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女人發瘋起來真可怕
看到陸虎隆還毫發無損地坐在椅子上,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陸虎隆一看見張雨欣就從椅子上跳下來!
邁開小短腿往她跑!
“九九!”他撲進張雨欣的懷中。
“乖。”張雨欣摸著他的小腦袋。
她摟著陸虎隆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長椅上坐著的女人。
女人很漂亮,瓜子臉,精致的眉眼,高挺的鼻梁。
和她想象中一樣漂亮,但沒有她想象中那麽活潑開朗,甚至……這女人的眉眼間帶著些憂鬱。
她曾經以為,像陸虎隆這樣的小性格沒遺傳陸海寧,那就肯定有個活潑好動的媽媽。
沒想到……
他親生媽媽是這個樣子。
張雨欣盯著她看了很久,那個女人也一直盯著張雨欣看。
女人之間的感情往往很微妙。
張雨欣的唇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意。
這個女人,她確定自己沒有見過,從未。
“你好,我叫蕭紫,你是張小姐?”女人往張雨欣走來。
她個子比張雨欣高,妝容也特別精致。
是很容易讓男人喜歡的那種類型,漂亮而不妖媚,挺有氣質。
張雨欣站在她的麵前,是有點自愧不如。
陽光下,張雨欣仔細看了看這個女人,莞爾一笑。
“我是張雨欣。”
“我們聊聊?”
“嗯。”張雨欣點點頭。
她蹲下身安撫陸虎隆:“小隆隆,你先去收集標本好不好,九九和這位阿姨聊一聊?”
“九九,你不可以走遠。”
“嗯,不走,走的時候一定帶小隆隆走,好不好?”
“好。”
陸虎隆這才高興地鬆開張雨欣的手。
臨走時,小家夥看了一眼陌生的女人,大眼睛裏充滿好奇和疑惑。
他一走,張雨欣才在椅子上和蕭紫並肩坐下。
“你是陸虎隆親生媽媽?陸爺知道這事嗎?”張雨欣直接開口。
“我和陸爺沒有什麽感情,小隆隆是我們當年在會所喝酒時的結晶,後來我把孩子生了下來,讓人托付給了陸爺,因為我沒有能力養。”
“然後呢?”張雨欣平靜地聽著。
這個時候,她倒是比任何時候都來的平靜。
大概是心裏頭的浪潮已經退去,臉色也恢複平淡。
“後來我出車禍了,在床上躺了兩年,今年才算恢複,就來找小隆隆了。”
“你是想撫養小隆隆嗎?”張雨欣問。
“我依然沒有能力養,我不會跟陸爺爭撫養權,我也知道陸爺不會娶我。你知道我是什麽身份嗎?我就是個會所陪酒的。”蕭紫淡淡笑了笑。
“那你為什麽還要回來?”張雨欣不解。
這樣不負責任的女人為什麽還回來?她會對小隆隆好嗎?
然而小隆隆是這個女人的親生骨肉,這些……似乎還輪不到她來操心。
隻是一想到小隆隆那天真無邪的臉蛋,她就忍不住心疼。
小家夥肯定不會喜歡這個媽媽。
可是,血緣關係又割不斷。
“是我讓她回來的。”
忽然,身後傳來一道銳利的女聲。
這聲音,張雨欣很熟悉……是趙美幽。
張雨欣一驚。
轉頭,果真,張雨欣看到趙美幽款款走了過來。
張雨欣詫異地看過去。
陽光下,她看到趙美幽麵色平靜而冷淡,眼裏覆蓋一層冷霜,很不容易親近。
等到趙美幽走了過來,張雨欣站起。
“你們認識?”張雨欣疑惑地皺眉。
“並不認識。”趙美幽淡淡道,“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虎隆的親生媽媽,可真不容易,不過還是讓我找到了。”
“你找虎隆的媽媽幹什麽?你有什麽用心?”
趙美幽笑了笑,唇角邊是上揚的弧度,她看上去心情很好。
“我回天海市,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她呀。”趙美幽淡淡道,“你難道還不知道,陸爺做了一次財產公證,公證裏說,他的全部家業隻留給陸虎隆和陸虎隆的親生母親。”
張雨欣忽然聽懂了。
她眼底的詫異消失殆盡,眼前的這個女人忽然變得麵目猙獰。
原來……是這樣。
陸海寧做了財產公證,也就是說,隻要陸虎隆和陸虎隆的親生母親同時去財產公證處,他們就能得到陸海寧的全部。
陸海寧是有多愛小隆隆和他媽媽。
可惜,眼前的這個蕭紫並沒有那麽愛陸海寧。
難怪胡鵬亦說,陸海寧在倫敦的那三年經常喝酒,思念小隆隆的母親。
真得是愛到骨子裏。
“趙美幽,你怎麽證明蕭紫是小隆隆的親生母親?”張雨欣淡漠地問。
她的眼睛裏是冰冷的溫度,她早就覺得趙美幽不太對勁……果真,她沒有猜錯。
趙美幽是衝著陸海寧的財產來的。
之前陸海寧“死”的時候,她就肆無忌憚地住進陸宅,欺負小隆隆。
現在陸海寧回來了,她似乎還是肆無忌憚。
跟從前那個溫柔的趙美幽判若兩人!
“我自己生出來的孩子,有什麽好證明的。”蕭紫淡淡道,“實在不行,去做個親子鑒定不就真相大白了。”
“陸爺知道這事嗎?”張雨欣看向麵前的兩個女人。
她們……在利用小隆隆。
哪怕這個蕭紫是小隆隆的親生母親。
“陸爺?自然不知道。”趙美幽淡淡回應。
“我現在打電話給陸爺,我讓他回來,一切等陸爺回來再做定奪。”張雨欣拿出手機。
“別打了。”趙美幽有恃無恐地看著張雨欣,“打不通的。”
“什麽?”
“他去了T市,T市是山體滑坡高發城市,他的車今天早上八點半開過山下,出了故障。現在是什麽情況,我也不知道。”
趙美幽的表情很是淡漠,甚至很平靜。
無悲無喜,看不出表情來。
張雨欣不笨,她瞬間理清了全部!
趙美幽……根本不喜歡陸海寧!她想要的是陸海寧的全部家產啊!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趙美幽已經得到了童智力的全部!
一刹那,張雨欣的眼裏閃爍著恐懼的神采,眼前這個看上去嬌弱的女人,這般可怕。
女人,一旦貪婪起來,沒有止境。
“趙美幽,陸爺出事後,你的傷心都假的嗎?你在別墅裏跟他說要走一輩子,要是假的?”張雨欣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她被趙美幽騙了過去。
她一直以為,趙美幽對陸海寧是真心的。
“我曾經很愛他,可他不愛我,我有什麽辦法。”趙美幽挑了挑耳邊的碎發。
目光中,沒有太大的波瀾。
就好像在說著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可你也不能這樣!”張雨欣頭一次察覺到什麽叫按兵不動的可怕,“陸爺現在雙腿殘疾了,他已經很痛苦……”
說著,張雨欣忽然睜大眼睛,惶恐地捂住嘴巴。
“他在T市出事了?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張雨欣意識到這個可怕的問題。
這個念頭在腦海裏一閃而過,但徹底讓她呆住了。
不然,趙美幽怎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
張雨欣的眼中是碎裂的痕跡,就好像一件瓷器,“哐”一聲,碎了。
一片狼藉。
她愣在原地!
“我沒做什麽,就是在方向盤上動了點手腳,應該問題不大,能從山體滑坡中活下來吧,畢竟他命大啊。”趙美幽低低笑了笑,“上次在倫敦那麽大的事故,所有人都死了,唯獨他活下來了,就是殘疾了而已,他的命真大,真的。”
張雨欣眼前一片黑暗,頭……不可遏製地暈眩。
她有些站不住腳跟。
踉踉蹌蹌扶住長椅,喘不過氣。
山體滑坡,方向盤動了手腳……陸海寧就是命再大,也活不下來。
更何況,他行動不便,怎麽逃?
眼前的這個女人……太可怕。
連陸海寧都敢算計,她還有什麽是不敢的?
“上次倫敦的車禍也跟你有關係?”張雨欣穩住情緒。
“跟我沒關係,是陸林斌的主張,我隻是提前知道了,沒有告訴外公和陸爺而已。”
趙美幽在張雨欣的麵前絲毫不避諱聊這些。
在她眼裏,張雨欣太弱小,就像是一隻螞蟻,都不用動手。
“你算計這麽多,想得到的隻有陸爺的家產?”張雨欣覺得不可思議。
她沒法用自己的思維去衡量趙美幽。
家產有什麽好的?
那麽多的錢財,用的完嗎?更何況還是不義之財,良心安嗎?
一個女人,要得到這些有什麽用?
“如果陸海寧肯愛我一分一毫,我都不會去算計這些。”趙美幽淡淡道,“可惜,他不愛我,從來都沒有愛過我。而且,我恨陸家的人,張雨欣,你永遠都不知道我經曆過什麽。”
二十多年前的記憶忽然又跳了出來。
如魔鬼一般,上躥下跳。
折磨心智。
疼痛異常。
“他愛的是蕭紫吧。”張雨欣指了指那個陌生女人。
“我無所謂他愛誰。”趙美幽臉色淡漠。
張雨欣恍恍惚惚看著她,如果不是她親口說出這些話,她恐怕根本無法將眼前這個溫柔、嬌弱的女人同“惡毒”這個詞聯係起來。
深藏不露的惡,才是最令人恐懼的。
張雨欣渾身血液都在逆流,心口跳個不停,後背一層冷汗。
眼前的這個女人溫柔細膩、眉眼精致,大眼睛,高鼻梁,櫻桃紅唇,怎麽看都很美。
而在此之前,趙美幽在她心中確實是賢妻良母的典型。
她曾經看過她溫柔的樣子啊。
和小隆隆站在一起,充滿母愛。
為什麽真相是這樣……
“我不會讓小隆隆跟你們走的。”張雨欣醒悟。
小隆隆已經很可憐,她不會讓這兩個別有用心的女人把小家夥帶走。
“再說,我根本不相信蕭紫是小隆隆的親生母親。”張雨欣道。
“你不相信有什麽用,陸虎隆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蕭紫淡淡開口。
“證據呢?趙美幽現在為了陸海寧的財產什麽都做的出來,我憑什麽相信你們?”
“讓財產公證處直接做司法鑒定,你還不信?”蕭紫淡淡道。
一句話,張雨欣啞口無言。
是啊,如果做了親子鑒定,她還有什麽不信的。
而且蕭紫底氣這麽足,不像是假的。
陸海寧都沒有能找到陸虎隆的媽媽,現在被趙美幽找到了,隻能說,趙美幽真得很厲害。
一時間,張雨欣不知道該如何去反駁。
似乎,再多的話都蒼白無力。
陸海寧,你傻啊。
小隆隆那麽小,你把財產留給小隆隆和他親生媽媽,有什麽用。
你就那麽愛蕭紫嗎?
可是,陸海寧,這個女人沒有那麽愛你啊。
張雨欣頭一次發現,陸海寧這個精明、厲害的男人情商是負數。
居然會對一個會所陪酒的女人動了真感情。
“張雨欣,你別攔著了,陸虎隆又不是你兒子,你護著幹什麽?”趙美幽語氣冷漠,“恕我直言,陸海寧又不愛你,你還護著他兒子,你是傻嗎?”
“不管陸海寧怎麽樣,小隆隆還小,我會護著他。”張雨欣毅然決然。
也不枉小隆隆叫她一聲“九九”,也不枉小家夥與她連日的陪伴。
她不會妥協。
“張雨欣,我並不會對陸虎隆做什麽,隻要你乖乖把他交給我,讓他跟蕭紫去做公證將財產拿到手就好。你若是執意拒絕,我不保證不會對小孩子動手。”
趙美幽一番話說得很是直白。
字字句句帶著威脅。
“趙美幽,前些日子,小隆隆被人帶到竹林裏打致殘藥,是你幹的嗎?”張雨欣質問。
張雨欣臉色蒼白,眼神中滿是恐慌。
很多事情,細思極恐。
她沒有想到趙美幽是這樣的一個女人……
處處算計。
隻是為了得到童智力和陸海寧的財產。
恐怕這背後還有魏寶龍的幫助。
這兄妹倆,一個是帶毒的罌粟花,一個是帶刺的仙人掌。
直至此刻她才明白,趙知靜已經算是他們兄妹中最沒有心機的一個。
遠遠比不上趙美幽和魏寶龍。
“是啊,張雨欣,你很聰明呀。”趙美幽笑了。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知不知道小隆隆還是個小孩子,他這麽小。”張雨欣無奈而恐慌地搖頭。
懼怕從心底騰升而起。
小隆隆還是個孩子,那麽小的孩子啊。
“沒辦法,那時候我以為陸海寧死了,他死了的話,遺產就都是小家夥繼承,打了致殘藥,可以操控小家夥。豈不是完美。”
趙美幽說著這些話,就像是在講故事。
臉色平靜,語氣溫柔,眼底都是溫婉的柔和。
麵具戴久了,就摘不下來了。
張雨欣踉踉蹌蹌扶著椅子,隻覺太陽花白,光線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