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早已經一去不複返
此時此刻,張雨欣很不好。
但陸海寧更不好!
“還不說嗎?”他在逼她。
一想到有男人夜裏出現在她的臥室,他就極度煩躁!
更何況,還是個年輕、俊朗的男人,不輸他。
陸海寧作為男人的一點自尊都快被磨光了。
張雨欣咬著唇,雙眼通紅地看著,眼淚水說來就來,她哭了。
哭得厲害。
“媽的。”陸海寧火大。
她的淚水就是他的致命點,她一哭,他一點辦法沒有。
陸海寧隻好從她的身上坐了起來,拎著她的肩膀,就跟拎小雞仔似的。
“滾去洗澡!”
張雨欣被他放開,拖鞋都沒有來得及穿,光著腳就跑去浴室了。
陸海寧壓住身上的邪火,走到陽台上點了一支煙。
冷風夾雜著白霧吹在他的臉上。
煙頭在黑暗中明明滅滅,卷出一疊霧氣。
過了很久,陸海寧才算是把體內的火壓下去。
他不得不正視一個問題,張雨欣確實沒有那麽喜歡他了,她心裏有別人了。
他對她再好,她都熟視無睹。
夜晚的冷風吹在他的臉上,如刀如霜。
就比如那次在森林裏,當他出現在她麵前時,她根本沒有料到他會來。
在她心中,那個一有危險就會護著她的他,不見了。
張雨欣在浴室裏磨磨蹭蹭洗了個澡。
她真得沒有想到陸海寧會回來,昨晚上他給她打電話時,他還在美國。
推開浴室的門,她看到男人修長的身影倚靠在陽台邊。
他的一舉一動都格外耐看。
但張雨欣沒有太大的興趣了。
她拿著幹毛巾擦頭發,又去櫃子裏把吹風機拿了出來。
陸海寧掐滅煙頭往她走來,搶過她手裏的吹風機。
“我幫你。”
“我自己來就好。”張雨欣是拒絕的。
“什麽都要拒絕我?”
“……”
張雨欣很無奈,隻好隨他。
但他吹頭發的技術,她是真不敢恭維的。
不過沒想到,這一次,他的手法顯然成熟了許多。
修長的手指在她的發間來回穿梭,吹風機溫熱的風四散開來。
張雨欣坐在暖和的椅子上,抱著毛毯,晃著腳。
陸海寧站在她的身後,耐心地替她吹頭發。
他是真得很耐心,一遍一遍,不厭其煩。
“我還是喜歡你的長頭發。”陸海寧眉頭緊蹙。
“他們都說我現在的發型好看。”
“非跟我逆著來?”
“你想多了。”
“跟外麵的男人把關係都斷了,我會照顧好你。”
“我又不是不會照顧自己。”張雨欣回絕。
“中午一個人在家吃的火鍋?”
“你問這個幹什麽。”
“不是跟那個季先生?”
“是跟季先生啊,怎麽了?你吃醋啊。”
“張雨欣,你他媽非要招惹我?”陸海寧氣得無可奈何。
張雨欣反倒笑得惡劣,能讓陸海寧不開心,她似乎很開心。
陸海寧越發無奈。
趁她不注意的時候,他在她的咯吱窩撓了一下。
“陸海寧!”張雨欣發火,“你想幹嘛啊。”
她瞪著他。
陸海寧唇角上揚,低下頭,在她的耳邊吹了一口氣:“想幹你。”
幾個字說得張雨欣麵紅耳赤。
她真得沒想到陸海寧會變成這個樣子!
以前在陸宅,她都沒有看他把女人帶回家過。
現在……
張雨欣拍了他的手:“不吹了,我要睡覺了。”
“怎麽了,生氣了?九九,怎麽還這麽純情?”陸海寧不依,壓住她的肩膀。
他的語氣很曖昧,帶著調情的意味。
“我不想跟你說這些。”
“我沒吃晚飯。”他淡淡道。
“所以呢……”
“等會兒你去把火鍋熱一下,陪我吃。”
“我吃過了,不陪,你自己吃吧。”張雨欣的態度很冷淡。
“跟姓季的一塊兒吃的?”
“對啊,怎麽了?”
“沒怎麽。”陸海寧眯起好看的眸子,彎下腰,“總有一天,我也會把你拆解入腹,吃得幹幹淨淨,渣都不剩。”
“變態!”
張雨欣推了他一把,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但沒等她邁開步子,陸海寧甩掉吹風機,一把抱起她,將她抱進臥室!
她的床上鋪了一層毛茸茸的毯子,很暖和。
她剛洗完澡,身上滿是沐浴露的清香。
陸海寧在她的唇上吻了吻:“真不陪我吃晚飯?”
“你自便。”張雨欣閉上眼,漠不關心。
“沒良心。”
陸海寧勾唇,趁機伸手探進她的睡衣裏,在她的胸口處捏了一把。
“你幹嘛啊!滾!”張雨欣火了。
她一抬手,將枕頭往他扔了過去!
真的。
他很不要臉。
真的。
陸海寧接住枕頭,這才往臥室外走去。
那些年,他沒少陪她出去吃飯。
如今讓她陪著吃頓晚飯,她倒不肯了。
張雨欣又睜開眼。
雖然吃了季青翰的兩顆安眠藥,但陸海寧一來,她真得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不要他的補償,可為什麽她總覺得……他的補償有點過分了?
補償到她床上來了?
很過分啊。
陸海寧熱了火鍋。
全程,他都是皺眉的。
張雨欣做的火鍋不算太難吃,但味道實在不敢恭維。
陸海寧吃得哭笑不得。
他盛了一碗米飯,一邊將就著吃一邊喊了一聲:“九九!”
張雨欣不聾,聽得見,但沒有回應。
“張雨欣!”他又喊了一聲。
“你喊我做什麽?”
“醋在哪裏?”他怎麽都找不著。
張雨欣想起來,新買的一瓶醋還在購物袋裏沒拿出來。
她跳下床,去廚房給他拿了。
“呶,給。”她淡淡道。
陸海寧伸手,將她拽進懷裏來,讓她跨坐在自己大腿上。
他用筷子夾了一隻排骨給她:“自己嚐嚐,這能吃?”
張雨欣蹙眉,但還是吃了。
“挺好吃的啊,你要是不愛吃就出去吃好了。”她是不太想理會他的。
她知道他這人很挑食,挑得厲害。
誰能養的起他啊。
她就比較好養了,沒他那麽挑剔,錦衣玉食能活,路邊攤也能吃。
他吃不慣她的火鍋,也是正常的。
“別跑。”陸海寧按住她,“我將就著吃吧。”
張雨欣鄙視地看了他一眼。
“你吃飯就吃飯,我要回去睡覺。”張雨欣試圖掰開他的手。
結果,嘴巴裏又被他塞了一塊小排骨。
張雨欣心裏頭有事,晚上其實也並沒有吃太多東西。
排骨塞進嘴裏,她就給吃了。
陸海寧見她聽話了,唇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他的左手摟住她的腰,不讓她跑。
“我吃飽了,不想吃了,我想睡覺。”
“別動。”陸海寧警告她,“我今天很生氣,你最好別給我亂動。”
“那你還跟我要什麽醋啊?你自己這兒不就是一壇子醋!”
“誰說我吃醋了?犯的著嗎?”
陸海寧彎唇,在她的臉上摸了一把。
吃醋?這叫吃醋嗎?
“你放我下來行不行?我不想吃了,看到你我就不想吃了。”
陸海寧眸色凜起:“你再給我說一遍。”
張雨欣慫了。
她不敢再說第二遍。
陸海寧的眸子裏染上一層薄霜,她看他的眼神明顯跟看胡鵬亦的眼神不一樣。
她心裏有想法,卻不跟他說。
她低下頭,默默把玩自己的頭發。
陸海寧又給她喂了一口菜:“多吃點,太瘦了。”
“我在減肥。”
“減肥?”陸海寧就跟聽了笑話似的,嗤笑,“再減下去,就成飛機場了。”
這三年,他不在她身邊,她明顯瘦了很多。
以前也不胖,但以前氣色很好,臉頰也是紅潤有光澤的。
張雨欣不語。
陸海寧自己倒沒有吃多少,全顧著喂她了。
張雨欣被他摟在懷裏,很曖昧。
他們以前沒有做過這麽親昵的舉動,在陸宅時,他們之間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的。
哪怕就是她往他身邊靠一點點,他都會避開。
現在不一樣了。
很不一樣。
說不清楚是她變了,還是陸海寧變了。
可能三年前她爬了他的床,讓他誤以為她是個水性楊花、誰都可以睡的女人。
所以他對她的舉動很輕浮。
“你什麽時候走?”張雨欣問。
“走?我沒打算走。”陸海寧淡淡道。
“陸海寧,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
“我還可以更過分。”
說著,他不老實地在她的脖子上親了一口。
這一口,正好親在她那尚有痕跡的傷疤上。
那兒早就痊愈了,沒有留下太多的傷痕,但隱隱約約還是能看到痕跡。
那痕跡,代表著他們之間經曆過的生離死別。
驀地,陸海寧心口緊了一下,如被一隻手抓住。
沒想到,張雨欣對那兒格外敏感。
他一親,她抗拒不住地微微顫抖。
她下意識避開,目光躲閃:“別碰我。”
“不愛我了?”
“嗯。”張雨欣淡漠回應他。
以前有多愛,現在就有多冷漠。
他是她愛不起的人。
“沒關係。”陸海寧淡然地夾了一筷子菜。
張雨欣不懂他這三個字的意思。
陸海寧臉色很鎮定,他還是重複著投喂她的動作。
張雨欣被他摟在懷裏,就像是一隻畏畏縮縮的小白兔。
動不得,鬧不得,走不得。
陸海寧似乎挺喜歡投喂她,他尤其喜歡乖乖巧巧的張雨欣。
他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我真是養了個兒子,又養了個女兒。”
這些年,他是一直很寵她的。
像寵女兒一樣寵著。
他把這輩子所有的耐心、溫柔都給了她。
“我想睡覺。”
張雨欣抬頭,可憐兮兮地看了他一眼。
被他折磨了這麽久,藥效忽然就上來了,很困。
看著她朦朦朧朧的雙眼,陸海寧也不強迫她了,鬆開手。
他一鬆手,她就從他腿上跳了下去,直奔臥室。
剛爬上床沒有多久,張雨欣就睡著了。
陸海寧吃完後洗了澡,上床摟著她。
她在他的臂彎裏睡得很香很沉,呼吸均勻。
陸海寧把她摟在懷中,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臉頰上、脖頸上。
親了她很多遍,他才罷休。
張雨欣睡得很安穩,但陸海寧摟著她根本睡不著。
她就像是一隻小妖精,磨得他欲罷不能。
他渾身都是火,偏偏無處發泄。
有時候小妖精的手碰到他不該碰的地方,他就更加煎熬。
……
一大早,張雨欣醒來時已經是早上九點。
她剛醒就被拽到一個堅硬而溫暖的懷抱裏!
“你沒走?”她驚慌失措。
“走什麽?張雨欣,你知不知你睡覺的時候有多折磨人?嗯?”
“我昨晚睡得很熟。”張雨欣什麽都不知道。
安眠藥的效果很不錯。
陸海寧抓住她的手往他身下探過去……
張雨欣觸碰到滾燙和堅挺,臉紅得滴血:“你別這樣,你要是沒辦法解決,我可以給你叫小公主……”
她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她也是有過孩子的女人了。
但在這種事情上她也隻有過一次經驗,還是喝醉後。
也正因為那件事,她有些無法直麵陸海寧。
陸海寧鬆了她的手:“沒關係。”
總有一天,他會讓她悉數還回來。
張雨欣推了推他:“你回家吧,我今天不出門。”
她坐起來,準備換衣服。
“不出門?你周末在家都是這麽度過的?”
“差不多吧。”
“我陪你出去走走?去梅園怎麽樣?梅園的梅花開了。”陸海寧在跟她商量。
張雨欣想都沒想就搖頭了。
那種很有情調的地方,不適合她去。
其實他更應該跟趙美幽去。
郎才女貌,一個溫潤如玉,一個溫柔似水,攜手去那樣的地方,似乎更合適。
“那去我集團走走?嗯?”陸海寧半哄著她。
張雨欣愣了一下。
說實在的,她還沒有去過他的集團。
聽說是在天海市黃金地段,聽說勢頭很猛、蒸蒸日上。
可她也沒有興趣。
她又搖了頭。
見她真是油鹽不進,陸海寧很生氣,但也很無奈。
“那就在家吧,我給你做飯。”他妥協,“你做的東西實在不能吃。”
“陸海寧,你煩不煩啊。”張雨欣真是被他惹急了,看向他,“你回家不好嗎?”
陸海寧盯著她看了一眼。
他在她的眼中確確實實看到了厭煩和不耐。
這種厭煩,是從前不會有的。
他和她注視了良久。
四目相對,火花四濺。
他沒有收回目光,她也沒有。
就在兩人僵持著的時候,陸海寧的手機響了。
“陸爺,小少爺身體不好,送去醫院了。”
“發生了什麽?”陸海寧眉頭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