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憧憬的家,溫馨而和睦
“爸,你誇我,誇我我就給你泡茶。”慕小意古靈精怪地笑。
“好了,我女兒最乖,嗯?”慕教授笑嗬嗬。
慕小意很受用,聽了之後特別開心,給她的老爸泡了一杯他最喜歡的普洱茶。
“爸,雨欣姐,我不打擾你們了。”慕小意收好托盤,“我先走了。”
“去吧!”慕教授揮揮手。
張雨欣覺得慕小意很幸福,慕教授和師母對她特別疼愛,真是當親生女兒對待。
“休息一會兒吧。”慕教授合上課本,“雨欣,你進步很大,最近是不是吃了不少苦?”
“也沒有,就是空閑時間比較多,經常跑跑圖書館。”
“兩個月後筆試,以你現在的情況看,沒有什麽問題,不過不要掉以輕心,還得再鞏固鞏固。”
“我會的。”張雨欣點頭。
這是她唯一離開天海市的機會,她會抓住,不會放棄。
“下個星期,我那位在芝加哥大學任教的朋友會回國參加一個生日宴,我也被邀請了,到時候我帶你過去見見他。”慕教授道。
“我也可以去嗎?”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好,我不會遲到的。”張雨欣答應。
她知道慕教授在竭盡全力幫她,剩下的就看她自己有多努力。
書房外,天空陰沉沉的,天色越來越黑。
傍晚時分,遠處傳來一聲不輕不重的悶雷。
這是春天的第一聲雷。
緊接著,黃豆大的雨珠兒就從蒼茫的天空中落了下來,劈裏啪啦落在地麵上。
慕教授和師母在庭院裏種了很多樹,雨水落在樹葉上,瞬間,葉子就被洗刷得幹幹淨淨。
剛剛還是幹燥的地麵,一下子變得很潮濕。
玻璃窗上也打了雨。
張雨欣喝著慕小意親手做的紅豆奶茶,和慕教授隨意聊著。
她特別喜歡這種恬淡的生活,波瀾不驚。
偶爾一轉頭,她會看到窗外淅淅瀝瀝落下的雨。
春天的景色,真美。
這就是她做夢時憧憬的家,溫馨而和睦。
爸爸在家看報紙,媽媽在家做點心,她呀,負責吃就好了。
從小到大,她都想要一個溫暖的家。
忽的,她皺起眉頭,腦海裏不合時宜地蹦出一些事。
“雨欣,雨欣。”慕教授連喊了她兩聲。
“啊。”張雨欣這才回過神,轉過頭。
“在想什麽?怎麽走神了?考試的時候可不能走神。”慕教授笑了。
張雨欣就像是上課走神被抓包的學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清明節快到了,我想回一趟老家。”張雨欣道。
慕教授對張雨欣的家裏了解一些,張雨欣也沒怎麽跟他隱瞞。
“老家?你老家不是榕城嗎?你是不是多年沒回去了?”
“是啊,確切的說,是來到天海市後就沒有回去了。”張雨欣道。
她真得很不孝。
十五年都沒有回去看看母親。
以前是年紀小、膽子小,不敢亂跑,榕城離天海市又挺遠。
後來上了大學,想過回去看看母親,但又發生了寶寶的事情,她就把這事兒擱淺了。
一擱淺,就是三年。
這世上大概找不到比她更不孝的女兒了,十五年沒有回去看看自己的母親。
張雨欣心裏頭常常生出愧疚。
今年清明節即將到來,她打算一個人回榕城一趟。
“也好,不過榕城離天海市有點遠,你一個女孩子家注意安全,不行的話,我讓慕衡陪你去,他清明節也要從國外回來掃墓。”
“阿衡也要回來嗎?”張雨欣挺意外。
上次見過一麵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對,對,他每年清明節都回來。”
張雨欣覺得,要是有人陪著再好不過,就是有點麻煩慕教授一家。
她時不時來慕家一趟,已經特別麻煩他們,這個恩情,她還不知道該怎麽還。
“雨欣,有什麽事跟我開口就好,沒關係的。”慕教授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我和你師母現在退居二線,特別清閑,兒子在外,女兒平時也是住校。你能來陪陪我們,我們就很開心了。”
“你們不要嫌我麻煩就好。”張雨欣實在過意不去。
“怎麽會,別把自己當外人啊。”
“安安晚上會過來是嗎?”
“安安等會兒過來吃晚飯,到時候你跟她一起回去。外麵下雨了,你一個人走,我不放心。”
張雨欣點點頭。
她知道寧安辭職了,而且目前一直沒有找到比上一份更好的工作。
寧安最近在家裏幫著一些公司做翻譯資料,不算正式上班,但也沒閑著。
聽寧安說,宋少焱這段時間很少回家,有時候就算回來,也是倒頭就睡,不會跟她吵架,也不會跟她多說一句。
寧安反倒是清閑了許多。
對於宋少焱和顧回音的所作所為,她沒有說太多。
那件事發生後,她就當沒發生,不再提。
隻是偶爾聽小凱說,顧回音在翻譯部上了一個星期不到的班就開始叫苦連天,不停地喊累。
什麽活都不樂意做,能推的就推。
翻譯部的同事都不太喜歡她,卻又無可奈何。
誰都知道顧回音的背後有老板和金主撐腰,誰也不敢得罪顧回音。
平日裏,顧回音一個新人都能對翻譯部的同事指手畫腳。
小凱私底下會跟寧安偷偷抱怨,說他們都不喜歡顧回音,這個女人上班的時候不是化妝就是吃零食,幾乎不幹活。
翻譯部等於招了個小祖宗進來。
張雨欣聽寧安說過一次,寧安倒無所謂,反正已經離職。
反倒是張雨欣聽得咬牙切齒,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男人和小三?
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宋少焱,很多事情發生後,她對宋少焱越發沒有好感。
最可惡的莫過於,他既不肯花時間在寧安身上,又不肯離婚。
寧安多次找律師跟宋少焱交涉,但那個男人要麽以工作忙推脫,要麽就派出更厲害的律師來壓製寧安。
離婚的事,遲遲沒有任何進展。
因為爺爺,寧安不敢把這事鬧大,隻能默默等。
等到手裏掌握宋少焱出軌的全部鐵證。
張雨欣一想到寧安,眉頭微微蹙起,很是心疼她。
晚飯點,雨還在下。
春水連綿,芳草萋萋。
從窗口看出去,到處都是鮮綠的顏色,生機勃勃。
天海市的早春煙雨,如一幅輕描淡寫的水墨畫,美得寧靜、淡泊。
晚上五點多,寧安到達慕家。
張雨欣正在和慕小意聊天,寧安換了拖鞋走進來。
“安安姐!”慕小意先開心地喊了起來,“好久沒有見到你了。”
“最近有點忙,不好意思哈。”寧安摸了摸她的長辮子,“最近有沒有好好看書?嗯?”
“有,不過最近課業不是很緊。”
“小意,去廚房幫阿姨切水果。”師母走過來,喊道。
“唔,好!”慕小意又高興地往廚房走。
師母還係著圍裙,她走到寧安和張雨欣的跟前,搖搖頭:“小意這孩子,成績直線下滑,不知道最近心裏頭在想什麽。明年就高考了,這次月考才考了班上第十名,以前一直是前三。”
寧安皺皺眉頭:“是不是壓力太大?”
“不知道,有時候經常看到她坐在書房裏走神。”師母搖搖頭,“小女孩有心思了,可是又不會跟父母說,你們幫我多留意下。”
“我有空就跟小意聊聊。”寧安道。
張雨欣沒有說話,不知道為何,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慕衡。
是她多想了嗎?
這種感覺,她再了解不過。
上次慕衡說自己在國外談了女朋友,是因為這個嗎?
“來,吃飯吧,今天難得這麽多人,我讓廚房多做了點菜。”師母和藹道。
張雨欣和寧安並排往餐桌走去。
張雨欣在慕家找到了一種久違的家的感覺……
她喜歡這樣的感覺,一家人團團圓圓。
“雨欣,這次留學考試,有把握嗎?”寧安和張雨欣隨意聊著。
“慕教授說我進步很大,我也在努力,希望可以出去。”張雨欣道,“安安,你呢?你怎麽辦?”
“我沒事,我最近在幫人家做一些翻譯,日子過得去。”
“他還在為難你嗎?”
“沒有,他這段時間特別忙,一個月有半個月都在外麵出差,晚上回來也很遲。”
“宋爺爺那裏怎麽說?”
“爺爺年紀大了,我不想讓他操心這些事,他要是知道,會打斷宋少焱的腿的。當然,宋少焱恐怕也會掐死我。”寧安若無其事地笑了笑。
“那你有什麽打算?繼續跟宋少焱耗著,還是想辦法?”
寧安無奈地搖搖頭:“打算先找一份工作。”
張雨欣何曾在寧安的臉上看到過這麽無奈、絕望的神情,在這件事上,她卻幫不了寧安一點忙。
“吃飯吧,雨欣,以後去了國外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等會兒晚上我送你回家。”寧安岔開話題。
“安安……”張雨欣心疼地看向她。
很快,慕教授過來了。
慕教授特別健談,再加上學識淵博,飯桌上很能聊。
三個女孩子常常被他的風趣幽默逗得開懷大笑。
說著,說著,師母又說到了慕衡。
“我那個兒子,在國外不知道幹什麽,天天忙啊忙,我不打電話給他,他也從來不會打給我。”
師母的語氣裏透著抱怨,還有無奈。
“還是女孩子好啊,貼心,我那個兒子,幹脆別回來了,一年都看不到他幾次。”師母冷哼一聲,“這次談了個女朋友,還不知道是什麽樣,要是個性格潑辣的,我可不要。”
慕小意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她低下頭,默默扒著碗裏的白米飯。
眼底,有幾分恍惚。
寧安笑了:“不會的,師母你放心好了,阿衡隻是工作忙,不用太擔心了。”
“要是將來兒媳婦也像你和雨欣一樣就好了,可千萬別找個會頂嘴、脾氣大的,我讓他給我看看照片,他也不肯。”師母無奈。
“師母,這種事情,水到渠成,急不來。”寧安道。
張雨欣吃著飯,她用餘光看了慕小意一眼。
小姑娘心不在焉地看著碗,沒說話。
她在慕小意的眼睛裏看到了滿滿的失落。
張雨欣趕忙岔開話題:“師母,聽說天海市大學這周有幾個講座,我可以去聽嗎?”
“可以呀,對外公開的。”師母道。
“我還和同事約了去打籃球的。”張雨欣笑了。
“雨欣姐姐,你還會打籃球?”慕小意眨著晶亮的大眼睛看向她。
“會一點點……”
“我也會,你來我們高中打,我陪你。”慕小意開心道,“我還會打橄欖球和排球。”
“好呀,有機會我去找你。”
外麵的雨還在下個不停,春雨淅瀝、綿長,空氣中飄散著泥土的芬芳和青草的氣息。
到處都是潮濕和清潤。
周末的小聚會,張雨欣和寧安都沒有逗留太久。
八點多時,寧安就開著車帶張雨欣離開。
雨水打在車窗上,張雨欣聽著歌,小聲哼唱——
“我一直追尋著你心情的足跡,被所有的人誤解都要理解你,準備好當擦亮你天際的浮雲,你卻在終點等我笑裏有雨滴……”
雨水的痕跡洗刷著車玻璃,水流肆意橫漫。
外麵的路上路燈明亮,燈火輝煌。
光暈下,雨霧騰起朦朧白煙。
張雨欣坐在副駕駛上,側過頭看向窗外。
這淅淅瀝瀝的雨,真美。
春天到了,萬物複蘇。
京城漫長的冬季終於離開,她心裏的小兔子也開始歡呼雀躍。
隻是,一想到那個會纏著她脖子喊她“九九”的小家夥,心尖處還是會沒來由地顫動一下。
小家夥奶聲奶氣的聲音已經漸行漸遠。
每當她再想起,都恍如一夢。
寧安有注意到張雨欣手上的戒指不見了。
她不是一個喜歡八卦的人,但她想,戒指這麽重要的東西,如果不見了,那一定有理由。
就比如她自己,結婚的時候宋少焱按照儀式給她的無名指上戴過戒指。
結婚後第三天,戒指還沒有在手指上焐熱,他就以隱婚為由,讓她把戒指摘掉。
寧安不也怎麽稀罕,摘了就摘了。
那枚婚戒至今還躺在她的梳妝台上,無人問津。
“雨欣,去了美國就把不開心的事都忘了吧,重新開始。”寧安道。
張雨欣愣了愣,點點頭:“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