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振東倒沒有說話,隻是眯起眼睛,摸了摸下巴。
卓遠航攔住:“你們敢追試試。”
電梯上來。
陸海寧抱著張雨欣下樓。
他的車就停在地下停車場裏,那輛黑色的邁巴赫在燈光下閃爍著低調的光芒。
他懷裏的張雨欣已經全然沒有了意識,隻迷迷糊糊說著“難受”“好熱”“不舒服”……
她是真得很難受,猶如置身沙漠,後背一層汗,最可怕的是抵褲也都濕了。
這個藥,加上包間裏的精油,於她而言是致命的。
她一年沒有碰男人。
陸海寧將她抱到副駕駛上,手往她的衣服裏探了探,她真得是渾身滾燙,連神情裏都帶著嫋嫋風情。
“忍著點。”他嗬斥。
話音剛落,張雨欣抓住他的手,低下頭,一口咬住他的胸膛。
不痛不癢的咬沒有讓陸海寧產生痛意,但他整個人都不好了,立馬起了反應。
張雨欣靠近他,就像是找到了清涼的泉水一樣,靠著,緊挨著。
“張雨欣,把手鬆開,我送你去醫院。”
“我好難受,我好難受啊,我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她痛苦地皺眉,“我不能死……”
“禍害遺千年,你這種紅顏禍水,死不了。”陸海寧語氣不悅。
他推開張雨欣的手,偏偏張雨欣還纏著,手指像樹藤一樣,繞在陸海寧的手臂上。
整個人都像是要炸裂開。
“張雨欣,你把手鬆開,如果不鬆,我會在這把你辦了。”陸海寧盯著她的眼睛,很凶。
“你不要碰我,我嫌你髒。”張雨欣咬牙切齒,看向他。
“哦?”他忽然饒有興趣地抬起她的下巴,手指頭掐住她,“我還以為你醉了,沒想到還有意識。”
“我好難受,求求你救我……不要把我丟下去……”張雨欣有點害怕他的眼神。
他如果把她丟在這,她會沒命的。
“我是誰?”他看向她。
“陸總。”
“嗬,沒醉。”
她抓住他的手臂,晃了晃:“帶我走,帶我走,帶我離開這兒……”
“還知道讓我帶你走?我要是把你丟這呢?嗯?”陸海寧饒有興趣地看向她。
張雨欣雙頰通紅,臉上是不正常的紅色,一雙眼睛裏都是桃花般的風情,含著秋水。
“帶我走,帶我離開……”
“我要是不呢?”
“讓你就讓開……”張雨欣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臉上有隱隱怒意,她用力推開陸海寧,光著腳,踉踉蹌蹌就想往外跑。
陸海寧一把按住她,將她按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你瘋了!你這個樣子出去,是想讓男人上你嗎?”
“那也總比在這兒被你折磨死好啊!”她體內的火噴薄而出,她快撐不住了。
她不知道這藥的後果是什麽,但現在她真得難受死了。
這種情--趣藥的威力是巨大的……
她自己能感受到心口在“砰砰”直跳。
也不知是什麽挑動了陸海寧的神經,也許是她緋紅的臉頰,也許是她嚶嚀的聲音,也許是她的眼神……
陸海寧喉嚨一動,壓住她的肩膀,將她壓在副駕駛的座椅上!
他的欲望全部被挑起,就像是春風下的春草,蔓延開來,一發不可收拾。
他將她壓下,一個吻精準地落在她的唇上,碾壓,深入,肆意地劃過她唇上、口中的每一處地方。她的身上依然是彼時的氣息,雖然摻了紅酒的味道,但最深處依舊吸引他探入。
而他的口中,有淡淡的煙草味。
他吻上的刹那,張雨欣是懵的。
藥物就像是得到了催熟劑一樣,開始肆意蔓延,侵略她的身體。
空氣裏,充滿曖昧的接吻聲。
陸海寧的這個吻,觸動了張雨欣的神經。
她僅有的一點點意識還在,僅僅是短暫的懵圈,很快,她的手指頭開始撓陸海寧的胳膊。
用力,又用了力。
陸海寧也不痛,隻是覺得她像隻貓一樣,有些不耐煩。
他幹脆捉住她的手,右手從她的領口探進去。
解開她襯衫上方的幾顆扣子,低頭,親吻。
“嗯……”張雨欣嚶嚀,掙紮,“你走開……走開……”
麵前的這個男人和卓振東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她不想讓他碰,一點都不想。
她的潛意識裏滿是他和江瑤上床的場景,也一定像現在他對她這樣……
她不喜歡。
甚至是厭惡。
他停下動作,沒有再動,而是故意看著她,凝視她早已緋紅的臉龐。
黑暗中,他勾了勾唇角:“不想要?”
“不……要……”
“是‘不要’,還是‘要’,嗯?張雨欣,你說你嘴巴和身體,哪一個老實?”陸海寧的目光落在她起伏不定的胸上。
“滾……”她用盡全力,拚命喘息。
“嗬。”他沒有再有進一步的動作,似乎也沒有要她的意思,“我送你去醫院。”
說完,他站起身,從副駕駛的位置離開。
他繞到駕駛位,給她扣好安全帶。
車內的空氣依然曖昧,陸海寧並不好過,轉移注意力也沒法讓自己的欲望消弭下去。
車子開出停車場。
副駕駛上的張雨欣迷迷糊糊,她知道陸海寧不會再碰她,這才鬆了一口氣,眼睛時而閉上時而睜開,眼中都是帶水的柔情,溫情脈脈。
但,這藥的效果她快扛不住了。
難受,漫無止境的難受……
她的思緒忽然就跳到了去年在陸宅的那段時間。
那些天,別後重逢,她和他如膠似漆,除了來例假外,他每一晚都要她,少則一次,多則好幾次,就像是新婚的夫妻,不知疲倦。
張雨欣托著頭,腦中的情景有些旖旎。
那些畫麵跳動著,混雜著……大多都是她和陸海寧滾在一起的畫麵,她的腿纏著他的腰,而他,最喜歡用力地折磨她,直到她嚶嚶求饒。
他們就是那樣有了小柚子的。
那段時間,就跟不知廉恥似的,想要了,哪裏都做。
張雨欣的喉嚨有幾分幹燥。
“嗯……”她痛苦地皺緊眉頭,雙手緊緊抓著安全帶。
太難受了,難受到她差點將安全帶扯斷。
她不安地坐在副駕駛上,何止是不安,身體裏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爬動。
外麵的雨還在下,這是淩晨時刻,街道上幾乎沒有行人,隻有一輛輛的車行駛在雨幕裏。
雨刮器不停地刮著,但雨水不一會兒還是將玻璃窗落滿。
雨水的聲音落在張雨欣的耳中都成了曖昧。
“難受……好難受……”她快哭了,緊緊抓著安全帶。
陸海寧轉頭看了她一眼,她臉上的潮紅還沒有褪去,像熟透了的水蜜桃,長睫毛上還掛著幾滴晶瑩的水珠,眼中更是籠罩了一層朦朦朧朧的情欲。
難受的何止是她。
夜色裏,陸海寧薄唇緊抿,一雙銳利的眸子看向窗外,平穩地開著車。
“殺了我吧……陸海寧……你殺了我吧……我不想活了……好難受……”她的臉上是一種求而不得的痛苦。
她已經顧不上臉麵,手指頭試圖去解自己剩下的襯衫紐扣。
陸海寧將車拐了一個彎,停在一處僻靜的無人區。
車子停下,雨水還沒有停。
陸海寧狠狠抓住她的手腕:“現在怎麽又不想活了?剛剛不是還想逃?”
“我好難受啊……我好難受啊……”張雨欣哭了,淚水順著臉頰流下,哭得梨花帶雨。
“張雨欣,我說過多少次,讓你離開ZR,離那卓遠航遠點!你不聽,非要往金融區鑽,行,很好玩是吧?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很有意思是嗎?”他扣住她的手腕,沒有讓她亂動。
她要是再亂動下去,就差把衣服都脫了。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我知道你在看我笑話,你笑,你笑啊。陸海寧,你總是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看我,看我沾著泥水努力往上爬的樣子,看我摔倒時鼻青臉腫的樣子,你不就是笑話我嗎?陸海寧,你再一次贏了……你贏了……正如你想看到的,我已經被毀了,這輩子都這樣了!你已經把我最狼狽的樣子看過去了,你可以好好嘲笑我一輩子,拿去跟別人做談資……”
張雨欣的喉嚨啞了,聲嘶力竭,身後出了一層的熱汗。
這大概是她被他激起的最後一點力氣。
朦朦朧朧中,她看到他冷漠、不屑、嘲諷的眼神,她的淚水流得愈發恣肆。
頭發亂了,妝花了,衣衫不整。
一個女人最狼狽的時刻,就是她現在這時刻,被人下了藥,滿臉都是求歡的姿態。就算她不想,這藥也由不得她不想。
“談資?就你?張雨欣,金融圈好玩嗎?嗯?喝酒、應酬、赴宴、虛與委蛇,好玩嗎?”他仍然還壓著她的手腕。
張雨欣的胸脯起伏不定,她喘著氣,雙眸定定看著他。
“什麽叫絕望?就是在一個人充滿希望地去迎接希望時,給她當頭一棒,她會永遠記住這絕望的滋味的……”張雨欣慘笑,笑容如罌粟,又如漫山遍野的紅杜鵑。
她真得有很努力地在生活。
她真得有把未來都規劃得滿滿的。
她不怕加班、不怕應酬、不怕苦、不怕累,什麽都不怕,因為……有希望。
每一天,她都會用精神飽滿的姿態去迎接,就算有風有雨,她都沒怕過,她總覺得日子會越來越好的,她還有個可愛的女兒。
她真得有很努力,很努力……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為什麽……
她的腦中又開始泛起渾渾噩噩的感覺,藥勁上來,直衝她的大腦。
晚上的酒意也湧了上來,有那麽一刹,她真得想什麽都不管了……
“以後,還在這個圈子裏混嗎?嗯?”陸海寧看向她。
她冷笑,閉上眼:“你贏了。”
他早知道卓家不簡單、不單純,就看著她一步一步跳進去,看著她在有了一點點的希望時,親手掐滅。
她像個小孩子,歡天喜地。
而他像個旁觀者,看著她蹦啊跳啊,等到她摔倒時,他就站在她的身邊,冷嘲熱諷。
“張雨欣。”陸海寧冰涼的手抬起她的下巴,灼灼目光對視上她緊閉的雙目,“告訴我,現在、這一刻,你想要我嗎?”
張雨欣沒有睜開眼,唇角邊是諷刺的弧度。
“這種情-趣-藥,最好的解藥是,男人。”他靠近她的耳垂,滾燙的氣息落在她的耳邊。
酥酥麻麻的挑豆讓張雨欣痛苦地直搖頭,她受不了了,真得受不了這種折磨了。
可她,沒有完全喪失理智。
她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誰。
“不要碰我。”她艱難地吐出四個字,沒有睜眼。
“嗬。”他壓著她的身體,沒有再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窗外的雨水淅淅瀝瀝打在車玻璃上,車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隻剩下雨水的聲音和他們的呼吸聲。
就在陸海寧凝視著她時,他發現她的唇角邊有一絲血跡。
那一刹,他瞳孔緊縮,掐住她的下巴:“張雨欣,你瘋了!”
她居然在咬舌頭。
她的意識在漸漸模糊,她怕這僅有的意識都沒了,她不想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而疼痛可以讓自己清醒。
“你贏了。”他淡漠地丟下三個字,扣好安全帶,踩下油門。
車子像雨燕,穿梭在雨幕下,這沉沉夜空,無邊無際。
這萬籟俱寂的夜晚,也像是沒有盡頭一樣,一樣看去,隻有遼遠的黑暗。
車外,雨水急流。
車內,安安靜靜。
張雨欣咬著唇,掐著手心。
陸海寧一路加速。
邁巴赫穿行在雨中,終於,在附近一家醫院門口停下。
他沒法撐傘,就將西服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抱著她往診室走去。
雨很大,雖然隻有短短的距離,但他的襯衫還是濕了。
他把張雨欣交給醫生,自己則在外麵等候。
秋夜的雨,很涼,陸海寧抱臂站在窗口,幽沉的雙目看向外麵的街道,這個點,四處都悄然無聲,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的眼中沒有摻雜別的情緒,隻有黯淡的瞳孔,一望無際。
他看了一眼手表,已經是夜裏一點。
醫院裏更加安靜,他站立許久都不曾有一個人從他身邊走過,他想抽煙,但克製住了。
芝加哥的秋天,還是一如既往的寒涼,來得匆匆忙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