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有人動了手腳?
“我不想看你傷心難過,被人說閑話。”胡鵬亦道。
“我跟他早就沒關係了……”張雨欣淡淡道。
以前一直沒斷,隻是陸海寧單方麵不準她斷,他一放手,她怎麽還會去糾纏。
“消息屬不屬實我也沒去證實,不過女方家境優渥,地位和我大哥不相上下。重點是女方父親從政,已經是部長級別。部長懂嗎?有政治護佑,以後什麽牛鬼蛇神都不敢輕易挑我大哥的不是。”胡鵬亦平靜地告訴她這個事實。
“不要再跟我說了,我不想聽。”張雨欣神情茫然。
她臉上的淚痕幹了,她擦了擦眼睛,扶著額頭。
一個陸虎隆就輕易挑起了她全部的情緒,她到底什麽時候能真正放下啊?
兩個多月了……
半年夠嗎?
“不說了,不說了,對不起,讓你不高興了。”胡鵬亦道。
“沒事。”張雨欣輕描淡寫,語氣寡淡。
車子平穩向前開,她平靜地坐在車上。
“我幫你找何世清,等我消息吧。”
“謝謝。”
“又來,跟我說什麽‘謝謝’。”胡鵬亦頗為不滿,不過又拿張雨欣沒辦法。
她就是喜歡跟他這麽生分。
聊了一會兒,張雨欣倍感疲憊,她掛上電話,收起手機。
她茫然無神的眸子裏是淡淡的水霧,如窗外的煙雨,吹不散,化不開。
越往天海市方向走,雨下得越大。
在榕城還是蒙蒙細雨,這會兒到了半路已經是瓢潑大雨。
雨水敲打在窗戶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雨珠匯流成線,快速流淌。
清明風冷,事事了無痕。
張雨欣低下頭,從背包裏取出媽媽的筆記本。
翻開厚實的封麵,她看到第一頁上寫著媽媽的名字:張雲曉。
她媽媽的字很漂亮,字如其人,文靜優雅。
她一張一張翻。
裏麵寫的東西也不多,一些心情記事,譬如“雨欣換牙了,小姑娘越長越好看了”。
“今天下雨,身體不舒服,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想你。你說要給我種一院玫瑰花……”
還有一些詩詞,譬如“相思一夜梅花發,忽到窗前疑是君”。
字裏行間都透著靜靜的憂傷,如丁香花一般,蔓延著……
張雨欣看得心口觸動,不忍再看。
就在她打算合上筆記本時,忽然——
一張很小的一寸黑白照片從夾頁裏掉了下來。
張雨欣連忙拾起。
黑白照片上竟然是一個英俊的年輕男人,棱角分明,眉眼深邃,唇角邊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這個男人,她沒見過。
更不是何世清。
她心裏頭隱隱約約藏著的那些事變得越來越清晰。
張雨欣的眼裏藏著化不開的情緒,一點一點氤氳起來。
她將照片重新夾在筆記本裏,又將筆記本合上重新放回背包。
千頭萬緒的東西開始慢慢連了起來,冥冥之中像有一根繩子,緊緊串起。
心裏頭的那點恐慌和害怕也在一點點放大……
窗外的雨敲打著窗戶,更敲打在她的心頭。
世間的緣分分兩種,一種叫緣,一種叫劫。
清明節那幾天天氣太涼,又加上下了雨。
從榕城回來後,張雨欣就感冒了。
周末的時候,張雨欣吃了感冒藥,昏昏沉沉躺在床上,渾身無力。
腦子一發昏,一些不合時宜的東西就不停地在腦中跳來跳去。
很亂,很無力。
一會兒是她媽媽的身影,一會兒是小隆隆的模樣,一會兒又變成了陸海寧……
一個個的影子在她的腦中跳,她頭疼地揉著腦殼。
回來後一星期了,胡鵬亦還是沒有給她準確的答複。
一直說沒有找到何世清,就連於青茜和朱莉莎都消失了。
消失了?
大活人怎麽會憑空消失?
是他們自己走了,還是有人動了手腳?
張雨欣不得而知。
吃了藥,她一睡就是一個下午,醒來後發現手機上有很多未接電話。
“喂,胡鵬亦……”
“打電話怎麽不接?我去你家敲門了,也沒人開門,怎麽回事?”胡鵬亦著急道。
“敲門了嗎?我睡著了。”張雨欣無力道。
“你是不是生病了?”
“嗯……有點感冒。”
“等我,十分鍾!”
“喂,喂……”
那頭已經掛上電話。
胡鵬亦還真是說到做到,十分鍾,不多不少,準時到了張雨欣的門口。
正好是晚飯點,他給張雨欣買了很多零食和水果,還有晚餐。
“怎麽把自己弄感冒了?什麽時候感冒的?怎麽都沒告訴我。”胡鵬亦將東西放下。
“小感冒,沒事,我吃過藥好多了。”
“好好照顧自己啊,別虧待自己。來,吃晚飯吧,吃完跟你麵對麵開黑打遊戲。”
胡鵬亦細心地替她拿出晚餐。
他也不知道張雨欣有沒有胃口,總之買了很多品種。
披薩,牛排,煲仔飯……總有一樣她想吃的。
“吃不下太油膩的,我吃個蘋果吧。”張雨欣從袋子裏挑出一隻。
“行,我去給你削。”
張雨欣還沒開口,胡鵬亦就把她手裏的蘋果搶了過去,在水池邊洗了洗。
張雨欣看了看袋子,除了蘋果外,還有很多東西。
草莓,菠蘿,香蕉……
胡鵬亦真得認認真真替她削蘋果,一邊削一邊道:“我還是頭一次替女孩子削蘋果,榮幸不?”
“受寵若驚。”
胡鵬亦笑了,也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張雨欣,他就想疼愛她。
他把蘋果削成一片一片,切了放在盤子裏:“吃吧。”
張雨欣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兒:“謝謝你了,大晚上還特地過來。”
“這不是怕你生病發燒。”那一次的事情他還記憶猶新,嚇壞了,“小雨欣啊,你要好好的,聽話。”
“我很聽話呀。”張雨欣一邊說一邊打開遊戲,“一起玩?”
胡鵬亦站到她身邊:“你玩,我看著。不對,你玩,我學習。”
遊戲雖然是他教的,但他不得不承認,張雨欣比他玩得好。
張雨欣笑了,打開遊戲,吃著蘋果。
胡鵬亦就在一旁看著,真得是看著她在玩。
他也陪張雨欣一起吃水果,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付出什麽,但他一點都不計較這沒有回報的付出。
這種單方麵的付出看似什麽回報都沒有,但他心裏頭卻開心。
看到張雨欣單純的笑容,他就莫名開心。
可能,他和他大哥是一樣的人。
在陰謀和算計中周旋久了,就想著身邊能有一個簡簡單單的女孩子陪著。
她的笑容就是最大的安慰。
他似乎有點明白陸海寧喜歡和張雨欣在一起的原因。
這種單純的女孩子很美好,但也最容易受傷。
張雨欣玩得很厲害,也玩得很高興。
“對麵的鍾馗好厲害,打不過。”張雨欣攤手,“輸了。”
胡鵬亦陪她玩了一會兒。
張雨欣下午有點鼻塞,難過地嗅了鼻子。
“明天周日有什麽打算?”
“去圖書館看書。”
“又是看書,你不是跟我說準備得差不多了嗎?快筆試了,可以放鬆放鬆,最好放平心態。”
“還是看書吧,不然我心裏沒底,再說這周末也沒什麽好玩的。”
“帶你去打高爾夫吧?有沒有玩過?”胡鵬亦突發奇想。
張雨欣搖搖頭:“沒去過高爾夫球場。”
“一次沒去過?”
“沒有。”張雨欣搖頭,“那不是你們有錢人玩的嗎?”
“我大哥也有錢啊,他沒帶你去過?”
張雨欣低下頭,瞬間沉默,手指戳著遊戲界麵,不吭聲。
“靠,過分。”胡鵬亦沒忍住。
陸海寧還真沒把張雨欣當千金小姐養啊,高爾夫球場都沒帶她去過。
他自己明明經常去,結果一次沒帶張雨欣去過?
過分,過分,太過分了。
“我明天帶你去,教你打。”胡鵬亦道。
“我很笨的,學不會。”
“沒關係,學不會就當去玩,實在不行你看我打。”
“我給你撿球。”張雨欣笑了。
“那我給你開工資。”胡鵬亦也笑了。
張雨欣覺得高爾夫球場應該挺好玩的吧?正好今天在家悶了一天,她就答應了胡鵬亦。
“我想帶我朋友一起去,安安。”張雨欣道。
“下次帶你朋友,明天我們倆先過去玩。你那朋友比你厲害多了,我估計她什麽都會。”這段時間,胡鵬亦倒見過寧安幾次。
“她是很厲害呀。”
可惜,所有人都看得到她的好,唯獨宋少焱看不到。
胡鵬亦還不知道寧安結婚了,張雨欣也沒說。
張雨欣覺得既然寧安和宋少焱是隱婚,那他們肯定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寧安似乎也是這麽想的。
越少人知道,對她的傷害就越小。
“哎哎哎,注意力集中,對麵的李白都殺過來了。”胡鵬亦戳著她的手機,幫她打。
“啊……”張雨欣這才回神。
結果,剛回神,她的脆皮小陸已經被秒了。
“讓你別玩這麽脆皮的英雄,嘖嘖,太容易死了。”胡鵬亦道。
“哪有,我玩得好。”張雨欣又挑了一塊菠蘿吃著。
“我還給你買了藥,你晚上要記得吃。”
“謝謝,希望明天感冒能好,這樣可以玩得開心點。”張雨欣倒有點期待明天去高爾夫球場玩。
“你按時吃藥,明天記得穿寬鬆點的運動服。”胡鵬亦叮囑。
周日果然是個大晴天,豔陽高照,晴空萬裏。
空氣裏浮動著清新的芳草香,天空蔚藍如洗。
一大早,張雨欣就被胡鵬亦接去天海市國際高爾夫球場。
她今天沒有化妝,沒戴首飾,看上去青春靚麗,笑起來眉眼間都是年輕的活力。
這段時間她的日子過得很充實,除去上班,其餘時間要麽在看書,要麽在跟朋友玩。
高爾夫球場綠草如茵,今天的天氣特別適合戶外運動。
球場的人也顯得格外多。
陽光傾瀉而下,張雨欣在空地上站了一會兒就覺得熱了。
這個地方環境是真好,一眼看去,地方很大,滿眼綠色。
球場附近還設有別墅,酒店,會所,溫泉……不愧是天海市最好的高爾夫球場。
一路上,胡鵬亦給她講了基本的打球姿勢、方法和術語,張雨欣聽得似懂非懂。
球場裏也有很多跟她年紀相仿的姑娘,一個個都是青春洋溢。
有的女孩子打得特別好!
張雨欣忍不住在一旁多看了兩眼。
胡鵬亦戴上手套:“跟著我,別走丟,這裏很大,走丟了我不負責啊。”
“哦。”張雨欣像隻小綿羊一樣,緊緊跟在他身後。
這兒確實很大,她又是個路癡。
胡鵬亦給她示範了幾次,一邊示範一邊講解。
“你猜我高爾夫誰教的。”胡鵬亦笑了。
“教練?”
“不對。”
“哈哈,你媽媽吧!”張雨欣忽然想到那個女人,大笑。
“這麽快就猜出來了,真是一點懸念沒有。”
“你媽真厲害,是不是什麽都會啊?”畢竟她還真沒見過哪個中年女人能把遊戲打那麽好的。
“不會做飯。”
張雨欣又笑了:“反正你們家有廚師對吧,不用你媽媽做。”
“那倒是。”
“你媽是不是很寵你啊?我覺得是。”張雨欣看向他。
“對,這一點被你說中了。我媽很寵我,我家老頭子拿我沒辦法,整天隻會拍大腿抱怨。我年紀大點之後,我媽就開始到處旅遊,全世界飛著玩,可是不帶我。”胡鵬亦攤手。
張雨欣笑:“親生的。”
果然有什麽爸媽就有什麽孩子。
“你從小到大是不是都特別幸福?沒有受到過什麽挫折?”張雨欣好奇地問。
胡鵬亦揮杆,打進一個球。
“對啊,順風順水,學習好、長得帥、家庭和睦。獎學金拿到手軟,追求我的女孩子可繞高爾夫球場一圈,事業有成,年輕有為。”胡鵬亦勾唇,“簡直就是人生贏家。”
“你上輩子是拯救了銀河係吧。”張雨欣羨慕嫉妒恨。
“要說遺憾,當然有一個最大的遺憾,要不是這個遺憾,我還真是沒有什麽煩惱和挫折。”
“什麽?”張雨欣看向他,好奇。
“沒有追求到你啊。”胡鵬亦聳肩,“最大的失敗。”
張雨欣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因為有更適合你的在等著你。”
胡鵬亦可不這麽認為。
陽光下,張雨欣笑起來格外好看,露出珍珠白的牙齒和淺淺的小酒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