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寶貝……愛你……
張雨欣和張管家倒是聊得來,聊了一會兒,她回臥室,而張管家去了廚房。
剛到門口,張雨欣就看到陸海寧站在主臥的落地窗前。
窗戶寬敞,他高大的身影落在地麵上,修長而獨立。
他還沒有洗澡,像是出去抽了幾支煙,身上全是煙味兒。
“我去客房睡。”
張雨欣跟他交代一聲,就去衣櫥裏挑了幾件衣服。
“我的床不合你意?”陸海寧轉過身,冷峻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
“我睡你床上,你睡哪裏?”
“我睡客房。”
客房自然不如主臥好,整個陸宅,就陸海寧的房間是最好。
“也行吧。”張雨欣倒不想跟他計較這個,她知道他房間好,比客房也暖和,“那……我打算睡了。”
“嗯,晚安。”
陸海寧很紳士地跟她打了招呼,人和人客氣起來,多多少少就有點疏離。
“那個,張管家說你受傷了,不太方便洗澡,你小心點吧,不要碰到水。雖然現在是冬天,但傷口碰水不容易愈合。”張雨欣道,“還有,張管家去廚房給你做夜宵了,你吃點夜宵,這樣也不會總想著抽煙。”
“你還會關心我?”
“所有朋友我都會關心。”
“那我豈不是很榮幸,成為你朋友的一員。”陸海寧冷笑。
他抬眼看著她,眼底是冷漠的光澤,沒有溫度,甚至帶著嘲諷。
“我明天不走,你不要讓人逼我走。”張雨欣癟著嘴巴,滿臉的不高興。
“不走就老老實實呆在陸宅,我說了二選一。”
張雨欣默認。
陸海寧走出臥室,往客房走去。
張雨欣坐在床邊喝熱水,默默看著主臥裏的一切。
這兒對她而言不陌生,尤其是他的這張床。
她想起了那一晚,喝醉酒的她本來是在脫他衣服,後來不知不覺卻被他壓倒在了床上。
那晚的他就像是一隻餓狼,將她拆解入腹,吃的渣都不剩。
她第一次經曆那種事,起初是痛,後來在酒精的刺激下,竟模模糊糊地在配合他。
第二天他就走了,她一個人茫茫然坐在這張床上,不知所措。
原來都過去四年了,恍恍惚惚間好像還是夢一場。
他的床還是老樣子,四年後,他也回來了。
可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的模樣。
都變了。
他也不再是她心目崇拜的那個人,甚至有些怕他。
她同樣也不再是他那個百依百順的小雨欣。
他有一個可愛的兒子,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也有一個強大的集團,一切都在慢慢變好,也漸漸有了家的樣子。
可她,仍舊是一無所有。
他還是他,高高在上,擁有全部。
原本他們都是一樣,無依無靠,孤身一人。
再後來,她還是老樣子,他卻有了自己的幸福。
他們本來就不一樣。
張雨欣喝了一口熱水,暖暖的,胃裏舒服多了。
她又去洗手間把頭發打理了一下,吹幹,抹上玫瑰精油。
不管怎麽樣,以後一定會好起來的。
她也會有一個幸福的家,她也不用羨慕他。
張管家走進來,給她端了一碗香噴噴的桂花酒釀小圓子。
“張小姐,吃一點,暖和一下身子,我給陸爺也做了一碗。”
“謝謝張管家。”
張雨欣放下吹風機,往外走去。
很香的小圓子,上麵飄著一層淺淺的黃色桂花,醇酒的香味兒混合著清淺的桂花香。
江南特有的小圓子,沒想到張管家也會做。
張雨欣挺愛吃,她知道陸海寧也挺喜歡。
張管家送來後就走了,張雨欣走過去嚐了一口,還是她愛的味道。
她坐在陸海寧的床上,寒意已經被驅散,渾身都是暖洋洋的。
夜逐漸加深,她關掉燈,裹著他的被子。被子和枕頭上都是他的氣息,彌漫在鼻端,揮之不去。
窗外似乎在刮風,他說夜裏要降溫,那明天一早肯定很冷。
張雨欣想著想著,閉上眼睛,睡著。
奔波了一整天,她太累了。
夢裏頭,她有點想小乖,她不在的日子,小乖肯定很著急。
雖然她把小乖托付給了蔡阿姨,但小乖那麽黏她,肯定很想她吧……
這一覺,張雨欣睡得很沉。
她是被一雙溫熱的大手抱醒的。
迷迷糊糊中,她隻是覺得腰部被纏住,像水草一樣。
那雙手漸漸兒往她睡衣裏探去,又慢慢往下滑。
張雨欣醒了,她動了動身子,這才發現身邊睡了個人。
“陸海寧……”她皺眉,知道是他。
他這才收回手,規規矩矩摟住她的腰,不再有不規矩的動作。
手指上有微微濕潤,他曖昧地在她的睡衣上蹭了兩下。
“你幹嘛啊……”張雨欣很困,有氣無力,可是動了兩下,她又沉沉睡下去。
著實懶得動。
“睡。”陸海寧壓低嗓音,哄她。
他低沉、暗啞的嗓音裏是隱忍的沉穩,說沒有感覺是假的,他是個正常男人。
張雨欣呼吸平穩,陸海寧沒有亂動,在她背後抱著她。
兩人都隻穿著單薄的睡衣,貼在一塊兒,陸海寧有些撐不住。
他的呼吸滾燙而灼熱,他隻能盡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睡夢中,張雨欣一不小心碰到他的胸膛,陸海寧皺眉,悶哼一聲。
隻是張雨欣毫無反應,又在他的懷裏蹭了幾下。
她把他當成了抱枕。
陸海寧懷裏的張雨欣依舊是手腳冰涼,他摟著她,將她的雙腳擱在自己懷中。
慢慢兒,她的身體暖和了,手腳也暖和了。
她就像是一隻瘦弱的貓,蜷縮成一團,窩在他的懷中,他的下巴就這樣抵著她的額頭。
這一覺,張雨欣睡得格外安穩。
他的床,她很熟悉,從小到大,睡過很多次。
寬大的床上,他摟著她,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
張雨欣喜歡動,半夜的時候就枕在了他的胳膊上,到天亮都沒變。
陸海寧的胳膊酸痛不已,但他還是保持著一樣的姿勢,任由她睡在他的臂彎上。
一夜狂風不止。
陸海寧沒有想到她會悄悄從芝加哥回國,完全沒有預料到。
他抱著她,沒有肯鬆手。
原本早早起床的習慣,這一天也廢了。
但,他還是很早就醒了。
從前醒來,大床上都是隻有他一個人,今天不一樣,他懷裏還有個人。
張雨欣枕著他的手臂,她睡覺不安分,晚上還是背對著他的,這會兒已經翻了個身,正對著他。
她毛茸茸的小腦袋鑽在他的懷裏,時不時蹭兩下,睡得很香甜的樣子。
陸海寧幹淨、溫潤的唇角邊勾起一抹弧度。
他低下頭,在她的額頭親了親。
陸海寧按了全自動窗簾,窗簾拉開一小半。
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照在木紋地板上,整間偌大的臥室安靜而祥和,處處洋溢溫柔。
外麵的天空是淺藍色,陸海寧一會兒看向窗外,一會兒看向懷裏的張雨欣。
大手,摟緊。
“emmm……”張雨欣砸砸嘴巴。
陸海寧知道她愛睡懶覺,雷打不動,除非開鬧鍾。
她的小爪子抓住他的睡袍領口,一動不動抓著,就像隻小倉鼠。
他終究沒有在今天早上把她送走。
要想送走她,不是什麽難事。
陸海寧靜默地躺在床上,沒有動。
可能是被窩太暖和,也可能是他這個人肉靠墊太舒服,她一覺睡到了九點多。
她那頭烏黑的發絲垂在肩側,有些淩亂。
陸海寧的手指頭輕輕繞著她的發絲,把玩。
她的頭發長長了,但也沒有太長,同以前比,還是很短。
她的身上是淺淡的香氣,不濃鬱,一直飄在他的鼻端。
陸海寧渾身燥熱,夜裏的時候還好點,現在早晨,反應更加明顯。
再怎麽難受,他也隻能忍著。
九點多,窗外有鳥鳴聲。
張雨欣動了動手臂,睜開眼睛,醒了。
一睜眼就對上陸海寧的下巴,他的下巴上冒出一些青色的短胡茬,尚未修理。
“你什麽時候過來的,你怎麽偷偷摸摸進別人房間……”張雨欣不滿地嘟噥,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
手一動,就碰到他不該碰的地方。
陸海寧臉色鐵青,眸色陰沉。
“小乖,小乖……”張雨欣又喊兩聲。
“這裏是天海市,沒你的小乖。”陸海寧冷聲道。
“噢。”她這才回過神。
她回天海市了。
這兒不是芝加哥啊。
張雨欣很累,不想動,抓著被子又閉上眼睛。
陸海寧百般無奈:“起床。”
“我不起。”
“你知不知道幾點了?嗯?”
“我不知道。”張雨欣帶著起床氣。
陸海寧知道小丫頭的起床氣挺重,一不小心就能被她嫉恨上。
再不小心,還會被她撓。
陸海寧幹脆伸手在她咯吱窩撓了一下:“起床。”
“哎啊,你幹嘛啊,我不起,我要睡覺啊……”張雨欣果然起床氣重,不肯睜開眼。
“起來吃早餐,快十點了。”
“我偶爾睡個懶覺,偶爾啊……你不要打擾我……”張雨欣臉色紅潤,眼底帶著點疲倦。
陸海寧知道她在芝加哥沒有什麽休息的時間,工作日上課,雙休上班。
睡懶覺對於她而言,是種奢侈。
從前在天海市,他哪裏讓她吃過這種苦。
陸海寧抓住她的白皙的手,握在掌心。
陸海寧又放縱她睡了半個小時,她睡著,他就陪著。
張雨欣黑色的頭發落在白皙的肩膀上,他喉嚨一動,眼底是深邃的幽光。
張雨欣又做了一個夢,夢到她家小乖了。
她把小乖撿回家的時候是一個狂風天氣,她匆匆忙忙走在路上,生怕雷雨來襲。
就這樣,她見到了她家小乖。
小家夥躲在草叢裏,剛剛生下不久,不怎麽會叫,眼睛還是眯著的。
可能是餓的,小家夥一動不動。
張雨欣將它領回了家,給它買貓糧,給它打針,給它看病。
後來,那小家夥就活蹦亂跳地跟在了她的身邊。
她很慶幸自己將它撿回來,從此身邊不再孤單。
這一次,是她們分別最長的一次。
“小乖,寶貝……”張雨欣呢喃說夢話。
“……”陸海寧的眉宇間隱忍著怒意,一隻貓,讓她惦記成這樣?
“寶貝,寶貝……”張雨欣勾住陸海寧的脖子,蹭著。
“……”
“寶貝……愛你……”
“……”
“emmm……”張雨欣砸砸舌頭,夢中,小乖在衝她“喵喵”叫。
小乖舔著她的手背,她也學著小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這一舔,就舔到了陸海寧的臉。
“起床!”陸海寧沒法忍,黑著臉將她從被窩裏拽出來。
原本燥熱的身子這會兒就像是火燒一樣。
張雨欣幾乎是被陸海寧暴力地揪著衣領從被窩裏拎出來的,就像是小時候她不肯去學校,被他從被窩裏拎出來一樣。
她迷迷糊糊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像丟雞仔一樣丟在了床邊。
“幹嘛啊,才幾點……”張雨欣還是困,揉著眼睛不肯醒。
陸海寧管不了她了,整個人都要炸裂開。
他推開她,進了洗手間,關上門。
張雨欣坐在床邊,一臉茫然,她是誰,她要做什麽,什麽是人生……
就這樣茫然了好一會兒,她才揉著眼睛醒過來。
哦,這兒是陸海寧的家。
張雨欣在衣櫥裏挑了一件白色毛衣,迷迷糊糊跑到穿衣鏡前。
“不好看……”
她又去挑了一件酒紅色的。
這個好看多了,張雨欣比較喜歡。
然而她渾身無力,隻想睡覺。
外麵的天空晴朗而明媚,這是一個美好的天氣。天海市的冬季很幹燥,但陸宅四周環境很好,尤其是綠化。
她帶著困意換好衣服,簡簡單單的毛衣和毛呢裙。
陸海寧出來的時候,她已經坐在床上托著腮,傻傻的,沒什麽反應。
陸海寧在衣櫥裏挑著衣服,臥室中隻聽得見衣架撥動的聲音。
他當著她的麵脫了睡袍,張雨欣一抬頭,正好看到他後背上有深深淺淺的傷痕,觸目驚心。
昨晚上跟他拌了嘴,本不想過問。
但這會終究沒忍住,她睜著大眼睛:“你受傷了嗎?”
陸海寧速度飛快,已經套上毛衣。
他原本以為張雨欣在發呆,聽到她的問話,手指一頓。
不過是幾秒的停頓,他的臉色又恢複如常:“沒什麽。”
“看上去很嚴重。”
“看上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