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不管是十年，二十年，她都會等他
這些年，張雨欣還是頭一次這樣黏他，跟他撒嬌。
陸海寧的大手揉了揉她柔軟的發絲。
他沒說話，幽邃而深沉的眸光落在她的臉上。
他低著頭時，她仰著頭，四目相對。
四周彌漫著脈脈溫情，張雨欣忍不住往他懷裏靠了靠，雙手環住他的腰。
這是她如今最愛的姿勢，躺在他的懷裏，貼著他的心口。
這個如神祇一樣的男人，此時此刻，是屬於她的。
未來怎麽樣，她不清楚。
但現在，他是她的。
“我想出去玩。”張雨欣小聲道。
“想去哪。”
“海邊。”
“這個季節去海邊，太冷。”
“我不怕冷，你陪我嗎？”張雨欣期待地問他，大眼睛裏閃爍著熠熠光澤。
這樣子的張雨欣，陸海寧已經多年不見。
他想了想，緩緩開口：“周六陪你去。”
“真的？”
“嗯。”
張雨欣高興了，忽然覺得擱他這兒受的委屈瞬間消失殆盡。
她扒了扒手指頭，後天才是周六，也就是說，他這些天都不會趕她走了吧？
可能陸海寧還挺吃這一套，撒個嬌就沒事了。
她狡黠一笑，像個小妖精一樣勾住他的脖子，冷不丁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她剛喝過橙汁，唇上是甜膩膩的鮮橙味兒。
吻了他一下，剛想抽身，卻被陸海寧按住小腦袋。
他低下頭，加深了這個吻，輾-轉-碾-ya、啃-噬。
張雨欣閉上眼睛，勾-住他的脖子。
客廳的溫度驟然上升，空氣中漂浮著曖-昧的因-子。
他的吻溫柔而綿-長，卻又不失霸道，全程都是他在主導，沒給張雨欣反攻的機會。
他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臉上，張雨欣的臉頰紅了，配合地回應他。
從前接吻，她向來都不知回應。
這幾次，她開始學著回應他。
她這才發現，接-吻是件多美好的事。
她身-上的溫-度一點點上-升，如在夏日微風中，很熱，卻甘-之-如-飴。
這個吻，細膩而漫長。
很久後，陸海寧才放開她，但還是在她的額頭、眉心吻了吻。
張雨欣的臉紅撲撲的，像個初-戀的小女孩，純真而美好。
她想，她可能淪-陷了。
就算是深淵，也在一往無前地走，且不打算回頭。
她喜歡他，真得很喜歡。
“在家乖乖呆著，別出去。”陸海寧叮囑，“我去陸氏。”
“不亂跑的話，有獎勵沒？”
“晚上給你帶花漾家的蛋糕。”
“要巧克力的。”
“可以。”
張雨欣滿足地勾起唇角，開心地看向他，眼底是熠熠光芒。
陸海寧知道她向來很容易滿足，一塊蛋糕、一件衣服就能開心很多天。
其實，她可以跟他要更多東西。
可她從來沒有要過。
吃過藥，喝了橙汁，陸海寧站起身，往客廳外走去。
張雨欣舍不得，一直將他送到門口，看著他的車遠離，才揮揮手，大聲道：“不許抽煙啊！”
陸海寧聽見了，勾了勾唇角，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冬天的風凜冽而森寒，吹動樹枝發出“嘩嘩”聲響，四周是天寒地凍的安靜。
張雨欣沒法走出陸宅，其實也不是沒法出去，張管家奈何不了她。
但她知道，如果她不聽話，他會很生氣。
下午陽光晴好，張雨欣坐在陽台上，和張管家要了毛線。
“張小姐，給陸爺織圍巾？”
“嗯，哪個顏色好看？”
張雨欣拿著手裏頭的毛線對比著，有黑色的，有灰色的，有紅色的……
“暗紅色這個吧，這個好看。”張管家道。
“我也覺得這個好看，其他顏色，他有。”
陽台上，她同張管家絮絮叨叨說著話，倒像是母女。
私心裏，張管家是把張雨欣當女兒一樣看待，她很喜歡張雨欣的性格，沒有架子，也很單純。
上流社會，勾心鬥角。
而張雨欣顯然沒有那些心思，可見陸爺將她保護得有多好。
透明玻璃窗上，陽光穿過，斜斜地傾瀉在地麵上。
陽台裏擺了幾盆新鮮的花木，看上去生機勃勃，倒有幾分春天的感覺。
“張小姐，今天陸爺心情很好，和以往都不一樣。”張管家幫她打毛線，笑道。
“張管家，你說他喜歡不喜歡我。”
“喜歡啊，我跟了陸爺這麽多年，沒見他為了哪個女孩子這樣魂牽夢縈過。你不在的時候，他心情很不好，經常一個人站在窗邊抽煙，有時候一大早，我能掃到一地的煙蒂。”
“他為什麽把傭人遣散？”
“這個我不知道，陸爺的事，我不敢過問。”
“也是，他板起臉來很能唬人。”
張雨欣從小被他唬到大。
現在想想，他也就是嚇唬嚇唬她的本事，真要說動真格，還真沒有。
“張小姐，你這次回來，不走了吧？”張管家擔心地問，她怕張雨欣再離開。
張雨欣語氣堅定：“不走了。”
“這一年在國外過得好嗎？反正陸爺是過得不怎麽好，張小姐發現沒有，陸爺瘦了很多。”
張雨欣點點頭：“看出來了，比以前瘦，臉色也很憔悴。”
“是，這一年，去過幾趟醫院。”
“啊？”張雨欣訝然，“都是為什麽？”
怎麽這樣不注意。
她記得，以前他身體好得很，別說去醫院，吃藥都是很少有的事。
“有時候是發燒，有時候是胃痛，有時候是受傷，吐過好幾次血。”
“怎麽沒人告訴我。”張雨欣低頭，眼底是茫茫然的光芒。
她真得一無所知。
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一年前受傷的事。
那一次他到芝加哥找她，他說，他坐了12個小時的飛機。
可惜，他在她那，連12分鍾都沒有呆足。
那次，他受了重傷，她滿手都是血。
甚至至今，她都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受傷。
張雨欣心口跳了一下，有些慌亂，是她太薄情了嗎？
“張小姐，不是沒人告訴你，是陸爺不準任何人和你聯係。”張管家道，“不過現在好了，你回來了。張小姐，你不知道，這世上最磨人的就是相思，想見不能見。”
無人能解相思苦，愁心一片千萬緒。
“這段時間，有什麽人來過陸宅嗎？”張雨欣問。
張管家以為張雨欣問的是女人，畢竟女孩子對喜歡的人多多少少都有占有欲。
她連忙道：“一般人不敢來陸宅，平時也就李先生、蕭紫小姐他們過來，李先生對陸爺是真忠心，這一年，李先生都不離陸爺左右。陸宅除了蕭紫小姐，沒有女人來的。”
張雨欣笑了一下。
張管家這是把她當查崗了。
陸海寧那隻狐狸，要真是想跟別的女人翻雲覆雨，也不可能讓張管家知道呀。
不過看他昨晚上折騰她那勁兒，真是很久沒要過女人了。
到現在，她的腰都是酸的。
“張小姐，我說的都是實話，沒有不三不四的女人來過陸宅。就算是以前在倫敦，陸爺也不帶女人回家過夜。”
“我的意思是……陸宅沒來過什麽客人嗎？”
“客人……”張管家思忖一二，“韓先生來過幾次。”
“韓先生？韓運？”
“是。”
“他來幹嘛呀。”張雨欣漫不經心問道。
看陸海寧的樣子，對韓雨柔確實沒什麽心思。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這屬於陸爺的私事，我不敢過問。”張管家道。
張雨欣明了。
陸海寧的事，誰敢過問。
上一次她離開陸宅的時候，韓運就和姚芝來過，看上去談的就是私事。
再聽胡鵬亦的意思，大概是韓運有意跟陸海寧聯姻，不過陸海寧沒同意？
傻子。
陽光從窗戶照進來，金色的光線落在她手裏的毛線上，她低著頭，耐心打毛線。
陽光溫熱，平靜而安逸。
“張小姐，你回來之後，陸爺明顯不一樣了，以前不肯吃藥，李先生都勸不動。可你回來後，陸爺什麽都聽。”
“他聽我話，我才聽他話。”
“我知道張小姐和陸爺自幼相識，陸爺對你，肯定對別人不一樣。”
“是不一樣，對別人溫和紳士，對我……動不動發脾氣。”張雨欣學著他的語氣，“張雨欣，別跟我耍小性子！再鬧脾氣，就滾出陸宅！”
張管家被張雨欣逗笑。
張雨欣自己也笑了。
一開始他跟她發脾氣，她還挺害怕。
後來發現，他就是個紙老虎，嚇唬她的。
後來，她就敢跟他頂嘴了。
“張小姐，有次聽到李先生和蕭紫小姐說話，陸宅的所有人好像是張小姐你，是陸爺將宅子劃到你名下了。”
“啊？”張雨欣愣了下，眼底閃過驚訝的光芒，“真的？”
“這我不清楚，我隻是聽到一兩句。”
張雨欣唇角揚了揚，要是真的話，那豈不是他賴在她家。
還讓她滾出去？
張雨欣笑了，雙頰如桃花綻放，紅撲撲的。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陽，忽然……有點想他。
“張小姐，這次一定不要走了，等以後把小少爺接回家吧，我看得出來，小少爺很喜歡你。”
“我也喜歡他。”
“那再好不過，就是有點委屈張小姐。”
“委屈什麽。”
“畢竟……是給小孩子當後媽。”張管家吞吞吐吐，“不過以後，張小姐和陸爺一定還會有自己孩子的。”
在一般人的意識裏，給人當後媽，終歸是件吃虧的事，尤其是張雨欣這種沒有結過婚的。
“我喜歡虎隆啊。”張雨欣道，“有這麽個寶寶，是我運氣好。”
“小少爺確實很乖，很聽話。”
“張管家，你說小隆隆像我嗎？”
張管家愣了一下，笑道：“性格很像，笑起來也像，你們倒很有母子像。”
張管家看出來，張雨欣是真心喜歡小少爺。
而不是像外麵那些女人，對小少爺好，隻是想借著小少爺這根線，攀上陸爺。
莫說陸爺自己，那些女人，她也見多了。
“張管家，在倫敦的那三年，他一個人照顧虎隆，很辛苦吧？”張雨欣的嗓音裏覆蓋上一層淺淺淡淡的感傷。
“張小姐，比起辛苦，我想陸爺更多的是幸福。那三年，我是都看在眼裏，陸爺對小少爺的事親力親為，誰插手都不放心。”
“他會給寶寶喂奶粉？”
張管家笑了：“是，會。何止喂奶粉，該會的陸爺都會。”
張雨欣的眼前忽然浮現出他照顧小隆隆的樣子，張雨欣笑了，嘴角邊是兩隻淺淺的酒窩。
想當年，他對小孩子看都不看一眼。
記得有一次，她和他走在街上。
正好有個年輕媽媽抱著個很可愛的奶娃娃走過，她上去看了兩眼，喜歡得不得了。
結果他呢，看都不看一眼，對孩子根本沒有什麽興趣。
她當時還問過他：“你喜歡小孩子嗎？”
“不喜歡。”
“那你不想要個自己的孩子啊？”
“沒興趣。”
“你不覺得小孩子很可愛？”
“張雨欣，煩不煩？嗯？”
“唔，好吧，這麽討厭小孩子，那誰嫁給你也不幸福，都不能有自己的寶寶。”
想起當年的事，張雨欣覺得啊，人真得會變的。
他對陸虎隆可真是很寵愛。
“虎隆是早產吧。”張雨欣小聲道。
“是，張小姐你怎麽知道？正因為早產，需要比一般孩子多費心，為此，陸爺經常深更半夜起來。”
“我去過倫敦的莊園。”
“藍灣莊園？”
“嗯。”
“是，那三年，陸爺和小少爺都是住在那裏的。”
“莊園很漂亮，風景很美。”張雨欣感慨。
“張小姐要是喜歡，可以跟陸爺說，你們一家過去住幾天，度個假。”
“以後會有機會吧。”張雨欣的聲音裏是不確定的語氣。
會有機會吧？
可未來的事，她也不怎麽敢想。
如果胡鵬亦沒有騙她，那陸海寧麵臨十年牢獄之災，十年後，一切還會是原樣嗎？
她隻知道，不管是十年，二十年，她都會等他。
他不讓她等，她也要等。
從小到大，他都將她護在風雨後，沒有讓她受過一點風吹雨打。
從今往後，她也會在風雨裏等他，多少年都不會後悔。
陽台上，張雨欣同張管家說著話，也不覺得時間過得慢。
她嫻熟地打著毛衣，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是熠熠光澤。
珍珍有時候會跑上來，在太陽底下懶懶地睡覺。
打了一會兒毛衣，她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