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生病都在想著他
雲輕躺在床上,雖然說是沒事,可是很快就覺得昏昏沉沉的,甚至,臉頰微微發紅,似乎有要發燒的趨勢。
夜墨看著,臉色就更不好了。
他探手搭了雲輕的脈,卻又確實覺不出什麽來。
無奈之下,隻好一直守在雲輕的身邊。
雲輕一開始的時候還勸夜墨去休息,可是漸漸的,她就覺得意識模糊,根本顧不得夜墨還在身邊了。
這種迷迷糊糊的狀態下,雲輕隻覺得無數的麵孔在自己的腦海裏轉呀轉,還都是雲家人,都是想不通的事情。
一時是雲宏燁,一時是雲陽,一時是王氏,一時又是雲嫵,偶爾,雲嬌也會跳出來摻一腳。
這四張臉孔在麵前來回晃蕩,雲輕便發現,雲陽和雲嬌長的和雲宏燁比較像,都是那種微微有些儒雅但又不失淩厲的長相,而雲嫵卻和王夫人長的很像。
雲嫵和王夫人的長相屬於乍看之下十分豔麗,可若是表情適宜,卻會給人一種溫婉柔和堅韌的感覺。
一時間,想不通的地方豁然而開。
“殿下……”不自覺溢出聲音。
“什麽?”夜墨立刻低聲問道。
這個女人鮮少有這麽脆弱的時候,她就連受傷的時候也時常時元氣滿滿的,幾時見過這樣?
微紅的麵頰,虛弱的神情,還有愛嬌似的聲音。
勾人,卻更讓他生氣。
為何就不能好好照顧自己?他不信她的身體會無緣無故變成這樣,一定是她又背著自己做了什麽事情,可是為了不讓他擔心,所以沒有說。
隻要一想,就恨不得把這個女人抓起來打屁股,可看她這個樣子,心裏又舍不得。
真的是,栽在這個女人手裏了。
“你要說什麽?孤王在這裏。”
“殿下,小心雲宏燁……”雲輕說道:“雲嫵……像王夫人……像你母後……雲宏燁……執念……”
說的斷斷續續的,可是夜墨隻是略略一想,就拚湊出了雲輕想說的話。
雲輕是想要提醒他,雲宏燁之所以會救雲嫵是因為雲嫵長的像王夫人,也就是像他母後,雲宏燁對他母後的執念,比他們想像的還要深。
而一個擁有這種執念的人,對於他喜歡的女人和別的男人生的孩子,自然是不會有什麽好感。
如果可能,雲宏燁一定恨不得立刻殺了夜墨。
生著病,可還是在為他著想。
夜墨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沉著聲音說道:“孤王知道了,你少再想些有的沒的,好好睡覺!”
查不出病因,有時候,真的隻能用睡覺來讓身體自我緩解。
夜墨其實是個很不會表達感情的人,明明是關心,可是被他說出來,就像是生氣一樣。
這麽一說,雲輕反而清醒了。
骨子裏,她好像就看不得這個男人生氣。
舍不得。
“殿下,你怎麽還在這裏啊?”她睜開眼睛,仍然是睡意朦朧的,可是卻已經能看到外麵的光線。
天已經亮了。
“殿下,你今天不是要在南昭人麵前揭露屍坑的事情嗎?”
有了這件事情,雲宏燁在南昭的所有威信都會徹底被摧毀的,這對於夜墨將來名正言順的入主南昭也有好處。
她這次到來南昭來,總體表現的很積極,所有人都以為她是要從雲宏燁手中奪回南昭,夜墨也一直積極的為她造勢,甚至有時候把自己擺在輔助她的地位上。
可是沒有人知道,雲輕得回南昭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夜墨。
確切點,是為了柳真如留給她的那張紙上的話:得南昭,交於夜墨!
這南昭,就算入了她的手裏,她也是會毫不猶豫地交給夜墨的。為了原主母親的遺願!
“那種小事不重要。”夜墨淡聲說道:“你睡你的,孤王在旁邊看著你。”
“我睡的很醜怎麽辦?”雲輕笑著問道,腦子裏仍是飄飄蕩蕩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卻還是催促著夜墨說道:“殿下,今天的事情也很重要,去好不好?”
夜墨抿著唇,不說話。
“去吧殿下……”雲輕說道:“我有點困,不然,我就陪殿下一起去。”
昨天夜墨都已經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了,今天如果不去,那對夜墨的威信一定是一大損失。這種事情,是雲輕絕對不想看到的。
“殿下,我睡睡就好了,你快去吧……”
口中,有意識,又或者無意識,一直在催促著夜墨,手也把他往外推著。
夜墨沉默地看著雲輕。
這世上,也隻有這個女人,都病到這種程度了,仍是在想著他的事。
“好,孤王過去。”夜墨說道:“你好好休息,孤王很快就會回來。”
雲輕聽到,心頭一樁事情終於放了下來,唇邊也露出笑意。
夜墨叫來軍醫,再次為雲輕診了脈,確認她真的沒有什麽大礙,又為她掖了掖被角,這才終於邁步出門。
“燕傾可有回來?”一出門,夜墨就問道。
昨天的事情,隻有燕傾知道,他必須弄明白雲輕這樣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個該死的女人,又背著他做了什麽事情,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還沒有回來,不過應該快了。”戰飛說道。
燕傾安排好瓏軍的事情,就會回來的,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叫他回來第一時間來找孤王!”
……
長生整整奔行了一夜,奔行到南都的時候正是清晨,南都的城門還沒有開。
雖然,再過半個時辰就會開門,可是在這種時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白悠說會拖延白靈兩天的時間,而現在,也不過隻剩下一天了。
如果他不能帶著雲輕回去救洛塵,那麽洛塵,就真的有可能成為白靈的奴隸。
那麽清淡,那麽高傲的洛塵,怎麽可能接受得了這種事情?
可是,偏偏一點辦法都沒有。
等待的時候,一分鍾就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麽長。
終於,大門開了,長生幾乎是飛竄著進入城中,然後直接往南昭王府奔去。
到了南昭王府門前,他卻又是遲疑了。
他就這麽奔進去,有用嗎?
洛塵的情況,他知道,雲輕卻不知道,更何況,洛塵和雲輕分開的時候,雲輕已經知道了洛塵曾經對她做的事情,可以說,也許雲輕還恨著洛塵。在這種前提下,雲輕會願意去救洛塵嗎?
就算雲輕肯去,那夜墨呢?
那個歸離太子從來不是個大方的人,如果他這麽冒冒失失地闖進去,也許連雲輕的麵都不會見到。
正想著,大門突然開了,一行人馬走了出來,長生立刻閃到一邊。
夜墨出了大門,俊美的麵容讓人一望就忍不住自慚形穢,但不知為何,此時他的表情卻是陰鬱的。
走了幾步,他忽然又回過身,對身後一個老者說道:“仔細留意雲王女的身體,孤王不準她出任何事情,若是出了事,你的腦袋也不必要了!”
軍醫嚇得額冒冷汗,連聲說道:“殿下放心,屬下已命小徒去抓藥來給雲王女熏蒸,定然會讓雲王女的狀況好轉的。”
雲輕現在昏迷著,湯藥難進,除非哺喂,否則根本喝不下去。
但能做哺喂這種事情的,也隻有夜墨而已,若是換了別人,別說哺喂,隻怕就是碰雲輕一下,夜墨都能手撕了他。
可偏偏現在約定好的時間要到了,雲輕又很在意這件事情,夜墨隻好先去,而軍醫也算聰明,想出了熏蒸這個法子。
這個法子,就是把藥放在小爐上燉著,多放些數量,讓藥汽彌漫在房間中。這樣,雲輕通過呼吸,還有皮膚,就可以把藥力吸收進去。
反正現在也查不出雲輕的病因,所以燉的都是些補充身體的藥,能幫雲輕增強一下體力。
夜墨微微點頭,又回頭看了房中一眼,終於上車了。
當他們走後,長生才從陰影中站了出來。
他們在說雲輕,雲輕怎麽了?
一種很糟糕的感覺從心中湧了出來,她不會正好在這個時候出事吧,如果這樣的話,那還有誰可以去救洛塵?
因為洛塵的那種能力,根本沒有人願意接近他。
忽然之間,長生覺得他似乎能理解了為什麽洛塵對雲輕這麽看重,一個明明知道洛塵有著看透人心的能力,還能夠毫不在意地接近他的人,至少說明了兩件事情,一個是,她的內心本來就坦蕩蕩,根本不怕被人看。
另一個是,她對洛塵的信任。
隻怕後一種,才是洛塵真正無法割舍雲輕的原因吧。
輕歎一聲,長生為自己先前對雲輕的敵視有些汗顏。
現在雖然夜墨出了府,可是王府裏的守衛還是很嚴的,想要進去也不容易。
長生在牆角站了一會兒,想起那個軍醫的話,頓時有了主意,他一轉身,往南昭王府那邊的巷子拐過去。
那個巷子是通往南昭王府的唯一一條路,任何人想要進南昭王府,都要經過那裏,換言之,去為雲輕抓藥的人,也要經過那裏。
片刻之後,一個穿著歸離親軍軍服的人從巷子口那裏快步奔到了南昭王府門前,高舉著手中的藥說道:“藥抓回來了,快讓我進去,師傅等著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