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如今,青御是我的一切
李自譽愣在原地,保持著之前的姿勢,狹長的眸緊緊盯著那雙嫵媚的鳳眸,似乎想從中找到些不同的東西。
然而,他失望了,那裡平靜無波,就像無風的江面一般,他只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哀傷又迷茫。
他心裡一驚,知道自己泄露了過多的感情,忙收斂起來,又恢復往常嬉皮笑臉的樣子,拋個媚眼,嗓音蠱惑的說:「音音莫要害羞,你遲早是本王的人,要早日習慣本王的親昵才是。」
慕鳶挽勾唇輕笑,眸色平靜:「是么?那王爺可要好好努力才行,別讓我等的太久,我脾性不好,容易發怒。」
而她的怒火,不是誰都能承受得起。
李自譽故作害羞的低下頭:「音音真是太心急了,雖然本王更心急。」
慕鳶挽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心裡冷哼,知道他今天來不只是來貧嘴那麼簡單,應該是抓住了青御的什麼把柄,這會兒讓她過去「捉姦」。
被那樣瞭然又夾雜著點不屑的眼神看得有些慌,李自譽忙站起身來,搖著繪製著美人出浴圖的蒲扇,端的一派的風流瀟洒。
「小王爺今日在燕雀樓設宴,請了聽雷第一名妓蕊兒姑娘和藏香樓的春夏秋、琴棋書畫八位姑娘,鶯聲燕語、左擁右抱,好不快活。本王以為音音也會出席,哪知等了許多都不見佳人倩影,怕你有事耽擱或一時忘記,特意前來迎接。」
慕鳶挽早已經將視線重新投注到書本當中,漫不經心的「哦」了一聲,卻無下文。
「難道音音不知?」李自譽故作詫異的提高聲音。
他當然知道慕鳶挽不知道,否則他也不會出現在這裡自討沒趣。
「男人的事,女人哪能事事插手?」慕鳶挽依然的漫不經心,故意自貶身價。
她知道,李自譽無非就是想讓她覺得青御受不住誘惑,跟女子胡來,挑撥兩人的關係。
「音音,這一點都不像你。」李自譽皺眉。
這陌生的話語,從慕鳶挽嘴裡說出來,有說不出的怪異,也令他心裡堵得發慌。
難道慕鳶挽愛小王爺已經愛到了如此盲目的地步?
放棄她原本的驕傲和堅持,只甘心當一個平庸的小女人?
跟這個時代所有的女子一樣奉行著三從四德?
「那如何才像我?王爺這話倒是引起了我的興趣。」心裡不悅李自譽處處自以為很了解她,總是表現的好像和她很熟的樣子,慕鳶挽卻沒有表現出來。
「第五挽音從來不會為了任何人違背自己的原則,放棄自己的堅持。第五挽音有自己的驕傲,為了這這份驕傲,甚至連命都不要。」
鳳眸微眯,眸底閃過冷意,慕鳶挽說出的話依然平靜:「一,我是慕鳶挽,不要把我與你記憶中的人重疊到一起;二,曾經,驕傲是我的一切;如今,青御是我的一切。」
以前她可以為了驕傲連命都不要,那是因為沒有在乎的東西和人,只能靠那份驕傲活下去。
可是如今,她有了比生命更重要的人,有了活下去的動力和目標,那驕傲又算得了什麼?
那句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直直的刺進李自譽的心裡,一刀刀的割著他的肉,疼的幾近昏厥。
他卻挺直背脊,驕傲的站著。
他不能就這樣輕易的被打敗,跨越了幾千年還能再相遇,不是老天給他的機會么?
即便現在音音愛的是小王爺又能如何?
以前,他能成為唯一一個走進那顆冰封的心裡的人,現在依然能。
「你一再強調小王爺對你的重要性,是怕不這樣會迷失么?」
真是自以為是和頑固。
慕鳶挽不想再理他,專心看書,完全不再看一眼。
她向來討厭沒有自知之明和自以為是的人。
李自譽卻不死心:「你既然對小王爺如此有信心,不妨隨本王一起去看看?」
若她真像她說的那樣愛小王爺,看到小王爺與別的女子那般親密,定然忍受不住。
只要亂了,就好攻破了。
慕鳶挽放下書,看著李自譽,沉聲問:「若我去了,卻沒有王爺想要的反應,王爺便不許再出現在我面前,如何?」
李自譽但笑不語,他才不會做那麼傻的約定。
「既然王爺沒有必勝的信心,我又何必浪費大好光陰去做那等無聊之事?」
李自譽輕笑:「本王並未說不應。」
但他也未說應了。
就算應了,他一樣可以反悔,反正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君子。
慕鳶挽自然聽出話里隱藏的意思,卻是低嘆一口氣,起身隨他離去。
以李自譽纏人的功夫,她今天不去,只怕什麼都做不了。
說實話,她倒也有些好奇青御究竟在做什麼,竟然將第一名妓和藏香閣的八大姑娘都給招了去,真是好大的手筆。
慕鳶挽身著定製的簡便衣裙,不施粉黛卻掩飾不住絕色的面容,加之輕盈優雅的姿態,一路走來引來無數人圍觀。
她倒是沒什麼感覺,李自譽卻是蒲扇搖得歡快,好像那些艷羨的、嫉妒的目光都是因為他。
有不少富家子弟看得眼都直了,奈何當今聖上最寵愛、有第一美男之稱、富可敵國的三王爺,一副護花使者的模樣伴在家人左右,半步不離,只能連連哀嘆。
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李自譽頗為驕傲的說:「音音,你不管在哪,永遠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而他,從以前就把別人對音音的讚美當做對自己最好的讚美。
「皮囊而已。」早已經習慣了如此被人矚目,慕鳶挽一點感覺都沒有。
「因為是音音。」李自譽輕笑著說,狹長的眸笑彎成了一輪彎月。
慕鳶挽微微一頓,隨即起步。
因為是音音,這句話,是她十六歲前最美好的一句話。
尚未走到燕雀樓,就聽到鶯歌細語傳來,中間夾雜著男子爽朗的笑聲,不用看那場景便知道裡面有多熱鬧。
而青御的聲音,格外清晰又動聽。
李自譽轉頭看慕鳶挽,卻見她面色依然平靜,好似沒有聽到一般,竟令人看不懂她的情緒。
難道,她真的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