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7 章 第 227 章(捉蟲)
227
隊長沒有什麼額外的動作,但他身上出現了一套光之鎧甲,比他曾經的鎧甲看起來脆弱許多,甚至可以透過這件光之鎧甲看見他裡邊穿著的黑夜鎧甲。
「控制你的魔力,讓它們凝固,緊實,貼近你的身體。」隊長沒說造型之類的,目前首先要做的,是別讓他們的太陽領主繼續裸.著~
昆茨照著隊長說的控制魔力,他得小心點,因為他現在還是太陽,不能影響到照耀大地的工作。昆茨忍不住朝戰車外探頭,雖然隊長的態度讓他知道晉階應該是沒影響到工作,但還是有那麼點擔心……
他有點像是個偷摸幹壞事的孩子一樣,還偷偷摸摸瞥了一眼隊(jia)長,卻正好看見對他微笑,包容又溫柔。
昆茨臉一紅,腦袋縮回來了。
「為什麼不看了?」
「穿上衣服再痛快的看。」
隊長伸手揉了揉他的毛耳朵,昆茨忍不住側過頭,閉著眼睛享受隊長的撫摸。
昆茨終於沉下心來,他身上開始出現一塊一塊的斑駁紅塊,隊長重新回到了車前,拉拽著戰車的前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努力,一塊塊的斑駁終於連接在了一起,昆茨變成了一個真·罐裝的。
又努力了幾十分鐘,他的火元素鎧甲才變得稍微能看了。
「你進步得太快了,很多需要多年磨練的技巧,你都沒來得及學習。」上次晉階時,隊長還很堅定的認為,那不過是昆茨提升的一小步,他還得經過漫長的蛻變,才能成功返祖。結果……現在的昆茨單純從魔力強度來說,已經和曾經的隊長不相上下了,不,他更強,因為他具有了隊長並沒有的神性,他的位階遠高於同階,甚至高於那些比他更強的超凡者。
對現在的昆茨來說,單純用熱量,已經足以應付絕大多數危險。
「我會盡量騰出時間來戰鬥,磨礪經驗。」
「我和你一起,別拒絕,你將力量分給了我,我們是彼此的半身,我們必須學習如何一起戰鬥。」隊長湊了過去,摟住了昆茨的脖子,親了一下他的臉頰,「不想說這些了,你真美,我的小太陽。」
昆茨臉紅紅的反抱住了隊長。
→_→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這可是真的光天化日之下,他們倆還能幹什麼?也只有親親而已。
蒙羅非是一片繁榮的,誰也不知道,在蒙羅非之外的太陽,黑了一瞬間。不是日食,甚至普通人都沒辦法察覺,只有能力達到一定程度的超凡者才會在同一時間抬頭注視著太陽,他們意識到,太陽就是……暗淡了那麼一點點。
即使是察覺了這一點的超凡者,也不是誰都會多想的。很多人看了一眼就垂下了頭,太陽的明與暗,和他們這些大地上的螻蟻又有什麼關係呢?可能只是那一位神祇又心情不好了吧?
有些人不能確定什麼,卻向蒙羅非的人手提出了詢問,而蒙羅非人員傳回的消息,讓整個世界的上層超凡者們都騷動了起來。
無數高高在上的人們,像是那些傳播他人私密的下等人一樣,縮在黑暗的角落裡竊竊私語著。
「他晉階成功了?而且很成功?」
「蒙羅非的春天確實到來了?」
「他從……那位那裡偷盜到了法則?因為天秤女士的幫助嗎?」
「即使是現在,神的權柄依然是可以被奪取的嗎?」
「天秤女士徹底站在了太陽主君的對立面,難道要開始神戰了嗎?」
他們問出無數問題,但能回答他們這些問題的人,必然不會是參與這些密會的人。他們的問題也自然無從得到答案,但這些人的提問,也並非只出於懷疑與震驚,其中還有狂熱與……貪婪。
現在世界上一個智慧生命的頂點就是普通人所說的神階,但那所謂的神階,甚至無法與一位最普通從神的指甲蓋相比。至少除了那些天生的長命種,普通的神階壽命也不過一兩千年。除非他們皈依某位神祇,對那些年輕又無能的祭司們卑躬屈膝,才有可能在自己死後,進入神的神國,繼續「活著」,活成一位神祇的奴僕。
除非最初就信仰某位神,否則強者們寧願走向生命的盡頭,也少有人願意那麼做。呃……也可以搏一搏走死靈那條路,但死靈其實也是與寂靜者簽訂契約,假如成為了死靈后再死一次,那麼依然逃不了成為奴僕的那條路。
而現在蒙羅非那個年輕人的表現卻告訴他們,即使是到了現在,他們也並沒有走到人生的盡頭,他們還是可以和天上的神祇掰一掰手腕的,他們是有機會成為真.神的!
格嘰格嘰能打崩裂縫,那時候動起來的是政界,有些老古董強者坐鎮的大族甚至懶得動彈——即便連高階裂縫都能打崩,那和他們又有什麼關係呢?裂縫消失,對他們來說反而是少了一個材料產地,別管他們去不去。
總而言之,過去他們對蒙羅非是不在意的。但現在,那些老怪物必須動起來了,托星真實的最上層權力者,超凡世界的強者們,開始動起來了。
神……曾經也是人,但神早已經太多了,祂們幾乎佔據了所有的神位。並且靠著先到者優勢結成了同盟,限制後人封神。從數千年前開始,就已經沒有新神了。雖然每隔幾百年舊神湮滅,但祂的法則很快就被別的神祇所瓜分,站在大地上的人們明明已經看到了那躍動的法則,伸出手卻依然什麼都抓不住。
他們只能在大地上苟延殘喘的活著,多少強者一輩子與成神都只是一線之隔,但終究也只是一線。
現在雖然有些不可思議,聽說感情頗深的十二主神竟然因為一個凡人鬧出了分裂,但……事實擺在眼前!他們不會像是那個傻乎乎的蒙羅非男爵那樣,竟然就這麼將目標直指太陽主君那樣的主神,他們只要成神就夠了,只要真的掀起神戰,總會有虛弱的小神,被拽下神位!
一位位強者在這之前就像是冬眠的鱷魚,如今卻被「陽光」喚醒,搖擺著身體向著天空張開了大嘴,只要有某位神祇的衣擺掠過,他們就會群攻而上,將對方撕扯成無數碎片。
但即使蘇醒,他們對蒙羅非的態度也是不同的,有些人依然選擇對蒙羅非敬而遠之,亂世之中最先冒頭的勢力,也總是最先覆滅的。但也有很多人選擇派出使者,甚至自己親自出行,直奔蒙羅非而來。傳聞傳到他們耳中時,已經變得模糊,他們要親自看一看那位蒙羅非領主到底是靠什麼撼動了從紀元之初就沒人能動搖的眾神?
「冕下,我當然渴望著讓我的劍染血,但戰爭的準備是繁瑣的,我……」亞特西納親王恭敬的站在權杖面前,正在為三個月……已經快四個月都沒出兵的事情做出辯解
「你是否覺得教會給你的太多了,又或者認為,教會太過無能?」
「不!怎麼會?!我怎麼可能有這種……」
「又或者,你覺得你的哥哥真的沒有繼承皇位的想法?或者你弟弟得到的支持還太少?哈爾托萊姆親王對於向蒙羅非復仇躍躍欲試,特拉維安親王雖然年幼但相信皇后陛下會為他找到合適的代理人。」
相比起亞特西納親王的激動,權杖的語氣一直很平穩,就像冰水一樣,漸漸澆滅了亞特西納親王的熱情,讓他驚恐的閉上了嘴。
「給我一個時間。」
「四月……」
「嗯?」
「三月底?」
「呵。」
「五、五天後。」
「如果第六天的太陽升起來時,您和您的軍隊還沒能出發,那就會有一些讓您十分不愉快的事情發生了。」權杖轉身離開了,再沒有給亞特西納親王留下更多的說話機會。
當權杖的身影徹底消失,親王才直起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彎下去的腰:「賤.人。」他低聲在喉嚨里含糊咒罵,罵完了卻又像是一隻受驚的耗子一樣,縮起了脖子,趕緊離開了原地。
他的臉上充滿著煩躁,再沒有了那天被皇帝交託大任時的志得意滿。他難道不想一聲令下萬……千軍齊發嗎?
但事情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首先,他的好父皇給他挖了一個坑,明明說挑選一千騎士——騎!士!他的理解當然是那些皇家騎士團里經過嚴格篩選的強大的正規騎士,他還可以從中挑選最優者。但當他拿著皇帝的命令前往調撥人馬時,甚至沒能見到騎士團的團長,只一位副團長出面,調撥給了他一千後備騎士……
就連亞特西納親王也知道,這幫傢伙有多廢物。他們很多都是那些在樊瓦蒂納過活的榮譽貴族的後裔,那些沒有辦法繼承爵位的次子們,不想進入各教會(或者是沒法進去),不想離開富裕的樊瓦蒂納外出闖蕩,也沒信心獲得一位大貴族的看中,總之是那些廢物和渣滓們,他們才會成為後備騎士。
連他那沒用的哥哥哈爾托萊姆也很少會從後備騎士中找情人,畢竟,連哈爾托萊姆都能一巴掌打死三兩個的後備騎士,太沒用了。
這樣的人給他一千個?亞特西納親王的鼻子都氣歪了,帶著這樣的傢伙們出征,已經不是能不能獲勝的問題了,而是能不能把他們完完整整的帶到戰場上。
他想去見皇帝,可只見到了宮廷總管達特爾,那傢伙傳遞來的皇帝的命令是:「陛下說請您安心備戰,陛下不喜歡離別,所以出發時就不需要向他告別了。但當您歸來時,他一定會為您舉辦盛大的慶典的。另外,陛下說,一定要把賽爾菲·曼托恩安全的帶回來,畢竟陛下對曼托恩大公說過,一定不會為難小賽爾菲的。」
亞特西納微笑著與總管達特爾告別,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一口血已經涌到他的喉嚨口了。
他只能硬著頭皮讓哥哥哈爾托萊姆幫忙,哈爾托萊姆雖然又從他這要走了不少好東西,但總算是讓他見到皇帝了。
這位父親面對著兒子先是裝傻充愣:「後備騎士和騎士有什麼不同嗎?後備騎士只是年輕一些,但他們終歸會成為真正的帝國騎士,要給他們歷練的機會。身為我的兒子,你不是覺得帶著自己的近衛去也能剿滅他們嗎?」
沒能見到皇帝的那些日子裡,亞特西納並沒有閑著,他通過各方的力量也在搜集著蒙羅非的狀況。必須得承認,蒙羅非的地方雖然小,但力量絕對不弱。
如果真的按照皇帝說的那樣,他最好的結局,也是和哈爾托萊姆一個下場。
「我的父親,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歇爾弗帝國,為了我們莫德菲爾皇朝。您該知道,現在皇室處於一個非常危險的境地,如果這次我敗了,那麼帝國的威儀將會蕩然無存。」
皇帝拍著桌子震怒,甚至把東西扔向兒子,用各種惡毒的言辭咒罵他,但最終,皇帝嘆著氣,坐回了他的寶座:「那你也該知道,樊瓦蒂納有多麼的危險,我的兒子。如果你帶走太多的騎士,那即使你獲得勝利,歸來時,你也無家可歸了。我們處在一個左右為難的境地中,半點錯誤都能讓帝國的榮耀徹底崩潰。但……你終究是我的兒子,所以,我給你一百騎士。」
「一百太少了父親,至少一千。」
「不行,就一百。」
經過艱難的討價還價,亞特西納親王得到了三百正規騎士,七百後備騎士,同時還成功要到了捷爾特·摩爾菲因副團長作為這三百騎士的領頭人。
然後是輜重,作為全超凡者的軍隊,他們當然可以快速從空中前往蒙羅非,但從樊瓦蒂納到蒙羅非的距離太遙遠了。中間經過多個公爵、侯爵、伯爵的領地時,還得下去拜訪主人,贈送禮物。路過一些大城市時,更是要率領騎士們進城,讓當地人親眼見一見尊貴的皇室成員,見一見威武雄壯的帝國騎士。還有路過那些有名的魔獸區域,他們還要去狩獵。
總之,輜重與各種準備是必須的。
皇帝也應該出一份,可當他去找宮廷總管達特爾的時候,達特爾卻表示對這件事一無所知。只是這次達特爾沒有阻攔亞特西納去見皇帝,皇帝當然表示:「我已經給了你騎士,作為我的兒子,剩下的你該自己解決。」
這是一個開始,父子倆經過了歷時半個月時間的扯皮,亞特西納親王才無奈的認識到,這次皇帝是真的不會給他一個子兒了。可亞特西納親王也不想自己出錢,畢竟(以他的方式來計算)這可是一筆大錢,所以他就想向貴族和商人們索要戰爭經費,他還是很有商業頭腦的,不是直接登門索要,而是要發戰爭債券。
可債券還在計劃中,一些貴族派來了使者,對他說「我夫人正在生孩子/我兒子要娶妻/我最近失眠」總之理由不同,但結論是相同的,「我們不想讓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從頭頂上飛過去,除非是神或眷者,或皇帝陛下本人。」
他們禁止他直接從這些領地上飛過,這當然是讓亞特西納親王大怒,他甚至意圖殺掉最先前來稟告此事的使者,結果因為打不過使者而告終。
這對亞特西納來說,當然是奇恥大辱,雖然騎士團的副團長捷爾特表示,不從空中飛,在貼地的位置快速掠過也是沒問題的,但他拒絕「像老鼠一樣逃竄!」,捷爾特又建議他繞路,「我們難道還沒開戰就已經先要戰敗了嗎?!」總之又不行。
對亞特西納來說,什麼都缺,什麼都不行,權杖又來下了最後通牒。他只能把自己近衛團的團長,以及捷爾特副團長都叫來,對他們說五天後準備出發。但他的幕僚長霍爾被留了下來。
「殿下?」霍爾不明白為什麼要把他留下來,他也是一位強大的騎士。
亞特西納親王說:「戰爭債券還是要發的,這件事只有你負責,我才放心。而且,我們走得不快,我要親自去與那些貴族交涉,我相信我能說服他們的,或許能從他們那得到一筆經費和一些人手。所以,當你募集到了每一千金幣,就為我送來一次。當然,如果短時間內性募集到的錢財太多,你也可以積攢在一起送來。我給你足夠的自由。」
霍爾感動得要哭了,亞特西納親王給了這位幕僚長一個信任的微笑,而捷爾特……她翻了個白眼。
捷爾特雖然姓摩爾菲因,但她其實是私生女出身,她的母親安潔娜·摩爾菲因,是前任家族族長最寵愛的小女兒,而這個小女兒也很寵愛她這位婚前與情人所出的女兒。捷爾特除了在年少時無法冠以家族的姓氏,其他並不缺少什麼,反而因為是私生女沒有了聯姻的要求,可以自由的發展,在覺醒了超凡天賦之後,成為了一位戰士,直到現在,成為了帝國騎士團的副團長。
「一千金幣?那您大概再也見不到您的幕僚長了,我的親王殿下。」本來捷爾特想忍一忍就過去的,但亞特西納親王和他的幕僚長激動得沒完沒了,一個用各種讓人作嘔的辭藻誇讚亞特西納親王是「夢中的君主」,一個則用各種讓人打哆嗦的語言表白對方是「最忠誠的臣子」,「您還想一路去與貴族們交涉?誠實的說,我認為您甚至都進不了貴族們的城堡,不,連城市的城牆你都別想靠近。」
「親愛的捷爾特,我覺得您對我,和對貴族們都有些誤會。」亞特西納親王溫柔的笑著,「今天的時間有些遲了,不知道我是否有那個榮幸,能夠留您共進晚餐?」
捷爾特愣了一下,很快她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亞特西納親王:「諸神在上,我親愛的親王殿下,您不會是在追求我吧?」
「為什麼不呢?」亞特西納親王瀟洒的聳了聳肩,「您看,我沒有王妃,而您也沒有一位可以與您的美貌與才幹相匹配的丈夫,我覺得我們可以……」
「哈哈哈哈哈哈!」捷爾特大笑了起來,雖然是女性,但她的笑容爽朗又豪氣,現在還帶著譏諷,「亞特西納親王,我拒絕與您一起出戰。」
「什、什麼?你竟然敢違抗皇帝陛下的命令?」
「為什麼不呢?」捷爾特同樣瀟洒的聳聳肩,「您看,我有著出色的美貌與才幹,而您卻是個傲慢又惡毒的蠢貨,我覺得我們就算是站在同一個空間里,您呼出的空氣都讓我作嘔——說實話,在今天之前,您已經很讓我作嘔了,但我還能忍受,但我現在真的無法忍受了。
感謝您的愚蠢,讓我在出征之前意識到了這一點,否則出征在外,我的責任心將會讓我痛苦很長一段時間。」
捷爾特直接一把拽下了胸口上別著的帝國騎士團騎士徽章,扔向了瞪大眼睛的亞特西納親王。
「你!」親王太過震驚,以至於他抓了幾次才抓住了徽章,這時候,捷爾特已經離開了他的宮殿了。
看著這個徽章,亞特西納親王在震驚之餘,卻又很快冷靜了下來。因為這個舉動代表著捷爾特捨棄了騎士團副團長的身份,但這怎麼可能?這可是捷爾特奮鬥了一生才得到的。
他覺得「這個女人事實上正在想方設法的引起我的注意力」或者「她在等我去請求她,她在抬高自己的身份」。他會稍微給這個女人一個面子的,因為他們確實很匹配,但他要讓她著急幾天,就在出發前再去找她吧。
亞特西納親王的智商真的沒有問題,他只是思考方式有問題。就如藍星上的普信男,當普信男擁有了權力和地位,也就是亞特西納親王這個樣子了。
「這地方越來越不能留了,家族……」離開了親王府邸,捷爾特叉著腰站了一會,「蒙羅非?去見見賽爾菲也好。」
許許多多的人,出於各種不同的目的,將蒙羅非決定為了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