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再生個小丫頭
他吻得有些投入,壓住她不讓她動。
張雨欣伸手,指甲在他的脖子上撓了一下,又順勢咬了他的唇。
“嘶——”
陸海寧吃痛,眉頭蹙起,這才放開她。
橘黃色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他脖子間多了一條紅色的血印。
陸海寧捉住她的手,另一隻手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真野。”
也就隻有她,敢撓他,敢打他巴掌。
張雨欣抓過桌子上高腳杯,又喝了一口酒。
有過一次,第二次就變得簡單很多。
重複同一個動作,她喂了他好幾口酒。
陸海寧竟什麽都沒有說,任由她喂著他,眼眸微微眯起,眼底是看不透的深邃。
隻是,她柔軟的唇觸碰到他,每一次對於他而言都是莫大的煎熬。
陸海寧眉頭皺著,俊美的臉龐格外耐看。
張雨欣盯著他看了好久,就這樣,她喂他喝完一整杯紅酒。
若在以往,她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一杯酒全部喝完,她倒像是鬆了一口氣,水靈靈的眸子看向他。
他沒開口,她也不說話。
好久後,她才淡淡道:“不怕我下毒嗎?”
“你這樣喂我,就算是下毒,我也甘之如飴。”陸海寧撫摸她柔軟的長發。
她的頭發長長了,他習慣用手輕輕撫摸著,有時候會將她的發絲繞在自己的指間。
她的發質很好,頭發烏黑柔軟,在燈光下泛著點點銀光。
張雨欣的心口顫動了一下。
她的雙手還掛在他的脖子上,忘記放下。
“以後會這樣喂別的男人嗎?”陸海寧淡淡問道。
張雨欣的唇角苦澀地牽了牽,他倒還記得問這麽一句。
她搖搖頭。
陸海寧笑了,他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現在搖頭,以後就忘了,你本來就是個不長記性的。不過你以後的事,我也管不著了。”
管了她十幾年,沒她在身邊的日子,說起來是和以前不同。
這兩年的分別隻是提前適應而已,以後還有更長的別離。
“是啊,你管不著了,我要飛遠了。”張雨欣淡淡地同他說著話。
她知道藥xiao沒有那麽快。
他一時半會也不會走。
“張雨欣,喜歡現在的生活嗎?在芝加哥。”
“喜歡,很喜歡。”張雨欣沒心沒肺地笑,“我追求的生活就是這樣的,怎麽會不喜歡。”
笑著笑著,她就笑不出來了。
眼底是茫然的光線,嘴角邊的笑意苦澀難耐。
明明追求的生活就是這樣的,可為什麽去了芝加哥已經一年多,她的心底卻沒有想象中那麽自在。
總像是缺了什麽。
“喜歡就好。”陸海寧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還在麵包店做兼職?”
“嗯,明年就要實習了。”
“好好工作,找份自己喜歡的。”
“不想工作,想開店。”張雨欣忽然靠在他的懷裏,撒嬌地嗔道,“我想開花店,咖啡店,鞋店,書店……好多好多,你說哪個好。”
“你這腦瓜子,能做生意?”陸海寧敲了她的腦袋一下。
“我在大學,每門都是第一,我很聰明。”
“誰給你封的‘聰明’,你倒會往自己臉上貼金。”陸海寧捏了捏她的臉。
她像隻要過冬的鼴鼠,窩在他的懷裏,小腦袋時不時還蹭他兩下。
大概是他的毛衣很柔軟,胸膛很溫暖,她一臉滿足,嘴角邊是淺淺的酒窩。
說話的調調也變得慵懶起來,眼神迷醉,帶著脈脈溫情。
“你會做生意,那你說,我開什麽店好?”
“為什麽問我。”
“你厲害啊。”
“以後,跟你男朋友合計吧。”
張雨欣噎了下。
他的一句話就像是一盆冷水,從她的頭上澆了下來,她的心口涼了涼。
她眼窩子淺,瞬間,眼底就籠起了一層淺淺的水霧,豆大的淚珠兒在眼眶裏滾了滾。
隻是,她忍著,沒有讓淚珠落下來。
她的肩膀,不由自主地顫了顫。
陸海寧察覺到了,用手輕輕抬起她的頭:“怎麽了,委屈了?”
“是,你做生意那麽厲害,都不肯回答我這麽一個簡簡單單的問題,怎麽不委屈。”她將頭壓在他的胸口,沒敢看他。
怕一看他,眼淚就忍不住掉下。
盡管聊了這麽多,陸海寧都沒有吐露半點跟陸氏、走私有關的事,他的表情也看不出半點擔憂,但她了解他,如果是他不願意說的事,他能瞞得滴水不漏。
她再怎麽問,都問不出來。
他現在這樣子,談笑風生,哪裏有一點要坐牢的跡象。
陸海寧輕笑:“這就委屈,現在我慣著你,以後你跟誰委屈。”
“你慣出來的毛病,怎麽改。”張雨欣淡淡道。
“不慣著我還能怎麽著,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說你兩句就哭。”
以前是這樣,還沒怎麽說她,她就開始哭,弄得他哪裏還敢訓。
他見不得女孩子哭,更何況是她。
她也摸清了他的脾氣,隻要他板起臉,她就委屈得要掉眼淚。
好幾次,他隻好將脾氣收回。
“我以前不愛哭,不,是不哭。”張雨欣越發委屈,“到你家裏後,你老是板著個臉訓我,我就喜歡哭了。”
“怪我了?”
“這個壞習慣就是在你這兒養成的,不怪你怪誰。”
“你倒會強詞奪理。”陸海寧寵溺地看了她一眼。
半醉的張雨欣依偎在他的懷裏,臉頰上是緋紅的顏色,眼底氤氳著一層淺淺的水霧。
她的手指在他的胸膛前畫著圈圈。
那藥,差不多一刻鍾才會起反應。
她和他聊天的時間,並不會剩太多。
忽然就有點珍惜這細水長流的時間,雖然短暫,但格外安然。
日後回想起來,也算是最後一點共同的記憶。
這段記憶,是溫熱的,卻也是鑽心入骨的。
就剩這麽一點點了。
“你還沒告訴我,開什麽店好。”張雨欣撅起嘴巴,不滿意。
“隨便哪個都好,最好再生個小丫頭。到時候你開店,就讓她和小乖陪你。”陸海寧的大手揉著她的頭發。
他知道她喜歡平靜、安穩的生活。
他給不了。
那安謐生活的畫麵,光是想想就很美好。
陽光透過窗戶,慵懶的午後,小乖趴在窗台上。
她坐在椅子上一邊看店一邊看書,而她的小女兒坐在她身邊逗貓。
她生的小丫頭自然會很像她,肯定是大眼睛,長睫毛,很萌很可愛。
但可別像她會哭。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她想要什麽。
正因為太清楚,所以他確定給不了她。
既然給不了,不如成全。
張雨欣沉默了幾秒,小腦袋壓在他的胸口,像是問他,又像是在問自己:“跟誰生啊……”
陸海寧沒有回應。
張雨欣的腦子倒有些迷迷糊糊,那樣的場景,她想都沒想過。
陸海寧揉著她的腦袋:“困了?”
“不困。”
“哦,還想跟我說話?”
“你想跟我說話嗎?”張雨欣沒回答他,反問。
“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趕飛機。”
“噢。”她的眼底是一層淺淺的失望,“你這是告訴我,不想跟我說話了,讓我不要說了,對不對。”
“你非要這麽理解,我也沒辦法。”
“怎麽就沒話跟我說,你這樣子,怎麽教小隆隆的。小隆隆不像你,小隆隆話可多……”張雨欣有些醉,迷迷糊糊中就想起了小家夥,小家夥的影子在她的腦海裏晃來晃去,“像我。”
最後兩個字,她遲疑了很久才加上去。
陸虎隆像她。
性格很像。
“張雨欣,你喝醉了。”
“我沒有。”她否認。
“明天別忘了去陸宅拿東西,證件都拿好,不要冒冒失失。”陸海寧叮囑。
“唔。”她點點頭,很聽話地點頭。
以前他出差,她就喜歡叮囑他——
“衣服帶齊了嗎?不要著涼。”
“這次去的時間長,帶點常備藥吧,萬一水土不服。你又要應酬,免不了喝酒。”
“睡不著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我呀,我都在呢!”
一字一句,她耐心叮囑他。
他倒是從來沒有不耐煩,聽她嘮叨著,從不反駁。
張雨欣從他的懷裏抬起頭來,見他揉了揉太陽穴,眨著眼睛問道:“頭疼嗎?”
“沒有,有些困。”
“有沒有不舒服?”
“有點。”陸海寧淡淡道。
“那你去我床上睡會吧,我打遊戲。”張雨欣笑了笑,模樣兒甜美無害,眼神清澈而幹淨。
她從他腿上跳了下來。
陸海寧也沒說什麽,往她的床鋪走去:“我休息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叫醒我。”
“好。”張雨欣應了。
陸海寧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倚靠床鋪,他揉了揉眉心,閉上眼睛,眉頭微微蹙著。
張雨欣沒有再開口,她坐在沙發上,將她那杯沒喝完的紅酒拿了過來喝著。
紅酒醇香而濃烈。
她默默玩著手機,偶爾抬頭看一看他。
他臉色不太好,很蒼白,沒有血色,眉宇間是疲憊的顏色,也不知道多久沒有睡過一個安穩的覺了。
有時候她看著他,會忘記收回目光。
窗外,夜色濃厚。
五分鍾後。
張雨欣站起身,走到他的身邊,輕輕喚了一聲:“陸爺。”
沒有回應。
“陸海寧。”
還是沒有回應。
她趴在他的耳邊,小聲道:“陸爺,睡著了嗎?”
依然,沒有任何回應。
她直起腰,小手在他的褲子口袋裏摸了幾下。
很容易的,她就摸到了他的手機。
用他的指紋解鎖,翻開通訊錄,張雨欣的手指在顫抖不已。
稍稍一翻,她就看到了韓雨柔的名字。
她給韓雨柔發了一條信息:天悅酒店,1509,我等你。
發完,她迅速刪掉,整個人抖得厲害,酒都嚇醒幾分。
她重新將他的手機放回原處,看到他沒有醒,這才鬆了口氣,慌慌張張往門口跑。
她給他下的藥,再過幾分鍾效果就要上來,她不能再呆在這。
第一次做這種事,她跑出房間時,雙腿還在抖。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她扶著牆,頭暈乎乎的,渾身還有些燥re。
對……在喂他喝酒的時候,她自己也喝了點。
雖然她隻放了一片,但肯定有影響,她要下樓吹吹冷風。
吹了冷風,肯定就不會有這種燥re不安的感覺了!
張雨欣雙tui打顫,猶如走在一團棉花上,怎麽都走不快,隻好扶著牆,一步步往電梯口走。
夜不算深,外頭依然燈紅酒綠。
心口是壓不住的顫抖,夾雜著一絲絲抽痛感。
“陸海寧,你不會怪我的,對不對……”張雨欣呢喃,拖著身子走到電梯口,拍打電梯鍵,“你肯定不會怪我的,你舍不得怪我……”
她牽了牽唇角,嘴角邊是一抹苦澀的弧度。
他不會怪她的。
心口抽痛得厲害。
張雨欣捂著左胸處,手撐在牆壁上。
她知道他是個負責任的男人,如果和韓雨柔上床了,一定會對韓雨柔負責,一定會娶她……
這樣一來,兩全其美,什麽都好。
這一次,是她親手把他推出去了。
他推開她是成全,她推開他,也是成全。
“陸海寧……你要好好的啊……”她哭了。
淚水從眼窩子裏掉下來,“啪嗒”“啪嗒”,落在她的手背上。
他要好好的,長命百歲,幸福安康。
站在天海市商界的頂端,他依舊風光無限,矜貴優雅。
她不後悔做這個決定。
她不要看到他落魄的模樣,不要看到他憔悴的樣子。
十年牢獄,一輩子才幾個十年,她怎麽舍得讓他在牢中度過。
以後,他會和韓小姐培養出感情的,等結了婚,有了孩子,一切都會好起來。
“叮——”
電梯到了。
張雨欣失魂落魄地走上去,雙手撐著牆壁。
電梯裏沒人,但有一麵鏡子。
鏡子裏的張雨欣雙眸hong腫,滿臉淚痕,眼神呆滯而迷li。
張雨欣渾shen燥re不安,身上如有千百隻螞蟻爬來爬去,酥酥麻麻,十分難受。
她蹙起眉頭,撐著牆壁。
腦子一直處於空白狀態,她知道,韓雨柔會來。
那片藥的藥效有多大,她不清楚,但她知道,足以讓兩個人gan柴lie火。
兩行淚,再一次從她的眼窩子裏滾下來。
她沒有安全感地抱緊雙臂,緩緩閉上眼睛。
他身上的沉木香似乎還留在她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