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荊遠帆前去接應夜墨和雲輕,而燕傾身為瓏軍首領,卻是在留在使團穩定大局,看到夜墨等人回來,他心頭頓時大定,可是,看到使團中的另外一人時,他麵色卻微微尷尬了一下。
雖然那一次不是故意的,不過突然見麵,還是免不了有些別扭。
“雲輕,這是誰?”東海子瑩一眼就看到了燕傾,因為東海子雲的緣故,她跟夜墨也算是熟悉,對他身邊的人也知道一些,如荊遠帆和戰飛,她都是很熟的,可是這個人卻從來沒有見過。
“他呀……”雲輕把話音拉得長長的。
“雲王女……你累了。”燕傾脫口說道。
雲輕一下張大了眼睛,難得啊,燕傾居然可以說出這麽完整的話,雖然還是三個字三個字的說,可是比起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
心裏忍不住就狂笑,可是看著燕傾死板著的一張臉,雲輕強把笑意壓住,一本正經地點頭說道:“沒錯,本王女累了。”
說完,不管東海子瑩怎麽問,都不再理會,隻是回自己的房間梳洗去了。
她總歸是來和親的,總不能一身髒兮兮地進梧城不是。
而燕傾則是微微舒了一口氣,那次救東海子瑩的場麵他還記得,這個女人看著溫溫婉婉的,可是,真不是普通的難纏。
和這個女人,還是離遠一點的好。
想了想,燕傾走到外麵,把正在安排使團進城事宜的副統領叫了過來。
“馬車,你負責……”燕傾說道。
他說話已經比以前好多了,副統領聽了卻是一頭霧水:“馬車的安危不是一直都由統領大人親自負責的嗎?”
他不解地說道。
這一路過來,隻有雲輕會坐馬車,而在馬車邊上遊弋的一直都是燕傾,生怕有什麽意外。
可是現在,怎麽讓他去負責馬車了呀?
燕傾目光一厲,副統領立刻打了個寒顫:“是,是,屬下明白!”
真是的,居然把瓏軍的軍令給忘了,上峰發令,他隻要去執行就可以了,問個什麽勁啊?
而且,燕統領的目光真的好可怕呀,真不愧是殺手出來的,一個眼神,就好像在他身體裏捅了個洞一樣。
於是到了第二天正式進城的時候,燕傾就以瓏軍大統領的身份,走在了隊伍的最前方開路,而雲輕和東海子瑩馬車的旁邊,則是換了副統領守衛。
好在,這裏離梧城不過十餘裏了,而且都是官道,還有吳景含守著,走這一趟隻不過是走個形勢,也不會出什麽事情。
東海子瑩問雲輕問了好久也沒有問出那個人是誰,窩在車裏生悶氣,不過她的性子,氣來的快去的也快,當車子快要到城外三裏接官停的時候,她早就忘了正在和雲輕生氣,掀開簾子不住地張望著。
雖然這並不是她第一次到吳國,但卻是第一次來吳國的都城,因此新鮮和好奇還是有的。
“雲輕,你架子不小嘛,這麽多人來接你。”東海子瑩說道,語氣有點酸溜溜的。
接官亭,顧名思義,就是有貴客到來之時,出城三裏迎接,以示尊重的一個小亭子。
此時,這小亭子上下已經站滿了人,數量真的是很多,就算是她來吳國,也未必能有這個陣勢。
“哪裏是來接我,他們是來接太子殿下的。”雲輕說著,也往窗子邊上湊過去。
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她這麽一個聲名狼藉的小小王女,哪裏值得什麽人來迎接啊?
透過窗口,雲輕看到接官亭最前方站著一個人,金冠長袍,若是光論打扮的話,和夜墨有幾分相像。
想來這就是吳國太子了,吳國依附歸離,許多東西都和歸離極像,這服裝就是其中之一。
可是不得不說,同樣的衣服,穿在吳國太子的身上,可比穿在夜墨的身上差遠了。
夜墨那一身的太子常服,金冠紫袍,衣領一直規規矩矩地豎到最上麵,既尊貴威嚴,又有一種讓人難以形容的禁欲感。
而吳國太子穿在身上,卻好像是個官家紈絝子弟,所謂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沒有夜墨的話,吳國太子這一身倒是也能看,可是當夜墨就在眼前的時候,吳國太子就幾乎讓人覺得慘不忍睹了。
雲輕感歎著,目光不由又往夜墨的方向滑過去。
昨天回到驛站之後,因為東海子瑩一直在她房間裏鬧她,所以夜墨也沒有過去找她。白天的時候他明顯因為吳景平的幾句小媳婦生氣了,也不知道現在氣消了沒有。
還有,他腰上還有傷呢,沒有她在,那藥,肯定又沒有換。
想著,就不由歎氣。
這太子殿下的脾氣,著實是太壞了啊。
對別人壞就算了,對自己也是一樣的壞。
“喂,眼睛要拔不出來了。”東海子瑩一捅雲輕說道。
這女人,要不要這麽花癡?夜墨不就是長的好看了一點嗎?至於嗎?
想著,自己也看了一眼過去,這一眼,正好看到夜墨如畫般的側顏,頓時心跳快了一下。
媽呀,這男人長的實在是太妖孽了,雲輕被吃得死死的也不是沒有理由。
連忙轉開視線,可是這一轉,就轉到了走在夜墨側麵的燕傾身上。
“雲輕,你說夜墨選手下是不是都是看臉選的?”東海子瑩忽然說道:“你看他身邊的人,好像長的都不太差,荊遠帆,戰飛,哪個拿出去都可以說是一表人才……”
“你是想說燕傾燕統領吧?”雲輕一眼就看出東海子瑩真正的意思,目光裏,全是促狹。
東海子瑩麵目微微一紅,她也不知為何,對那個從未見過的燕統領,總是有種熟悉的感覺。
“是又怎麽樣?”在雲輕麵前,東海子瑩可不裝那什麽公主樣子,惡狠狠地皺了皺鼻子。
“怎麽?你喜歡他?那我去幫你做個媒可好?”雲輕問道。
“胡說八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本公主喜歡他了?”
“那你喜歡誰?那個對你英雄救美的人?”
“什麽英雄救美?分明就是登徒子!”一提到那件事情,東海子瑩就憤憤不平:“居然敢……摸我那裏……讓本公主找到他,非把他千刀萬剮!”
想她從來都是端莊溫婉的,幾時被人這麽輕薄過。
雲輕心裏頭早就笑成了一團,這明明就是記掛上人家了,卻偏偏做出一副恨得要死的樣子。
不過她麵上卻擺出一副正經的樣子說道:“子瑩,我在書上看到過一種病症,是說一個人如果受到了欺負,可是一時半會兒又拿那個欺負她的人沒有辦法,慢慢地,就會忍受並且習慣上那種欺負,到最後,還會愛上欺負她的人,這個病症,叫做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我看,你怎麽有點這個意思啊?”
什麽?
東海子瑩給雲輕一大堆欺負不欺負繞得頭暈眼花,不過最後幾句話總算是聽懂了。
揚著手就去打雲輕:“你去死吧!什麽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分明就是受虐狂!你才是受虐狂,天天被夜墨欺負,還愛他愛得死心塌地的!”
雲輕沒想到事情到最後又說回了自己身上,而且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一時間也有點惱羞成怒,和東海子瑩兩個人就在車裏鬧了起來。
前方的人感覺到馬車不同尋常的搖晃,荊遠帆回頭看了一眼,有些擔心地說道:“殿上,不會有什麽事吧?”
夜墨沒什麽表情,淡聲說道:“不用理她們。”
這兩個女人,在外人麵前都是一板一眼的,結果卻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不過,雖然這麽說,可嘴角卻是微微地翹了起來。
沒辦法,功力太好,馬車裏的話她全都聽到了。
東海子瑩死心塌地那幾個字,可是讓他心中大悅,甚為滿意。
那邊雲輕和東海子瑩在車中互相嗬著對方的癢,鬧成了一團,車簾雖然放了下來,可隨著她們的動作,卻仍是不時飄起。
忽然之間,一道亮光在雲輕眼前一閃。
一股與生俱來的敏感讓雲輕一下警覺起來,她停下打鬧的動作低聲喝道:“別鬧了。”
同時,集中精力,與周圍的動物們聯係著。
數個畫麵一下閃入腦中,讓雲輕的呼吸都差點停止了。
軍刺嗖地出手,雲輕直接把馬車的車板給劃下來一塊,二話不說把東海子瑩往下一扔,而自己則穿窗而出,高聲叫道:“殿下小心!”
幾乎是雲輕聲音剛響起,嗖嗖破空聲就一下傳來,十數支巨大的箭矢挾著雷霆般的威勢,狠狠地向使團襲來。
呯呯呯幾聲巨響,雲輕乘坐的馬車直接被一枝攻城弩洞穿,車廂在一瞬間散架。
東海子瑩臉都嚇白了,幸好她被扔下去之後車子又往前走了幾步,否則這車子就直接壓在她的身上了。
“攻城弩?”夜墨得了雲輕的提醒,躲過一隻巨大弩箭,那弩箭射在他身後的地上,直接把地麵都砸得顫了幾顫。
“殿下,他們在那邊的山,大概兩百人,十二架弩車,現在弩都發完了,一時半會兒不能再發新的,正是好時機……”雲輕躥到夜墨的身邊,一口氣把她看到的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