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誰輸誰贏,跟我沒關係
又是一陣夜風吹來,刮在臉上的時候,猶如刀片一樣。
四周十分安靜,甚至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煙霧繚繞,香煙的尼古丁氣味似乎並不能緩解頭痛的症狀。
“我是說真的,容哥你臉色看著不怎麽好,是身體不舒服嗎?還是說……舍不得?要真舍不得的話,我等會兒開慢點,反正玩嘛,開心就好,誰在乎輸贏。”
潘文廣嘴上是這麽說,但又使壞地用了激將法。
他對容錦承挺了解,年輕氣盛的男人最受不了激將法。
果然,容錦承冷漠地睨了他一眼,語氣不善:“輸了別哭。”
“哈哈,哭也不丟人嘛。”潘文廣大笑,“容哥,這個青青還是大四學生哦,兼職模特,我沒碰過,據中介說第一次還在。看,我還是替容哥著想的,不會讓咱們容哥吃虧。”
“處有什麽好,在床上跟死魚一樣。”
“啊?不喜歡?那我換一個?”潘文廣嬉皮笑臉道。
容錦承看了一眼遠處的山巒,又抽了一口煙。
一支煙隻剩下半支了,煙頭在黑暗中閃爍著明亮的光澤。
好一會兒,他大步往僻靜的地方走去,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給韓雨柔。
“在幹什麽。”他淡淡道。
韓雨柔坐在床上捧著書:“看書。”
“書有什麽好看的,你除了看書還會什麽,書呆子!”
“我對賽車沒興趣,你自己玩,我不去看。”
“我讓你來看了嗎?”
韓雨柔噎了一下:“嗯,是我自作多情。天晚了,我再看會書就睡了,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
“韓雨柔,你的態度很不好。”
“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韓雨柔掛上電話,懶得跟容錦承爭執。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發現容錦承雖然隻比她小兩歲,但有些行為格外幼稚。
就比如逼著她笑。
然而,對著他,她根本笑不出來。
想到這兒,韓雨柔眉頭皺起,連帶看書的興致都沒有了,幹脆關上燈,拉上被子。
容錦承被韓雨柔掛了電話,心情愈發不好,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陰沉沉的。
他的臉色鐵青,十分難看。
不遠處,潘文廣倒是一副看好戲的姿態,不停地往嘴裏扔著葡萄幹,嚼得很大聲。
容大少這算不算糾結?潘文廣不解。
在國外,玩過那麽多次,也沒見容錦承這個樣子啊。
說不舍吧,也看不出什麽不舍。
說舍得吧,明明又遲遲不去跑道。
潘文廣十分不解,這容大少的心思,不好猜啊。
不過也沒啥好猜的,他知道容錦承說話算話,這要是真輸了,肯定會把那女人給他一晚的。
想起那個女人盈盈一握的細腰,他的身體就一緊。
這要是在床上,得多銷魂。
難怪容大少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嘖嘖。
潘文廣又扔了一把葡萄幹放進嘴裏,用力嚼著,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容錦承身上。
容錦承背對著他,一套休閑裝束,身材挺拔修長,微弱的光線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賽車場有好幾個賽道,其餘幾個賽道上時不時傳來歡呼聲和女人的尖叫聲。
相比於那些地方,這兒要顯得冷清許多。
潘文廣站起身,拍了拍手,往容錦承走去。
“容哥,該做做賽前準備了,你這憔悴的樣子,我都有點不忍心了。”
“沒看到我在抽煙嗎?一支煙的時間你也等不起?趕著去投胎?”
“……”潘文廣扶額,說話咋這麽衝呢,好像他欠了他一個億似的。
不過容錦承臉色陰沉沉的,看上去是不怎麽好看。
“容哥,那我先去車上,還有五分鍾。”潘文廣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臉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就容錦承這狀態,他今天肯定會贏啊。
這樣一想,潘文廣暗搓搓得意了下。
真是開心。
潘文廣走了,原地又隻剩下容錦承一個人。
他抽著煙,眼睛看著遠處的山巒,一雙明亮的眸子裏是說不清的光澤。
煙霧繚繞在他的身側,他的一張臉在白霧中若隱若現。
半支煙很快抽完。
煙頭燙了容錦承的手指一下。
他扔掉煙蒂,用鞋子撚滅煙頭。
下一秒,他大步往賽車場走去,走向自己的那輛黑色賽車。
遠處,到處都是驚呼聲和尖叫聲,看樣子那邊的賽場上又結束了一次比賽。
酒店套房。
韓雨柔抓著被子眯了會兒,卻怎麽也睡不著,總覺得眼皮子在跳。
沒有睡意,她隻好又坐起身,拉開床頭的台燈。
晚上沒有吃晚餐,她有點餓,就撥了酒店的電話出去。
“您好,可以給我送一份酒店的招牌中式套餐嗎?一人份的就好,8999套房,外加一杯熱牛奶,謝謝。”
點完餐,韓雨柔又拾起桌子上的書。
烏黑的長頭發垂落在肩膀兩側,台燈柔和的光線照下來,很安靜。
她不怎麽愛玩,就算是國外留學,也沒有沾染一點不好的習氣。
倒是遇見容錦承後,她算是開了眼界。
這個公子哥吃喝玩樂,樣樣精通。
他是她最不喜歡的那種人。
看著書的眼神有幾分恍惚,書上的字,她有點看不下去。
跳下床,韓雨柔走到窗口處拉開窗簾。
這座酒店坐落在山腳下,風景秀麗,夜色撩人。
這兒隔音很好,聽不到一點嘈雜的聲音。
盡管如此,她的心卻不怎麽平靜,就像是海浪拍打在海岸上,驚起一陣陣驚濤駭浪。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韓雨柔以為是送餐的過來了,打開門。
門外卻站著一個性感的女人,女人穿著黑色吊帶露臍裝,妝感很重。
“你是?”韓雨柔問道。
韓雨柔和門外的女人格格不入,因為洗過澡的緣故,她隻穿了一套簡簡單單的睡衣。
“你好,我叫青青,潘少的女伴。”
“哦。”韓雨柔禮貌地點點頭。
“潘少和容少在比賽呢,聽說是最後一場了,比完的話就會回酒店了。”
“我知道。”
“所以有點無聊,就來找你聊聊。怎麽了,你不會要睡覺了吧?這才七點啊……”女人掃了韓雨柔一眼,很震驚。
“有點不舒服。”韓雨柔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感覺更加不舒服。
房間裏本來是清雅的薰衣草精油的香氣,這個女人一進來,就變成了濃烈的香水味。
“你就一點不期待比賽結果嗎?不興奮嗎?”
“興奮什麽?”韓雨柔詫異,不太懂這個陌生女人的思路。
她本來就對容錦承和賽車不感興趣,對結果當然更不感興趣。
“你不覺得這種遊戲很刺激,很好玩?我反正是第一次玩,所以想來問問你的想法。這要是容少贏了,我倒挺期待的。”
“我沒參加,所以不感興趣。”韓雨柔淡淡道,“誰輸誰贏,跟我沒關係。”
“沒關係?怎麽沒關係,你是容少帶來的女伴,我是潘少帶來的。這要是容少贏了,我就得陪容少睡一晚,這要是潘少贏了,你就得陪潘少睡一晚,怎麽跟你沒關係?你不會連遊戲規則都不懂吧?”
這個叫“青青”的女人一臉詫異,總覺得眼前這女人是裝的。
真是。
都是為了錢出來玩的,還裝什麽裝。
不知道遊戲規則?不知道能來玩?
女人尖銳的聲音剛剛落下,韓雨柔怔住,眼底是破碎的痕跡。
震驚,訝然,憤怒……
遊戲?睡一晚?
嗬嗬……她忽然就懂了。
韓雨柔不是傻子,雖然在國外的時候從來不參加這些遊戲,但她對這些遊戲都聽說過。
富二代之間的生活驕奢淫逸,玩女人也是花樣百出。
沒想到有這麽一天,她也會被卷入其中,成為他們遊戲的籌碼。
她的眼睛裏是震驚的神色!
“潘少帶我出來玩,給了我二十萬一晚,容少呢?容少給你的價格高嗎?我聽人說,容少很大方,在圈子裏是出了名的慷慨。”青青一臉期待,“這要是容少贏了,我倒挺期待的,小姐姐,你跟我說說呢,容少在床上有什麽喜歡?”
明明都是見不得人的話,這個青青卻說得格外坦然,好像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來玩這種遊戲,難不成還矜持?
本來就是為了錢。
要真的跟了容少,肯定比跟潘少好,青青如是想。
韓雨柔還沒有從震驚中收回目光,她的臉色慘白如紙。
自從被容錦承帶回錦園,自從他開始給韓家錢開始,她就知道自己是他的玩物。
但她不知道的是,容錦承會一次一次刷新她的底線。
玩物,不僅僅是一個人的玩物,還可以是一群人的。
韓雨柔扶住牆壁,雙腿癱軟,有些站立不穩。
手指頭緊緊摳著牆壁,指甲差點被拗斷。
“小姐姐,你看上去對這個遊戲沒什麽期待?我覺得挺有意思啊,咱們聊聊唄,介意我進去坐坐嗎?”青青倒是一臉興奮。
“介意。”
“你!”
“我還有事要做,你能先出去嗎?”韓雨柔不想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也不想聽她再說一個字。
“要不一起去看台?我嫌冷,才先回了酒店。之前兩場我都有看,容少贏了一場,潘少贏了一場,所以還得再來一場才能決出勝負。”
她跟韓雨柔是完全不同的性子,她甚至不怎麽明白韓雨柔這是個什麽表現。
“不過潘少跟我說,不管結果誰贏誰輸,我們都能分到一筆錢,少則五六萬,多則十幾萬。”青青特別高興,“你怎麽看上去不開心?怎麽,你不喜歡錢?來玩這種遊戲的,沒幾個不喜歡錢吧?”
“你能出去嗎?”韓雨柔下逐客令,嗓音還有點抖。
套房裏的暖氣明明很足,她卻像是在寒風中一樣。
很冷。
冷到骨子裏。
“真不知道你裝什麽矜持哦,我跟你講,潘少最不喜歡床上裝矜持的女人。你要是伺候不好他,他可是會對女人動手的。”青青蔑視地冷哼一聲。
“我不想再見到你。”
“不想見就不想見唄,你是覺得自己比我高一等?我承認我是為了錢出來賣的,你呢,你不也一樣。這種地方,還裝清高,我真是頭一次見。”
韓雨柔的神經在一點點崩潰和坍塌。
腦子裏的哪根弦,“嘣”一聲,斷了。
兩隻耳朵邊都是鳴叫聲,頭也在隱隱作痛。
心口處如有一隻手攥緊,逼得她喘不過氣。
她承認這個青青說的沒錯,可她不敢相信,自己真得就淪為了男人的玩物。
臉色越來越蒼白,沒有一點血色。
“本來過來是想跟你交流一下想法和經驗,沒想到你這麽沒意思。如此一看,我倒希望潘少贏了,到時候看你上了潘少的床,還這麽假正經不。”青青“切”了一聲,轉身離開。
她高跟鞋的聲音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上,連帶消失的還有她身上的香水味。
但,她的話卻還一個字一個字地敲打在韓雨柔的耳邊。
字字句句,如一把刀。
青青一走,韓雨柔整個人都崩塌了,說不清的感覺蔓延在身體裏。
原以為容錦承帶她過來就是玩一玩,沒想到……是玩這種變`態的遊戲。
她不是一個開放的人,就連跟在容錦承的身邊都覺得恥辱,更何況是被他分享給別的男人。
他把她當什麽了?
人盡可夫?
韓雨柔的身體變得很冷很冷,她抱緊胳膊,蹲下身來。
牆壁也是冰涼的,韓雨柔靠在牆邊,一動不動。
烏黑的頭發披散在肩膀上,更襯托得她臉色蒼白。
她本就纖瘦,這會兒看上去就好似一個被遺棄的布娃娃,破敗不堪。
如果容錦承贏了,那個青青就是他的。
如果容錦承輸了,她就是潘文廣的。
嗬嗬……韓雨柔笑出聲來。
不管是輸是贏,男人都是贏家,而女人隻是轉手的玩物。
燈光直射下來,韓雨柔的笑容很是淒慘。
心髒那個地方,疼得無以複加,如有一把刀在剜著,鮮血淋漓。
四周,一片安靜。
就在這時,韓雨柔的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逃。
隻要逃出這家酒店,躲過一晚,她就可以有更多的時間。
她不要被男人玩弄。
這個念頭愈發強烈,衝擊著她的神經,她踉踉蹌蹌站起身,抓起外套,胡亂地穿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