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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三章 榮辱兼並

  祁冠霖疼得站不起身子,蜷縮在地上,每呼吸一口都是致命的疼痛。


  耳畔傳來高跟鞋的腳步聲,一雙紅色高跟鞋從遠處慢慢走來,停在了祁冠霖眼前。


  祁冠霖伸出顫抖得手,試圖抓住眼前那雙纖細的腳踝。


  他疼得快翻起白眼,模糊中望見錦遊那張妖邪的臉,拚著一口氣,說道:“姐……姐.……救救我.……”


  錦遊的笑聲讓祁冠霖更加頭疼欲裂,“這不是我們未來的祁家家主嗎?”


  “解……解藥……”祁冠霖疼得聲音也變得無力縹緲。


  錦遊緩緩蹲下來,用手拍了拍祁冠霖的臉,一把拽住他的頭發,惡狠狠問道:“讓你找的女孩呢!”


  祁冠霖疼得說不出話來,眉眼被拉扯得吊起來,形成醜陋的倒三角形狀,嘴巴裏支支吾吾,“在……在酒吧.……已經……找了。”


  連著十個響亮的耳光扇得祁冠霖頭昏目眩,臉上落下火辣辣的女人掌印。


  “已經過去這麽久,這就是你的辦事效率?”錦遊疼惜得揉著自己的手,聲音卻是狠毒,問著祁冠霖。


  祁冠霖嘴角滲出鮮血,口中隻重複著:“求姐姐賜解……解藥……”


  錦遊嬌媚笑著,取下手腕上的翡翠鐲,在祁冠霖眼前晃了晃,裏麵傳出沙沙的聲響。隻見她用細長的蔻丹指甲輕沿著鐲子背麵的雕花來回劃了幾下,雕花倒扣而下,從裏麵掉出一粒指甲蓋大小的黑色藥丸。


  祁冠霖的眼中透出渴望,急切而顫抖的手朝著錦遊的手心抓去。


  而錦遊手卻一移,讓他抓一個空,“你真的想要嗎?我以為這毒蛇法咒不疼呢,讓你居然敢把我的事拖這麽久。”


  祁冠霖現在比死還要痛苦十倍,他恨不得想拿劍砍下自己那條正在異變的胳膊,黑麟從他的肉中長出來,像是刀子把肌膚割出無數條細縫,好讓鱗片長出,層層疊疊覆蓋過肌膚,而每一片長出的蛇鱗會像是生根的樹,長進他的肉裏,疼得恨不得想讓他把那塊地方的肉都挖掉。


  而解藥就在眼前,卻被握在別人的手中,簡直要讓祁冠霖發瘋,他盯著那枚黑色藥丸,眼前一片恍惚,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與麟雲集團打交道的日子……

  那一輛卡宴停在了青玉市城邊的一幢高樓下,祁冠霖透過黑色的車窗,仰望著那棟陌生卻令人生畏的樓,不由得有些緊張。


  而新立寬慰著他,“你放心,老板是最喜歡投資你們這種有能力,有膽識的年輕人了。正好,她最近急需要一位助理相師,幫她處理一些私人事情,我第一時間便想到了你。”


  新立對祁冠霖說:“你自己上去吧,她就在頂樓等你。”


  “我自己?您不


  陪我一起上去嗎?”祁冠霖瞳孔放大,緊張得在皮座上扣出半個凹陷。


  新立笑道:“人家要見的是你,我就不跟去湊熱鬧了。你放心,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你直接上頂層就好。”


  祁冠霖心裏七上八下,艱難地從車上走下來,仰望著快要高聳入雲的大樓。


  祁冠霖不知從車子停在大樓下麵時,就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他。


  麟雲集團的頂樓辦公室,那位風韻十足的女人正端著一杯紅酒,站在落地窗前俯視著腳下的光景,卡宴在她眼底不過濃縮為一個黑點,而渴望著成功的少年更如一隻螞蟻般弱小。


  “蒼老板,瓦解祁家,他是最關鍵的棋。”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倘若用的好,這顆棋的力量不僅是破壞,也會為咱們帶來巨大的利潤。”女人小抿了一口酒,口吻慵懶而輕柔,好像一隻倦怠的貓。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相信你不會讓Vinky集團失望。”中年男人說著,從沙發上站起來,撫平白色棉麻輕衫的褶,對著女人說道:“蒼老板,那我就不打擾你會客了。”


  女人望著獨自一人站在聳立的高樓下,對著玻璃牆整理著儀容的祁冠霖,隨口應了一聲,“嗯。”


  玻璃牆中的祁冠霖,麵容緊繃,眼神中交錯著複雜的情緒,對未知的恐慌,對未來的期待,都被他緊抿成一條縫的嘴唇封住了出口。


  他穿著那套僅有的西裝,好讓自己顯得正式一些,而西裝的領口緊得讓他喘起氣來都有些困難,學著別人的模樣打了一條領帶,可怎麽看都覺得有些別扭,尖皮鞋磨破了他的後腳踝,腳掌也被擠壓得發酸。


  他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鼓起勇氣推開那扇旋轉門。


  站在前台的女人,麵色冷淡,問他:“你要找誰?”


  祁冠霖猶豫幾分,說:“我要去頂層。”


  前台女人有些驚詫,仔細打量著祁冠霖,不耐煩說道:“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沒空和你開玩笑。”


  她譏諷的口吻反而刺激到了祁冠霖,他表情逐而陰沉,說:“有人在麟雲集團的頂層等我。”


  女人被他的表情有些嚇到,可更覺得這個人怕不是個瘋子,一大早就來這裏鬧事,況且總裁預約單上空空白白,今天沒有任何預約記錄。


  女人忙叫著門口的保安,“保安,這裏有人滋事,把他趕出去……”


  保安拿著警棍,小跑到前台時,被剛出電梯的輕衫男人看到,他麵露喜色,走到前台,雙手直接握住祁冠霖的手,“祁先生,久仰久仰。我常聽人說起祁家出了一位天才少年,一直想親自拜訪,沒想到今日會有幸在此遇見你。”


  保安和前台女人麵麵相斥,女人識趣得趕忙說

  道:“原來是祁家的少主啊,都怪我有眼不識泰山。我也常聽人說起少主,大家都說您比那祁家二少爺不知好了多少倍。”


  輕衫男人瞪了一眼女人,示意她住口。


  女人瞬間無措,本想得一股腦賠罪的話,一時隻得咽了回去。


  而祁冠霖卻笑了起來,他笑得那麽溫柔,語氣也變的柔和,對著女人問道:“那你說說,究竟是怎麽一個好法。”


  女人瞧著他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心下一喜,總覺得他是不生自己剛剛的氣了,忙開口說道:“出身,才能,品性,樣樣都比那個撿來的野孩子強。您出身高貴,是祁家長孫長子,未來祁家的支柱,我們整個青玉市的風水都要仰仗著祁家呢。”


  祁冠霖笑得眯起來眼睛,嘴裏重複起女人的話來。


  女人忙倒了一杯水,放在祁冠霖的手邊,說道:“少主,您喝水。”


  祁冠霖接過水杯,手卻攥得愈來愈緊,紙杯中滾燙的熱茶一下濺出,茶葉梗落在他的手背上,肌膚被燙得發紅。


  女人嚇得不知所措,見著祁冠霖那張古怪的臉,麵色一陣青一陣白,更不敢貿然再說什麽,做什麽。


  輕衫男人示意她退下去,女人忙踩著她的小高跟鞋跑到了前台後門。


  輕衫男人語氣謙和,說:“二爺,他們向來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種拜高踩低的人說出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


  但,那女人的話,無一不深紮在祁冠霖心裏,每一句都是他所最在意的東西。


  祁冠霖的手快把杯子碾碎,他怒道:“那憑什麽我卻是被人踩在腳下,肆意踐踏的那個人!”


  一時,他失去了理智,暴怒得甩開男人想勸自己的手,剩下茶杯裏的水全潑到了男人的衣袖上,白色薄衫被水浸濕,變得很透,貼在胳膊上,隱約顯示出一塊墨跡圖案,像是紋身。


  祁冠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向男人道歉,“抱歉,我.……我剛在氣頭上,你沒事吧。”


  男人甩了甩衣袖上的水漬,撥去粘在上麵的茶葉,大氣得對祁冠霖說:“無妨,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而祁冠霖卻一眼注意到他衣袖下透出的那個梅花圖紋,“你是蘇家的相師?”


  男人看了眼自己的胳膊,表情坦蕩,沒有躲閃,挽起袖子,露出那枚梅花圖案,那個圖紋並非是紋在肌膚上的,而是自然生長出來的,當你的手浮在上麵時,可以感受到一股從內散發的靈力。


  男人對祁冠霖說:“時代變了,但人是不變的,大家都是水往高處走,要學會多謀生路。”


  祁冠霖聽著男人的話,點了點頭。


  男人笑道:“你快上去吧,老板向來通情達理,你心中的需求大可放心向她提。人嘛,都是互助互惠

  ,你幫她,她也會幫你實現你的報複。”


  祁冠霖的目光向上望去,那璀璨燈光中的天花板阻礙了他的視線,卻聽著男人與自己擦肩而過時,在耳邊悄聲說道:“當你把位居高位的人拽下來時,自己成了新的王。”


  自從前天得知自己沒有在相師大會的參賽名單上,祁冠霖的腦中如被丟進入一粒沸騰片,釋放著不安,無數塵封在內心的聲音被喚醒,變得愈來愈清晰。


  他目光堅定,朝著電梯走去,而前台的後門漸漸開啟一條小縫,一雙眼睛正盯著他,看著他步步走進電梯,電梯外的顯示屏上紅色的樓層數字不斷上升更迭。


  躲在後麵的女人滿意笑著,撥動了專線電話,說道:“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話原封不變得說給他聽了。他當時氣得臉都綠了,估計對祁家是愈來愈憎惡厭恨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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