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登機
也難怪,他那個禁欲、高冷的大哥看張雨欣的眼神都不太一樣。
他們走的是vip通道,整個通道隻有他們兩個人。
就在胡鵬亦剛把張雨欣送到休息室時,他的手機響了。
“爸。”
“在哪呢?”
“忙工作。”
“阿枚回國了,你回來!”
胡鵬亦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去,陰沉難看。
夏枚?
“她回國了跟我有什麽關係?”胡鵬亦避開張雨欣,語氣不善。
“跟你什麽關係?這種話你也說的出口?”
胡鵬亦冷笑一聲:“如果沒有什麽別的事,我就掛了。”
“胡鵬亦,半小時內你要是不回胡家,別怪我出手。”
胡鵬亦抓住手機的手攥緊,臉色突變。
他這個爸,從不輕易出手,一出手,他旗下的各大娛樂集團恐怕會遭遇動蕩。
他接手家裏的集團還沒有太長時間,對天海市的熟悉程度和人脈遠不及他爸。
胡鵬亦冷笑。
見就見,不就是一個女人嗎?還能翻天不成。
更何況,又不是沒見過。
現階段跟他爸鬥,可是一點好處都不會有。
“爸,你看,何必為一個外人跟自己兒子動怒。”胡鵬亦露出笑容,“我現在就回去,您保重身體,別生氣,千萬別生氣,兒子很愛您。”
胡鵬亦這人,一向能屈能伸。
跟胡楷善鬥,絕對沒有任何好處。
掛上電話,胡鵬亦冷哼一聲。
走回休息室,他看到張雨欣正傻傻地看著窗外。
他低下頭,撫摸著她的長頭發。
“我有急事先回去一趟,別急,時間到了會有人帶你登機。”
“好。”
“有事打電話給你,到了那頭,也會有人接應,不用操心。”
“知道咯。”
張雨欣的心情好了點。
“對了,感冒藥別忘記吃,自己保重。”
張雨欣笑:“你怎麽也這麽囉嗦了?”
胡鵬亦揮揮手:“那好,我走了。”
“嗯!”張雨欣跟他告別。
胡鵬亦一步三回頭,好一會兒,才消失在張雨欣的視線裏。
他一走,張雨欣感覺空氣裏都充滿了安靜的分子。
隻是這沉靜,太過壓抑。
張雨欣看著手裏頭的機票,眼神模糊。
這是她第一次出國,也是她第一次走這麽遠。
從前在陸宅,陸海寧經常出國,尤其是去倫敦。
年少貪玩,也特別想去國外看一看,於是她經常央求他帶她一起。
然而,每一次那個人給的答案都一樣:我是去國外辦事,不方便帶你。
被拒絕的次數多了,她也不問了。
所以,最後一次問……應該是十六歲的時候。
她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他既然是去辦事,那帶著她一定是不方便的。
直到後來,她聽見傭人竊竊私語才明白——
他去倫敦,是見女朋友的。
但當時她隻是傷心了一會兒,她覺得,這些傭人肯定是瞎說的。
嗯,肯定是瞎說的。
就這樣,她自欺欺人,騙自己騙到了二十歲。
現在想想,那時候怎麽會傻成這樣。
她都能想象得出自己傻乎乎的模樣,每天晚上依然會坐在沙發上等他回來。
她甚至還記得,每次他從國外一回來,她就殷勤地跑到門口,給他拿行李箱,拿外套。
簡直比傭人還勤快呢。
心口那地方,又紮了一下。
忽然,桌子上的手機響了,張雨欣抬頭,手一抖。
陸海寧?
猶豫了十幾秒,她還是接了。
“陸爺。”
“在什麽地方。”
“……”
“我他媽問你在什麽地方!”
語氣裏,夾著盛怒。
就像是一團升騰的火焰,熊熊燃燒,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張雨欣肩膀顫了一下,喉嚨處有點澀,半天說不出話來。
“辭職了?”他壓住怒意。
張雨欣心裏一咯噔。
辭職信是昨天壓在倩姐辦公桌上的,今天倩姐上班,應該能看到。
但她沒想到,陸海寧居然也知道了。
她不明白他生氣什麽,她辭職了,跟他有什麽關係啊。
但,她認識他十二年,她深深明白,此時此刻,他的怒意已經到了迸發的程度。
二十歲之前,他很少對她發火,最近的一次還是十九歲那年。
跟他表白失敗後,她心裏頭還是有挫敗感的。
偏巧,有女人跑到陸宅來讓她給他遞生日禮物和情書。
擱以前,她肯定會使壞地扔掉,裝作不知情。
但那一次,她給他了——
“陸爺,你的禮物和情書。”
“誰給的?”
“一個很漂亮的小姐姐,她說你看了就知道了。”
“張雨欣,長點腦子,以後這種東西別拿來給我!”
那時候,她被罵了,挺不開心的。
機場外的天空湛藍湛藍,一望無際。
霧氣早就散了。
“張雨欣,說話。為什麽辭職?你現在在哪裏?”他揉了揉眉心,臉色疲憊不堪,“很多天沒有見到你了,你過來,我給你看樣東西。”
他的手心裏,一枚藍色妖姬花型的戒指靜靜躺著。
陽光照在上麵,鑽石散發出幽冷而璀璨的光芒。
美到極致,明媚而絢爛。
他的語氣明顯鬆了下來。
“我不想見到你。”張雨欣緩緩開口,直言。
那頭,陸海寧掌心忽然合上,腹腔中是壓製住的冷意。
“告訴我,你在哪裏。”
“我有男朋友了,陸爺,我們以後不要見麵了,我想好好過日子了。”
張雨欣的語氣格外柔和、平靜、安寧,就像一汪湖水,不起波瀾。
“男朋友?胡鵬亦?嗯?”
“我讓你別跟他勾搭,你是聽不見?”
“陸爺,你沒有權力命令我,我不是陸宅的人,我們之間不存在任何關係。”
“你喜歡胡鵬亦?很愛他?”
“……”張雨欣恍恍惚惚。
頭,疼得厲害。
“張雨欣,你能耐了,真當我不敢拿你怎麽樣?”陸海寧拳頭驟然握緊。
戒指在他手心紮出痛意。
那一刻,他臉色極度陰沉,微凜的眸子裏是捉摸不透的寒意和冰霜。
“我有我自己的生活,陸海寧,你姓陸,我姓張,我們沒關係。”張雨欣也氣了。
這個男人,總是能輕而易舉地讓她生氣。
她不可以交男朋友,不可以不辭而別,不可以不理他。
而他呢?
正當張雨欣還想再說點什麽時,門口走來一個服務生。
他見張雨欣在打電話,衝她擺了個手勢和口型——
“張小姐,該登機了。”
張雨欣點點頭。
“陸爺,掛了。如果可以,再也不見。”
說罷,她關上手機,拿過行李箱。
一番話說完,心口突突直跳。
早上那一幕幕還浮現在眼前,格外清晰,想抹開都不能。
她拖著行李箱出門。
胡鵬亦說他是個利益至上的人,為達目的,往往無所不用其極,心狠手辣。
所以,她對他還有利用價值?
如果可以,她也想相信陸海寧,然而……他從未跟她交過心。
張雨欣的心裏頭茫茫然,無止無休,漫無盡頭。
她看不透那個男人,哪怕是十二年的共同生活,她都從來沒有了解過他。
正如胡鵬亦說的,她連他的家庭都一無所知。
他也從未對她說過任何。
從未。
“張小姐,這邊請。”
門外,已經有人帶著張雨欣去登機了。
進入機艙的一刹,她回頭看了一眼機場和地麵——
這個城市,她生活了十五年。
本來,她就不該屬於這裏,離開其實也沒有太多的傷感。
艙門關閉,飛機起飛。
碧海藍天,白雲沉沉。
陸海寧坐在勞斯萊斯裏,眉目暗沉,臉色陰鷙。
指節早已泛白,那張棱角分明而陰鬱的臉上多了幾分冰寒,猶如淬了冰一般。
車子就停在醫院門口。
陽光照進來,陸海寧的臉色難看的可怕。
很快,一個醫生走了過來。
“陸爺,您要的報告。”穿著白大褂的趙醫生走了過來。
他從牛皮紙裏取出報告,恭恭敬敬遞給車內的男人。
陸海寧伸手接過。
他知道結果,看與不看都一樣。
“沒有被第三個人知道?”陸海寧抬頭。
“是,陸爺,報告都是我親自做的。”
“嗯,你回去吧。”
“好。”
趙醫生關上車門,離開。
陸海寧這才拆開牛皮紙,取出裏頭做的親子鑒定報告。
從上至下掃了一眼——
報告結果沒有什麽意外。
他那深不見底的眸子裏多了幾分幽邃和難以捉摸的冷意。
他將報告重新裝進牛皮紙裏,同時裝進去的還有戒指。
手機,震動了一下。
陸海寧蹙眉。
是幾條短信,沒有文字,隻有照片。
一張一張翻過。
照片裏沒有第三人,還是張雨欣和胡鵬亦。
胡鵬亦的那輛保時捷他再熟悉不過。
車內,張雨欣靠窗戶閉著眼睛睡覺。
胡鵬亦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深情而溫柔,而手撫摸著她的長頭發。
陸海寧的眼中迸發出深沉的壓抑和隱忍,兩隻白眼狼。
再次給張雨欣打電話過去,那頭已經關機!
陸海寧踩下油門,疾馳而去。
醫院門口,一個躲了很久的女人終於走了出來。
趙知靜疑惑地眨著眼睛。
這……陸爺來醫院幹什麽?
奇怪,陸爺的身體一向很好,為什麽來醫院?
而且,陸宅是有家庭醫生的。
最關鍵的是,她看陸海寧連車都沒有下。
趙知靜思忖了幾分鍾,悄悄走進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