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6 章 第 176 章(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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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身上的紅色,鮮艷,純正,他必定也是一位大貴族。所以這種人到底為什麼會把自己拘在蒙羅非男爵領?
「睡不著嗎?小傢伙。」
「嗯。」看不見眼睛的人,對昆茨來說,傷害直接減半,再加上對隊長的信任,社恐在面對隊長時只剩下了一成不到的威力。
「真巧,我也睡不著。坐在這來,陪我說說話。」隊長的一條腿從窗台上耷拉了下來,他敲了敲地面。
隊長的腿……到底有多長?這窗檯可是非常高的。昆茨想著有的沒的,但並沒拒絕隊長的「邀請」,他坐在有小羊皮地毯的地上,柔軟又溫暖,靠著牆壁,可坐下來又有些慌亂:「我、我不太知道自己能說什麼。」
「說說你召喚來的那些小東西。」
「呃……他們是我召喚來的。」
「沒了嗎?為什麼你這幾天沒有召喚他們?」
「因為我要學習,沒時間和他們一塊玩,我想過一段時間再說。」
「作為男爵,你有什麼想法?」
「想法?不知道。畢竟我現在連男爵該做什麼都不知道。」
他們倆聊得很雜,基本上都是隊長在問,昆茨在答,不知不覺,昆茨睡著了。
聽著昆茨打的小呼嚕,隊長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了出去:「睡得真香啊……」這聲音,感覺有一點點怨念。
昆茨醒來時,已經是早上了,他躺在自己的床上。他有點恍惚,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頓時被他歸類到了夢境當中:「真是個美夢……」
他坐起來,伸了個懶腰。
不是夢,你確實去了北塔,而且差點被那位隊長問得把內褲都亮出來。你連他的臉都沒看見,就已經被他徹底俘虜了。鄙視.jpg
我沒……
「您醒了,男爵大人。看來您昨天睡得很舒暢。」莫瑞亞一如往常的走進了房間,打來窗帘,稍稍把窗戶打開一條細縫,「隊長說,如果您今天還是做噩夢的話,歡迎您去找他。」
昆茨頓時眼睛一亮:「謝謝!」
莫瑞亞也對他還以微笑,但是……
我覺得莫瑞亞好像不希望我去找隊長,是不希望我打擾他嗎?昆茨穿衣服的時候,與j管家嘀咕。
與莫瑞亞相處了幾天,就算這位管家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的,但就像是j管家說的,社恐的人對其他人的情緒變化其實很敏感,昆茨多少摸索出來了一點莫瑞亞的狀況,知道他什麼時候是真笑,什麼時候是職業的假笑。比如剛才,他的微笑就是戴著面具的職業笑容。
別問我,你自己去尋找樂趣吧。
所以我如果去找隊長,真的是打擾他?穿好衣服的昆茨開始鬱悶了。
所以這天晚上昆茨沒有去,他很早之前就知道,偶爾獲得一次的幫助就應該知足,仗著別人的善意得寸進尺就是讓人討厭的貪婪了。
一夜的好眠,讓這天昆茨無論訓練還是學習狀態都更好得多。
直到晚上,昆茨躺在床上的時候,他看見莫瑞亞的笑容終於真心了一些:「祝您一夜好眠,男爵大人。」
所以,果然還是不希望我去雖然是早就知道的事,誰願意一個幾乎陌生的人大半夜去打擾自己呢?但還是心裡有點小小的傷心。
蓋著閉上眼睛,五分鐘后,別說噩夢了,他連半點睡意都沒有。他開始默背這兩天學習到的族譜、眾神、帝國城市……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了,昆茨發現自己的精神竟然越來越亢奮。
j管家,能給我唱首歌嗎?
過去我說給你唱歌你不要,現在又來找我了?
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拿你沒辦法,好吧,給你唱。瓦藍爾ii星的搖籃曲。j管家唱歌是帶著背景音伴奏的,那應該是某種管弦樂器,舒緩悠揚,j管家的聲音融入其中,穩定人心,洗濯靈魂……
讓人舒服的歌聲,昆茨卻還是沒有睡意謝謝,j管家,你的歌聲很美,但我的精神大概更不正常了。
你這個該死的精神病我拿你真是毫無辦法。j管家的語氣明顯並不是指責,滿是打趣,這對昆茨來說確實比否定的安慰讓他更好受些去找你的隊長吧。
隊長不想我去。
可他來找你了。
?!
j管家的話音未落,有光透過了昆茨不知不覺罩住腦袋的被子,他掀開被子,突然的光亮有些刺眼,不過他還是看清了那個熟悉的光團,昨天就是它把昆茨從塔樓下面接上去的。
昆茨猶豫了兩秒,就跳了起來,這次他穿上了鞋子,還穿上了自己的小外套,然後就沖了出去。他新作的小皮鞋隨著奔跑在石頭地面上敲打除了輕快的節奏,那個看起來慢悠悠的光團穩定的跟上了他的速度,一直在前面為他照亮腳下。
當到了北塔下面昆茨停下了腳步,他把鞋子放在了門口,光著腳沖了進去。
在他走後,莫瑞亞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提起昆茨的鞋子,嘆了一口氣:「把鞋子放在這一整晚,會被露水打濕的……」提著鞋,莫瑞亞又消失於黑暗中。
昆茨的身體是真好了很多,跑過小半個城堡,再一口氣跑上塔樓,他也只是稍微有些氣喘。
隊長還是那個動作,再看見他進門后,就對著他點了點地上。昆茨看見了一個……emmm……貓窩?或者說是一個巨大的中間凹陷的圓形墊子?
昆茨走過去:「我的?」
「對。睡吧。」
昆茨坐下來,很那種很紮實的軟,裡邊絕對不是稻草:「您……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不只是睡覺,成為男爵,有莫瑞亞照顧和學習,他現在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隊長選擇了他的基礎上。j管家:喂!甚至j管家的選擇,很可能都是基於隊長有很大幾率選擇原主成為男爵。
「過去是因為我需要一個聽話的男爵,現在,是因為你沒有了我就無法入睡。所以,你會聽話嗎?會繼續只有在我的陪伴下,才能入睡嗎?」
這回答,前半截還是能明白的,後半截就讓昆茨一頭霧水了,但隊長的提問,還是讓他帶著一腦袋問號點了頭。
「那就足夠了,睡吧,小傢伙。」
j管家賣力唱了半天的歌,昆茨沒有絲毫的反應,隊長只是輕輕的一句話,昆茨就打了個誇張的哈氣,他想道歉,莫瑞亞當著別人的面打哈氣是十分失禮的,可他的眼皮已經耷拉了下來,渾身都變得無力。只隱約記得,睡著前j管家開了久違的嘲諷你是狗嗎?他一句話你就條件反射了。
因為都快睡著了,就跟醉酒一樣,昆茨無意識的傻笑了兩聲算作回答。
j管家無奈,而窗台上的隊長也聽見了,他沒什麼反應,只是在聽到昆茨小呼嚕后,緩緩靠回了窗框上,看著外邊的一彎弦月,彷彿沉思。過了一會,他將頭抵在膝蓋上,手捂著頭,發出破碎的口申口今。
房間里剛剛閃爍的暖融融的光芒也在閃爍兩下后熄滅,整個房間,除了臉上傻笑未退的昆茨,或者說正式因為有著傻笑未退睡得恬美的昆茨,也才顯得越發的詭異。
昆茨依然是在自己房間的床上醒來的,莫瑞亞來叫的他:「以後您每天晚上可以去北塔休息。」
他還是不太願意,但是比昨天看起來好了許多,昆茨心虛的乾笑著,可是發現自己臉頰有些發酸,但他只以為是這些日子吃的各種麵包太費腮幫子的結果,而並不知道自己傻笑了一整晚。
從這天開始,生活對昆茨來說至少是進入了一種還算有規律的正軌。
每天沉迷於鍛煉、學習,昆茨的食量變得越來越大,雖然這世界的食物還是一如既往的難吃,但昆茨也習慣了,對此他很淡定,畢竟他還是有奔頭的!腎寶無雙都說要來開餐館了,以後進入遊戲的也必定有大廚玩家,短則幾個月,長最多兩年,他就能吃上水煮魚、麻辣燙、雜菌鍋、豆腐釀的快樂生活了!
托雷利亞星球的時光飛逝,藍星卻連一個夜晚還沒有過去。
糖寶寶和腎寶無雙本來說第二天出來見面的,可兩個人都因為過於興奮,沒多久就把見面時間提到當天晚上了。兩人現在坐在金拱門的角落裡,擺了滿桌子的垃圾食品,正在狂吃中。
尤其腎寶無雙,簡直是就著眼淚朝下咽:「我減肥的成果鴨,全完了。」
「你可以少吃點。」
莫瑞亞穿上了他自己的皮鞋,扭頭示意昆茨繼續跟他走。他使用的是僕人對上位者的禮儀,但裡邊卻又飽含著不容置疑。
「對不起,您能給我找一雙鞋嗎?」昆茨還是硬著頭皮提出了意見,這孩子的身體很單薄,光著腳走下塔樓已經讓他的兩條腿開始趔趄了。而且接下來他們要去的地方不會有塔樓這麼清靜整潔了,他不知道會踩上什麼。如果弄傷了腳,再感染,這時代等待著他的最輕也是截肢。
「當然,聽從您的吩咐,男爵大人。」嚴肅的莫瑞亞卻意外的好說話,他直接轉身,就在塔樓的轉角處,拿來了一雙小皮鞋,「裁縫與皮匠就在來的路上,他們會為您準備好新衣服,目前您只能暫時穿一下舊鞋了。」
莫瑞亞直接跪在了昆茨腳邊,要為他親手穿鞋。
「……」
你嚇住了嗎?別告訴我,你沒發現這位只是在教你如何做一個貴族領主而已。千萬不要這時候跳起來大喊人人平等,那樣你還是早點死吧。
「這是……艾克少爺的鞋子?」羅恩少爺跟原主同年,但已經是個幾乎和成年人相當的大個子,年紀小得多艾克少爺反而和昆茨差不多,能在城堡里弄到孩子的舊鞋,只有這一個可能,「不,我要我自己的木鞋。」
那孩子才剛死,屍體剛下葬,他就要穿他的鞋子和衣服?
「如果缺衣少吃,或者情況特殊,我會穿別人的衣服,但現在如果只是為了讓我看起來像是個男爵,那我拒絕。」昆茨低著頭向後退,這動作讓他看起來更小,更可憐了。
「聽從您的吩咐,男爵大人。」莫瑞亞就像是個復讀機,這次他走得更遠了一會,拿回了昆茨原先的木鞋。
皮鞋和木鞋都是他藏的,實錘了。
莫瑞亞再次單膝跪倒,捧著木鞋,為昆茨穿上了這雙沉重的,硌腳的鞋子。
「請跟我來,您的洗澡水已經放好了。您在飲食上有什麼喜好嗎?廚房正在準備羊肉派,另外我們還有一些鴿子肉和鹿肉。進餐之後,您要開始上課,您的貴族紋章和帝國貴族譜系都學得怎麼樣?」
「我什麼都能吃。有什麼蔬菜嗎?我沒學過紋章和貴族譜系。」
「我們可以在湯里加一些萵筍。請原諒我的失禮,但作為貴族,您應該多吃肉。那您可要儘快補課了。您的儀態很好,您的禮儀課程學到哪了?」
「我沒學過……」
「您果然是天生的藍血者。那麼舞蹈呢?語言?文學?各國風俗?種族?歷史?」
最初還能說兩句的昆茨,已經徹底暈了:xox
直到走進浴室,莫瑞亞要脫他的衣服,昆茨才終於緩過勁來:「我自己來!」
「當然,大人。但是請允許我留在這裡幫忙,比如給您遞送物品之類的。」
「……好的。」其實不想他留下的,但昆茨知道對方是個強勢的人,那種他不知道該用怎麼樣的方法說服的人。至於莫瑞亞的「聽從吩咐」「請允許」這些話,昆茨也沒放在心上。就像j管家說的,這只是一個來教他怎麼做貴族的人。
就當是在澡堂子里洗澡了,昆茨上大學那陣宿舍里的洗手間只有冷水淋浴,夏天還可以,冬天要洗澡必須去大澡堂,他能接受。
浴室里點燃了某種香料,有股濃郁的……八角的味道?就是做飯用的那種,和蒸汽的味道混在一起,怪怪的。但總比屎尿的味道好聞。
昆茨看過紀錄片,歐式古堡里雖然有廁所,但基本上排泄完之後,就直接被一個拐彎引流到了室外,所以即使是在晴天,也不要站在滴水獸之下。更糟糕的是,這種古堡里的管道密封經常很差,還有的管道也是用石頭堆砌的,密封不嚴格,所以長年累月,穢物會順著縫隙流下來,瀰漫整個城堡。
:з」簡言之就是把整座城堡都腌入味。
這做傳承了一百多代的城堡,顯然就是那種特別古老又特別陳舊的,所以到處都有尿騷味和臭氣。最高的北塔,是城堡里味道最輕的。
浴室距離男爵一家使用的廁所很近,即使這裡被打掃得很乾凈,但味道依然少不了。
他就要在這種世界里,度過餘生了。
突然覺得活著太不美好了,但還有個藍星等著他去拯救呢。
一片安靜中,除了自己洗浴時弄出來的水聲再沒有其它,昆茨胡思亂想的讓自己更喪了,他得找點什麼轉移注意力:「我什麼都不懂,為什麼要讓我成為男爵?」
「您有著蒙羅非男爵的血統。」
「……有血統就好?」
莫瑞亞跪下來,無視褲腿和袖口被弄濕,幫助昆茨擦背:「很久很久之前,世界曾經被惡魔統治,無數種族在無盡的苦難中掙扎……」
昆茨僵了一下,不過這次莫瑞亞的聲音沒那麼冷硬,倒像是給孩子講睡前故事,他放鬆了下來。
「……為了更好的活著,大地上的生靈與神界的眾神,都在想盡了辦法推翻惡魔的統治,終於有一天,他們成功的將惡魔驅入了遙遠的黑暗的深淵。但惡魔總是想著重新來到地上,所以世界上出現了無數的空間裂縫,裂縫裡滿是惡魔的投影,當這些投影的數量夠多,他們就會湧出來殺戮,一旦某一次被他們殺死的生靈夠多,就有可能被惡魔重開陸地與深淵的通路。」
莫瑞亞把某種膏狀物抹在了他的頭髮上,開始揉。
「為了鎮壓這些裂縫,英雄們在眾神的幫助下,用自己的血脈在大地上建立了龐大的魔法陣。他們血脈的所在之地,惡魔將不會降臨。」
「嗯?」一直安靜傾聽的昆茨忍不住發出一聲質疑的聲音。
莫瑞亞用溫水幫昆茨澆頭:「攻擊城堡的,並非惡魔的本體,而是他們的投影。所以一旦惡魔投影聚集到一定數量,它們就會首先攻擊附近的領主,隨後殺死領主的所有血脈。」
昆茨覺得自己的腦袋又開始疼了,男爵兒女的死亡不是男爵把他們藏的地方不對,而是他們根本無法躲。如果當時的原主沒有從躲藏老弱的西塔里出來,那麼艾琳和瑪德琳大嬸現在也已經被埋了。
「但隊長也是貴族吧?而且,我也聽說過我們佔領其他國家,還有些領地換了名字。」原主的記憶里,男爵也曾經得到徵召,帶著他的護衛隊和騎士出征過,好像是勝利了。雖然確切的情況已經模糊,但知道彼此會有吞併與掠奪就足夠了。
「是的,男爵大人。不同的血脈都有固定的領地,但只要血脈就夠了。而經過了這麼久,想要找到擁有血脈的人,實際上並不難。」
「……」明白了,在那裡的還是那支血脈,也只需要血脈就夠了,比如昆茨這樣的,奴僕之身一躍而成為了貴族。
「當然,歷史上也曾經出現過血脈徹底斷絕的情況,但只要一個高位貴族再加上一位主神的眷顧,就足夠了,只能說稍微有些麻煩。」
應該不只是「稍微」的麻煩,至少比找出一個血脈後裔要麻煩,否則守光者都是貴族,比起蒙羅非男爵這種鄉下貴族,自然也更高端,傳說中他們和教會的關係也十分的密切……
但這就是知識層面的缺失了,原主記憶的知識太少。
那個總是喝醉的學者,貌似他酒醉之後醉話里的知識含量,倒是比清醒時正式教導他們的知識更多。
「大人,要泡個澡嗎?」在昆茨感覺自己被搓掉了兩層皮之後,莫瑞亞問。
他搓澡的手法真的十分的舒服,並且很注意不去觸碰敏感區域,昆茨竟然不知不覺已經完全接受了他。
至少男爵領里,有玻璃,但沒有陶瓷,浴桶是木製的,用一棵大樹挖出來的那種,雖然挖得坑坑窪窪的,但木頭外層有一層類似樹脂的東西,讓人不至於一屁股坐下去滿身木刺。
「不了,謝謝。」他拒絕不是因為這東西糟糕的製造工藝,而是浴桶也是男爵一家的遺物,並且可是比鞋子更私密多了,連原主都知道男爵經常和男爵夫人在浴室里「玩耍」,「那個,我穿自己的衣服就好,我還是有乾淨……衣服的。」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菌::з」作者君也想寫一些近現代的英雄,但是,為了發生避免此文被封的慘案,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