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我想畫和你的歲月靜好
111
果果頓了一下，她不好意思當著睿哲弟弟的面，說她想畫他，萬一睿哲弟弟聯想到昨天早上她畫的那個醜醜的男生是他，怎麼辦？
果果猶豫了一下，蒙上良心繼續拉某人出來擋槍：「我……其實挺喜歡漫畫《甜心天使，見習中》的男主角常琰浩的，他很帥，是我畫不好，我想畫好一點。」
有時候智商太高也不好，再加上對果果太熟悉了，方睿哲敏銳地察覺出果果神情的遲疑和言辭的閃爍。
果果說的不是真話吧？她為什麼要隱瞞他？是她喜歡上誰，不好意思跟他說嗎？這是所謂女孩子害羞的心事嗎？
方睿哲的心不免沉落，他表面平靜的樣子，轉移了話題，問道：「果果，你寫作業了嗎？」
「沒！」果果像在迷糊里突然被嚇醒一般，叫起來，「天啊，我忘記寫作業了！」
更應該驚叫的是方睿哲！老天爺，果果連作業都忘記寫了！昨天畫畫，今天畫畫，她的腦海里，全都是畫！畫！枯死遼！
果果連忙把她的繪畫本和畫筆都收起來，從書包里拿出語文習題冊。
「果果，」方睿哲說道，「我和你一起寫作業吧。」
「啊？」果果仰著臉龐看向方睿哲，「可是，每一科的老師都說暫時不用睿哲弟弟交作業啊！」
嗚嗚，睿哲弟弟，你要不要這麼勤奮？學霸還沒確定傷好就主動要寫作業了，你讓其他同學怎麼活？
方睿哲蹙了蹙眉頭，說道：「還是……寫吧，感覺……功課落下好多。」
「好吧，我去給你搬張椅子。」
「我去搬。」方睿哲去餐桌那兒，搬了張椅子來，和果果挨著坐。
因為果果和睿哲開始上小學時，小逸弟弟九個月大，正是滿地爬的時候，他黏姐姐，姐姐要是在家，他鬧得不行。
為了讓果果安靜地寫作業，她都是到樓下和睿哲一起寫。
方睿哲從小愛玩拼裝玩具，他的書桌是特製的方方正正的大桌子，和果果對面坐著寫作業，很方便。
可是果果的書桌就是普通的單人一米二的書桌，兩個人一起坐，便要挨一塊了。
時間緊，又有好幾門功課的作業要寫，果果一直埋頭寫啊寫。
果果的成績還是不錯的，偶爾遇到一些題目需要想一想，一個多小時，作業都寫完了。
她鬆一口氣，再看向方睿哲，發現他又把語文習題冊翻上來，可是他並沒有寫多少，很多都是空白的。
「睿哲弟弟，你不是說要寫作業嗎？」果果訝然，她剛才略略看到睿哲把幾本作業倒過來倒過去的，以為他寫得快，寫完檢查了呢。
方睿哲的腦袋有些耷拉，輕聲說道：「我……想寫的，可是……不會……」
「啊？」果果驚訝，「睿哲弟弟不會寫？」在她的認知里，就沒有睿哲弟弟不會寫的題目，這些作業，她都寫完了，睿哲弟弟怎麼不會寫？
方睿哲看著更難過了：「果果，其實這幾天，我都想寫作業的，可是我發現，我不會寫。老師不要我交作業，我不會寫就不寫了。可是我……不能這樣，一直自欺欺人，其實我……聽不懂老師講的課，也……不會寫作業……」
112
怎麼會這樣？果果震驚不已！
「睿哲弟弟，」果果急切地問，「是不是因為你十來天沒來上課，所以後面的內容聽不懂了？」
方睿哲頹喪地搖搖頭：「其實有些課程，前面的內容和後面的內容沒有聯繫，我是……理解不了老師講的話，感覺老師講得太快了，我還沒聽懂，就講過去了。是我……變笨了……」
方睿哲的話，越說越小聲，表情也好傷感，讓人直心疼。
果果替睿哲弟弟難過，這會不會是腦震蕩的後遺症？睿哲弟弟還能不能恢復到原來的狀態？或者，他以後都是這樣了？
萬一睿哲弟弟真的從一個全校矚目的大學霸，變成普普通通的學生，甚至是一個差生，他的落差會很大吧？他受到的打擊會很大吧？
「睿哲弟弟，別著急！」果果安慰道，「也許這是暫時的，現在還是腦震蕩之後的觀察期，再過段時間，你會恢復到原來那樣的！」
「我怕我以後都是這樣了，或者會變得更差，我以後就是個……笨蛋了。」
方睿哲趴在書桌上，細密的眼睫毛半垂著，檯燈的燈光打下來，在光影間，顯得他愈發地憂傷。
「睿哲弟弟，」果果神情認真地鼓勵道，「你別著急，會好起來的。如果你覺得老師講得快，你理解不了，我再給你慢慢講一遍好不好？」
方睿哲的唇還扁著：「那我的作業怎麼辦？我不會寫。」
「沒事，」果果保證道，「你不會的，我都教你寫！睿哲弟弟，你坐過來一點。」
方睿哲往果果的身邊挪，索性就一人一半，坐在一張椅子上。
果果揉一揉方睿哲耷拉的腦袋，又攬一攬他的肩。
睿哲弟弟太讓人心疼了，因為打籃球對抗賽腦震蕩了，智力可能會受到影響，他的這輩子，也許因此受到重大的挫折。
果果也好難過啊！可是她是姐姐啊，在睿哲弟弟遭受打擊的時候，她要變得更堅強才行！
「睿哲弟弟！」果果依然稚氣的柔嫩小臉，神情認真極了，她堅定地說道，「我會一直照顧你的！」
方睿哲小聲地說道：「果果，你不會因為我笨了，嫌棄我，不理我嗎？」
「我會一直陪在睿哲弟弟的身邊！我說過對睿哲弟弟負責任，就永遠都負責任！」
睿哲弟弟看起來開朗了一些，果果輕聲說道：「睿哲弟弟，我給你講題吧。」
——
葉玖逸和爸爸媽媽在小區里散步遊玩，一回到家，他馬上往姐姐的房間跑。
咦？葉玖逸奇了怪了，睿哲哥哥和姐姐寫作業就寫作業，為什麼旁邊有張椅子，睿哲哥哥卻和姐姐坐在一張椅子上？
「姐姐！睿哲哥哥！」葉玖逸聲音清亮地大聲問道，「你們還沒寫完作業嗎？」
113
果果朝門口的弟弟看過去，哄道：「還差一點就寫完啦，待會再陪小逸弟弟玩哦！」
葉玖逸心裡總覺得怪怪的，他盯著方睿哲，他為什麼挨著姐姐這麼近？而且，他手上拿著筆，姐姐那邊連作業本都合上了。
葉玖逸小眉頭一擰，嚷嚷起來：「睿哲哥哥還沒寫完作業嗎？好笨啊！」
方睿哲萎靡了，嘴巴一扁。
「睿哲弟弟不笨，不笨的！」果果連連哄著，「已經差不多寫完作業了。」
而門口的葉玖逸，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繼而叫起來：「姐姐為什麼對睿哲哥哥這麼好？」
上躥下跳的葉玖逸要衝過去，卻被人往胸口一攬，抱起來了。
「小逸別鬧哦，不要打擾哥哥姐姐寫作業。」
駱香瑩看一眼書桌那邊的方睿哲和果果，對他們笑笑，把葉玖逸抱走了。
葉玖逸手腳划拉著嚷嚷：「我也要和姐姐寫作業！」
駱香瑩哄著：「小逸明年上小學了才有作業寫啊！放心，作業不會讓你失望的，嘿嘿！」
「睿哲弟弟加油！」果果擔心好不容易有了一點信心的方睿哲又悲傷了，鼓勵著，「還有幾題英語題就寫完了，睿哲弟弟可厲害了！」
方睿哲輕輕「嗯」一聲，看著安安靜靜的樣子，其實心裡哈哈哈地笑得好開懷。腦海里有一隻大手，把鬧騰的Q版葉玖逸「叮」地彈到九霄雲外。
方睿哲在果果的指導下，終於寫完了作業，整理好書包，方睿哲告辭。
「謝謝果果，」方睿哲嘆息一聲，「希望我以後，還能完成作業。」
「肯定可以的！」果果堅毅的眼神，「我從明天開始，還去你家一起寫作業哦！」
「好。」方睿哲輕聲答應。
等到進了電梯，裝深沉的方睿哲對著鏡面牆，擺姿勢各種耍酷。
管他漫畫版的常琰浩，還是現實版的林瀚澤，他要果果的心裡，只有他！
——
因為睿哲弟弟「變笨」了，果果對他更是關心，每天幾乎形影不離。
為了不打擊睿哲弟弟的自信心，果果沒有把睿哲弟弟「變笨」的事說給任何人聽。
於是這成了方睿哲和果果之間的秘密。
方睿哲在人前，還是高冷帥酷的樣子，可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就軟趴趴成一隻求寵愛的小奶狗，要果果替他順毛。
果果除了一周兩次的舞蹈興趣班課程外，又增加了兩次繪畫興趣班課程。
之前果果上舞蹈課的時間，方睿哲上樂高課程，可是果果增加了繪畫課，方睿哲依然騎車帶她去望江大廈。
大廈大門前，果果說道：「睿哲弟弟，你先回去吧，我上完課，自己走回去就行。」
「我等你，果果。」方睿哲堅持。
「可是你會很無聊。」
「沒關係，我在休息室看書等你。」
「好吧。」果果答應，睿哲弟弟因為腦震蕩受到挫折，他能依賴的人就是她了，所以特別黏她，果果也竭盡自己的所能，關愛睿哲弟弟。
下課後，果果匆匆走出教室，趕去休息室找方睿哲。
「果果。」
卻聽到一道溫和的聲音叫她。
果果轉過頭，微笑著打招呼：「瀚澤哥哥！」
114
「果果，你上繪畫班？」
走廊上，林瀚澤訝然，因為這個樓層是繪畫班的教室。
果果有些不好意思，靦腆地一笑：「呃，是的，我在初級班，才是第二次上課，跟一群五六歲的小孩子一起學畫畫。」
林瀚澤友善地說道：「學畫畫不分早晚，現在開始，比其他人學習得快。」
果果愈發訕然：「我比瀚澤哥哥，差遠了，我沒有這方面的天分，純粹就是興趣愛好！」
林瀚澤抿笑說道：「藝術沒有標準，學習的是技巧，表達的還是各人的視角，果果有屬於果果自己獨特的東西。」
果果覺得，她的畫要是有獨特的東西，那就是獨特的丑！就連親弟弟都沒給她面子，直白地告訴她，畫得真丑啊！
可是果果有她的願望和堅持，她希望有一天能把記憶中有關睿哲弟弟的美好畫面畫下來。
果果充滿憧憬地微笑：「謝謝瀚澤哥哥的鼓勵！上次去你們家玩，可欣讓我看了瀚澤哥哥的畫，她說瀚澤哥哥五歲就開始學畫畫了呢，一直堅持到現在，畫得那麼好！我要向瀚澤哥哥學習，雖然我沒有天分，可是我會努力的！」
林瀚澤的心像是輕輕被撞了一下，有些不可名狀的異樣。
那天他知道果果看過他畫的畫，可是沒有想到過了幾天，果果也來學畫畫了。
這其中有聯繫嗎？或者是他想多了，這樣年紀的孩子，興趣愛好不穩定，之前可欣也學了幾個月的繪畫，但最後放棄了。
也許果果也是一時的喜歡，跟他……更是沒有太大的關係。
林瀚澤友善地說道：「果果也學畫畫了，我們以後互相學習交流吧。可欣周四沒有興趣班，她自己回家，我以後騎車帶果果來望江大廈上課，好嗎？」
果果還沒回答，走廊上卻一陣騷亂，女孩子們壓著興奮的聲音在談論。
「走廊那頭那個男生好帥啊！」
「我最喜歡這款酷酷的男生了！」
「簡直比漫畫人物還帥呢！好想認識他！」
「他是華雅小學六年級的學生啊，叫方睿哲。」
「才六年級就這麼高啦？」
「那是當然，方睿哲可是學校籃球隊的隊長呢！」
「方睿哲有女朋友嗎？」
「你就看看吧，他很少和女生說話的。」
「哎哎哎！方睿哲走過來啦！」
……
果果注意到走廊上歡鬧的女生們隨著方睿哲的走近，都屏氣凝神，有些女孩子的臉上，還暈出了可疑的紅暈。
「果果，下課了，我們回家吧。」方睿哲在眾目睽睽之下，拉過果果的手。
「瀚澤哥哥，再見！」果果向林瀚澤道別。
「果果再見！」林瀚澤和方睿哲彼此招呼一聲，方睿哲就旁若無人拉著果果走過人群，走了。
林瀚澤望著果果隨方睿哲走遠的身影，目光不自覺地迷離。
女生們嘀嘀咕咕地說話，聽著有些失落。
「不是說方睿哲沒有女朋友嗎？」
「不是說方睿哲不跟女生說話嗎？」
「不過……」有一個女生說起，「聽說方睿哲有一個姐姐啊，他只和他的姐姐說話。」
「所以剛才那個女生，是方睿哲的姐姐？」
「是吧，方睿哲剛才跟她說一起回家。」
……
林瀚澤莫名地嘆一口氣，他倒是聽果果叫方睿哲「睿哲弟弟」的。
不過，果果和方睿哲，並非姐弟吧，果果叫葉楹穎，可欣說他們是青梅竹馬的鄰居……
115
果果的悉心教導，和暖心的鼓勵，讓方睿哲有了信心，在期末考試之前，他的智力恢復如常。
成績出來后，方大學霸依然是方大學霸，繼續雄踞年級排名榜第一名。
睿哲弟弟的腦震蕩沒有影響了，果果終於鬆一口氣。
而果果的繪畫興趣班，一直堅持下來，甚至愈發喜愛，方睿哲每次都騎車接送果果去望江大廈上課。
在小學畢業時，果果的繪畫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而她最感興趣，畫得最好的，是素描。
——
方睿哲和果果的小升初考試很順利，按照成績穩穩地進入華雅小學初一1班。
梨兒的成績中等，她的性格文靜，課餘時間幾乎都在學習和練習彈鋼琴，跟其他同學的來往不多，最好的朋友，就是果果了。
梨兒也報考了華雅中學，不過沒能和果果分在一個班。
梨兒不想跟果果分開，葉柏諍還是女兒奴一個，馬上就找校長周轉，讓梨兒跟果果在一起。
楚亦楠依然是個坑爹的麻煩人物，他不笨，可就是不愛學習，汽車、飛機的書籍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各種模型孜孜不倦地倒騰著。
這個大學渣在小學的時候，每次期末考都是靠方睿哲給他突擊補習才低空飛過及格線。
可是小升初考試不同。
要上華雅小學，只要智力正常，通過面試，再交得起高價學費就行，屬於貴族式學校。
而華雅中學除了貴族式，還是精英式學校，他的教學模式和成效讓許多學生擠破頭地要考進來。
除了有錢，還要各方面優秀。
楚亦楠的成績肯定是考不上了，他要在華雅中學上學，那就得考他的老子！
楚亦楠的爸爸楚朝威的職位升了好幾級，小兒子的小升初成績卻慘不忍睹，楚朝威恨不得拿皮帶抽死他！
可是兒子是他的親兒子，他不能不管。
小學的時候，全靠方睿哲幫忙盯著他，楚亦楠才順利通過考試畢業。
楚亦楠雖然頑劣，令人頭疼，但是本質沒有變壞，也是多得方睿哲的管束。
沒辦法，親爹都管不住的猴兒子，只能令楚朝威再腆著老臉去找方睿哲，讓他繼續帶著他的兒子走上西天取經……不對！走上正途，把初中讀畢業了！
於是，楚亦楠還和方睿哲一個班，繼續發展同桌友誼情。
而果果和梨兒還坐方睿哲和楚亦楠的前面，跟小學沒什麼變化。
不過換了一個校園和班級，四位之前關係就不錯的好朋友還是挺新奇，挺開心的。
「哈啰，果果！我又來啦！」
正當果果、梨兒、方睿哲和楚亦楠坐在教室後面的位置上聊天的時候，郭維霖張開雙臂，敞開懷抱，迎著果果就來了！
果果「呵呵呵」地笑，郭維霖還是那麼逗。
方睿哲立即警覺地站起來，一個拳頭抵在郭維霖的胸口上，冷峻地盯著他說道：「校門口外面的公告欄貼出來的名單，你在二班，請你出門直行。」
「哈哈！」郭維霖得意地仰天大笑兩聲，「也有大學霸記性不好的時候！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我不是說了嗎？我在學校里有親戚！」
郭維霖對方睿哲一挑眉：「在中學，我還有親戚！你懂的，嘿嘿！」
116
「老大，你想小郭子左邊臉先腫起來，還是右邊臉先腫起來？」楚亦楠走過去，人高馬大的，氣勢生風。
「楚亦楠！你不要總是這麼暴力行不行？」郭維霖往後閃。
被楚亦楠長臂一伸，勾著脖子拽住了。
果果和梨兒已經習慣了方睿哲、楚亦楠和郭維霖的說笑打鬧，笑吟吟地看著他們折騰。
「小郭子，你怎麼越長越矮了？」楚亦楠攀著郭維霖的肩，還加了力道往下壓一壓。
郭維霖后腰直挺挺地，再踮一點腳尖。
楚亦楠再加力，郭維霖膝蓋一曲，更矮下去了。
楚亦楠笑道：「小郭子，往後我都不敢打你了，要讓別人說我欺負小朋友的！」
郭維霖忍著脾氣，好無辜地對方睿哲嘴一扁：「方睿哲，楚亦楠嘲笑我們矮。」
方睿哲站起來，還是比郭維霖高兩三個厘米的，再加上他強大的氣場，已經不是兩三個厘米的差距了。
方睿哲垂眸，盯著郭維霖的臉，端詳狀：「我想看看他左邊臉先腫起來的效果。」
「收到，老大！」楚亦楠舉著右手張開手掌，陰測測地笑。
「喂！」郭維霖嚷一聲，身子一矮，敏捷地坐到果果前面的位置去了。
「果果～」郭維霖委屈巴巴地轉頭看向果果，捏著聲音撒嬌，「方睿哲和楚亦楠又欺負我～」
果果：「呵呵呵！」
「這是個男人在說話嗎？」突然響起一道甜美的聲音，卻滿是戲謔，「看樣子……像是個男人啊？」
郭維霖猛然一扭頭，懟向旁邊的那個女生，吼一句：「老子就是個男人！」
「喲！」那女生嘆道，「原來不是娘娘腔啊！請保持這個聲道和這個分貝，我對娘娘腔過敏。」
郭維霖再吼一句：「老子愛怎麼說話就怎麼說話，我管你喜不喜歡！」
「對！」那女生笑嘻嘻地說道，「就是這樣，保持！很man！」
周圍的同學們看著郭維霖被堵得臉抽的樣子，笑了。
果果「呵呵呵」地也笑得好開懷：「可欣，你來啦！我們初中一個班哦，我在校門外面的公告欄看到你的名字也在1班吶！」
「是呀！」林可欣也很開心，「終於可以和果果一個班啦。」
林可欣一推郭維霖的肩膀，不由分說：「你，去找除了這個位置的任何一個位置坐，我要坐果果的前面。」
郭維霖雙手抱胸，還就不動了：「這個位置是我先坐的！」
林可欣保持微笑，眼瞼半垂，眸光晦暗：「否則，我蹲你頭上！」
「別起來！」方睿哲和楚亦楠一左一右壓著郭維霖的肩膀，笑嘻嘻地說道，「是男人就別起來！我們想看看你頭上蹲人的效果，你以後一定比我們高！」
「我還就真蹲了！」林可欣摸摸郭維霖的腦袋。
「喂！」郭維霖氣又氣不得，惱又惱不得。
周圍的同學們都好玩地笑。
而走廊上，慢慢地聚集了好多外班的學生。
「哎，那三個高高的男生就是以前華雅小學的三大校草嗎？」
「真的都好帥哦！」
「我喜歡高冷范的！」
「我喜歡痞痞的！」
「我喜歡有趣的！」
「終於看到他們了！我就是為了看他們，考到華雅中學！」
「我也是！只是好可惜沒考進1班。」
……
此時玩鬧中的方睿哲、楚亦楠和郭維霖，還沒注意到，他們遭人圍觀了！
117
有女生來看校草，就有男生來看校花。
當「葉楹穎」和「葉離落」的名字從外邊一聲一聲傳進來時，方睿哲、楚亦楠和郭維霖打鬧的動作都頓住了。
繼而，三個男生齊刷刷地朝走廊外邊盯過去，看看是哪些個不怕死的混蛋敢來看果果和梨兒。
形勢有點……嚴峻啊！
其實還可以……更嚴峻一點！
這時，隨著教室前門響起一道問話：「這裡是初一1班嗎？」
一個穿著花店制服的小哥哥吸引了教室里、走廊外，所有學生們的目光，他手上捧著的一大束火紅玫瑰尤其扎眼！
這是開學第一天，就有男生送花給女生的節奏？
這樣的事情，最有可能發生在果果的身上吧？
果果活潑漂亮，又是學校啦啦操隊的隊長，參加過不計其數的演出和比賽，包括許多外校的學生認識她，不足為奇。
有男生向她表白，也不足為奇！
方睿哲和郭維霖立即互瞪一眼，確認是不是對方上初中第一天就有如此騷氣的操作？
不過，似乎不是他們兩個人中的誰幹的！
楚亦楠咧嘴一笑，壓低聲音：「老大，你有麻煩了！」
「請問——」那花店的小哥再喊，「誰是葉離落？」
楚亦楠的笑容陡然僵凝在臉上，又迅即變成憤怒臉，那堪比四十米大長刀殺傷力的眼神朝送花小哥瞪去。
小哥莫名抖一抖，哆嗦問道：「你……你是……葉離落？」
「我……我是……」梨兒猶豫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她有點不太確定眼前發生的事。
看到回話的女生，小哥都有些害羞了，好漂亮，怪不得有人訂花送到學校教室來。
小哥說話更客氣幾分：「請你接收一下，有人送花給你！」
梨兒走過去，她莫名其妙，同學們都看著她，她不好意思。
「這是誰送的花？」梨兒很謹慎，小時候被楚亦楠混淆視聽，把禮物等同於聘禮，嚇怕了。雖然後來她明白了訂親是怎麼回事，可是多年的心理陰影，梨兒還是不收除了家人以外的禮物。
「我不知道，」花店的小哥解釋道，「我只管送花，不是我接單的。」
梨兒猶豫，這花是誰送的？她參加比賽和演出，爸爸都會送花給她，一直也只有爸爸送花給她。
這是爸爸給她的驚喜嗎？希望她的初中開心一點？
「花給你。」小哥把花遞過來。
梨兒不知接還是不接。
後面卻伸過來一隻長手，把花拿住了。
梨兒驚訝，一轉頭，站在她身後人高馬大的楚亦楠，讓她有種被籠罩感。
對面的花店小哥，在這個比他還高的初一男生冷厲的眼神里，僵住了。
這裡邊……怕是有故事！花店小哥不想自己變成故事裡躺槍的小池魚，趕緊說一句「花送到，我走了」，便閃了。
楚亦楠拿著花，也很棘手，他的眉頭緊蹙，神情緊繃，這花……不會是他的哥哥楚亦彬送的吧？
雖然楚家和葉家後來沒再談及訂親聯姻的事，可是梨兒和楚亦彬一直都學鋼琴，他們在一些場合偶有碰面接觸。
118
楚亦彬沒有表態過他對梨兒有特殊的喜歡，和梨兒相處時依然是彬彬有禮的模樣。
楚亦楠不能確定哥哥對梨兒的態度，但是他猜想，哥哥是喜歡梨兒的吧！
梨兒和他一樣，喜歡彈鋼琴，梨兒漂亮、文靜、淑雅，家世和楚家門當戶對，不僅哥哥喜歡梨兒，就連整個楚家，也期盼三少爺和葉家六小姐的聯姻吧？
楚亦彬讀的是單位小學，之前楚亦楠也是，但是一個學期之後，他的期末考試讓楚朝威覺得楚家丟不起這個臉，就把楚亦楠丟到華雅小學來。
再之後，楚朝威寧願讓楚亦楠留一級，也要他跟著方睿哲，拜託方睿哲看管他。
然而楚亦彬小學畢業后，成績優異的他，並沒有就讀單位中學，而是考到華雅中學。
楚亦楠不知道哥哥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他是想等梨兒嗎？想跟梨兒有多一些的接觸嗎？
現在梨兒初一，他的哥哥初三。女孩子在這樣的年紀，會慢慢對男生有異樣的情愫了吧？
他的哥哥，會在這個時機，開始追求梨兒嗎？
所以這束火紅的玫瑰花，會是他的哥哥楚亦彬，給梨兒的一份驚喜嗎？
楚亦楠的心裡，像是被玫瑰花的刺扎了一般地……不爽！
「這麼丑的花……」楚亦楠一臉嫌棄地垂眸盯著手上的花，「也好意思拿來送人？不如丟了吧！」
梨兒懵然，不知該說什麼，她不知道是誰送的花。
在全班同學亦是不明所以的注視下，楚亦楠把花往前一甩。
花沒有飛到走廊上，被突然冒出來的什麼擋住了，連楚亦楠的手都沒脫！
然而下一秒，教室里裡外外的同學們都震驚得倒抽涼氣。
楚亦楠竟然把花甩到了……老師臉上！
楚亦楠連忙把花收回來，高大個的男生瞬間僵住，腦海里已經出現他的爸爸拿皮鞭抽他的畫面。
「幹什麼？幹什麼？」這位穿著黑色制服，更顯清瘦的女老師聲音卻很大，黑框眼鏡一推，充分表達了她的怒意。
做為精英學校優秀班級的班主任，曹老師是名聲在外的彪悍。
三十二歲，單身，當老師十年，成為骨幹教師，華雅中學有名有姓有威望的老師，開學第一天竟然被學生甩了一臉？
神馬意思？？？！！！
在仿若時空靜止的僵凝中，方睿哲那鎮定的聲音響起：「對不起，曹老師！楚亦楠有點激動！他代表1班的全體同學給您送花，表達我們對您的敬意！並提前祝您教師節快樂！」
楚亦楠順著方睿哲的話，活了過來，趕緊雙手把花束送上，恭敬地說道：「曹老師，祝您教師節快樂！您辛苦了！」
方睿哲輕咳一聲，全體同學配合地集體說道：「祝曹老師教師節快樂！您辛苦了！」
靠，還是聽學霸的吧！曹老師開學第一天就對他們班印象不好的話，往後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就跟著說句話而已，總之這買花的錢，又不用大家攤！
上課鈴響了，走廊上圍觀的學生們急急忙忙地跑回各班，大家都在心裡給方大學霸按個贊！這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的功夫，也沒誰了！
119
曹老師真是……非常地驚喜，剛接手新的班級，學生們就很有心意地送花給她。
再看這個剛才冒冒失失的男生，竟然比她還高了，而且，長得還蠻順眼的，也不像是對老師不敬的頑劣學生。
曹老師扶了扶眼鏡腳，斂了斂神情，接過楚亦楠遞過來的玫瑰花。
「謝謝曹老師！」楚亦楠拉著一臉懵逼的梨兒，溜回座位。
「謝謝同學們，」曹老師走上講台，和顏悅色，目光特意看過楚亦楠一眼，難得地微笑，「你們是我教過最帥……咳，最有禮，最可愛的一屆學生了！我是你們的班主任，姓曹，希望我們今後，一起度過愉快而有意義的三年……」
第一節課，曹老師沒有像傳說中的那麼滅絕師太，大家鬆一口氣。
下課後，她拿上那束紅玫瑰走了。
梨兒看著曹老師出門的身影，她依然不知道是誰送給她玫瑰花。
坐在後面的楚亦楠心裡也沒底，那花，真是他的哥哥楚亦彬送給梨兒的嗎？
不過，不管是哪個男生送的，他都要把花給扔了！
這花，落在班主任曹老師手裡，比把花扔了更解氣！
向梨兒獻殷勤的紅玫瑰，最後送給了滅絕師太，一個字——爽！
楚亦楠注意到梨兒思量的目光，他小聲說道：「梨兒，我送你一束玫瑰，賠你。」
「不用，」梨兒連忙搖頭，「我不收禮物的，那花不送給曹老師，我也會退回去。」
梨兒為什麼不收禮物？楚亦楠想著，是她心裡只喜歡楚亦彬，所以不會接受其他人的禮物嗎？
接下來再上了幾節課，都正常，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玫瑰花的事，似乎就這麼過去了。
最後一節課，是自選體育項目的自由活動課。
梨兒先去跑道那兒跑步。
「葉離落！」有一個外班的女生跑到梨兒的身邊。
「有什麼事嗎？」梨兒停下來。
那女生說道：「音樂老師龐老師讓我叫你去琴室，她有事找你。」
「好，我現在過去，謝謝你！」
梨兒走去文體樓，下午第一節課是音樂課，龐老師問班上有沒有學樂器的學生，她了解梨兒一直在學鋼琴，說過找時間聽她彈彈琴。
梨兒來到那女生說的琴室，裡面並沒有人，她便站在鋼琴邊，等一等。
很快，有人走進來，卻是一個年紀相仿的男生，高個子，模樣俊美。
不過之前都是跟三大校草方睿哲、楚亦楠和郭維霖接觸得比較多，梨兒有點免疫了，即便眼前的男生非常帥氣地對她笑，梨兒的心裡也沒有起一絲波瀾。
倒是他直直地看著她的眼光，他那勾唇的神情，令梨兒感到怪怪的，便有了警覺。
「梨兒。」那男生走過來。
梨兒小時候吃過楚亦楠把她咚在鋼琴邊親她的虧，她挪到空曠的地方，詢問道：「你……也是龐老師叫過來彈琴的嗎？」
男生的氣場令梨兒不自在，她不認識他，初次見面，即便認識她，也是叫她「葉離落」，「梨兒」只是她的親人朋友叫的昵稱。
120
「我不會彈什麼鋼琴，不是龐老師，是我約你來琴室的，」那男生走到梨兒的面前，垂眸望著她的眸光更深，「我叫莫銘旭，是莫氏集團董事長的獨生子！今天早上我送給你的玫瑰花，你喜歡嗎？」
梨兒眼眸睜大，看向莫銘旭，她太驚詫了！她根本不認識他啊！人沒見過，連名字都沒聽過！
「很驚喜，是嗎？」莫銘旭似乎對梨兒訝然的表情很滿意。
驚喜談不上，驚嚇到了！梨兒連忙說道：「那束花送給曹老師了，算是我們班借你的！花多少錢，我還給你！」
莫銘旭傲嬌的笑容一秒就斂了，心裡冒起了惱意！早上的事他清楚，他派過去圍觀的小弟向他轉述了。
他第一次送花給女生，本想來個轟動效應，一出手就俘獲芳心。
花卻被方睿哲和楚亦楠一唱一和地轉手送給具有「滅絕師太」之稱的曹老師！
他那像玫瑰花一樣火紅的愛情啊，剛剛燃起來，就被潑了一瓢水！
他心裡對方睿哲和楚亦楠那個恨啊！卧槽卧槽的！
莫銘旭斂了斂神情，說道：「梨兒，放學了我送你回家吧，我再送你一束更大的玫瑰！」
「不用了，」梨兒連忙說道，「你不用送我禮物，我們並不認識！」
「我們很快就認識了！」莫銘旭更逼近一步，「你爸爸是茂深集團的總裁，他正在跟我們莫氏集團談一個合作的大項目，如果我們訂婚的話，對茂深集團和莫氏集團的長期合作和發展都好！而且，你們葉家複雜，如果你爸爸有我們莫氏集團的支持，你爸爸根基穩固，才能平步青雲啊！」
梨兒獃獃的，她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利害關係，從小她的生活很簡單，學習、練琴、和爸爸媽媽出行。
爸爸很寵她，就像一棵大樹一樣蔭護著她，她的生活安安穩穩的，沒有煩擾。
小時候被楚亦楠嚇到了，梨兒甚至抵觸去想結婚的事情。
而她的婚姻，會對她的爸爸有幫助嗎？她的爸爸又如何決定？
莫銘旭的話，令梨兒太過於太過於震驚！仿若平靜的湖水，瞬間變成一場海嘯！
梨兒呆萌呆萌的樣子，落在莫銘旭的眼裡，愈發覺得她可愛。她好單純，就像不染纖塵的仙子一樣。
不久前的一次慈善晚會，他隨父母出席，看到梨兒彈鋼琴，剎那間就好喜歡她！
「我會對你好的！」莫銘旭信誓旦旦，「我了解你的身世，你的媽媽出身普通，只是你爸爸的秘書，生下你，五年後你爸爸才娶她。你和你的媽媽才得到葉家的認可，有了名分。
「即便住進葉家，梨兒也受到很多委屈吧？我調查過，在你讀小學的這六年，都是家裡的司機開車由保姆接送你。
「而同為葉家小姐的葉楹穎，小的時候可是爸爸媽媽接送她上下學！可見，你的爸爸根本不重視你！」
「不是……」梨兒焦急地解釋，「是因為我和爸爸媽媽住在葉家主宅，路途遠，果果家在中心區有房子，他們周末和假期才回葉家主宅。爸爸很愛媽媽和我……」
「不用辯解了，梨兒！」莫銘旭打斷梨兒的話，「這種假裝幸福快樂的話，騙騙別人就行，不用對我說，我明白你的痛苦，你的將來，有我疼愛你！」
121
「不是……」
梨兒還要再說，莫銘旭豎起修長的食指，抵在梨兒唇上。
那柔軟溫潤的觸覺，瞬間傳到莫銘旭的心裡。
「梨兒，你真可愛！」莫銘旭一瞬不瞬地看著梨兒眸光怔然，嬌美的臉上暈開紅暈的模樣。
梨兒連忙退後，避開莫銘旭的觸碰，她羞怯地說道：「我不要結婚。」
莫銘旭眸光深邃：「梨兒，我知道你爸爸和楚家有來往，他有意把你嫁給楚亦彬，是不是？可是我們莫家可比楚家強！而且我是獨生子，莫家的太子爺，你嫁給我，比嫁給楚亦彬強一百倍！梨兒，我們訂婚吧！」
莫銘旭直視著梨兒的眼睛，閃動著征服的光芒，他的右手朝梨兒攬過去。
梨兒驚慌地用力一推，躲開莫銘旭的身邊。
「梨兒？」莫銘旭驚訝，繼而輕笑，「你真的好可愛！」
「是哪個不要臉的混蛋？」
琴室門口，突然響起一道輕慢鄙棄的聲音。
莫銘旭側身，看到楚亦楠氣場冷沉地走過來。
莫銘旭哼笑一聲，眸光暗含深意。
楚亦楠站在梨兒身前，擋著她。
梨兒的右手，不自覺地揪著楚亦楠背後的衣服。
相對於莫銘旭，梨兒對楚亦楠熟悉，即便小時候，楚亦楠曾經是她的惡夢，不過小學在一個班，有方睿哲看著他，他沒再對她說過奇奇怪怪的話。
平時和果果跟著方睿哲、楚亦楠、郭維霖一起玩，梨兒漸漸地覺得楚亦楠也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可怕。
此刻楚亦楠高大的身軀擋著她，她像是籠罩在他的保護之下，令梨兒感到稍稍的安心。
梨兒對楚亦楠的依賴，令莫銘旭惱怒，兩個男生互相瞪著，戰火迅即蔓延開來！
「喲！」莫銘旭嗤笑一聲，「沒看出來啊，楚亦楠！你對梨兒這麼上心，你哥哥知道嗎？」
楚亦楠冷沉地說道：「你對梨兒的歹心，我可知道！你死開吧，莫銘旭！梨兒是我罩的，你不用肖想！」
「是你在肖想吧，楚亦楠？」莫銘旭嘲笑道，「就連你爸爸都瞧不上你，你囂張什麼啊？不過要是梨兒嫁進楚家，怕是有場有關小叔的大戲哦！」
「現在就有場混蛋挨揍的大戲！」楚亦楠一拳朝莫銘旭的臉直擊而去。
莫銘旭慌亂地朝後倒退，腳步定下后，才發現，楚亦楠只是出拳嚇唬他，卻是他慫了，還躲得有點難看。
「哈哈哈！」楚亦楠大笑，「不得意了嗎？莫家太子爺？就知道往自己臉上貼金，騙梨兒單純！你們莫家在我們楚家眼裡，螞蟻都不算！我一個人就可以踩死十隻莫家太子爺！」
莫銘旭臉紅一陣白一陣地難看，惱怒地「哼哼」兩聲，嗤笑道：「楚亦楠，遜的是你！你倒是真的動手打我啊？你怕被你爸爸拿鞭子抽你吧？你在你爸爸眼裡，才是連只螞蟻都不算！有你這樣的兒子，他覺得丟臉！楚亦楠，你有種，你打我啊！」
122
莫銘旭嘴皮子上說了幾句難聽的話，要把剛才的面子找回來。他有了防備，捏緊拳頭，對楚亦楠嘲諷地笑。
楚亦楠神情綳得緊緊的，眼神冷厲。
梨兒感受到楚亦楠散發出來的殺氣，心裡一驚，注意到他的拳頭攥緊，她連忙抱住他的手臂。
「楚亦楠，別打架！」梨兒驚憂地勸說。她見過幾次楚朝威叔叔，他對楚亦楠是真的凶，訓斥抽打也都是真的！
梨兒的雙手握在他手上的力度，令楚亦楠的怒火沉下來。
梨兒擔心他！
梨兒說不打架，就不打架吧！不過是讓莫銘旭佔了嘴巴上的便宜，就當聽狗吠了兩聲！
他忍！
梨兒感受到楚亦楠手臂上力道的放鬆，她連忙拉著他的手，說道：「走吧，楚亦楠。」
「走了！」楚亦楠對莫銘旭勾唇冷笑，「你自己叫喚吧！」
楚亦楠反過來握著梨兒的手，拉著她離開。
「梨兒！」莫銘旭卻拉住梨兒的另一邊手，拽住她。
有關男人的尊嚴，不能輸！
莫銘旭暗含深意地說道：「梨兒，楚家的關係真的很混亂，你不會不知道吧？我們家就我一個小孩，嫁給我，你難道不知道你將有什麼身份地位？況且你爸爸正在跟莫氏集團談合作，你就不怕談不成？梨兒，嫁給我！」
梨兒不知如何是好，她會害爸爸失去重要的項目嗎？
「梨兒！」楚亦楠冷厲地說道，「別聽莫銘旭胡說八道！他騙你！莫氏集團和茂深集團合作，是他們高攀！莫家就真是只螞蟻！不信，你打電話問問你爸爸！」
梨兒頓了一下，楚亦楠和莫銘旭都冷峻地看向她。
梨兒沒有打電話，但是她最終相信爸爸是愛她的。
爸爸一直都說希望他的小公主留在他的身邊，她不相信爸爸會為了利益把她嫁給哪一個人，哪一個家族！
「對不起，莫銘旭！」梨兒沉靜地說道，「不管你有怎樣的誤解，可是我的爸爸真的很愛我，我也很愛我的爸爸！我相信我的爸爸不會這樣考慮我的婚姻，我也不想結婚。所以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
「聽到沒有！梨兒不理你！」楚亦楠加了力道，把梨兒拉到身邊。
楚亦楠的嘲諷，梨兒的無情，刺傷到了莫家太子爺的驕傲。
莫銘旭無所謂地嗤笑，鄙棄地說道：「真以為自己很有臉了？不過是你爸爸一時興起，跟秘書做了點事，懷上的種！你也就是你媽媽想要嫁進豪門的籌碼，你爸爸還不是處心積慮要把你嫁進楚家！你以為我真的喜歡你，我就是看你蠢，啊——」
吧啦吧啦亂噴的莫銘旭突然肚子挨了重重的一腳，整個人倒飛，摔在了木地板上！
「楚亦楠！你敢打我！」莫銘旭痛得蜷縮著，怒目瞪向楚亦楠。
「不好意思，我打錯了！」楚亦楠眸光陰冷，透著戾氣，「我應該狠狠地扇你一巴掌才對，這嘴也太欠了！不過這一肚子的壞水，也該嘔出來了！」
「楚亦楠！別以為我就怕你！你這個楚家最沒臉的人！」莫銘旭忍著痛，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123
莫銘旭拿出手機，按了一個鍵，吼道：「都進來，給我揍人！」
楚亦楠把梨兒護在身後，不屑地看向門口，即便莫銘旭招來十個八個小弟，在他眼裡，也不夠看的。
人來了，楚亦楠詫異地眼眸一睜。
從楚亦楠身後探出腦袋的梨兒也是不敢相信！
對著閃進來的熟悉身影，楚亦楠嘲諷道：「郭維霖，沒看出來啊！你竟然是莫銘旭的走狗！」
「我去！」郭維霖一臉懵逼，「我就是跟過來看八卦的，你聯想不要太豐富！」
郭維霖話音剛落，身後湧進來七八個男生，他們情緒有點激動，郭維霖一不留神，被他們撞倒了。
繼而，沒剎住車的男生們從郭維霖背上踩了過去！
楚亦楠：「噗——」
梨兒捂上眼睛：「嚶……」畫面太慘，不敢看。
一群男生站到莫銘旭的身邊，齊刷刷地瞥向貼在地上的人形生物。
郭維霖憤怒地一抬頭，再一躍而起，吼道：「老子記住你們了！你們給我等著！」
那幾個小弟被這氣勢震了一震，莫銘旭並不以為然。
在莫銘旭的印象中，郭維霖就是個打籃球的，蹦躂得挺活躍，不過僅此而已，沒聽說他是哪家名門之後。
踩了，也就踩了，他還能怎麼著？
郭維霖要衝過去打人，卻是被楚亦楠攔住了，繼而把他推到門外。
郭維霖氣不過地嗚哇亂叫，手舞足蹈，被楚亦楠壓著肩膀定住了。
畫面很喜感，那幾個被招過來綳著臉準備打架的小弟都沒忍住，「噗噗噗」地笑。
「你！」楚亦楠命令道，「帶梨兒走！我這裡有件大事！」
「什麼？」郭維霖不知所以。
楚亦楠把梨兒拉出來了，他交代道：「你們去上課吧，我一會就過去。」
「什麼？」郭維霖還是不明情況。
楚亦楠卻進了門，把門一合，鎖上了。
郭維霖反應過來，拍著門叫：「楚亦楠你給我開門，我要打那群龜孫子！」
「楚亦楠！」梨兒也焦急地拍著門，「不要打架啊！不是！你們不要打楚亦楠啊！」
可是門壓根打不開！
梨兒慌張地拽住郭維霖的衣袖，說道：「快去叫老師，楚亦楠要被他們打了！」
「這麼夠兄弟？」郭維霖簡直受寵若驚，「楚亦楠幫我報仇？」
梨兒沒時間解釋，她轉身跑了。
「哎——楚亦楠！」郭維霖大聲叫道，「你頂住啊！我去叫老師，順便替你把校醫叫過來！」
門外清靜了。
門裡，那一群小弟看著楚亦楠壓著手指骨，搖搖腦袋，鬆鬆筋骨，他那充滿戾氣的眼神，和勾起的冷笑，看著瘮人。
楚亦楠一步一步地走過來，莫銘旭心裡莫名發慌，故作鎮定地問道：「楚亦楠，你……你要幹嘛？」
「不是你說的，有種就打你嗎？」楚亦楠戲謔地冷笑，「你說我慫，我忍！可是你說梨兒的那些腦殘話，我不能忍！你等著挨打吧，莫家太子爺！」
楚亦楠一個拳頭揮過去，莫銘旭連忙倒退幾步，比上一次還要狼狽。
莫銘旭顧不得面子了，他警告道：「楚亦楠！你敢動手，你爸爸會抽你！」
「所以你以為你可以吃定我，叫這幾個小雜碎打我？」楚亦楠眸光暗沉，涌動著殺氣，「我就是被抽死，也要你先死！」
124
門外，在學工處的楊老師急急忙忙拿鑰匙開門的時候，門從裡邊打開了。
楚亦楠和外面一群人打了照面，他把大家嚇一跳！
再看琴室里，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好幾個男生。
「喲，」郭維霖看著完好無損的楚亦楠，嘆一聲，「校醫白叫了。」
什麼白叫？校醫衝進琴室里，工作量比她想象的大好多啊！
楊老師認出了嚴重挂彩的莫銘旭，這也被打得太慘了！他質問道：「楚亦楠，你……你打人了？」
「是！」楚亦楠回答得雲淡風輕。
楊老師感動胸悶氣短了：「楚亦楠！你爸爸可交代過學校的老師們，不准你惹是生非！你竟然打傷這麼多人！」
楚亦楠拳頭揮出去的時候，他就沒怕過：「都是我打傷的！」
「你跟我去見校長！」楊老師要氣結了！
「楚亦楠！」梨兒焦慮地看著楚亦楠，她知道楚亦楠見了校長，肯定被叫家長，他會被楚叔叔嚴厲處罰的！
「沒事了，梨兒。」楚亦楠平靜地笑道，「莫銘旭以後再敢胡言亂語，他下場會更慘！他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楚亦楠被楊老師盯著，帶去校長辦公室。
梨兒愕然地望著楚亦楠的背影，她沒料到事情會鬧得如此嚴重！
楚亦楠竟然為了莫銘旭說她幾句難聽的話，把他和他的小弟們打成重傷！
可是，楚亦楠要被楚叔叔處罰了怎麼辦？梨兒怔怔地，突然跑了。
「梨兒？」郭維霖叫一聲，「你去哪裡啊？」
梨兒沒有迴音，焦急地跑遠了。
——
「梨兒！」果果看到梨兒神色慌張地跑到足球場里，男生們正在激烈地比賽呢，會撞到她的！
果果連忙跑過去，把梨兒拉到場邊來。
「怎麼了，梨兒？」果果擔憂地詢問。
「楚亦楠出事了！」梨兒慌張地說道，「快去找睿哲救他！」
「啊？」果果連忙追問，「楚亦楠受傷了？」
「是他把十來個人打成重傷！他現在被老師帶到校長辦公室去！」
「啊？」果果不敢相信，楚亦楠經常嚇唬郭維霖，要揍他，可是沒見他真揍過人。
楚亦楠這一出手，竟然打傷十幾個人？！
「快去找睿哲！」梨兒又要往足球場里跑。
果果拽住她：「這邊，梨兒！」
梨兒是真急了，要往足球場穿過去，抄近路去籃球場。
可是太危險，果果拽著她繞了跑道。
在籃球場，果果叫了正在跟同學們打比賽的方睿哲。
梨兒把大概的前因後果告訴方睿哲聽。
方睿哲連球服都沒換，跑去校長辦公室。
果果和梨兒緊跟過去。
——
「楚亦楠！你為什麼要打人啊？」
走廊上，就能聽到宋校長想爆發，又不好爆發，憋屈又焦躁的問話。
「看不順眼他，就打了！」楚亦楠皮厚了，回答得不以為然，無波無瀾。
「你要我怎麼跟你爸爸說啊？」宋校長抓狂，他還要怎麼跟莫銘旭的爸爸說啊？
宋校長剛才打電話給校醫，校醫說莫銘旭傷重，得去醫院做檢查，已經叫來救護車把他接走了！
（後續故事在新文《甜甜青梅，好Q彈！》中連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