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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不知名的請柬

  “不認得。”她小貓一樣,冷哼一聲。


  說罷,她低下頭,迷迷糊糊起了困意。


  “你好好看看我是誰!”陸海寧惱了,掐住她的下巴。


  張雨欣被他掐的好疼啊。


  “不認得,不認得,不認得啊……”張雨欣半撒嬌半負氣。


  她喝醉了嘛,哪裏認得。


  這個人煩死了。


  怎麽跟記憶深處那個煩人精一樣。


  “你!”陸海寧的怒火都被勾了出來,大手不免用了力。


  “掐死寶寶了,好疼……”張雨欣撅起嘴巴。


  性感的紅唇因為親吻,越發嫵媚和妖嬈。


  她這副樣子,陸海寧一點都沒有控製的毅力。


  自製力,全部土崩瓦解。


  就在他伸手去解自己的皮帶時,忽然——


  “哇”一聲,張雨欣吐了他一身。


  “張雨欣!”


  陸海寧眼中噴火,捏住她的肩膀。


  張雨欣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無辜和委屈:“我……不是故意的。”


  陸海寧一臉無奈。


  他打開花灑,將張雨欣扔進了浴缸裏,自己則脫掉衣服。


  張雨欣被他按在浴缸裏清洗身體。


  白色的水霧慢慢在浴室裏氤氳而起,朦朦朧朧。


  水溫格外舒服,張雨欣被按在浴缸裏,慢慢兒就睡著了。


  陸海寧的動作很輕柔,手指在她的發絲間穿插著,又倒了洗發水替她洗頭。


  朦朧的水霧在他們之間騰升。


  一恍惚間,記憶就跳得很遠。


  雖然他酒量不錯,很少有很醉的時候,但也不代表沒有。


  有那麽幾次,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他回來時,他正好喝得爛醉。


  每一次,她都鞍前馬後給他換拖鞋、泡醒酒茶、拿毛巾。


  乖巧又聽話。


  那時候,她眼中有他,全世界就都是他。


  她很想替他擦擦臉,可每一次,他都是拒絕的,將她鎖在門外。


  浴室裏的水霧越發濃鬱。


  陸海寧又在掌心倒了沐浴露,替她清洗身子。


  香氣四溢,泡沫飛舞。


  張雨欣忽然醒了,醉醺醺地睜開迷離的大眼睛。


  可是到處一片霧,什麽都看不清,她隻是覺得浴缸裏有好多漂亮的泡泡。


  一伸手,撩起!

  水花濺了陸海寧一臉!

  “張雨欣!”陸海寧惱,捉住她的手。


  張雨欣反倒咯咯笑了:“我不是故意的。”


  “嗯?不是故意的?”


  陸海寧板著臉,伸手,在她的咯吱窩撓了一下。


  張雨欣在浴缸裏笑得更厲害了,拚命兒躲。


  躲不過,她就又撩了一捧水,澆在陸海寧的臉上!

  陸海寧無奈,眼神中卻滿是深邃的寵溺,任由她的恣意妄為。


  他的身上全是水和泡沫。


  張雨欣鬧了一會兒,又舒舒服服地躺在浴缸裏睡著了。


  這一次,是真得睡下了。


  她咂了砸舌頭,呢喃囈語:“張雨欣是個小公主,總有一天……會遇到她的白馬王子……”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低了下去……


  呼吸均勻而平穩。


  陸海寧的手撫摸著她布滿紅暈的臉頰。


  嗯,張雨欣是個小公主。


  他修長的手指順著她的臉頰滑了下來,落在她的脖子上。


  那兒,有一處淺淺的傷痕。

  陸海寧替她洗完澡後,在她的衣櫥裏翻了翻。


  他找到一件睡衣給她換上。


  張雨欣一邊睡覺一邊說夢話:“喝酒可以益智,多喝就聰明了……”


  陸海寧格外得無奈。


  他彎下腰,拍拍她的臉蛋:“越喝越蠢。”


  他在她紅腫、性感的嘴唇上親了一下,蜻蜓點水一般。


  張雨欣忽然勾住他的脖子。


  陸海寧扒開她的手:“乖一點。”


  說完,陸海寧去了浴室洗澡。


  她的小公寓不算大,但倒也幹幹淨淨、整整齊齊,該有的都有。


  隻不過,沒有男人的衣服。


  陸海寧無法,打電話讓助理送了一套過來,又讓助理替她將公寓打掃了一下。


  地麵上的酒瓶渣滓都清理完畢後,陸海寧這才讓助理出去。


  反反複複折騰,這會兒已經是深夜。


  外麵的雨沒有停,還在淅淅瀝瀝下著,整個房間裏都聽得到外麵的雨聲。


  陸海寧想抽煙,但還是克製住了。


  坐在床沿,他替她蓋好被子。


  手指不可遏製地撫摸上她的頭發。


  她把那頭烏黑的長頭發剪了,雖然還是跟以前一樣柔軟、順滑,但有些東西……變了。


  他修長的手指在她的發絲上停留了很久。


  慢慢兒,又碰上她的眉心、臉頰、嘴唇。


  她就像是一隻精致的青花瓷器,美到不可方物,卻很容易破碎。


  她的酒還沒有醒,臉上的潮紅也沒有褪去。


  偶爾皺皺眉,不停地胡言亂語:“我想跟你過一輩子……”


  陸海寧的手指微微一顫,停住。


  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他的眉頭緊緊蹙了起來,她夢見誰了?


  “一輩子,好不好……”她囈語,呢喃。


  他低下頭,在她微微發燙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站起身,離開。


  陸海寧那修長而挺拔的背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樓下,有一輛黑色的跑車在等他。


  夜色深沉,雨連綿不絕。


  空氣中漂浮著白色的水霧,這無窮無盡的黑夜,宛如沒有盡頭。


  清晨,一縷陽光照在地板上。


  張雨欣動了動身體。


  又累又倦,她用力抬了抬酸澀的手臂。


  好不容易睜開眼,但眼皮子還在不停打架。


  不下雨了?


  她光著腳,踩著軟綿綿的毛毯往窗口走去。


  窗簾一拉,晴好的陽光直射在她的臉上,帶著光和火的溫度。


  她眯起眼睛,這才發現,不早了。


  頭鈍鈍得痛,無法,張雨欣隻好去藥箱找了一顆止疼藥。


  忽然,她手指一頓——


  昨天夜裏,似乎有人來過。


  是了,她昨天喝醉了,不是穿的身上這件睡衣!


  張雨欣一慌,急急忙忙跑去陽台,跑去浴室。


  四處都幹幹淨淨的,沒有一點痕跡。


  但正因為太幹淨、整齊了,她越發堅定,昨晚上有人來了,收拾了她的屋子,還替她換了衣服。


  張雨欣懵了,她拚命揉了揉太陽穴,努力回想。


  都說喝酒誤事,沒想到,在自己家喝酒也誤事?


  昨晚上……


  想了好一會兒,腦子裏忽然跳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昨晚上,來的人似乎不是別人,而是陸海寧。


  他來她這兒了?

  越是用力去想,這個答案越是清晰。


  浴室裏,似乎還殘留著屬於他的氣息,雅致、內斂的沉木香。


  和他在一起生活了十二年,她再熟悉不過。


  張雨欣有點受了驚嚇,癱坐在床上,抓了抓頭發。


  他為什麽會來?深更半夜撬了她的門?


  媽的,她好想報警。


  這一大一小,真得特別難纏,真的。


  可能她上輩子欠了他們的錢,這輩子就成了還債鬼。


  張雨欣吃了止疼藥,坐回床上。


  她吸了吸鼻子,難過地給胡鵬亦打了一個電話。


  “喂,老胡……”張雨欣嗓音低啞。


  “怎麽了,是不是又喝酒了?聲音不對啊。”胡鵬亦擔心地問。


  他正在國天總部開會,接到張雨欣的電話,就走出來了。


  “嗯。”張雨欣埋下頭,有點難過,“昨晚上喝多了,睡到現在才醒。”


  “有沒有事?要不要我去看你?”


  “不用啊,就是想找人說說話。那個……昨晚上他來了。”


  “誰?”


  胡鵬亦剛問出口,瞬間就明白了。


  還能有誰。


  可是,他大哥怎麽去新加坡了?出差?


  胡鵬亦的眸色沉了下來。


  “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麽?你告訴我。他要真對你做了什麽,我不饒他。自己都是要訂婚的人了。”胡鵬亦的聲音變了。


  現在,他對張雨欣很上心。


  “沒對我做什麽,就是……以後給我公寓換上指紋鎖吧。”張雨欣淡淡道。


  “他去你公寓了?”


  “嗯。”


  “混蛋!”胡鵬亦很生氣。


  陸海寧可真夠混蛋的啊,明明自己要訂婚了,還想著他的女人?

  做人能這麽無恥?


  “你別氣了,我都不氣了,要是有辦法的話,我就報警了,不過算了。”張雨欣漫不經心道。


  胡鵬亦深呼吸一口氣。


  報警,倒是犯不著。


  “雨欣,現在好想有雙翅膀飛到你那兒去!見不得你被人欺負……”


  張雨欣聽到他這麽孩子氣的話,笑了:“你不是說最近國天很忙嗎?要成立分公司,還有幾部重要的電影要趕在寒假檔……”


  “是啊,最近忙得焦頭爛額,還有各種推不掉的剪彩儀式、紅酒晚會、生日party……”


  “那你別太累了,注意休息,有空聯係。”


  “你也是,別喝酒了啊。”


  “不能怪我,你給的酒太好喝了。”


  “喲,倒是我不對了?那我下次不給你帶酒了,本來是想給你增加點生活情調的,你倒好。”


  張雨欣笑了,抓著手機跟胡鵬亦又說了好久的話。


  他們,隻字不提陸海寧。


  她雖然不知道昨晚上陸海寧為什麽會來,可能是她欺負他兒子了。


  但,橋歸橋,路歸路。


  他們走的本就是不一樣的道。


  他們的人生軌跡也截然不同,更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起碼,她不想再回國。


  張雨欣不再想陸海寧和陸虎隆的任何,她跟陸海寧已經兩清了。


  她已經不欠他什麽,如果他還是執意想要她這條命,反抗不了的話,也就隻能雙手奉上。


  但在此之前,她會好好生活。


  周一,張雨欣照常去上班。


  剛到辦公室,還沒有來得及倒一杯咖啡,前台就遞了一隻信封給她。

  “雨欣,你的。”


  “嗯?”


  張雨欣好奇,信封?


  疑惑地拆開一看,原來是一張跟胡鵬亦一模一樣的請柬。


  紅色的底麵,鎏金的字體,喜慶的花式。


  翻開,沒有出乎她的意料。


  陸海寧,趙美幽。


  看到胡鵬亦的請柬和自己收到請柬是兩碼事,她的手指還是抖了一下。


  臉色在一瞬間變了,但很快又恢複平常,隻是眸子裏閃爍著黯淡的微光。


  張雨欣把請柬收了起來,放進了抽屜裏。


  她起身去茶水間倒了一杯咖啡。


  外麵天氣很好。


  “雨欣,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有同事關心地問道。


  張雨欣回神:“啊?沒有。”


  “還說沒有,咖啡都溢出來啦,有心事?”


  張雨欣低頭一看,趕忙用抹布將桌子擦幹淨。


  “可能是昨晚上沒睡好,真沒事啊。”張雨欣笑道。


  “不開心的話晚上跟你去逛街啊。”


  “好啊。”


  張雨欣笑了笑,漫不經心地應了。


  她心尖上的情緒有些蔓延,她也吃不準這是一種什麽情緒,就像是明明已經淹沒到水底的東西,忽然就浮了上來。


  張雨欣端著咖啡往自己位置走。


  頭,不可遏製地有點痛。


  打開電腦,她開始處理工作上的事。


  幾篇新聞稿要發,幾個方案要敲定……


  她一刻不停地忙著。


  如果可以一直這樣忙下去,大概也是好事。


  請柬被她壓在了抽屜下麵,上麵又摞了一疊的書。


  正當她埋頭寫通稿的時候,桌子上的電話響了。


  “您好。”


  “雨欣。”


  張雨欣的手一頓。


  聲音,她不熟悉,但沒來由的顫抖了一下。


  總覺,有千絲萬縷在這一瞬間鋪陳開。


  這聲音,很溫柔,如三月楊柳春風。


  “你好,你是……”張雨欣的表情有些茫然。


  “我是趙美幽。”那頭莞爾一笑。


  “哦……”張雨欣有些茫茫然。


  趙美幽……她對她的了解全部來自於其他的地方,她們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


  但也奇妙,從未正麵見過,卻像是認識很久。


  她對趙美幽的定位是,一個很溫柔、很漂亮的賢妻良母。


  最近一次見到趙美幽,還是她出國前的那個早晨——


  晨霧帶露,枯草連綿。


  趙美幽和陸虎隆站在一起,身後是高大、沉穩的陸海寧。


  他們一家人安穩而祥和。


  她承認,那一刻,自己是有點心酸的。


  倒不是因為趙美幽和陸海寧在一起了,而是,她做夢都想要一個安定的家。


  誰也不願顛沛流離,兵荒馬亂。


  “雨欣,請柬收到了嗎?”趙美幽嗓音格外溫柔。


  “嗯,收到了。”


  張雨欣平靜地應著。


  趙美幽和趙知靜不同,麵對趙知靜,她還有幾分底氣。


  但趙美幽,溫柔得讓她連情緒都沒有。


  “收到就好,一直想邀請你,但聽說你在國外,問了好久才問到你的地址,又怕請柬寄丟了。”


  “沒有,收到了。”


  “那就好,遲了些,別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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