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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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睿哲!葉楹穎!到我辦公室去!」一道嚴厲的聲音,讓歡欣喜悅的學生們都頓住了,怔怔地看向訓導主任。


  「彰勛,」訓導主任語氣緩和了,「讓你們班魏老師馬上來我辦公室!」


  魏老師不知何故,匆匆趕到訓導主任的辦公室時,看到方睿哲和果果站在辦公桌前,茫然的表情。


  而訓導主任坐在辦公椅上,一臉黑。


  魏老師詢問道:「訓導主任,睿哲和楹穎怎麼了?」


  「魏老師,你知不知道剛才發生了多麼嚴重的事?」訓導主任厲聲說道,「方睿哲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親葉楹穎!」


  魏老師試圖解釋:「訓導主任,這麼小的孩子,兩小無猜的,沒那麼複雜。」


  「方睿哲!」訓導主任嚴厲地瞪過去,「你自己說,你是不是親了葉楹穎?」


  方睿哲平靜地說道:「我轉頭,碰到了楹穎的唇,這是……訓導主任說的……意思嗎?」


  臭小子,別跟我裝懵懂,我知道你懂的多了!訓導主任盯向果果:「葉楹穎!你抱著方睿哲親他的臉,我總沒看錯吧?」


  果果卻不覺得有什麼,還很理所當然:「睿哲是我的弟弟啊,爸爸說,姐姐要跟弟弟親親愛愛,我一直都親親睿哲弟弟,也很愛睿哲弟弟。」


  什麼鬼?訓導主任感覺自己的三觀被刷新了!還有這麼教女兒的爸爸?什麼爸爸啊?你爸爸簡直就是個流!氓!


  「女孩子家,還懂不懂廉恥了?」訓導主任咆哮,「叫你家長來!叫你爸爸!魏老師!」


  魏老師嘆了口氣,給果果的爸爸打電話,說學校這邊有些事,想跟他談談。


  果果的爸爸葉柏諭答應馬上過來,大概半小時後到。


  「訓導主任,」魏老師商量,「睿哲和楹穎馬上要參加比賽了,等他們的家長來了,再讓他們過來,好嗎?」


  訓導主任「嗯」一聲。


  魏老師領著方睿哲和果果去運動場。


  這邊,很快有一個身材圓潤,派頭十足的男人一臉憤然地走進訓導主任的辦公室。


  訓導主任一驚,連忙站起來相迎:「賴局長,您怎麼過來了?您有事打個電話吩咐我就好!」


  訓導主任請賴局長坐到會客區的沙發上。


  賴局長的語氣很憤慨:「我兒子彰勛又被那個什麼方睿哲欺負了,是怎麼回事?剛才彰勛給我打電話,說他不願在1班了!我兒子可是班長,方睿哲一再欺負他,學校不管了嗎?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行為發生在學校裡面?」


  「對不起啊,賴局長!」訓導主任低眉順眼地說道,「不會再有下次了!我馬上處理,把方睿哲轉去其他班!彰勛可是班長,1班不能沒有他啊!」


  於是在葉柏諭趕來學校的路上,他坐在車子後座里,看到家長群里出了個公示,是關於他家女兒和方家小子的!

  鑒於方睿哲和葉楹穎犯了校規,還受到家長的縱容,學校必須嚴格教育,決定把方睿哲轉去12班,杜絕早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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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葉柏諭看著公示,明白為什麼他被叫去學校了。


  這公示里有一句「家長縱容」,這個家長,就是他葉柏諭本人了吧?


  葉柏諭還記得他對女兒說過姐姐要跟弟弟相親相愛的話,然後果果理解成要跟弟弟親親愛愛。


  兩家家長看著他們一起出生一起長大的,兩個小萌娃互相喜歡,沒什麼吧。


  他們沒當一回事,可學校上升到早戀的高度了!


  這一年級的小孩子,離早戀還早吧?

  葉柏諭來到訓導主任的辦公室,敲了敲打開的門。


  坐在會客區沙發那兒的幾個人看過來,果果站起來,無辜地叫一聲:「爸爸。」


  「嗬,就是你啊!」訓導主任嚴厲地一瞪,「家教不好,她已經六歲了,該懂禮義廉恥了!」


  「葉總裁!」局賴局長圓潤的身軀站起來,點頭哈腰地招呼,「你也過來啦!」


  氣勢洶洶的訓導主任一怔,怎麼感覺形勢不對啊?!


  葉柏諭走過去,倒是不認識這個熱情相迎的男人,不動聲色地看他一眼。


  馬上,辦公室門口再出現一道高挺俊秀的身影,賴局長一喜,叫道:「方總裁!」旋即一驚!

  卧槽卧槽!方子游?方睿哲?方睿哲不會是方子游的兒子吧?卧槽卧槽的!


  賴局長當場想不省人事地暈過去,他怎麼就招惹了Y城的兩個大財主啊?茂深集團和君道集團是Y城的納稅大戶,上邊都得對他們客客氣氣的。


  他兒子賴彰勛搶了方睿哲的班長職位不說,剛才為了把方睿哲轉到其他班去,還在每個班的家長群里發了公示!

  這要死要死的!動了這兩個大財主,單位還想不想要撥款了?

  而訓導主任,看著賴局長便秘一樣的痛苦表情,她也瞬間石化了!


  倒是魏老師,站起來溫和地招呼:「睿哲爸爸,楹穎爸爸,麻煩你們來一趟學校,請坐吧。」


  葉柏諭和方子游剛坐下來,辦公室門口再一暗,一道像高塔一樣的身影出現了。


  這什麼鬼啊?訓導主任戰戰兢兢地相迎:「楚先生,您怎麼來了?您找我有事?」


  「嗯!」楚朝威朝方睿哲看過去,「我看家長群里,睿哲轉班了,安排下,我兒子也要轉班,總之楚亦楠要跟著睿哲!」


  訓導主任:「嗚嗚嗚!」哭死的心都有了!


  而賴局長沒氣了,他知道他完蛋了!


  小型家長會進行中,訓導主任連連道歉,反省自己沒有調查清楚,睿哲和楹穎是姐弟關係,沒早戀,立即再發公示澄清,並對方睿哲和葉楹穎以及他們的家長表示歉意。


  賴局長一再表示,他的兒子能跟睿哲、楹穎和亦楠同班,不勝榮幸,彰勛能力有限,應該多向這幾位同學學習,家長代為請求辭去賴彰勛的班長職務。


  家長會結束后,楚朝威頗為滿意,他兒子還跟睿哲在一個班,他事務繁忙,先走了。


  葉柏諭和方子游帶果果和睿哲離開訓導主任的辦公室,下樓時,果果牽著爸爸的手,猶豫地喚一聲:「爸爸。」


  「嗯?」葉柏諭慈愛地低頭看向女兒,「果果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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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果仰著柔嫩的臉龐,眼巴巴地望著爸爸,問道:「我以後……不能親親睿哲弟弟了嗎?」


  方睿哲聽到問話,神情綳了綳,眼睫毛耷拉下來了。


  「嗯……」葉柏諭溫和地說道,「不能了……」


  果果和方睿哲都很泄氣。


  葉柏諭微微笑道:「在學校是不行了,因為果果這麼可愛,好多同學都想果果親親,其他同學會難過的。」


  「嗯嗯!」果果轉憂為喜,「我只親親睿哲弟弟,因為姐姐要跟弟弟親親愛愛!」


  方睿哲秀氣的小臉化開了,抿著微微的笑意。


  方子游的大手覆在兒子的小腦袋上,揉一揉。哼哼,小子,你可高興了!


  ——


  運動會舉行兩天,第二天賴彰勛就沒來學校了。


  說是他家離學校遠,家長為了接送方便,轉學到離家近的學校上學。


  其實是,賴彰勛氣憤他的爸爸沒把方睿哲轉到其他班去,還不讓他當班長了,他又哭又鬧。


  家裡老老小小的,吵得雞犬不寧,可是賴局長不敢得罪方子游、葉柏諭和楚朝威,他擔心兒子在學校鬧事,最後連自己的職位都丟了,索性把兒子丟到其他學校。


  而訓導主任之前就被好多家長投訴,再出了這件事,她被學校辭退了。


  ——


  下午,所有的比賽結束,一年級1班成績優異,獲得了一年級組的最佳組織獎。


  各年級獲獎的班級派班長上台領獎,可是一年級1班沒班長了。


  魏老師建議道:「我們選一個臨時班長上台領獎吧。」


  「我選方睿哲!」


  「我要方睿哲當班長!」


  「方睿哲本來就是我們班的班長!」


  「以後方睿哲也是我們班的班長!」


  ……


  隊伍里,同學們都高高地舉著小手,喊方睿哲的名字。


  魏老師微笑說道:「同意睿哲做我們班班長的同學,舉一下手哦!」


  全體同學齊刷刷地舉手了。


  實至名歸,睿哲勞動委員榮升睿哲班長。


  方睿哲當上班長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台領獎。


  一年級1班的同學們看著台上捧著獎盃的班長,都好自豪,在他們心裡,他們班的班長,最厲害了!

  頒獎典禮散會後,同學們擁著捧著獎盃的方睿哲回教室。


  方睿哲把獎盃放在書櫃的上面一層。


  同學們都好開心,喊著「睿哲班長」。


  果果笑眯眯地在方睿哲耳邊輕聲說道:「睿哲弟弟,你好棒!」


  「呃?」方睿哲一怔,「果果,你……不叫我睿哲班長嗎?」


  「嘿嘿,」果果笑道,「在幼兒園的時候,睿哲弟弟說了,雖然我們是同學,可是,我們還是鄰居啊,所以睿哲弟弟,還是睿哲弟弟!」


  方睿哲突然覺得胸口好悶!早知道他怎麼都是睿哲弟弟,他還折騰個神馬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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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睿哲的班長,一直當到六年級,每次換屆選舉,都是全票通過方睿哲擔任班長,因為沒有任何一個同學,覺得誰能夠比他更優秀了。


  方睿哲的學霸屬性,一直讓他佔據年級成績榜的第一名,各門學科比賽,也是拿獎拿到手軟。


  因為三歲的時候比果果矮那麼一點點,沒有成功套路果果當成哥哥,長高從那時就成為了方睿哲的魔怔。


  所以方睿哲從小練習打籃球,身高一直往上竄,籃球也打得倍兒棒,是學校籃球隊的隊長。


  方睿哲沉穩的性格,很適合做主持人,學校的各種大型活動,都有他的身影。


  諸如此類,等等等等,直接導致了方睿哲成為學校的風雲學生,關於方校草的話題,在女生中羞答答地蔓延開了。


  可是方睿哲高冷,擅長尬聊,女生們在他面前,總是支支吾吾,最後紅著臉跑掉了。


  方睿哲身邊只有一個親近的女生,果果葉楹穎,她倒是活活潑潑的。


  可是女生們對她有些提防,如果葉楹穎喜歡方睿哲的話,那她們就是她的情敵了。


  所以女生們不像在幼兒園裡那麼單純,圍著果果問她關於方睿哲的問題。


  而男生們即便喜歡果果的,因為方睿哲的存在,他們也不敢表白。


  當然,除了郭維霖這一抹從幼兒園就帶過來的炮灰,他倒是一直在方睿哲面前表達對果果的喜歡,只是下場都不怎麼好罷了。


  所以沒有哪個男生再去做第二抹炮灰。


  因此果果收到的第一封情書,是在……廁所里!沒錯,女廁所!


  六年級開學之後不久的一天下午,準備放學了,果果去上廁所。


  從衛生間里出來時,有個女生等在外面,喚了一聲:「葉楹穎同學。」


  「嗯?」果果問,「你找我有事嗎?」


  女生文文靜靜的,說話語氣也很輕:「我是六年級10班的楊小藝,是上個學期轉學過來的,我的學習成績並不好。


  「在開學典禮的時候,我聽了方睿哲同學的講話,受到鼓舞,所以努力學習,期末考的時候,語文數學都上八十分了!


  「我……非常謝謝方睿哲同學,然後寫了一封感謝信給他,告訴他,我會繼續努力的。


  「葉楹穎同學,你可以幫我把信交給方睿哲同學嗎?我……不太敢跟他說話。」


  「好啊!」果果爽快地答應了,「我幫你把感謝信轉交給他。」


  有同學因為睿哲弟弟的激勵取得進步,果果還是挺高興的。


  楊小藝從校裙口袋裡把信拿出來,雙手禮貌地遞給果果。


  果果接過信。


  這場面,被洗手間里的好幾個女生看見了,大家的眼珠子透亮透亮,骨碌碌地轉著。


  這個看起來內向文靜的女生牛啊,她是把情書說成感謝信了吧?


  葉楹穎看起來很樂意幫忙轉交,方睿哲也會看信的吧?

  於是在果果從衛生間一路走回班裡的時候,她又遇到五六個請她幫忙把「感謝信」轉交給方睿哲的女生。


  到四年級以後,學生們不用排隊等父母接了,各自回家。


  方睿哲和果果每天一起上學放學,學校到家,兩個地鐵站的距離。


  方睿哲背著書包和楚亦楠站在走廊上說話,看到果果,他叫一聲:「果果,快點。」


  「好!」果果回到座位,把幾封信放進書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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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公寓樓,方睿哲和果果走進電梯。


  「姐姐——」隨著一道稚氣清亮的聲音,一個小身影撲進電梯里來。


  果果趕緊按打開鍵,一個可愛的六歲小萌娃抱住了果果的腿。


  方睿哲面無表情,垂眸,盯了小傢伙一眼。


  葉玖逸抬頭,對上方睿哲的目光,小嘴一撅,神色得意,柔嫩的小臉在姐姐身上搓啊搓地撒嬌。


  「呵呵呵,」果果笑著揉揉弟弟的腦後,說道,「小逸弟弟不要這麼可愛,姐姐會更喜歡你的。」


  小萌娃糯糯地:「我要姐姐最喜歡我!」


  方睿哲深深地吸一口氣,淡定。


  駱香瑩走進電梯,看著好有愛的女兒和兒子,她笑吟吟地,按了樓層的數字。


  電梯上行,先到了方睿哲家,果果說道:「睿哲弟弟,我吃飯了再去和你寫作業哦。」


  「好!」方睿哲跟大家道別,走出電梯。


  「哎,睿哲弟弟!」果果突然閃身走出正在關閉的電梯,說道,「我有重要的東西要給你哦!」


  「什麼?」方睿哲問。


  果果從書包里拿出一疊信,交給方睿哲:「同學們給你的感謝信。」


  方睿哲眉頭蹙了蹙,神色猶豫地接過那疊信。


  除了最下面那封是牛皮紙的信封,挺正常之外,其它那些散發著淡淡清香的淺粉淺紫信封的信,怎麼看著都有點……不正常。


  果果叮囑道:「睿哲弟弟,大家很有誠意謝謝你,你要看哦!」


  方睿哲問:「果果,你現在去我家寫作業嗎?在我家吃飯吧。」


  「不了,」果果抿笑說道,「我還要喂小逸弟弟吃飯呢,否則他不乖乖吃飯的!」


  德性!方睿哲腹誹,果果不在,小逸自己拿著勺舀這舀那吃得多開心,果果在,他就間歇性喪失技能了。


  「我回家了,」果果道別,「把小逸弟弟哄好了,我再來找睿哲弟弟。」


  方睿哲看著果果走進電梯,心裡總有種他是弟弟之一的感傷。


  回到房間,方睿哲坐在書桌前,看了看手上的信,猶豫著還是拆開了。


  看第一封,方睿哲的神情就綳了!把信全拆開,再匆匆看過。


  方睿哲就炸了!


  果果,我信了你的邪,感謝信!

  除了楊小藝那封信是正兒八經地感謝他之外,其它的分明都是情書!

  方睿哲氣悶悶的,他不指望他的果果有多聰明,可是能不能不要這麼笨啊?


  果果真的不知道那是女生們寫給他的情書嗎?還是果果根本不介意其她女生給他寫情書?還大大方方地給他搬回來!

  方睿哲好泄氣,腦海里想起小逸圓嘟嘟的小臉蛋,在果果的心裡,他是不是跟小逸一樣,就是個弟弟而已?


  ——


  果果吃過飯,背著書包下來和方睿哲一起寫作業。


  相對坐在書桌兩邊,果果看到方睿哲的臉色有些沉。


  果果習慣了,睿哲弟弟似乎跟小逸弟弟不對盤,這大概是一山不能容二虎吧,兩個男生之間,都是鬥來鬥去的。


  就像郭維霖,和睿哲弟弟從幼兒園打鬧到六年級,沒完沒了。


  果果沒太在意方睿哲的沉悶,她問道:「睿哲弟弟,你看那些感謝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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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睿哲淡淡地說道:「果果,我只是在做我自己,並沒有做其它什麼,同學們不用感謝我。如果以後還有人給你感謝信轉交給我,請你不要再接收了,你就跟她們說,大家一起努力吧。」


  「……哦。」果果好佩服睿哲弟弟哦,大家那麼敬佩他,他還好沉著,好淡定,一點都不、嬌,傲,還更……冷沉了,是不是?


  果果張大眼眸,打量著方睿哲。


  方睿哲卻低著頭,自顧自地寫作業,像是不知道果果看他一樣。


  ——


  第二天,學校里,那些請求果果轉交「感謝信」給方睿哲的女生們,下了課,都跑到六年級1班的教室門外,找果果問方睿哲的答覆。


  被女生們圍著,果果轉述道:「睿哲說,大家一起努力吧。」


  大家一起努力?女生們懵圈,這是什麼鬼?


  是不是寫情書給方睿哲的女生太多,方睿哲不想打擊到其她人,所以說了模稜兩可的話?

  不過如果方睿哲接受誰,他會自己去找那個女生的吧?

  大家至少知道了,方睿哲會看女生們寫給他的情書,所以向他表白,還是有希望的。


  而果果知道其她女生寫情書給方睿哲,也沒有生氣或難過什麼的,所以,她可能對方睿哲,並不是大家猜測的,她喜歡方睿哲。


  有女生試著問:「果果,你……喜歡方睿哲嗎?」


  女生們緊盯著果果的表情。


  果果不假思索地說道:「我當然喜歡睿哲啊……」


  女生們心一沉。


  果果再說道:「因為他是我的睿哲弟弟!」


  女生們心一喜,抱著果果又叫又笑:「果果,我們好喜歡你!」


  果果一臉懵圈,女生們怎麼突然對她說喜歡她,前言不搭后語的。


  然而坐在教室後排,聽到果果說話的方睿哲,臉色是更沉了。


  果然!果果只是把他當作弟弟!她一點都不在意女生們給他寫情書!


  ——


  下午,放學后,果果收拾好書包,轉頭說道:「睿哲弟弟,我們回家吧。」


  方睿哲面無表情地說道:「籃球隊要準備跟育英小學打對抗賽了,我要去訓練,你自己先回去吧。」


  「……哦。」果果答應著,先回去了。


  方睿哲依然坐在座位上,俊秀的臉是面癱得更厲害了,餘光看著果果走出教室門口的背影,再消失不見。


  唉,是不是果果從出生就和他形影不離,果果感覺不到他的特別?


  方睿哲想著,也許偶爾分開一下下,果果會想著他呢?會意識到她在意他呢?


  ——


  接下來幾天,方睿哲都以加強訓練為由,放學后沒有和果果一起回家。


  而果果從小學習跳舞,又因為方睿哲四年級的時候加入學校籃球隊,果果便也加入學校的啦啦操隊。在籃球比賽的時候一起去,每節比賽的休息時間在場上跳啦啦操暖場加油。


  華雅學校和育英學校體育競技的對抗賽由來已久,一年一度,是兩個學校的大事。


  籃球賽即將開戰,啦啦操隊也開始編排訓練。


  可是方睿哲依然拖著訓練時間,不和果果一起回家。


  而學校里的女生們,也發現了方睿哲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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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睿哲本來就是個清冷的人,女生們發現這幾天,他更冷沉了。


  就像是一座移動的冰山似的,而且冰山裡彷彿埋著座火山,隨時會爆發。


  估計是……華雅小學準備和育英小學舉行籃球對抗賽,而方睿哲是籃球隊長,他壓力大吧?

  本來女生們好開心,方睿哲會看女生們的情書,都打算寫情書向他表白,萬一他對誰有感覺呢?

  可是情書寫好了,誰都不敢交給方睿哲,他的氣場太冷,太可怕了。


  於是女生們又把目光轉向果果葉楹穎。


  女生們拿信給果果轉交,果果說,睿哲明白大家的心意,他不收感謝信了,大家一起努力吧!


  有女生靈機一動,說道:「果果,不是感謝信,是……鼓勵信!睿哲代表學校和育英小學打籃球對抗賽,而且他還是隊長,壓力大,我就寫封鼓勵信,給他加油!」


  果果想一想,也是哦,這幾天睿哲弟弟太沉悶了,可能真的是壓力太大引起的,如果他看到大家的鼓勵信,知道大家都在支持他,睿哲弟弟會信心滿滿吧?

  「好吧。」果果兩個字,收「鼓勵信」收得一發不可收拾!

  晚上,果果吃了晚飯,去找方睿哲寫作業。


  果果一進他的房間,方睿哲訝異:「果果,你要去哪裡?拉著行李箱?」


  果果把她粉色的小豬佩奇行李箱打開,好多粉粉嫩嫩的信封赫然映入方睿哲的眼帘。


  這是……方睿哲頓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方睿哲深吸一口氣,說道:「果果,不是說,不收感謝信了嗎?」


  果果抬起俏美的臉龐,笑眯眯地說道:「不是感謝信,睿哲弟弟,是鼓勵信!因為你要帶隊和育英小學的籃球隊打對抗賽了,壓力大,大家寫信鼓勵你,給你加油!」


  方睿哲有一種咆哮想要噴薄而出!果果,你怎麼這麼好騙?


  「我心領了!」方睿哲臉一沉,「果果把這些信還回去吧,我這裡沒地方放。」


  果果好體貼,好周到:「我把小豬佩奇行李箱借給你吧,睿哲弟弟,在你感到壓力大的時候,你看一看這些信。」


  方睿哲無語。


  我壓力山大的,果果!

  哼哼,小豬佩奇……


  小豬……


  豬……


  ——


  再過幾天,果果發現鼓勵信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睿哲弟弟的臉色更臭了。


  他早上上學很早,晚上回來很晚,總之不再和她一起走了。


  在學校里,也是全程無話,果果也不知道怎麼辦啊,睿哲弟弟的壓力這麼大!

  ——


  華雅小學和育英小學的第一場籃球對抗賽是育英小學主場,華雅小學客場。


  果果很擔心方睿哲,從小到大她沒有見過睿哲弟弟壓力這麼大,他很緊張吧?舉行籃球賽的時候,他會不會發揮失常?


  籃球賽之前,先是兩所學校的啦啦操隊表演,把現場暖起來。


  為了給睿哲弟弟加油,果果跳得很努力。


  果果跳的是主位,籃球館里好多人都注意到她。


  「那個女生好有活力啊!」


  「她跳得真好!」


  「還好漂亮呢!她叫什麼名字?」


  「好像聽她的隊友叫她果果。」


  ……


  在比賽還沒開始之前,果果的名字先在籃球館里傳開了。


  然而令果果泄氣的是,坐在球隊準備席上的睿哲弟弟,並不看她。


  睿哲弟弟狀態不太好呢,果果好擔心。


  裁判的一聲哨響,籃球比賽開始。


  果果憂慮地看著方睿哲跟隊友們走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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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果果的意料,方睿哲發揮得像超人一樣!

  從上場第一秒鐘,到結束的最後一秒鐘,方睿哲都是極其兇猛的打法,好像全身有使不完的勁似的。


  在育英小學主場,籃球館看台上絕大多數都是育英小學的學生,吶喊聲震天,可是對方睿哲毫無影響,他壓著育英小學籃球隊的隊員們,打得他們一點脾氣都沒有。


  比分越拉越大,看台上的觀眾從開始大聲吶喊,到後面集體棄療,關注點索性放在——


  「華雅打得最凶的男生好帥哦!」


  「他應該有一米七了吧?看著好高!」


  「他叫什麼名字啊?」


  「方睿哲啊,他五年級就打主力了。」


  「我去年也看他打球了,他進步好大!」


  「是啊,打得好兇殘!」


  ……


  那必須兇殘啊!方睿哲心裡早就憋著一股氣了。


  這幾天果果給他往家裡搬了那麼多鼓、勵、信,真是令他好抓狂!


  方睿哲總算借著籃球賽,好好地發泄!

  毫無懸念地華雅小學籃球隊取得了第一場對抗賽的勝利。


  華雅小學到場的學生們都很興奮。


  果果以為方睿哲贏了比賽,心情會轉好,她興沖沖地快步走到坐在休息區長凳上的方睿哲面前,聲音清亮亮地說道:「睿哲弟弟,你好棒啊!」


  方睿哲的面癱本來有轉好的跡象。


  然而,果果又說道:「大家都在給睿哲弟弟加油呢,睿哲弟弟發揮得太好了!」


  想起家裡塞滿整個小豬佩奇行李箱的鼓、勵、信!方睿哲的臉色又沉下去了。


  方睿哲沒有回話,面無表情地站起來,拿著他的運動提袋,走到後面的更衣室去。


  果果疑惑地望著方睿哲的背影,怎麼睿哲弟弟還是不開心呢?還有四場籃球對抗賽,他不會一直都這麼壓力大吧?


  方睿哲悶悶的,以前果果誇他好棒,還有親親的!現在沒有了,還給他弄那麼多「感謝信」、「鼓勵信」回來!

  ——


  足足一個星期,方睿哲沒有主動跟果果說過一句話。


  周六上午,華雅小學和育英小學的第二場籃球對抗賽在華雅小學的籃球館舉行。


  華雅小學主場,看台上坐著絕大多數華雅小學的學生,上個星期方睿哲的超強表現早在華雅小學傳開了,所以這次就連過道里都站滿了想要一睹方校草風采的學生們。


  太感人了!方睿哲今天的發揮依然神乎其神,一直壓著育英小學的隊員們,比上一次更兇猛。


  育英小學的隊員們認命,看來往後三場比賽也不用掙扎了,還是盼望著方睿哲快點小學畢業吧。


  然後等他成為初一的小萌新,讓初中部三年級的學長們狠狠地虐——他!


  好氣哦!

  ——


  比賽結束后,果果去更衣室換衣服,球隊成績好,啦啦操隊的女孩子們也好興奮,大家嘻嘻哈哈地說笑好久。


  等果果忙完,她打電話給方睿哲,他說還在更衣室。


  果果猜想籃球隊的隊員們在開會總結吧,她說道:「我在西側門外面的梧桐樹那裡等你哦,睿哲弟弟。」


  方睿哲頓了好一會,最後還是說了一個字:「好。」


  籃球館里的學生們都走了,周圍安安靜靜的。


  果果獨自站在茂盛的梧桐樹下,半眯著眼睛,看著燦爛的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照下來,暈著五彩斑斕的光暈。


  「果果——」


  一道喊聲,果果看到一個女生朝她走過來。


  果果認識,是育英小學啦啦操隊的一個隊員。


  「你好!」果果禮貌地招呼,「你找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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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生把一封信遞過來。


  「啊?」果果訝然,「給睿哲的?」


  這個女生是育英小學啦啦操隊的隊員,她也給睿哲弟弟寫鼓勵信?太奇怪了吧?

  女生說道:「給你的。」


  「給我?」果果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嗯,」女生說道,「是我們籃球隊的賀立珩讓我轉交給你的,他有其它事,先走了,不過,他說下次你們學校去我們學校打籃球賽的時候,再來找你。」


  「……」果果不明所以,「那個……賀同學為什麼要給我寫信?」


  女生蹙眉掃一眼果果:「看你漂亮,跳舞又跳得好,給你寫信唄,你自己看信就知道了。」


  難道是……表揚信?果果看看手上的信封,猜測著。


  「信我給你了,」女生說道,「我走了。」


  「再見。」果果道別。


  對方球隊的隊員給她寫了表揚信?難道賀同學對舞蹈的喜歡,跨越了兩個學校的對抗賽?

  果果大概知道賀立珩是哪個男生,他長得挺高的,活躍,愛說笑,他們學校啦啦操隊的女生們喜歡圍著他,人緣不錯的樣子。


  果果疑惑,打開信想看賀立珩怎麼表揚她。


  字寫得龍飛鳳舞的,很洒脫的感覺,倒是挺符合賀立珩的個性。


  「美麗又可愛的果果」,果果看了開頭,輕咳一聲,賀同學好客氣,接著看。


  「我是育英小學六年級三班的賀立珩,籃球隊的中鋒,你應該記得我吧?

  「上個星期你們學校的籃球隊過來打比賽時,我就注意到你了!

  「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孩子,跳舞的樣子也好漂亮,我馬上喜歡上你了!

  「你做我的女朋友吧,雖然有很多女孩子喜歡我,想要我做她們的男朋友,可是,我只選擇你!


  「以後我來接你放學,帶你去玩,請你吃美味的東西。


  「果果,你太漂亮,太可愛了,讓我忍不住想抱抱你!一輩子,直到老!」


  什麼鬼?!果果的臉頰,「轟」地就紅透了!


  ——


  方睿哲走出籃球館時,差不多是最後離開的學生了。


  接近正午,九月的陽光明晃晃的。


  遠遠地看過去,高大挺拔的梧桐樹下,站著一個女孩娉婷的身影。


  那穿過樹葉縫隙的陽光,變化成五彩斑斕的光暈,灑落在她的身上,令嬌美的女孩看上去如夢如幻。


  方睿哲目光迷離,無奈地嘆息一聲,朝著果果走過去。


  近了,從背後看著她低頭,不知道在幹什麼,安安靜靜的樣子。


  「果果。」方睿哲叫一聲。


  看著某封情書的果果更窘迫了,她立即把情書和信封都揉做一團,塞進百褶裙的口袋裡。


  「怎麼了?」方睿哲走到果果的面前,以為她等得無聊了,卻看到她微垂的臉龐紅彤彤的。


  「沒……沒什麼。」果果支支吾吾的。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不會發燒了吧?」方睿哲的手伸過來,覆在果果的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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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沒發燒。」果果連忙否決。


  方睿哲看著果果仰著臉龐望著他,呆萌呆萌的樣子,他覆在她額上的手一轉,揉了揉她的頭頂,聲音沉沉地說道:「燒了,還好嚴重呢,腦子都燒壞了!」


  「才沒有!」果果弱弱地說道,「是……是太陽太大,熱的。」


  方睿哲垂眸:「燒的。」


  「睿哲弟弟,你欠收拾了!」果果抬起手,要去捏方睿哲的臉頰。


  方睿哲往後微仰,躲避果果的小螃蟹鉗子,「嘿嘿」笑了。


  真難得啊,睿哲弟弟在低氣壓半個月之後,終於笑了。


  果果的手再伸過來,方睿哲繼續往後仰,重心往後,果果再撞過來,他朝後摔倒,果果便摔在了他的身上。


  果果嚇一跳,怕方睿哲摔壞了,他卻躺在草坪上,笑得很開心。


  果果抿著唇,微微笑著。


  其實睿哲弟弟不開心,她也很壓抑,終於又見到睿哲弟弟的笑容啦!

  果果含著笑意的眼眸凝望著方睿哲的面容。他已經漸漸褪去小時候的稚氣,五官變得更明朗,更立體。


  此刻樹下五彩斑斕的光暈照耀在他俊秀的臉上,令他看起來溫和又溫暖。


  他……很帥氣,很好看。


  本能的嬌羞透露在果果柔美的臉上,方睿哲不由看得著迷。


  他的雙手,攬在果果柔軟的腰后。


  果果莫名想到剛才看的信,想「抱抱你」這三個字,跳在她的眼前。


  眼前的情景令果果局促,她說道:「睿哲弟弟,我們回家吧。」


  果果說著,已經朝前走了。


  方睿哲躺在草坪上,怔了怔,本來好好的,怎麼果果不管他,自顧自地走了呢?

  方睿哲站起來,快走幾步,趕上了果果。


  一路上,反倒是果果支吾地,話不多。


  走出地鐵口的時候,方睿哲的電話響了,是他的媽媽顧卿卿打來的。


  「睿哲,」顧卿卿問道,「果果在不在你旁邊啊?」


  「在。」方睿哲答道。


  「哦,你們什麼時候到家?我準備做好午餐了哦。」


  「快了,十來分鐘到家。」


  「等你們。」顧卿卿掛了電話。


  果果的爸爸周末出差去外地開會,媽媽帶著弟弟跟過去遊玩。


  果果學校有活動,她留下來,方家幫忙照顧著。


  ——


  吃過午餐,顧卿卿問:「果果,要不要午休一會?」


  「等一會吧,」果果說道,「我先寫作業。」


  「好吧,」顧卿卿溫和地說道,「那你和睿哲寫作業吧,阿姨睡會午覺哦。」


  六年級作業多起來了,昨晚放學的時候,果果把書包留在方家,可是她玩去了。方睿哲心情不好,也沒有寫作業。


  這會,兩個人坐在方睿哲房間的書桌對面,準備寫作業。


  然而,果果晃一眼,視線不小心落在她那粉紅色的小豬佩奇的旅行箱上,她的神情不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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