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輕輕,這稱呼太那啥了
王書維本來就是蒙的,哪裏能確定。
“不不……好像是下邊……”
“哪隻耳朵下邊?左耳還是右耳?”
“左……右耳,右耳下邊!”
“真的嗎?”雲輕一笑,手好像無意似的摸了下自己右耳上邊。
王書維一看眼睛頓時亮了,大叫道:“我想起來了,是在右耳上邊!沒錯,肯定是右耳上邊!”
“真的確定,不改了?”雲輕笑眯眯的。
一旁的南昭王妃看王書維這樣子,簡直氣得咬牙,真是個蠢材,居然雲輕往哪摸就說哪,想也知道不可能呀。
“王公子真是厲害,對我的身體這麽熟悉,可是那麽明顯的一顆痣,卻把左耳上邊下邊,右耳上邊下邊都說了個遍……”雲輕譏諷地看著他,臉上沒有半絲緊張的表情。
王書維一下子覺得不妙,他不敢讓雲輕再說下去,陡然大聲叫道:“輕兒,我們都那麽親密了,你就不要再抵賴了!”
說完,又轉皇後拚命磕頭:“皇後娘娘,我對雲王女是真心的,求皇後娘娘把雲王女賜給我吧!”
雲輕理也不理王書維,隻是同樣看向皇後,誠懇問道:“皇後娘娘,按我歸離律例,信口開河,誣陷公主,該當何罪?”
吳皇後心知雲輕必是抓著了十足的把柄,這種時候絕對不能讓她把話說出來,最好是幹脆賜了婚,她的話是懿旨,隻要說出來,再想改就不可能了。如果雲輕一定要反對,還能治她一個抗旨不遵。
她眼睛狠狠一眯,就要張口把這件事情定下來……
雲輕瞬間急了,她知道吳皇後這是什麽麵子都不顧,一定要先把她拿下。
上前一步就想要阻止吳皇後,可是這個時候她能有什麽辦法阻止吳皇後呢?直接打倒她?別說隔著這麽多侍衛她做不到,就是真能做到,難道她的速度還能比吳皇後說話的速度更快?
用小毛球?小毛球的速度倒是沒問題,可是如果小毛球咬了皇後,咬死了她也得死,咬不死她一樣罪責難逃……
根本沒有妥當的法子,該怎麽辦?
一時之間,雲輕竟陷入了一個死局。
直到此刻,她才深切體會到權勢的重要,她營造的再好的局麵,都趕不上皇後娘娘高高在上的地位。
“信口開河,誣陷公主,按我歸離律例,輕則拔舌,重則當斬……”
就在此時,一道好聽到近乎華麗的音線遠遠傳來,雲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刻轉頭往聲音來處看去。
隻見夜墨一身淡紫色太子常服,外罩輕紗罩袍,罩袍中嵌有銀絲暗繡,身姿優雅地往園中行來。
行走間袍中銀絲光芒流轉,更將他整個人尊貴的有如這整個世間的王者一般。
“太子!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怎麽會來?沒聽說啊!小翠,快看看我的頭發亂不亂?”
“早知道不該穿這身,穿那身穿花百蝶袍就好了……”
有的人天生就能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而夜墨無疑就是這樣的人。他一出現,立刻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過去,貴女小姐們一個個忙著整妝,唯恐在夜墨麵前不是她們最美的樣子。
夜墨卻是看也不看他們,他唇角微勾,笑得妖孽動人,對著皇後問道:“皇後娘娘,不知孤王可有說錯?”
他本就長的極美,這一笑更是把人的魂都勾去了,可是皇後卻隻覺得脊背發涼,從很早以前開始,她就很害怕看見夜墨的笑,因為夜墨一笑,必然不會有好事發生。
“太子殿下熟讀我歸離律,說的自然是對的。”皇後僵硬地說著,可是心頭卻是恨極。
眼見著就可以把雲輕捏在手中了,可是夜墨怎麽偏偏這個時候過來?
她不是特意囑咐寶珠一定要絆住夜墨嗎?那個丫頭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連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
她哪知道吳寶珠是太想絆住夜墨,結果反而弄巧成拙了。
“荊遠帆!”夜墨叫了一聲,聲音淡淡的,可是其中的危險意味,卻讓人不寒而立。
荊遠帆立刻出列,躬身在夜墨身前。
他和夜墨其實已經到了一會兒,隻是那些人隻顧著看雲輕的笑話,所以沒有發現他們。
他剛才就看那個姓王的家夥不順眼了,堂堂男子漢,卻要靠巴結奉承往上爬,而且還敢用雲輕當踏腳石!
雲王女是他能誣蔑的嗎?她可有八成的可能會成為他們的女主子!
就算之前不確定,可是看到剛才殿下往這邊趕的急切勁,他也能確定個八九成。
那個家夥,根本是自己找死!
“拔了他的舌頭。”夜墨懶懶說道,既然長著舌頭不會說人話,那就不用留著了。
反正信口開河誣蔑王女,本來就該拔舌。
“是!”荊遠帆一點猶豫都沒有,立刻大步上前,戰飛緊隨其後。
“不……不要啊,太子殿下饒命啊,饒過我一次,我以後再也不敢了……”王書維哪裏經過這種陣勢,直接就大哭大叫起來。
這副樣子,又是讓荊遠帆一陣鄙夷,不過鄙夷歸鄙夷,兩人手下可是半分也不會手軟的。
戰飛一手掐住他的兩腮,另一手把舌頭硬拽出來,而荊遠帆毫不猶豫,一刀就削下去。
“哢哢……”王書維表情痛苦至極,好像在狂叫,可是因為舌頭被割了,卻隻能發出這種哢哢的聲響,好像聲音被硬塞進嗓子裏去了似的。
周圍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性子不好,雖然平時看起來輕淡漠然,可其實是個殺伐果斷的主。
但問題是,誰也沒有當麵見過啊。幾乎所有見過夜墨的人,都隻記得他那張堪比妖孽的絕色容顏。
但今天,他們看見了。
好好地一條舌頭,說割就割,連眼睛都不帶眨的。在座所有人都有同一個感覺,把這條舌頭換成是人命,夜墨同樣也會毫不在意,說殺就殺。
“皇兄!”夜天玄忍不住站起身厲聲大叫,他眼睛冒火的看著夜墨:“皇兄,我歸離是有王法的,而且母後還在這裏,皇兄這樣做,難道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他很憤怒,也很憋屈,雲輕是他的未婚妻,就是護也該是由他來護,可是他偏偏不能,而且還要看著雲輕受冤枉。
但就算如此,夜墨也不能一點也不避諱,就這麽明目張膽地護著雲輕吧?
這簡直是赤果果地打他的臉!
夜墨根本不把夜天玄放在眼中,把玩著自己修長的手指,淡聲說道:“二皇弟多慮了,信口開河誣蔑公主,罪當拔舌,孤王這正是在維護王法。”
微微一頓,夜墨忽然笑了,說道:“看來二皇弟也不知道,輕輕耳後,可是一顆痣也沒有的。”
輕輕?
雲輕猛地打了個哆嗦,這稱呼,也太那啥了,她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如果是昨晚之前,他這麽叫,也許雲輕還會小兒女的覺得甜蜜一下,但現在……
微微歎了口氣,她已經知道她在夜墨心中是什麽樣的定位了。她是他的人,卻不是他的女人,所以當夜墨這麽稱呼的時候,她隻是覺得:就算是為了氣夜天玄,也不要這麽肉麻啊,她犧牲好大。
夜天玄聞言,隻氣得麵色鐵青。
他狠狠瞪向雲輕,目光就好像抓到紅杏出牆的妻子,滿是憤恨。
雲輕木著臉看他,神色極其淡漠。
就算夜天玄曾經想救她,但那種所謂救的方法,本身對她就是極大的侮辱,這份情,她領不了。
而且夜天玄好像還是沒有弄清楚,他根本就是弄錯了人,早就跟他說過他們的婚約解除了,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和他有關係的是雲嬌。
“真是精彩!”
啪啪啪,場中居然有人拍起手。
赫連明沚站起身,一臉笑意:“雲王女方才那場自辯真是精彩,換了別人,可還真是想不出雲王女這樣的方法……”
皇後和王夫人的臉色同時變了,這西楚公主什麽意思?她不過是個客人,難道也要當眾打她們的臉嗎?
可是赫連明沚忽然話風一轉,說道:“可是雲王女的事情,本公主進城的時候也聽說過了一些,好像並不是像王夫人所說的那樣吧。”
說著話,向身後的人示意:“給本公主把那些人帶出來。”
立刻,十幾個濃妝豔抹的男子被推了出來,他們一出來,就連滾帶爬地往雲輕的方向湧過去,口中大聲哭嚎著:“雲王女,看在我們伺候過你的份上,你救救我們吧!”
“是啊,求求你了!四公主把南風館買了下來,說我們誣蔑你的名譽,要把我們全部殺了,求求您跟四公主說一聲,是你自己來南風館要我們伺候的,真的不是我們誣蔑你啊!”
世俗對於女子從來都是不容情的,尤其是高貴的女子,這樣的女子隻要但凡有一絲可容人議論抹黑的空間,就會有千萬隻腳踏上去。
十幾個小倌裏全朝她這裏爬過來,個個哭天喊地,說著雲輕和他們在一起的細節,那淫糜程度,連聽一聽都會覺得臉紅。
雲輕站在原地,麵色冷冷的,今天這場宴會真的是把她所有人的仇人都聚齊了,你方唱罷我登場,一個兩個,全都衝著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