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人與獸的糾葛（4）

  當她看見隱隱的空間之力環繞著那頭小怪物的時候，心中湧起無邊無際的絕望——是的，那頭斯塔卡成功了，成功和人族生下了一頭小斯塔卡，繼承的力量足以讓海中的魔獸世世代代生活下去。


  可她呢？

  她的血海深仇……多麼譏諷！

  小怪物很喜歡她。


  剛剛出生就蹣跚地向她爬去，爬到她的身上，依偎到她的懷裡「吼……吼……」地叫著求抱。


  它的父親——那頭侵犯了她的斯塔卡解開她雙手的束縛。也許它以為她當了母親就會變得溫柔，無論如何小斯塔卡都是她的幼崽。但它錯了，雙手得到自由的一瞬間，她就死死掐住了小斯塔卡的脖頸，她要它去死，她要這頭不該出生的孽障小怪物去死！


  小斯塔卡猝不及防，「吼吼」哀叫兩聲就失去了力氣，後腿無力地蹬著，一雙紫濛濛的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娘親，似乎不明白娘親為什麼痛下殺手。


  「吼——！」是它的父親怒吼一聲，從她手裡搶回了小斯塔卡！

  那之後，它把小斯塔卡帶得遠遠的，再也不帶到她面前去。


  它依然整夜整夜地要她，想和她生第二隻幼崽。但她就像個破布娃娃似的任它擺布，也許是心如死灰影響到了身體健康，她一天比一天虛弱，許多年過去了也沒能懷上第二隻。


  而小斯塔卡，一天天長大了。


  雖然父親禁止它到母親跟前去，但它總是遠遠地偷看母親。它是多麼喜歡她啊，喜歡她好看的眼睛，柔.軟得就像海底鐘乳石一樣的皮膚，還有身上一股若有似無的、只有它身為她的幼崽才能聞到的奶香氣。


  在它小小的腦袋裡，根本就想不明白為什麼母親不喜歡它？

  它天賦很好，跟著父親學本事很快，稍微大了一點就背著父親偷偷跑去看她。


  自從當年她差點掐死剛出生的它，她就又被父親捆住了雙手，它幫她又撕又咬，卻怎麼也解不開。它沖她「嗚嗚」叫，用小小的腦袋蹭她的身體，想方設法哄她開心。她卻怎麼也不笑，望向它的目光里除了嫌惡就只有嫌惡。


  它很沮喪，就去問父親：為什麼母親不喜歡我？

  它的父親、那頭恐怖的巨獸威嚴地告訴它：因為你不是人族。孩子，記住，人族只是我們的工具，你有父親就夠了。


  嗚……


  小斯塔卡垂頭喪氣。


  斯塔卡族的幼崽從一出生起，多多少少都是有先祖們的記憶的，在它尚且還很幼小模糊的頭腦里就知道，它們這一族都是母獸照顧幼崽，像它這樣靠父親照顧的，絕無僅有。而且它的父親根本就不會照顧幼崽，嗚——小時候光是讓它誤食有毒的東西，就差點死過好幾回。


  嗚……


  它想要母親。


  是不是如果它變得更像人，母親就會喜歡它？

  它努力地回想該怎麼變成一個人。


  斯塔卡的種族天賦對它的人族血統也有影響，它能隱隱約約感應到人族的先祖記憶，比如，他們是怎麼說話的，他們是怎麼生活的，他們中的雄性該是什麼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