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忘不掉、很在意
辰醉笑得從容溫雅：“死在她手上，我求之不得。王爺，我想見她一麵。”
金豪對辰醉的懺悔毫不領情：“收起你的濫情，我家小酒被你害過一次了，難道還會有第二次嗎？”
“王爺說得對。不過，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對她說，求您讓我見她一麵。”
“不可能！有什麽話，你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辰醉粲然一笑：“她就……那麽不想見我？”
“廢話！狗咬了你，你還要養狗嗎？”
金豪說的粗俗，但對他來說，這已經是極大地仁慈了。他巴不得能用最惡毒的話來咒罵眼前這個給金小酒乃至整個金家帶來厄運的男子。
辰醉的臉上未見一絲生氣的表情，或者說，他早就預料到了金家的態度。在金家這樣的將門之家，沒有被砍上十刀八刀的，他已經很滿足了。
房頂上，金小酒靜靜地躺著，她在聽屋裏人們的講話。她自信不會被金豪和金觴察覺到。為什麽要過來，金小酒說不上原因，但她就想來，想聽聽金豪的問和辰醉的答。
辰醉低聲咳嗽了幾聲，說：“王爺既然救了我，難道要放我走嗎？”
金豪說：“你是龍二公子的軍師，我當然得放你走。不過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家小酒不會善罷甘休，她要怎麽處置你，我可不會管的。”
“好……”
今天的月亮一點也不明亮，星星也不漂亮，初秋的夜風帶著令人煩躁的熱氣，一股一股地往人身上撲。金小酒躺下來，頭枕在胳膊上，心裏亂糟糟的不痛快。
金豪說：“我知道你和你父親都是精於算計的人，在龍家很吃得開。既然咱們兩家結了仇，將來是文鬥還是武鬥，我們各憑本事。”
“不，”辰醉搖搖頭說，“是我得罪了王爺和小酒，所有懲罰，我都接受，絕不會心生怨懟。至於小酒……”
“除了仇恨，你們倆什麽關係都沒有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已經決定把小酒許配給遊騁懷了，你以後不要再打她的主意！”金豪警告說。
金豪的決定，別說是金小酒和遊騁懷，就連金觴都不知道，但這並不是他的臨時起意。他觀察遊騁懷很久了，也知道遊騁懷對金小酒的小心思，隻是礙於家境地位，不敢表露出來。不過這些在金豪的眼裏，確實極大地優勢，金豪對遊騁懷很滿意。
屋頂上的金小酒再也聽不下去，縱身一躍，落荒而逃。
金豪一句話也不想對辰醉多說，他板著臉離開小屋，將辰醉留在無盡的絕望之中。
一夜無話。
許是昨天晚上睡的太晚，金小酒早晨起的也比較晚，快到卯時了，才揉著眼睛從屋裏鑽出來。金小酒聽說金觴帶著金醨去了演武場，覺得新鮮，就跟著去了。
金觴對金小酒認的這個“小弟”很是喜歡，不隻是因為金醨能說會道，更是因為金醨雖是“乞丐”出身，卻非常喜歡讀書，聰明勤奮，很對金觴的胃口。金醨說想學習騎馬射箭，金觴竟然親自當教官，更驚奇的是，金醨好像以前學過騎射一樣，一教就會，準頭極好。
金小酒到達演武場的時候，就看到了金觴教金醨三箭齊發的場麵。
看見金小酒走過來，金醨首先一蹦三躥地跑過來，大笑著站在金小酒麵前，誇耀自己的箭法如何如何好、金觴誇他如何如何聰明。金小酒收起了滿肚子的鬱悶，裂嘴笑著，把胳膊環在金醨的脖子裏，兜著他去找金觴。
金觴將手裏的弓箭丟掉，身上的甲胄嘩啦啦隻響——這是金觴的習慣，隻要麵對自己的將士，不管是在演武場還是戰場，都一定穿著鎧甲——一邊迎接他們一邊說：“小酒，你這個小弟確實很有天賦呢！”
金醨也得意地說：“我就說嘛，我沒有問題的！當初我讓老大教我騎射，老大偏說我身體不夠壯、年紀又太大，就是不教我。還是世子有眼光！”
金小酒用力戳了一下金醨的頭，說：“呦，小金醨，你長本事啦，還敢在金觴麵前告我的狀！你知不知道，金觴從來眼光都不好，偏偏心軟的很，無論是誰，都得誇上兩句。他的話你也敢相信？”
“你想損金醨，能不能不帶上我？”金觴抱怨說。
“我隻是實話實說！”金小酒強調。
細致如金觴，如何能沒發現現在的金小酒與曾經的那個她有什麽不同？現在的金小酒，雖然表麵上嬉皮笑臉，但濃重的眼圈和隨身攜帶的燕悟刀出賣了她。金觴知道，那是因為辰醉：這個嘴硬心軟的傻丫頭！
就在剛才，金觴教金醨射箭的時候，旁敲側擊地問：“金小酒昨天晚上有沒有陪你到處逛逛啊？昨天演武場的西側有比武擂台。”
金醨的回答是：“老大她早早睡了，沒過來，不過小遊哥帶我四處看了看。”
正如所料。金觴想著，接著說：“你跟遊騁懷關係很好嘛。”
“對啊，”金醨毫無城府地回答，“小遊哥哥救過我，又教我念書、打拳，我們當然關係好啦！”
“那——你覺得你家老大跟遊騁懷般配不般配啊？”
“啊？”
“啊什麽啊？有什麽就說！”金觴催促道。
金醨摸著腦袋想了想，說：“好像……還可以吧。”
金觴說：“遊騁懷是我兄弟，為人聰明機敏又仗義，跟我出生入死形影不離，當初要不是因為金小酒被先帝指名去長安賀壽，我都舍不得把他交給金小酒呢。你想想啊，金小酒脾氣壞、愛打架、沒腦子，讓她嫁給小遊，吃虧的可是人家！”
金醨原本想反駁兩句，可到底還是本著“幫理不幫親”的原則，同意了金觴的觀點：“你這麽說，還真是可憐了小遊哥哥——那你為什麽還要把他們湊一對啊？”
“這個嘛……嗯……我隻是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難道你有人選？”
金醨想了想，裝作很老成的樣子，說：“我也沒有。但是我知道，老大對辰醉還念念不忘。哎，這些年輕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