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黑童話：美人魚（3

  風華跟小美人魚來到海邊。


  嗯。


  賞日出。


  藍色大海被灑上一層流動閃耀的細碎金光。


  美得令人驚嘆。


  太陽完全出來的那一刻，風華知道海妖的詛咒即將消失，自己立刻會變回伊莎貝拉。


  於是，她輕輕轉頭，對同樣冰藍色眼瞳中含著驚嘆的小美人魚說：


  「西澤爾，你看，夜晚的海漆黑如夜，白天的海水天一碧。」


  「同一片海，白天與黑夜如此不同。」


  西澤爾心尖一動。


  白天與黑夜如此不同……


  他忽然想到，伊莎貝拉不正是如此嗎？


  昨晚的『伊莎貝拉』，就好像……不認識他。


  ——或許，我應該再見伊莎貝拉一面，問清楚昨夜她的異常。


  ——就算伊莎貝拉不再要西澤爾了，他也應該跟她好好的道別，然後離去。


  ——西澤爾不要做一隻忘恩負義的小美人魚。


  小美人魚輕輕的在心裡這樣對自己說。


  冰藍色的眼瞳，重新綻放出灼灼的光彩。


  連帶著那張白皙漂亮的臉蛋，都變得容光煥發，越發的閃耀奪目。


  「西澤爾，你想到了什麼？」


  將少年的神色收入眼底，風華紅唇流露出一絲漫不經心的笑。


  纏綿而沙啞的聲音，如魅似幻的問道。


  「西澤爾在想，或許我應該再去見一見伊莎貝拉。」


  小美人魚沒有隱瞞，或者說他不願意隱瞞他的女巫大人。


  不過，他擔心……


  西澤爾有些神色忐忑，咬了咬唇，問：「女巫大人，你會不會……不高興？」


  不知道為什麼，在人類世界生活一段時間的西澤爾覺得，他去見伊莎貝拉，女巫大人應該會生氣才對。


  誰知。


  神秘黑髮黑眸的少女，在燦金流光下紅唇揚起如花。


  冷艷又漂亮，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


  她甚至說：「西澤爾，想去就去吧。此刻腦海里想到的人，你現在就應該起身去見她。」


  「……」


  聽到這樣大方的回答，西澤爾不但沒有高興，反而覺得胸口悶悶的。


  原來，小美人魚去見伊莎貝拉，女巫大人竟然一點兒都不在意的嗎？


  這一刻，西澤爾既希望風華不要生氣，卻又苦惱於她的不生氣。


  真的是好糾結呢。


  陷入糾結之中的可憐小美人魚，並不知道——


  他的伊莎貝拉公主和女巫大人，其實是……同一個人。


  不管是伊莎貝拉，還是深海女巫，小美人魚去見的人都是她。風華自然沒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海妖的詛咒，失效的時間快到了。


  ——不能讓西澤爾見到女巫變回伊莎貝拉的畫面。


  於是，風華說：「西澤爾，閉上眼睛。」


  因女巫大人滿不在意的回答，胸口悶悶的西澤爾聽到這一句話，頓時緊張又羞澀起來。


  女巫大人又要……親他了嗎？

  想到這裡，小美人魚纖長濃密的睫羽忽閃兩下，輕輕的顫抖著垂下。


  微微屏住呼吸，心中既期待又羞澀。


  風華沒有讓小美人魚失望。


  只是，不同於以往曖昧似火的纏綿。


  這個吻，淺嘗輒止，清涼而溫柔。


  「西澤爾，女巫不能見到陽光，我得離開了。」


  「如果心裡有疑惑，那就去見一見伊莎貝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