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她究竟是什麽心思?
門外急促的敲門聲還在繼續。
這個點,誰會過來?
陸海寧撐著牆壁,強打起精神,開了門。
走廊燈光昏暗,門一開,陸海寧醉意朦朧的眸子定住,驟然緊縮的瞳孔緊緊盯著外麵的小女人看。
她像是來得很匆忙,頭發微亂,氣息不穩,還一直喘著氣。
見他開了門,她差點跌倒在地上,長長籲了一口氣。
“你怎麽找到這裏來的?嗯?”陸海寧冷漠地掃了她一眼,這女人果真難纏,她究竟是什麽心思?
張雨欣沒回他,隻是定定地看著他蒼白如紙的臉龐,還有淩亂的頭發和不好看的臉色。
張雨欣心都要滴血了。
她的寶貝陸爺怎麽可以變成這個樣子。
他一向都是意氣風發、幹淨優雅的,而現在眼前站著的這個人,哪裏像她的陸海寧!
陸海寧的身上還有煙味,他回家後肯定抽煙了。
真是不要命,不要命了。
他知不知道,他這條命是怎麽撿回來的!
陸海寧見她不說話,醉意湧動,一陣煩躁:“你想幹什麽?淩晨一點鍾找到我這裏來,想我幹你?”
他的話粗糙而不耐煩。
也不知道為什麽,見到她的時候,心口就有一種壓不住的躁動。
這是這幾個月來唯一的躁動,想見又不想見。
就是這樣矛盾而激烈的想法,讓他整個人都變得狂躁不已。
她是個騙子,狐狸精,水性楊花,滿嘴謊言,人品不好,他不該見她。
他應該把她轟走。
張雨欣沒理會他喝醉酒的話,上前一步,進了他的公寓。
她抓住他的胳膊,踮起腳尖摸了摸他的額頭:“好燙,你發燒了,傻子。”
“走開。”陸海寧甩開她的手。
不過,他沒有用力碰她,他知道她是孕婦,這唯一的理性還在。
“你得去醫院,這大半夜的沒人照顧你,你在公寓裏暈倒都沒人知道的!”張雨欣言辭激烈,“你喝了酒還抽了煙,現在發高燒了,又吐得一塌糊塗,你真得不要命。”
“張雨欣,滾出去。”
“我送你去醫院,去了醫院後我就走。”
“你怎麽這麽不要臉?嗯?我趕你走你都不走?你是不是習慣倒貼男人?”
張雨欣沒理會他的惡言惡語,雖然手指微微顫抖,心口也在抖。
“我也不想管你的死活,可我好像做不到。”張雨欣淡淡道,“你別糟踐自己的身體了,在這個世界,還有關心你的人。你身體不舒服,難過的是他們。”
陸海寧冷笑,他低頭看著張雨欣,將她壓在牆壁上。
他的眼底是猩紅的顏色,帶著銳氣和凜冽,宛如寒風。
“你是關心我嗎?用什麽身份?還是說,想用身體上位?”陸海寧呼出的熱氣落在張雨欣的耳畔,“我告訴你,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來公司後,什麽手段的女人我沒見過。你這種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的,我還真睡不下去,更何況,還是個孕婦。”
陸海寧的話陰鷙而不耐,張雨欣的手指不可遏製地抖了抖。
“張雨欣,你三番五次給我送東西,故意出現在我麵前,你真當我是傻子,什麽都不知道?嗯?”
張雨欣的後背緊貼著冰涼的牆壁,她抬起頭,看向他深邃的眼眸。
燈光下,他的眼睛裏是猩紅的淩厲,咄咄逼人。
“你知道什麽。”張雨欣嗓音輕緩。
他知道什麽呢,他什麽都不知道,他已經把她從他的記憶裏剔除了,剔得幹幹淨淨。
很多事情不能想,想一想,都無法呼吸。
四目相對,陸海寧一聲冷笑:“你覺得你哪裏能吸引我?我有未婚妻你還來勾引我,你說你是不是不要臉?”
“……”張雨欣沒吭聲。
有時候,她也想不看他、不管他了。
可沒有他的日子,她的人生就是一潭死水。
他活著回來後,她才重新感受到心跳的感覺,就好像春天吹過,堅冰都融化了。
心會跳了,感官也都恢複了正常。
她沒有做逾越的事情,隻是給他送過東西表示感謝,其餘時候……明明都是他喊她加班、開會的。
怎麽就被他扣上“不要臉”的帽子。
此時此刻的陸海寧處於很暴躁的狀態,整顆心都在狂跳不已,手背青筋暴起,眼底是吞噬的陰沉。
他高大的身影覆蓋住她嬌小的身體,頭又開始劇烈疼痛起來。
什麽矜貴優雅、冷靜自持,在張雨欣這兒統統瓦解。
他強壓住痛意,又把張雨欣罵了一通:“不說話?不說話是不是就等於承認了?你究竟想要什麽?升職?加薪?還是在美國移民的綠卡?我勸你把這些心思都收起來,我不是會被你糊弄的人!”
“去醫院吧,我幫你打120。”
說著,張雨欣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來。
她不跟喝醉酒的陸海寧計較。
“啪”一聲,陸海寧抬起手,將她的手機摔到地上。
“張雨欣,你到底想怎麽樣?離我遠點,滾。”
他暴躁了。
心裏頭的那點理智越來越壓不住,在一點一點消失。
他不喜歡這種錯亂的感覺,亂得讓他理不清思緒,甚至侵占了他的理性。
“陸海寧,這樣暴躁、壞脾氣的你,我也不知道我還能忍多久。你應該知道,人心都是肉長的,不是鐵,不是石頭,它會有感覺。你罵過我很多次,我不是不要臉,我隻是……”張雨欣的聲音低了下去,不說了。
她隻是太愛他。
“你以後別罵我了吧,我會難過的。”張雨欣避開他的目光。
陸海寧目光頓了一下,但銳利的光芒依然落在她白皙、精致的臉上。
她剛剛沒有叫他“陸總”,也沒有叫他“總裁”,而是直呼了他的姓名。
“不想我罵你,現在就滾。”陸海寧看向她。
可能是來的時候太過焦急,再加上和陸海寧的拉扯,張雨欣脖子下露出一截光滑的肌膚。
陸海寧靠近了才發現,她的肩胛骨處有一處傷疤。
女孩子這種地方怎麽會有傷疤,她是不是做過什麽不檢點的事。
某些變`態男人有特殊癖好,喜歡用煙頭燙女人的身體,這樣可以尋求非常的刺激。
陸海寧是在生意場上混的人,對這些老男人的做法見怪不怪。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衝動,沒有等張雨欣反駁一句話,他忽然抬起手,扒了她衣服領子。
“你幹什麽?你要幹什麽!”張雨欣驚恐地睜大眼睛,他要幹什麽,她還懷著寶寶!
陸海寧的動作沒有停下,近乎粗暴地扯著她寬鬆的上衣,喘息有些急促。
衣服被拉下一小半,正好露出那傷疤。
張雨欣雙手護住身體,眼底是驚慌和無措:“陸海寧,你別太過分!你不要碰我!”
他從前一直是謙謙君子,怎麽會變成這樣的人?
但,就在張雨欣打算掙紮時,陸海寧忽然停下手裏的動作,他灼灼目光盯著她的傷疤看。
不像是煙頭的燙傷,倒有點像……子彈留下的疤痕!
陸海寧氣息不定。
張雨欣的呼吸也亂了。
狹窄的玄關處,兩人氣息淩亂,目光交纏。
慌亂中,張雨欣抬起手往他的臉上打去!
陸海寧眼疾手快,扣住她的手腕,緊緊扣住。
張雨欣衣服半拉著,雪白的肌膚在燈光的照耀下格外誘人,白色內`衣的帶子也露了出來。
“放手吧,我走就是。”張雨欣掙紮,臉色難看。
她沒想到陸海寧會變成這樣的人,從前他潔身自好、理性自製,現在連這點控製力都沒有了。
如果今晚上來的是別的女人呢?
還是說,失去記憶後的他私生活早就混亂不堪?
人會變,更何況是什麽都不記得的他。
他已經不是以前的她,她為什麽還要保留心裏頭的那點執念。
陸海寧的目光緊緊落在她的肩胛骨疤痕上。
子彈穿過這兒,那種感覺會生不如死。
陸海寧的手指移過來,壓住她的疤痕。
“你別碰我!”張雨欣震驚又惶恐,他手指頭冰涼的觸感讓她整個人都像是觸電一樣,身子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嗬。”陸海寧冷笑一聲,手指頭移開,“滾。”
也不知道是什麽感覺,他這會兒胸膛處壓抑地厲害,他不想再跟她呆在一間屋子裏了,身體裏燥熱的衝動就像是噴湧而出的火焰,怎麽都控製不住。
他是喝太多酒了。
更沒想到張雨欣會找過來。
他現在腦子裏都是空白的,這種空白感讓他很慌亂。
而他,又是一個不喜歡慌亂的人。
陸海寧鬆開手。
張雨欣慌慌忙忙拉起衣服,蹲下身撿起手機。
就在張雨欣準備離開,不打算管他的時候,陸海寧頭痛欲裂,扶著牆壁的身子倒了下去。
他倒在了冰涼的地板上,臉色蒼白而痛苦。
“陸海寧!”張雨欣更慌,她搖了搖他的手臂,“你醒醒,醒醒啊!你別嚇我好不好,你不能再嚇我一次!”
陸海寧沒有任何回應,他暈倒了。
豆大的汗珠從張雨欣的額頭滲了出來,她抓住陸海寧的手腕:“你怎麽了,不要再嚇我了,你好好的,行不行?我隻要你好好的,我什麽都答應你,我保證再也不貿貿然找你,行嗎?你醒醒……”
張雨欣慌了,害怕了,她手指顫抖著打開手機,撥了急救電話。
她又挺著大肚子,去浴室裏拿了毛巾沾了冷水,敷在他的額頭上。
此時,他額頭滾燙,燒得厲害。
“陸海寧,你醒醒,你不要再有意外了,你知不知道我盼了多久才盼到你好好活著的消息。陸海寧,今天不是剛答應我要去看螢火蟲嗎?你不許再食言了……”
“你罵我,我也沒說啥啊,你別嚇我就好。”
張雨欣手指頭抖著,替他擦拭臉頰。
張雨欣被嚇得不輕,臉色蒼白,不比陸海寧好到哪裏去。
她低下頭,聞到了他身上清淡的沐浴露香氣,香氣中夾雜著煙味和酒味。
他的公寓挺大,但很冷清,沒有廚房,看得出來他不會在家吃飯。
他的公寓裏也沒有女性用品,那他應該還沒有和江瑤同居……不過也不好說,這裏可能隻是他的一處住所。
陸海寧臉色蒼白,呼吸不穩。
張雨欣嚇得差點趴在他的身上,她低著頭仔細照顧他,靜靜等著救護車來。
她替陸海寧係好睡袍,不停地替他擦著額頭的汗。
“讓你喝醒酒茶不喝,非要跟我置氣。”張雨欣守在他的身邊,“你當著我的麵說我人品差,我有反駁什麽嗎?我生氣了嗎?你一個男人,我不知道你怎麽這麽小心眼的。”
她的手指碰到他腰部的傷疤,那是子彈留下的痕跡。
往事又一幕幕浮上心頭,她清晰地記得他在水下抱著他的情景。
雖然她那時候腦子迷迷糊糊,但那一幕,她記得清清楚楚。
張雨欣又站起身翻了他的衣櫃。
衣櫃的色調以黑白灰為主,簡簡單單。
張雨欣怕他著涼,挑了件黑色西裝外套給他披上。
這個點,夜已經很深。
救護車很快過來。
醫護人員將陸海寧送到醫院,張雨欣也跟了過去。
她給陸海寧安排了病房,又忙忙碌碌掛號、拿藥,等她做好這些的時候,就坐在急診室的外麵等著醫生出來。
淩晨的醫院很安靜,過道裏幾乎沒有人走動,聽不到腳步聲。
張雨欣托腮等著他,眼皮子有點重,想睡覺了。
頭點了一下,她打了一個盹。
淩晨發生的一幕幕還在腦海裏,一想到他說的話,做的事,她就忍不住想罵他一聲“混蛋”。
四周,安安靜靜。
為了打消困意,她動了動腳,摸著肚子和寶寶說話。
“別怕,爸爸沒事的。”
從前,張雨欣最害怕來醫院,尤其害怕深夜裏的醫院。
而如今,倒不覺得有什麽了。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
窗外依然是沉沉夜色,如幕布遮在天空上方,籠罩在高樓大廈上。
過了一會兒,醫生走出來。
“你是病人家屬嗎?”
“我……有什麽不對嗎?”張雨欣心口緊張地跳了下,她生怕有什麽不好的結果。
他現在的生活方式以及作息時間,很容易讓身體垮掉。
“大問題沒有,主要是一些小毛病。他今天酒喝太多,胃部有出血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