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省得費工夫
“不要胡說!”虯髯漢子喝斥了一句自己的妻子,可是接下來的一路上,他卻也是沒有再說話。
他很清楚,妻子說的也許是對的。
宗靖在北境也有自己的勢力,若不是他出了事情,白玉就是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直接就對他們動手。
望向遠方灰蒙蒙一片的天地,他的心好似也如這天空一般,灌滿了沉重的鉛。
“什麽人!”一聲沉喝,將虯髯漢子注意力拉向前方。
他眼睛頓時一亮,敢在去往京城的路上攔囚車的人,放眼北境,也隻有那麽寥寥幾個而已。
而他的那個外甥,絕對是其中之一。
饒是身上的鐐銬學生,他還是掙紮著站了起來。他的妻子眼中也閃過一道滿懷希望之色,直直地望著外麵。
“亂叫什麽?連本王子也不認識了嗎?”一道跋扈的聲音傳來,瞬間將虯髯漢子所有的希望都打的粉碎。
隻見隊伍前方,一片風雪之中,一個衣著華麗,神態倨傲的年輕男子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
“小王子!”為首的獄卒連忙迎了上去,看清楚人之後頓時一個禮紮在地上,行過禮之後又狗腿地迎上前:“小王子,你怎麽會在這裏?”
“本王子的行蹤用得著和你交代嗎?”宗路說話極不客氣,可是卻也沒有任何人敢說什麽。
在北境,這位小王子本來就是想星星絕不要月亮的主,他們哪裏敢得罪。
“這是什麽人?”宗路往後麵看了一眼,仿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回小王子,是逆賊宗靖的母族!”
“逆賊……”宗路重複了一遍,語言中卻是帶了幾分說不出的語氣,仿佛咬牙切齒似的。
在他旁邊站了一個身材不高的侍衛,不著痕跡地拉了一把他的衣服,他這才強壓下去,抿了唇,沒有再說話。
宗路身後的侍衛開口問道:“這可是重犯,你們派了多少人押送?”
宗路身邊一個侍衛也敢這麽和他說話,押送官心頭有些不爽,可是看宗路都沒有說話,想著這也許是宗路的心腹,因此還是小心答道:“派去族中的足有一萬大軍,不過押送這幾個人,五百人就足夠。”
“一萬人,我北境的人馬還真是閑得慌。”宗路冷哼。
押送官賠笑,實在不明白宗路這是什麽意思。
倒是他身旁那侍衛再次開口:“你們五百人,可都在這裏?”
這是何意?難道是要查崗?
押送官暗想幸好是重犯,不敢懈怠,不然還說不定真就要出簍子了。
“回這位大人,五百人俱在此地,一個也不少。”
那侍衛笑了笑:“那就好,省得我們費工夫。”
費工夫?費什麽工夫?為何宗路王子和他身邊的人都如此奇怪,說的話一句也聽不懂?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就見一直說話的侍衛伸手一揚,喝道:“動手!”
官道兩側雪地之中,呼啦啦冒出一片人影,個個射手矯健,在押送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一躍而上,傾刻間將數百餘人盡數製服。
就連押送官,也被人用寶劍架住了脖子。
“你……你不是小王子!”押送官後知後覺,大聲地叫著。
宗嵐將臉上麵具一撕,揚手就給了那押送官一個耳光:“敢說大王子是逆賊,嫌狗命太長!”
眼見著宗嵐凶神惡煞的樣子,再見到不遠處直奔向囚車的熟悉身影,押送官的舌頭都痙攣了起來。
“大王子,他,他不是……”
“王兄好好的,不僅如此,還得到了王權之劍,你這狗奴才給本公主睜大眼睛,認清楚誰才是北境天賜的王!”
“大王子得了王權之劍?不對啊,不是說小王子……”押送官已經徹底合不攏嘴了,宗嵐也懶得理他,直接喝道:“來人,給本公主堵了嘴,扔到一邊去!”
對於任何說宗靖壞話的人,她都極端厭惡。
雲輕看著往宗靖那邊跑過去的宗嵐,心頭也是好笑。
說實話,她並不喜歡宗嵐,從在地下鬥獸場初見的時候,她就覺得宗嵐陰森森的,而且對她一直很有敵意,不過沒想到也有這麽情緒外露的時候。
她同情地看了一眼那個押送官,也往囚車的方向過去了。
“大王子,真的是你?”
虯髯漢子本已經絕望了,可是沒想到竟然絕處逢生。
宗靖將幾輛囚車都打開,將他們放了出來。
“舅舅舅母受苦了。”他打量著他們,看到他們除了鐐銬之外並沒有受什麽傷,這才放下了心。
虯髯漢子看著英武挺拔的外甥,一時間心頭百感交集:“先前傳來消息,說宗路得了王權之劍,而你在雪山之中失蹤,我正打算帶人去雪山之中找你,沒想到集結之時,卻被人鑽了空子……”
“舅舅的情意,宗靖永遠記得……”宗靖自記事起就在王都之中周旋,唯一點親情也就在是舅舅這裏得到,人也顯出難得的幾絲柔軟:“舅舅放心,我已得到王權之劍。”
“當真?”虯髯漢子眼睛都亮了,宗靖也不多話,直接從腰間一抽,頓時,一把樣式古樸,卻有著猙獰的狼頭護手,還有著一對綠幽幽狼目的寶劍出現在虯髯漢子麵前。
“王權……王權寶劍……”虯髯漢子頓時嘶聲低喃,連嗓子都啞了。
縱然這許多年從來沒有人見過,可是隻要一看到那圖騰,他就知道,不會錯,就是這把劍。
“你居然……真的找到了!”虯髯漢子幾乎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這柄劍,可是北境多少年來的夢想。
好一會兒,他才終於穩定了下來,又問了宗靖事情的經過,在得知前因後果之後,更是對自己這個外甥滿意至極。
“舅父,我已經為族人安排好安全的地方,族人初被偷襲,尚未恢複元氣,此次就不要再去王都了,我會讓宗嵐把其他人化成你們的樣子,然後借著這支隊伍進王都。”
虯髯漢子皺起了眉,宗靖的主意他自然是覺得好的,可是沒有他的參與,他卻又覺得有些不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