溫柔之色,鋼骨之下的柔軟,反倒顯得可貴極了,她緩緩點著頭,幫著祁冠宇笑著說出那句,“下次咱們隻去看花,你若是再看上我別的東西,我可是不會再許給你了。”


  軒青重重得點著頭,一如回到少年時光,“我從未想過,我開口,你便會給。”


  一滴熱淚,墜入他手中的花上,光波暈散,白花緩緩消失不見,虛幻的光點,漸漸凝聚為一抹耀眼的閃光,光芒消散,化為了一柄青峰長劍,完完整整的躺在軒青的手心。


  軒青握緊長劍,對著北北說道:“謝謝你了。”


  北北不好意思笑笑,轉眼望向了莫夜朗,說道:“你或許該謝謝我叔叔,如果不是他,我也沒有辦法破解開啊。”


  軒青持劍於胸前,對著莫夜朗行了一個重禮,說道:“謝過莫先生點撥!”


  莫夜朗輕點了點頭,開口問道:“幻術之事,已解開。但還有一事不明,你與他的眼睛都中了鬼血,為何偏隻有他練就而成。”


  軒青也頗為不解,轉身請教老門主,“是啊,這件事情一直困擾著我,他的眼白與眼仁都是紅色,而我隻有眼仁為藍色。”


  老門主捋一捋胡子,慢慢悠悠說道:“根據你們的描述,我猜想這問題的核心就出現在了血和時間上。”


  “血和時間?”北北不解問道。


  老門主緩緩說道:“我之前聽聞,有一種秘術,用大陰的鬼嬰之血,滴入瞳中,持續七七四十九天,中間不能少一天,可以養成一隻致幻鬼瞳。”


  “但,這種鬼瞳隻是讓人陷入到一種幻境,應該不能達到變換實物,讓未中下幻術的人,也能看得到,摸得著東西。”老門主搖了搖頭,麵色變得奇異。


  北北說道:“可是,你們剛剛不是說,這個幻術是靠被下咒的人意念支撐得嗎?”


  老門主看向北北,緩緩回答:“這便是他的厲害之處,要強行幹擾人的意識,就像是在人的大腦中種植下一個蠱蟲,不斷摧毀,洗腦著他的意識,牽引著他主動維持幻術。”


  “倘若不是咱們在一旁,點醒了軒青,恐怕這劍是回不來的。”老門主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之情。


  “都怪弟子愚鈍。”軒青些許愧疚。


  “不,你的意誌力已經很頑強了,如若是換了意誌薄弱之人,恐怕很難會被喚醒。”老門主寬慰著軒青。


  “如果增加每次滴入鮮血的劑量,從量變觸發質變,會不會達到超凡的奇效?”莫夜朗問道。


  老門主沉思片刻,說道:“這也不是不可能,隻是老朽也從前親眼見過有人使用此法,會達到的效果,一切都隻能的猜測。”


  莫夜朗想了想,說道:“那先將幻瞳之事

  放在一側,說一說林中的蛇。”


  “祁家從前遭遇過同樣的毒蛇攻擊嗎?”莫夜朗回想著在西廂閣內,聽到是蛇毒後,那位小相師惶恐的神情問道。


  軒青麵色略微發生了些變化,猶豫得望了眼老門主,忙對莫夜朗說:“莫先生,天色已晚,不然今天就先說到這吧。”


  “這裏麵有什麽難言之隱?”北北說著,又看向了老門主的袖口。


  老門主收起袖子,笑了笑,說道:“其實說出來也無妨,那年在我的壽宴上,有人布下過蛇陣襲擊了我門中弟子。”


  “那你們可清楚了對方是誰嗎?”北北問道。


  老門主微笑著,搖了搖頭,“你這樣問,可是知道些什麽?”


  北北剛想說自己也曾在祁家附近遇見了毒蛇偷襲,可幸好莫夜朗在桌下按住了她的手。


  “我這小侄子生前好玩,對凡事都很好奇。毒蛇為冷血動物,怎麽會輕易被人操縱,不怕被反咬一口嗎?”莫夜朗順著北北的話,問了下去。


  北北聽了,也拚命得點了點頭。


  “那蛇不是一般的毒蛇,而是被下了咒法的靈蛇。毒素也比一般的蛇增強了好幾倍。”軒青說道。


  “那壽宴當日,是誰受了傷?”莫夜朗問道。


  這件事情,不需要回想,深深烙印在祁門每個人的心中。


  “毒蛇在林中先是埋伏了老爺,後來咬傷了祁冠霖。”軒青沉穩得回答。


  “沒有別人了嗎?”北北眼睛依舊不離老門主衣袖,淺淺問道。


  軒青斬釘截鐵得說道:“沒有!”


  回答得越快,越堅定,更像是在隱瞞著什麽。


  北北本來想再次追問,卻聽見莫夜朗說道:“時候是不早了,祁門主好好休息,我等先回去了。”


  老門主說:“最近祁家不太平,要不然我明日差人送二位回去?”


  莫夜朗推辭道:“我們來時,正值祁少主出事,如今,他還未下葬,我們就走,顯得太沒有禮數了。不如等參加完祁少主的葬禮,再走也不遲。”


  “冠宇從未跟老朽提及過與莫先生的淵源,那日,在冠宇房內看到莫先生,我也心中多少有些驚訝。”老門主客氣得說道。


  莫夜朗笑了笑,說道:“我是生意人,與祁少主之間自然是生意往來。這些俗事,說來也是無聊。”


  “冠宇也想要和商業合作?”老門主有些懷疑得問。


  “祁少主心係祁家發展,在保留傳統不變之下,在經營管理上吸入些新的模式,可能會產生更大的收益效果,也能讓祁家相術源源不斷的流傳下去。”莫夜朗輕聲說道。


  老門主和顏悅色得聽著,沉默許久,隻幽幽哀歎道:“可惜,我從未聽過冠宇內心這些想法。”


  “也許會有機會聽到。”莫

  夜朗說道。


  老門主握著桌上那盞涼透了的茶,說道:“你們可能不知,他的父親同我說了好多次,無論怎樣招他的魂,都無法顯靈。”


  “我這些日子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祁家給予他的東西太重了,他死了,反而是一種解脫,以至於.……魂魄也不願意回祁家看看。”老門主哀歎一聲,像是自言自語,眼簾低垂,看著清澈的茶水。


  “您……千萬別這樣想,你也說了,從未聽見他的心聲。或許,是他太愛這個家了,想保護這裏,才不能回來呢?”北北急忙安慰著老門主。


  軒青說:“主要是……少主走得太過於突然了,我們明明都在等著他回來。”


  老門主咳嗽了起來,這時候,門被推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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