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 陸虎隆一聲不吭
“很好吃。”陸海寧實話實說，“你經常來嗎？”
“不經常，陪客戶來過。”
“為什麽不帶九九來？”
“沒帶她來過這家，去過別家。”
“你不覺得這裏風景很好，適合表白嗎？”陸虎隆指著外麵的臨湖夜景，不遠處還有一座高高的摩天輪，在夜色中閃爍著光亮。
噴泉，燈光，摩天輪，是盛世最繁華的景象。
這裏也算是市中心的一部分，很熱鬧，到處都是電子屏和遊船，而湖水就在燈光下散發出柔和的波光。
陸海寧微微眯眼，眼中透著精光：“陸虎隆，你在倫敦學了些什麽？嗯？你是不是早戀了。”
“……”
“我警告你，不允許早戀。”
吃得正開心的小柚子忽然道：“哥哥是小柚子的。”
“十八歲前不允許談戀愛。”陸海寧補充一句。
“……”陸虎隆抿唇，“那就隻能像你一樣，三十多歲還單著。”
“你是不同意？”
“同意。”
他能不同意麽。
獨裁。
陸虎隆覺得和老陸話不投機半句多，不想再開口了，幹脆低頭吃東西。
陸海寧又喂小柚子吃了雞肉，小柚子開心壞了，不停地拍拍桌子，還站在沙發上扭腰。
“對了，有件事你是不是打算跟我解釋解釋。”陸海寧淩厲的目光掃到陸虎隆，“你最近有沒有做什麽虧心事？嗯？”
陸虎隆吃著排骨呢，鎮定道：“沒有。”
“是嗎？”陸海寧的目光很有震懾力，他的手指頭在桌麵上輕輕敲了敲。
那兩道直直的目光落在陸虎隆的身上，陸虎隆怎麽躲都躲不開。
陸海寧不說話，就隻看著他。
陸虎隆挺直了腰杆子：“沒有就是沒有。”
“哦？”陸海寧意味深長，“今天也很可憐？嗯？”
“……”
“我看你好得很啊，你就是欠揍。”
“……”陸虎隆手一哆嗦。
“你是怎麽知道集團內網的？”
“……”
“不說話？啞巴了？信不信我讓你今天更可憐？！”
“……”陸虎隆終於慢慢放下手上沒吃完的排骨，眉頭皺起，“我是集團未來的繼承人，知道內網，不是很正常嗎？”
“誰說我會把集團給你？你的戲是不是多了點？”
“……”
“戲精。”陸海寧氣得不行，“戲別太過。”
“老陸，那個懟我的匿名用戶是不是你？你就是沒用，隻敢匿名。”
“你再說一遍。”
“……”陸虎隆沒膽了。
“陸虎隆，你越來越沒規矩，真當我不敢收拾你？左一個老陸右一個老陸，你回來這麽多天了，你喊過我嗎？”陸海寧的臉上多了些薄怒。
陸虎隆不吭聲了。
他低下頭，垂下眼睫毛，默默看著碗裏的排骨，不願意開口。
他不想叫他，是真心不想。
因為他沒見過狠心把兒子丟在外麵三年的父親。
他在陸海寧麵前一向沒大沒小，因為他覺得老陸對不起他。
隻是如今麵對老陸的質問，他卻又不吭聲了，其實他明明也可以質問老陸，可他卻少了很多底氣。
小柚子嚇得不敢說話了，雙手停在半空中，看看粑粑，又看看哥哥。
陸虎隆不吭聲，默默低著頭。
他畢竟是個孩子，麵對陸海寧板起臉來的質問，他多多少少是怕的。
陸海寧素來深沉，訓起人來也是毫不手軟，在公司裏，多少做不好事的員工被他罵哭過。就連從前，張雨欣也被他訓哭過很多回。
他訓起人來向來不擇手段。
陸虎隆的長睫毛眨了眨，似是委屈，半句沒有再回。
小柚子都嚇到了，不敢說話，縮在沙發裏。
氣氛一時間有些緊張，空氣都驟然冷卻。
“算了。”良久，陸海寧才自己主動打破沉寂，他今天是帶他們來吃飯的，不是吵架的。
陸海寧向來不是個喜歡主動低頭的人，但他這次還是主動給陸虎隆夾了菜：“多吃點，太瘦。”
陸虎隆一聲不吭。
陸海寧眉頭緊皺，還真不說話了？
跟張雨欣一個脾氣。
小柚子吃著吃著就撲進陸海寧的懷裏，小手撓著陸海寧：“粑粑，想麻麻。”
“乖，你媽媽很快會回來。”
一頓飯，陸虎隆吃的不是滋味。
陸海寧知道自己嚴苛了些：“明天周末，有什麽打算？”
“上興趣班。”陸虎隆淡淡道。
“明天帶你去科技館，今年剛開的，很有意思。”
“不去。”
“理由。”
“我更喜歡上興趣班。”
“哦……那改天給你多報幾個。”
“……”
陸海寧就這麽被陸虎隆給拒絕了。算了，不去就不去。
這頓飯接近尾聲時，服務員送來的水果和甜品。
陸虎隆吃著楊枝甘露，話少了很多。
小柚子吃飽就開始打盹，靠在陸海寧的懷裏，閉上眼睛，睡著。
陸海寧給她蓋上薄毯子，拍拍她的後背，沒有吵醒她。
“吃飽了嗎？不夠就再吃點。”陸海寧道。
“夠了。”
“嗯。”
陸海寧看著陸虎隆，一直等他吃完。
吃飽了，陸虎隆就拿過紙巾，擦了擦。
他看著坐在對麵的老陸，又看看他懷裏的小柚子：“小柚子和九九長得真像。”
“你和我長得也很像。”
“沒有。”陸虎隆不承認。
“不管你承認不承認，你都是我兒子，這是改不了的事實。想改，下輩子。”
“……”陸虎隆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麽，最終又沒說。
有很多話他都很想說，可如果要是說了，又會跟老陸吵起來吧。
他選擇沉默。
包間裏一時間變得很安靜，甚至能聽到小柚子淺淺的呼吸聲，燈光灑下，四處一片安寧。
窗外是駛過的遊船，還有泛著銀光的人工湖。
陸海寧看著陸虎隆，當年從保溫箱裏抱出來的小家夥已經這麽大了，雖然有些叛逆，但他很喜歡小家夥。
陸虎隆被老陸看得發毛，不自在。
良久，陸海寧終於開口：“這麽多年，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個媽媽嗎？”
陸海寧心裏頭一直很清楚。
雖然這兩年陸虎隆很少再提這事，但前些年，幾乎時不時就會跟他提。
小孩子對母親，總是渴望的。
陸虎隆動了動唇角。
他想的沒錯，老陸要跟他攤牌後媽的事了。
陸虎隆眼神不滿地看著陸海寧，幾乎是很失望的目光。
“？”陸海寧納悶，這算什麽眼神，有他這麽看他爸的嗎？陸海寧被小家夥看得很不爽。
“怎麽了？你不想要媽媽？”陸海寧忍不住問，手指頭敲了敲桌麵。
“老陸，我說了，我不需要後媽。你要是真得給我找了後媽，除非是九九，不然別指望我跟她關係好。”陸虎隆悶悶的，直言。
“除了九九，你誰也不要？親媽也不要？”
陸虎隆耳朵豎了起來？什麽？親媽？！
怎麽可能……他的親媽不是早就不在了嗎？或者跑了，或者……反正就是早就不跟老陸好了。
親媽……
陸虎隆的心裏頭糾結起來，他確實很想要親媽，可是他舍不得九九，他跟九九關係那麽好，九九對他也很好很好。
如果親媽回來了，他就不能再跟九九親近了。
一時間，陸虎隆不吭聲了，臉上是難過的神情，他從來沒有這樣難過過。
他的親媽為什麽又回來了？要跟老陸和好嗎？他們是不是要結婚……那九九怎麽辦，小柚子怎麽辦？
這個結，陸虎隆無法解開，這會兒怎麽也想不通。
所以，他看著眼前的老陸，忽然就怨恨起來，歸根結底，還是他太多情了。為什麽招惹他的親媽，又去招惹九九，他對得起九九嗎？
“嗯？激動得話都說不出來了？”陸海寧盯著他看。
陸虎隆冷哼一聲：“我媽什麽樣？”
“很漂亮，膚白貌美大長腿，笑起來很好看，性格好，脾氣好。”陸海寧微微眯起眼睛。
“嗬，不漂亮你也看不上。”陸虎隆在心裏頭越發鄙視這個男人，真得很鄙視。
“怎麽跟你爸說話呢？”
“我說的不對嗎？不漂亮你能看得上？你這麽做，對得起我和小柚子嗎？”陸虎隆心裏頭早就把小柚子當親妹妹了，他是打算好好跟小柚子相處的。
老陸怎麽能這樣，簡直是魔鬼。
“是你媽追的我。”陸海寧淡淡道。
“嗬嗬。”
“你笑什麽？”陸海寧無語，他現在跟這個小東西簡直話不投機半句多。
“沒什麽，就是好奇她看上你什麽了，你有什麽值得她看上的。”
“……”
“你們會結婚嗎？”
“當然。”陸海寧胸有成竹。
“嗬嗬。”
“……”
陸虎隆怨恨地看了一眼陸海寧，這個男人真得很失敗，他以後一定不要像他這樣。
難怪九九走了，他跟沒事人一樣，原來他心裏頭念著的還是以前的人。九九走了也好，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
“老陸，鄙視你。”
“說話沒大沒小，你鄙視我什麽？我哪裏又對不住你了？”
“鄙視你多情，你要不老實招了吧，除了我和小柚子，你還有孩子嗎？”
“……”
“嗬嗬。”陸虎隆冷笑，“你該不會還有很多孩子吧？隻不過我和小柚子比較可愛，你才帶回家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