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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6 章 第 306 章(捉蟲)

  306

  這首歌語調輕快,旋律悠揚,如果不聽歌詞,只讓人想要用腳踏著拍子起舞。可在場的眷者們是那麼清晰的聽到了歌詞,所以,就連舞者和漁夫都歡快不起。

  「真是一首好歌啊。」律者來了,所有人都看向他,這位以嚴謹與規矩著稱的眷者,正一邊朝里走,一邊解開著他繫到脖頸的口子。但他本該靈活的手指卻半天都沒能解開,惱怒的律者乾脆一把扯掉了扣子,兩顆。

  「為什麼不繼續呢?」他走到眾人身邊,問了兩句沒得到回答后,律者嘭嘭跺了兩腳,又啪啪的擊掌,「太陽啊太陽,你怎麼又從東方升起?太陽啊太陽,竟然沒從東方升起!」他唱了起來,比起聖騎的嗓音,他的歌聲更加鏗鏘有力,「當世界一片黑暗,看那些哭泣的人,他們就像是嚇壞了的孩子!」

  他開始跳舞,鼓掌跺腳,該歡快的節拍卻像是擊打著聽眾的心臟。舞者站了起來,跟著律者開始唱跳,聖騎也重新彈起了豎琴。

  眷者們一一加入,不知道是誰拿來了大杯大杯的麥酒,每個人都著酒,又唱又跳。

  「唉……」尤利爾趴在二樓的欄杆上無奈的嘆氣,他是唯一一個沒有被趕出去的人,那些在花冠少女教會有著不低身份的侍者甚至都沒有被留下來。

  一樓大廳里的情景,如果作畫那必然是一副《眷者們的狂歡》,然而事實上,這是《眷者們的悲歌》,一些眷者在自己的神與自己的道義之間被擠壓著,另外的眷者則眼看著整個世界都在向深淵中墜落卻無奈的知道自己,他們連自己的朋友都拉不住,又該如何拉住這個世界呢?

  尤利爾給自己弄了一杯紅酒,他向天空中高舉:「敬太陽,敬眾神!」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尤利爾自語著,「這個世界到底會怎麼樣呢?生在這個時代,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眷者們「狂歡」了整整一天一夜,他們唱歌跳舞狂笑嘶吼,就像是那些放浪形骸的貴族們那樣。尤利爾是厭惡那些貴族們的,但他卻用同情理解,甚至帶著一點寵溺的眼神看著這些眷者們。

  然後,歌聲和樂聲停下來了。眷者們站在那,律者說:「我要去換一身衣服。」隨後就跨入了精神世界,消失了。其他眷者也在他之後,陸續沒了影子,只剩下聖騎,他依然坐在一天一夜之前的座位那,百無聊賴的撥弄著琴弦,偶爾哼出一兩聲「太陽」之類的。

  尤利爾走下了樓,拎了一把椅子到這坐下來:「聖騎,你還是個雛兒嗎?」

  聖騎依然在撥弄琴弦,彷彿這裡除了他之外,根本沒有第二個人。

  「我不是在奚落你,但是,明明有一個讓你動心的人,而世界也就要毀滅了。那麼在死亡的那一刻,你會不會覺得後悔?」

  聖騎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我是眷者。」

  「那你可以問問你的神,花冠少女應該不介意。」

  聖騎收起豎琴,站了起來。

  「聖騎冕下!」小酒館的門已經打開了,等候了一天一夜的侍者們終於放心了正在陸續的走進店裡。他們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沒人為此好奇。不過在尤利爾出聲的時候,他們還是會下意識的看向尤利爾。這位大貴族舉著一杯酒,臉上是帶著點惡意的笑容,「所以,你真的是個雛兒?」

  聖騎……黑了臉。

  侍者們睜大了眼睛。

  「敬眾神!」尤利爾大笑著,喝下了酒:好了,他那天被下掉的面子,在此刻都找回來了!

  聖騎轉身離開了。不知道是懶得理這個大貴族,還是……確實有點不好意思呢?

  世界一片混亂——最近經常用到這句話,但是,只能說當每個人都認為世界已經足夠混亂的時候,那麼下一刻這個世界就變得更加的混亂。

  黑暗,降臨了。不是某個地方,而是除了一小部分區域外,其它到處都是黑暗。

  暫時的,有規律的夜晚,比如黑夜,算是讓人安逸的。但漫長的沒有盡頭的黑暗,卻是讓人恐懼的。

  「發生了什麼?」「怎麼了?」「太陽神憤怒了嗎?」

  無力的普通人躲在家裡,瑟瑟發抖。很多人這時候記起了幾年前從天空墜落的太陽,那時當時的太陽主君,現在的權能之主的威能。無數的人在那一刻發出凄厲的哀嚎,祈求太陽主君仁慈,寬恕他們過去的不敬,也有無數的人發誓,未來他們必將虔誠的侍奉太陽。

  但是……後來他們先是聽說了太陽神換人的,新任的太陽神是一位聽都沒有聽說過的邊遠地區的領主,是一個男爵。

  是的,聽聽,竟然只是一個男爵。最低的貴族爵位,他只擁有一片狹小的土地。這樣的人竟然是太陽神?老爺們是這樣談論那位新神的,畢竟那一位甚至都不在十二主神之中,祂只是一個太陽神而已。曾經宣誓的虔誠不該給祂,他們的供奉依然屬於權能之主。

  大家都覺得老爺們說得很對,太陽神只是一個小貴族,一個新神呢。有一陣,酒館里總能聽見酒鬼們嘻嘻哈哈的高喊「敬太陽神!」他們甚至懶得稱呼祂的遵名,畢竟……太陽領主?一位只擁有男爵領土的領主嗎?有什麼需要尊敬的呢?

  即使男爵依然是普通人仰望的存在,即使那終究是一位神,但特別是最近幾年,當仰頭看著太陽,即使是農民,甚至奴隸,也忍不住挺胸抬頭的哼上一聲:「只是個男爵,只是個新神!」

  那樣一說,彷彿他們便覺得,自己比男爵更高貴,比神祇更偉大。

  現在,當那個只是男爵,只是新神的太陽消失了,他們的世界一片黑暗,人們立刻陷入了恐懼與心虛中。

  「我們、我們瀆神了,這是報應……」

  「為什麼會這樣?!祂只是個新神!只是個男爵!只是……」

  有的人立刻開始懺悔,有的人依舊嘴硬,但恐懼已經爬上了他們的臉。

  惡魔爬出了裂縫,但這件事距離大多數人還很遙遠,甚至很多人都不相信那是真的,以為只是吟遊詩人寫出的虛幻詩篇。魔網降臨普通人擁有了超凡的力量,大多數人在驚恐之後,發現自己的力量也就是那樣(許多職業低階時不具備攻擊力),那是神的賜福,可他們的日子還會那樣,如此而已。各國之前的爭鬥,這個是影響到了許多人,但戰爭過後,人也畢竟是要過日子的。

  一切的混亂,好像只是上位者才需要花心思的事情,和底層的人沒太大關係。

  但是現在,太陽消失了,事情和所有人都有關係了。

  精神世界里,權能之主的光影在太陽光芒消失的瞬間露出笑容:「哈哈哈哈哈!那個小傢伙知道該如何使用祂的力量了啊。看來我們沒辦法找祂的麻煩了。那就按照祂說的,把那些傢伙的人頭交出去吧。」

  「權能……」血腥騎士的聲音隱藏著憤怒。

  「老朋友,善意的提醒你,不要想著繼續保有你的位階了,退一步,對所有人都好。」權能之主沒有留下來,祂快速的消失在了原地。

  那些小神的光芒,隨著權能之主的消失也散去了一多半。

  紫色的葡萄大公湊了過去,可祂還沒開口,血腥騎士已經發出了咆哮:「如果只是無意義的安慰,就滾!」

  「你可真是卻少風度。」葡萄大公嘀咕著,也消失了。

  呼嘯先生和割麥者也跟著葡萄大公一起走了,那些小神的光芒也再次銳減,現在留下的,幾乎只有血腥騎士自己的從神們了。

  「冕下,開啟神戰吧。」有從激昂的說著,「您是勝利之王,您會率領我們獲得最終的勝利!」

  「我應該在那天去繼承太陽的……」血腥騎士卻只吐出了一句貌似與現在毫無關係的感慨。

  曾經的太陽主君放棄太陽的權柄那天,祂詢問了周圍的眾神,問祂們是否願意直接接手。血腥騎士和其餘眾神一起,極其乾脆的拒絕了。

  畢竟太陽……太沉重了。即便是最貪婪的小神,也只敢用眼睛看上兩眼,而不敢去染指太陽的權柄。太陽的權柄要繼承的可不只是光明與熱,還有那巨大的太陽本體。祂的壽命甚至比托星還要漫長,承載了即便是神也難以想象的悠長歲月。

  一個小神如果狂妄的去觸碰太陽權柄,頃刻就會徹底崩碎。血腥騎士認為,即便是祂們這樣的主神去碰觸,也只會迎來漫長的瘋狂與混亂,就此退出諸神爭霸的戰場。

  ——現在可不是大封印時了,那時候有世界意識,有極其旺盛與赤誠的信仰,還有法則本身的配合,所以那時候的太陽主君才能順利的獲得太陽權柄。

  祂甚至懷疑,太陽領主放棄太陽的權柄只是做做樣子,祂要讓那些女神們了解到祂的不可戰勝,最終去到祂的跟前祈求祂。

  可是出現了一個蒙羅非的領主。誰能想到,一個凡人,卻可以神志正常的成為太陽主宰——那個小傢伙過去在眾神之間只是一個笑話,他必然擁有一個神奇強大的祖先,某種火焰的生靈,可以讓他在太陽領主的神罰下鑽了一個小漏洞,但那又怎麼樣呢?他的血液難道能濃郁過傳遞下他這樣血液的先祖嗎?他的先祖都消失在了歷史中,更何況是他呢?

  結果……

  而他,不,祂的先祖,竟然是法爾洛埃,火焰之王。

  即便是勇猛無畏的血腥騎士,想起那個名字也有著顫抖的衝動。他是最熱烈的火,帶給敵人的是最恐怖的死亡。

  他與喬瑟普……他們倆竟然有後裔血脈流傳下來嗎?當時怎麼可能沒有發現的?

  祂們難道不該站在一起,封殺兩人的血脈嗎?但所有神,所有曾經的戰友,共同的叛徒,卻選擇了背叛。

  血腥騎士感覺荒謬,不只是昆茨·蒙羅非那位太陽神的,還有關於祂自己的。祂不是主角,只是想在可能發生的混亂中佔一些便宜。但是,為什麼祂卻要吃下最大的苦果?就在魔網覆蓋的剎那,祂的信仰遭受了最大的動搖。

  所有覺醒的超凡者,即使沒有找到侍奉的主人,即使沉淪為盜匪,甚至為奴隸頭子賣命,但他們也都知道,他們是騎士。知道找到願意接納他們的主人,他們就會成為真正的高貴者。從覺醒的那一刻開始,即使只是能看到更遠這樣的小能力,他們也已經與那些庸庸碌碌的普通人不同。

  他們確定了自己身為騎士的不凡,並為此堅信。

  但魔網徹底打破了這最基本的信仰,和過去那些獲得神眷能力的神職者不同,況且神職者過去大多也是超凡者。但現在,神的力量四處蔓延覆蓋,超凡的能力不再是特殊的了。

  無數騎士向祂提問「神啊,我們不再是特別了嗎?」「神啊,為什麼要將超凡的力量賜予平凡的人?」「神啊,您……遺棄我們了嗎?」

  祂說得的信仰上升了一個高峰,但那一點也不值得高興,因為祂知道,很快信仰力就會下降。事實也確實如此,如果說過去信仰祂的生靈浩渺得如同星河裡的星星,那麼,現在信仰祂的生靈,就稀疏得如同沙漠里的仙人掌。

  一切的改變都來自那位蒙羅非領主,祂甚至曾以為自己能夠在改變中得到好處,讓祂的眷者支持對方。

  「冕下,我們該怎麼辦?」

  「我會讓老騎士把頭顱送去。」祂對那位眷者已經忽略了很久了。

  昆茨以為,那些人頭還少也要等上三四天才會送來,但黑暗降臨的當天下午,就有各路人馬把人頭送到了他的面前。

  見到老騎士的時候,說實話,他有點高興,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位老朋友了。

  「您看起來有些憔悴。」

  眷者的生命停留在神祇眷顧他們的年齡,他們不會蒼老,但精神狀態對人的影響還是存在的。老騎士的那身鎧甲更破爛了,就像是剛剛結束一場戰鬥,又要風塵僕僕的投入又一場戰鬥的軍人。

  「很高興看到您一切都好,也很高興看到蒙羅非一片繁榮。」老騎士笑了笑,並沒有說自己的事,「我們能私下談一談嗎?」

  昆茨最近都是放開狀態,對諸神的窺探沒有任何的遮擋。老騎士的提議讓他點了點頭,第一次請J管家隔絕了外部的窺探。

  「好了。」

  剛才還一副舊友做客模樣的老騎士立刻從椅子上滑了下來,跪倒在地上:「我主……向您贖罪,向您求救,您有超凡的智慧,祂希望能夠得到您指引的一條明路。」

  老騎士是閉著眼睛說出這些話的,他的臉頰發紅,語氣乾澀窘迫。他的神,血腥騎士,曾經有著讓騎士統治整個世界的宏圖壯志,現在卻對著一位新神祈求活命。

  昆茨也是意外的,他還以為血腥騎士是個死硬派,但很顯然血腥騎士還是很清楚活命更重要的。

  「我一直都將你視為好友。」昆茨站了起來,親手扶起了老騎士,把他拉到一邊的休息室里,給他倒了一杯清茶,「我不會忘記在我艱難時,你對我的照顧和保護。」

  老騎士睜開了眼睛,麻木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太陽領主冕下,感謝您的仁慈。沒有什麼可以向您遮掩的,太陽光芒覆蓋著整片大地,您必然也了解了大地上發生的一切。騎士的信仰崩潰了,隨著魔網的越發穩固,信仰崩潰的速度也就越快。請您……幫幫我主吧。」

  這是一場兩人的談話,但血腥騎士並沒有在屏蔽之內。血腥騎士雖然對昆茨,對蒙羅非做了幾次傻事,祂怨恨昆茨造成了一切,但祂終究不傻。殺了昆茨能讓一切復原嗎?或許曾經是有機會的,但當魔網已成定局,諸神都在魔網中得到了巨大的好處后(除了血腥騎士),那就不可能了。

  而別的神是不會願意幫助血腥騎士的,即使是權能之主和葡萄大公——祂們三位神的關係一直就是複雜的,既是最好的盟友,又是最大的敵人。

  和昆茨繼續鬧下去,那下一次就是諸神一起合夥把祂幹掉然後送給太陽領主當禮品了。

  祂果斷的向昆茨求助了。

  「我主,願意在未來的千年中,與您結成最穩固的同盟,聽從您的調遣。」老騎士又把眼睛閉上了,他也知道血腥騎士做出來最正確的選擇,但是……還是太羞恥了。

  「不需要同盟的誓言,我要祂軍隊之神的權柄。」

  應該說直到目前為止,托星除了蒙羅非之外的勢力,對於軍隊的理解依然是很模糊,軍隊基本上就等同於騎兵團。進入騎士團的騎士們,更多的是供奉各個軍團自己的守護神,他們對於「軍隊」這個概念的信仰並不是指向血腥騎士的。於是,對於騎士之神來說,這並不是一個太大的權柄。

  但祂還是猶豫了一下,思考著自己朝著這個方向發展的可行性,祂當然知道,太陽領主的伴侶正走在成為軍神的道路上。現在他只開了個頭,但太陽領主會讓自己的伴侶走上一條狹窄之路嗎?

  ——也說不定,一個男人在位高權重后,是會希望他的伴侶與他並肩而立,還是希望他的伴侶矮他一階仰頭而視呢?都有可能。

  過了十幾分鐘,老騎士才回答:「我主願意。」這時候他睜開了眼睛,但卻一臉的生無可戀。

  自從上次昆茨很驚訝的知道花冠少女還會勝利女神后,就再次花時間增加了對諸神的了解,現在果然他新學的知識就用上了。

  位於十二主神之一的血腥騎士,祂最重要的主職當然是騎士的守護神,這個騎士很廣,不止找到主人的正規騎士,所有覺醒者都算在內。除此之外,祂的神職還有戰爭、勝利、健康、強壯、男性的X能力(葡萄大公也有這方面的權能,但兩個神管的不一樣,血腥騎士偏向勇猛,葡萄大公偏向享樂)、殺戮等等。

  昆茨閉上眼睛,他的靈魂上升到了精神世界,血腥騎士已經在這了。祂的靈體顏色很難看,紅色、灰色、黑色、褐色等等各種顏色混合在一起,就像是戰爭過後染血的大地。

  一條色彩斑斕但強壯的手臂從血腥騎士的身體上伸向了昆茨,手掌張開,掌心握著一團虛幻的光影,那是一塊盾牌,盾牌的上方交叉著長劍與長矛,不需要碰觸,昆茨就能知道祂是軍隊的權柄,但祂現在真的太弱小了。

  「給我一條路,它就屬於你。」血腥騎士沒有要求昆茨絕對拯救祂,祂缺少的只是方向,最重要的也是一個方向。

  「您可以成為工人的守護神,將力量賜福給他們。」

  「工匠?」

  「工人,在工廠里工作的那些人,讓他們更強壯,更敏銳,更沉穩。請相信,未來成為工人的人,會越來越多的。並且,請您對男工與女工一視同仁,放棄女工,就等於放棄一半的信仰力來源。您可以將作為騎士的道義也加入進去:強壯、勇敢、守護、忠誠、謙虛、公正。」

  前四個血腥騎士的神職里確實都包括了,后兩個他不太明白:「為什麼要謙虛?」

  「天秤女士和權能之主都喜歡一個有規則的世界,而您一定也看過工廠里的情況,比起爭強鬥狠,合作與團結才是那裡需要的。」

  「……女工真的會越來越多嗎?女人都去工作了,誰去照顧孩子,做家務?」

  騎士里女性不在少數,十二主神里女神佔了一半,昆茨的生母喬瑟普,還有那位法湄拉大師,但最近兩千多年,真正到達一定位階的女性超凡者幾乎沒有,而且這些最近出現的女性強大超凡者都不是人類。

  在人類的世界里,地位高者壓迫地位低者,男性壓迫女性,這一切都是如此的明顯。

  作者有話要說:尤利爾:→_→我才不是小心眼,我只是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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