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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為何不喜人碰

  心下安心,再加上藥力的作用,荊遠帆真的睡了過去。


  他從小跟在夜墨的身邊,經曆的危險也不知道有多少,每一次想著的都是守護夜墨,從來沒有想過讓別人來守護他,更不用提是讓一個女人來守護他,可是此時雲輕在他身邊,卻讓他第一次覺得,其實,有個人願意守護他,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尤其,是在他經曆了那麽一場苦戰,又傷又累之後,能夠安心的睡一覺,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不知不覺間,眼前就黑了下來,沉沉進入夢鄉。


  雲輕在他們入睡之後,又把每個人都探查了一遍,特別是戰飛和荊遠帆兩人,他們都受了外傷,雖然包紮過了,可是還是很有可能會發熱,外傷發熱一旦處理不好,那後果一定是很嚴重的,而所有人中,明顯是戰飛和荊遠帆傷的最重。


  據說,一支部隊陷入絕境的時候,有一個特別簡單的法子能看出這支部隊是不是足夠優秀,那就是看這支部隊裏受傷的人。


  若是士兵嚴重受傷,而主官無礙,這支部隊的戰鬥力一定是有問題的,因為主官都想著保命去了,而如果相反,主官受傷最重,那這隻部隊就算眼下不優秀,未來也一定會成為優秀的部隊,因為主官全都身先士卒。


  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有不怕死的將領,又何愁帶不出好兵來?

  而現在,荊遠帆和戰飛,明顯都是再優秀不過的主官,也難怪疾風衛的戰力如此驚人,連皇帝都不得不忌憚。


  而他派出那麽多殺手想要殺夜墨,最後卻全都铩羽而歸,也足以說明疾風衛有多優秀。


  至於瓏軍,有燕傾訓練,那就更不用說了。


  處理好他們的傷口之後,雲輕再次回到了夜墨的身邊。


  夜墨睡得很沉,他麵上的浮塵已經被雲輕處理過了,妖孽的容顏即使是昏迷著,也讓人覺得驚心動魄,這個男人,真的是美的沒救了,不管是什麽人,就算是他的敵人,也不能不承認一句,夜墨的俊美,天下無人能及。


  指塵輕輕滑過他的麵頰。


  他現在看起來真是好欺負,她怎麽對他他也不會知道。


  可是這樣的聽話卻絕不是雲輕想要的,她寧可他醒著,用那種傲嬌又冷淡的聲音叫她一句:蠢女人!

  能做的所有事情都做了,可是念力的損傷,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


  夜墨,我該怎麽辦?要怎麽樣才能溫養你的念力?但不管怎麽說,我不會讓你有事,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


  一整夜,雲輕一直在照顧夜墨和其他受傷的人。


  不是洛塵那種特殊性質的念力,是不可以隨意輸入的,先前她為夜墨輸入了一次,已經引起了夜墨劇烈的頭痛,她不敢再隨意輸入,怕反而弄巧成拙。


  雖然盡力控製,但到了晚上的時候,還是有幾個人發起了熱,幸好雲輕一早讓山中的動物們為她采來了靈藥,連敷帶喂,才總算控製住,但也因為這樣,這一夜她幾乎就沒有休息過,但好在,在這樣的忙碌之下,她也並不覺得疲累。


  到了天亮,夜墨的情況並沒有好轉一些,仍是昏迷著,但好在,戰飛卻是清醒了過來。


  昨天雲輕到來的時候戰飛已經昏迷了,因此見到她十分吃驚,張口叫道:“雲王女……”


  雲輕沒等他說話,就直接扣住了他的脈,片刻後放開說道:“餘毒確實已經清幹淨了,不過你身體還虛弱,少說些話。”


  這鎮定的舉動,一下讓戰飛安了心,雖然雲輕的武力並不出眾,可是不得不說,她身上有一種氣場,自然而然地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好像有她在,一切就都沒有問題似的。


  不過隻是一瞬,他的心就又提了起來,因為他看到了躺在一邊的夜墨。


  “殿下他……”


  急匆匆地問道,雲輕回首看了夜墨一眼,淡聲說道:“念力透支的有些嚴重,不過肯定會醒來的。”


  就算現在不行,可是隻要能得到一點溫養念力的法門,她就一定能讓夜墨醒過來。


  雲輕的眼神堅定,可是深處卻透著連她自己也未曾察覺的一絲黯然。


  戰飛並未察覺到,他掙紮著起來要去看夜墨,卻被雲輕一下按住了。


  “有空浪費力氣,不如好好養養精神,等會兒我們可沒有人手抬著你走。”


  走?

  戰飛回了一下神,這才發現他們是在一個很簡陋的山洞裏,這說明他們並沒有脫險,那麽接下來的離開自然也不會是輕鬆的事情。


  他現在的身體確實還很虛弱,這麽想著,戰飛聽話地又躺了回去。


  一夜過去,都沒有任何北境軍的的士兵找來,說明他們應該是離開了,雲輕用念力感知了一下附近的動物,它們也確實不再像昨天那麽驚恐。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瓏軍還是沒有來。


  “去找些吃的,我們吃過東西就出發。”雲輕淡聲說道。


  如果是瓏軍的大部隊找不到她們,那換她去找大部隊好了,至少,以她的能力,想在山林中找那麽多人,絕對是件很簡單的事情。


  受傷的人中有些比較輕傷的,還有行動能力,很快出去打了一些野味回來,對於他們來說,這並不是最好的食物,可是為了被充體力,也隻有吃一些。


  等到所有的一切都收拾完畢,雲輕又讓他們做了一個簡易的單架。


  兩個疾風衛把單架抬到夜墨的身邊,正要把夜墨抬到單架上,可是,剛剛要碰到夜墨,忽然之間,一股巨大的風刃凝集,一下向著他們劃了過來。


  “小心!”總算旁邊的人一直在關注著這裏的情況,手疾眼快地拉了他們一把,這才沒有讓他們受傷,可是即使這樣,他們胳膊上也已經被劃破了。


  “殿下!”戰飛和荊遠帆一下都撲了過來。


  夜墨差點傷到人,可是他們心頭卻是沒有一絲責怪,有的隻是狂喜。


  殿下能發出風刃,這是不說明,殿下已經醒了?


  雲輕也一下子撲了過來。


  方才,戰飛傷重,荊遠帆在指揮別的事情,而雲輕力氣不足,所以抬夜墨的是其他人,直到看到夜墨的風刃,他們才聚了過來。


  雲輕心頭和其他人是一樣的想法,都以為夜墨是醒了。


  可是到了近前一看,才發現夜墨雙目緊閉,仍是昏迷的狀態。


  “雲王女,這是怎麽回事?”荊遠帆忍不住問道。


  雲輕還未回答,戰飛已經苦笑著說道:“殿下還真是,就算昏迷了,也不許別人碰自己。”


  戰飛和荊遠帆分工明確,處理的大多是內部事務,所以一下猜到怎麽回事。


  夜墨真的很排斥被別人碰觸,也就是他和荊遠帆還好些,後來有了雲輕,自然是另當別論。


  先前他昏迷的時候雖然也有別的疾風衛和瓏軍扶過他,但估計那時受傷甚重,所以沒有察覺,但現在休息了一夜,大概是有了些恢複,別人現想碰他,他就是想也不想的一道風刃了。


  不過,夜墨這道風刃應該也隻是本能而已,因為劃出這一下之後,他的手就軟軟的垂在了身旁,絕不可能再發出第二道風刃了。


  可是雖然如此,雲輕卻也不忍心再讓別人碰他,對荊遠帆說道:“你來幫我一下。”


  她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真的沒辦法把夜墨弄到擔架上去,力量上的缺失,還真是她的弱點。


  荊遠帆也有此意,他一邊走過去幫助雲輕,一邊低聲說道:“殿下小時候,因為身上的毒,有兩年時間連床都起不來,所有事情都是有人伺候的,還有那些大夫,給殿下治病的時候,也……”


  荊遠帆說的很隱晦,並沒有說清楚,可是雲輕卻是聽明白了。


  那兩年,夜墨一定連最基本的自理都做不到吧,對於他這麽驕傲的一個人來說,那段日子簡直想起來都是屈辱。


  還有醫生治病的時候,對於這一點,雲輕的體會也是頗深,她在前世的時候也曾見過一些根本不尊重病人醫生。比如,張口就叫病人脫褲子,又比如,檢查女病人的胸部病變,卻叫男實習生過來實踐感受……


  他們為了教學或者研究本來無可厚非,但做法卻實在是太差勁了一些。


  在這些醫生的眼中,病人已經被物化了,他們不再是人,而隻是出了毛病的一件東西。


  而讓人無奈的是,醫生和大夫非常容易染上這樣的毛病,雲輕在原來那個時代見得多了,所以也能想像出夜墨被那些大夫毫不客氣在身上來回掐摸檢查的樣子。


  這對於他來說,一定也是件無法言說的恥辱吧。


  難怪,他會這麽排斥被人碰觸,難怪,他在受傷的時候,寧可用一池藥泉去自愈,也不肯讓人給他敷藥。


  隻要一想,雲輕心裏就跟刀子剜了似的,疼得要命。


  她伸手握住夜墨的手,輕聲說道:“殿下,我是雲輕,我要帶著你走,所以,不要抗拒我好不好?”


  夜墨昏迷著,也不知道這話他到底能不能聽得見,可是周圍的人都分明看得到,夜墨周身緊繃的肌肉鬆弛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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