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衝一個小姑娘發火,好意思的
這個男人,理性得有點過分。
張雨欣不去想這些,默默切蛋糕。
蛋糕是她早上起來親手做的,他在沙發上看報紙的時候,她就在廚房做點心。
“你嚐嚐這個芝士蛋糕,小隆隆很喜歡。”張雨欣切了一塊放在他的盤子裏。
陸海寧不大吃甜品,但他知道是張雨欣親手做的。
“味道可以。”
張雨欣笑了,笑容甜蜜蜜的。
“虎隆想上幼兒園,你會讓他上嗎?”
“暫時不會。”
“哦,暫時不會的話,以後也沒有機會了。”張雨欣平靜道,“小隆隆很聰明,以後如果再上學,是該上小學了。”
“幼兒園上不上有什麽區別?”
“沒什麽區別,現在的幼兒園不過就是些活動和好玩的,比如萬聖節做做南瓜燈,元宵節猜猜謎語,還有一些親子活動。”
“那真沒必要上。”
張雨欣的雙手頓了一下,眼底是深深的光澤。
他真不懂她的意思嗎?
對於大人而言,看上去是沒有什麽意思,但對於小孩子而言,他們很喜歡。
張雨欣知道,陸海寧的想法和她不一樣。
她也不吭聲了,低頭繼續吃早餐。
下過雨的早晨,空氣是濕漉漉的寒意,帶著潮濕的氣息。
花葉上還有未散去的露珠,風一吹,輕輕一滾,圓圓的露珠兒就會落的地上。
太陽慵懶地掛在天邊,暖洋洋的光線照下來,在地上鋪了一層淺淺的金色。
陸海寧開車帶她去了陸氏。
周末的陸氏大樓比平日要冷清些,但依然是天海市最標誌的建築之一。
陸海寧將車開進自己的車庫,繞到副駕駛的位置打開車門。
“我抱你下來?”他的手撐在車門上,細膩的眸光落在張雨欣的身上。
張雨欣笑了下:“我還是自己走吧,被人看見不好。”
陸海寧隨她。
張雨欣下車後就挽住陸海寧的胳膊,和他並肩往電梯走。
電梯落在陸氏的最高層。
“這兒是觀景台。”陸海寧給她介紹,“站在製高點可以眺望半個天海市風光。”
一進門,張雨欣驚歎,目光裏都是驚訝的痕跡。
觀景台很大,很寬敞,落地窗設計,兩邊是紫色的紗幔,如夢如幻。
空氣中彌漫著玫瑰精油的香氣,四周有插花,有名畫,也有紅酒和美食,角落邊,還有一台名貴的鋼琴。
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毛絨地毯,就像是陸宅一樣。
還沒有走到窗邊,就能夠眺望窗外的壯麗景象。
一條江水穿城而過,高樓林立,車如流水馬如龍。
盛世繁華,陽光璀璨。
“這是你私人專屬?”張雨欣問道。
“陸氏高層都有權進來。”
張雨欣挽著他的胳膊,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壯闊的景象,幾乎是360°無死角。
陸氏大樓是附近最高的樓層,站在這兒的製高點,可以將一切盡收眼底。
天空中的白雲,似乎都觸手可及。
張雨欣的眼中是閃爍的光芒,如小孩子一樣驚喜。
她很喜歡。
陸海寧帶著她往窗邊走,張雨欣亦步亦趨跟著。
幾乎是寸步不離,她靠在他的身邊,他走到哪,她也跟到哪。
窗外風景極佳,因為下了雨的緣故,整個城市的空氣很清新,帶著些腥甜的味道。
這兒暖氣很足,四周都是暖洋洋的。
陸海寧鬆開她的手,走到她的身後,從後麵抱住她。
他溫熱而有力的大掌在她的小腹處輕輕摩挲著,呼出的熱氣落在她的耳畔。
張雨欣晶亮的眸子看向遠方。
“老公,你太壞了,這麽好的地方,卻是第一次帶我過來。”張雨欣忍不住埋汰。
“是我的錯。”
“你……帶別的女孩子來過嗎?”
“沒有。”
“以前……就是我二十歲之前,也沒有嗎?沒有帶趙美幽來過?”
“沒有。”
陸海寧忍不住親了親她的臉頰。
女人,也是有占有欲的。
張雨欣對他的答案像是很滿意,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揚。
“我知道你以前很忙,忙著陸氏的江山,也沒什麽功夫風花雪月。”張雨欣道,“記得有段時間你是真忙,晚上都不回家,就算是回家了,要麽喝得醉醺醺的,要麽就埋頭在書房工作到深夜。”
“是,有那麽一段時間。”
“而且你那段時間脾氣不怎麽好,有一次夜裏頭我給你送夜宵和咖啡,你還把我趕出來了,把杯子都摔碎了,嚇壞我。”
陸海寧皺了皺眉頭。
嗯,是有那麽一次。
也是冬天,他被陸氏的幾個老頭逼急了,再加上資金周轉困難,脾氣很不好。
夜裏頭一兩點,他還在忙著給天海市幾家企業打電話融資。
當時的陸氏處在風雨飄搖的時候,沒有人敢輕易幫忙。
那一晚,他喝了不少酒。
張雨欣給他送夜宵時,已經很晚。
心煩意亂之下,他衝她發了脾氣:“這麽晚了,誰讓你過來的?而且我說過多少次,我的書房不準隨隨便便進來,定的規矩全都忘了?”
“我、我就是給你送份夜宵,不會打擾你,也不會偷看。還有咖啡,你要是需要的話,可以喝,我現磨的……”她很膽怯地,手都在抖。
匆匆忙忙將夜宵和咖啡放在桌子上,她不敢多看他一眼。
陸海寧抬手,“哐”一聲,杯子掉落在地。
張雨欣嚇壞了,眼淚水都要流出來,她抹了抹眼睛,飛快地跑出書房。
此時,兩人同時想到了這一往事。
張雨欣看著眼前的風景,倒笑了一下:“你說你內疚不?我半夜給你送夜宵和咖啡,你倒好,把我趕出來,還發脾氣。”
陸海寧:“……”
“我是看書房的燈一直亮著,才想著去看看你的。”張雨欣道,“被你趕出來後,我一個人在被窩裏哭了一晚上。那時候,討厭死你,真的。”
“能不提?”
“不能。”張雨欣撅起嘴巴看向他,“你怎麽不歉疚?衝一個小姑娘發火,好意思的。”
“……”陸海寧嘴角抽了抽,“以後不會了。”
“哦。”
張雨欣也知道,那是極其偶爾的一次。
那一次,他的心情和境遇實在是糟糕透了。
回想起來也沒什麽,隻是當時確實是哭了一晚上。
陸海寧揉了揉她的頭發,吻上她的耳邊:“我脾氣是不怎麽好,要跟我過嗎?”
張雨欣心口猛地跳了一下。
怎麽就說這個了。
她臉紅通通的:“你也就脾氣不怎麽好,我卻是哪裏都不好。”
“那就湊合著過吧。”陸海寧嗓音低沉而甘冽。
張雨欣心田如有清泉滑過,竟是甜甜的。
“跟了你,是我占便宜了。”張雨欣道。
“不算,以後我得靠你養著。”
“什麽?”張雨欣不解地看向他,以為他又是在跟她開玩笑。
“沒什麽。”陸海寧沒打算多說,該知道的,她日後都會知道,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陸氏,他已經轉讓給容錦承,隻差一些手續辦理。
陸氏繁華數十載,傾注了他全部的心血和無數個難熬的日日夜夜。
從前覺得這是他的全部,要永遠守護的東西,現在倒沒有了這份執著。
有些東西,沒了不算可惜。
有些人丟了,就永遠也追不回來。
張雨欣站在窗前看了一會兒風景,她烏溜的大眼睛又看向一旁的大魚缸。
魚缸裏有很多奇奇怪怪的魚,五顏六色,很是奇特。
“我要看這個。”張雨欣指了指魚缸。
“嗯。”陸海寧陪她走過去。
她彎下腰,好奇地看著魚缸裏的魚,有黃色的,有黑色的,有紅色的……還真是五彩繽紛。
“真好看呢。”張雨欣用手指貼著魚缸,“你喜歡哪隻?”
“這個。”陸海寧隨手指了一隻。
“這個……好小一隻,你喜歡小的?”張雨欣將臉貼過去,“我喜歡這個,就這個藍色的。”
張雨欣彎著腰,幾乎將臉貼了在玻璃上。
她看魚,他低頭看著她。
她的臉上是孩童般的熠熠光彩,眼睛裏都是興奮的光澤。
發絲垂落在肩上,陸海寧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替她撩開。
張雨欣抬頭,衝他一笑。
項目相對,四周盡是柔情蜜意。
魚缸裏的魚自由自由,遊來遊去,一會兒吐泡泡,一會兒打鬧不停。
“你覺得它們喜歡這兒嗎?”張雨欣像小孩子一樣問出一個幼稚的問題。
陸海寧思忖一二,靜靜道:“那得看它們有沒有各自喜歡的魚,如果有,魚缸就是全部,何必苛求去大海遨遊。”
“老公你真有文化。”
“……”陸海寧嘴角抽了抽。
“我想聽你彈鋼琴。”張雨欣又看向不遠處的那台黑色鋼琴。
琴蓋在陽光下泛著透亮的光,宛如上好的璞玉,明亮無暇。
張雨欣知道他會彈,但這麽多年,聽過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很久不彈,手生了。”
“那我想聽呢?”張雨欣仰起頭,嬌嗔地摟住他的腰。
她的嘴唇紅通通的,潤澤鮮瑩。
陸海寧看著她紅潤的嘴唇,忽然偏過頭,吻上她的唇。
“唔……”張雨欣懵了一下,不過很快就閉上眼睛。
他吻她,她一向都很配合。
他輕柔地攫取著她唇上的每一處芬芳,溫柔又不失霸道。
細膩的吻讓張雨欣全身沉醉和投入。
小手不由自主地就攀上他的腰,企圖從他的衣服裏伸進去。
陸海寧捉住她的手,結束這個吻。
張雨欣臉紅撲撲的,氣息不穩,一直喘著。
每一次,隻要他稍稍一撩,她就控製不住自己。
“吻也吻了,你要不要彈一首給我聽聽?”張雨欣眯起眼睛,抬頭看著他。
陸海寧終於答應。
他往鋼琴邊走去,張雨欣就坐在窗台的沙發上。
沐浴在陽光裏,就連頭發都泛著金色。
男人身姿筆挺,黑色大衣完美地包裹著他的身形,容顏俊朗,側臉輪廓分明。
修長的手指落在鋼琴鍵上,美妙的鋼琴聲就一個一個,如碎玉般蹦了出來。
張雨欣托腮看著他,看著他溫情脈脈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抿起的薄唇,一點一點在心中描摹著他的模樣。
她渴盼以後,歲歲朝朝如今日。
鋼琴聲在耳邊傾瀉開來,美好而純粹。
就像是春日綻放的花朵,是最好的模樣。
原來,他們已經認識十八年了。
分明初遇時的點點滴滴,還在心頭。
一曲結束,陸海寧站起身,往她走來。
張雨欣還沉浸在琴聲中。
“想什麽呢?”他問。
“在想……你以後也會給我彈鋼琴嗎?”
“看你表現。”
“表現?”張雨欣壞壞笑了,眼底都是狡黠的光亮,她的手暗中伸向男人最脆弱、又最有力的地方。
不過,壞計劃沒得逞,陸海寧捉住她的手,眯起眼睛:“越來越厲害了?”
“不都是你教的。”
這些壞事,他在床上沒少教她。
這會兒倒不認賬。
就在她水汪汪的眸子看向他時,他的手機響了。
“等我一下。”他拿出手機往陽台走去。
“陸爺,容錦承和韓家的事,我查了,確實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李浩傑道,“陸爺,你在哪裏,我可以跟你見麵細說。”
“我在集團。”
“今天周末,您怎麽來集團了?”
“陪雨欣過來走走。”
“哦。”李浩傑想著,還不如不問,塞了一把狗糧,“那我是過去還是明天再說?”
“你過來,把小紫也帶過來,讓小紫先陪雨欣一會。”
“我不知道她在哪。”
“哦?”陸海寧尾音挑起,“那我來打個電話。”
“嗯。”李浩傑含糊地應了一聲。
……
李浩傑沒想到,他來陸氏的時候,蕭紫也正好過來。
兩人站在電梯口,誰也沒跟誰說話。
李浩傑揉了揉宿醉的額頭,頭很痛。
蕭紫倒是一臉輕鬆,抬頭看著電梯上的數字。
“叮”一聲,電梯下來,兩人一起進去,照樣,誰都沒開口,就像是素不相識的兩個人。
景觀台的餐廳裏,陸海寧正在教張雨欣調酒。
他站在她的身後,大手握住她的手:“這是常用的基酒,波旁威士忌,龍舌蘭,琴酒……”
“等等,你慢點講,我沒聽清。”
“這已經是我講的第三遍。”
“啊?哦,那你是講還是不講?”
“……”陸海寧拿她沒辦法,又全部給她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