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4章 若今日朕執意要殺你呢?
慕鳶挽不卑不亢的跪著:「民女不敢,民女只是想活命。」
「若今日朕執意要殺你呢?」永寧帝冷笑,眼底的殺意更重。
他乃天子,若他執意要殺一個小小的庶女,難道還有人敢反了不成?
「皇上要民女死,民女不敢不死。」慕鳶挽毫無懼意的直視著皇上,好似只是在與一個老朋友閑話家常,語態稀鬆平常。
「不過,都城百姓皆知,民女為皇上查到了毒害太皇太后的兇手,這人正是三皇子。亦親眼目睹民女隨著皇衛軍進了宮,若是民女有去無回,怕是百姓要以為,皇上為包庇三皇子,將民女滅口,對皇上的形象有所折損。」
「朕已剝去三皇子秦王稱號,責令其守陵三年,何來包庇之說?你因不滿朕罷免丞相、抄沒家產,故而藉機行刺朕,其罪當誅。朕念在慕盛勞苦功高,不牽連慕家滿門,何其仁德?百姓對朕歌功頌德都來不及,又何來怨言一說?」
短短時間內,永寧帝已想好借口。
這慕鳶挽,必除,否則日後定成禍害!
皇上為殺她一個小小的庶女,竟還找了這般冠冕堂皇的理由,慕鳶挽頓覺受寵若驚:「皇上就是皇上,段位高明,民女甘拜下風。」
「那便安心的死一死吧。」眼底猛然迸發出肅冷的殺意,永寧帝揮手,就要讓人除掉慕鳶挽。
慕鳶挽卻是輕笑:「請恕民女不能從命。民女死過一會,好不容易能再活一世,也找到了活下去的樂趣,惜命的緊。」
「那可由不得你!」
「皇上就不想知道,那出螳螂捕蟬,演的是什麼?」
「朕無需知道,除掉你,朕多的是辦法解決。」
嘴角的笑弧大了些,慕鳶挽依舊是一副閑話家常的悠然之態:「即便天下第一神醫拿著金令號令百萬雄師擁戴三皇子、散魂樓群起反之?」
「慕鳶挽,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有謀逆之心、公然要挾朕!」永寧帝氣得手腳冰冷、鬍鬚顫抖。
他萬萬沒料到,這慕鳶挽竟猖獗到如此地步。
第一次見她之時,就該除之後快!
「民女只是想活命。」
「朕看你是狼子野心!只怕朕這皇位,你都要拿去坐一坐了。」
「民女不敢,亦無興趣。」
「好個不敢,好個亦無興趣。慕鳶挽,你當真是好大的威風。」看著那張平靜的臉、不卑不亢的態度,永寧帝幾乎氣得血脈逆行。
從未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庶女,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挾他,此人不除,難解他心頭之恨。
但,今時今日確實不是良機!
慕鳶挽垂首:「民女惶恐。」
永寧帝不耐煩的打斷她:「行了,收起你那套。今日朕不殺你,是看在天下第一神醫的面上,並非不敢殺你。你這條命,朕暫且給你留著,你好自為之。」
「皇上仁慈,民女感激。」
這話聽在永寧帝耳中,充滿了諷刺,他疾言厲色的低吼:「滾,別再讓朕看到你!」
「民女告退。」
「混賬東西,朕早晚要了你的命!」永寧帝一掌重重的拍在桌上,咬牙切齒的怒吼,眼底殺意涌動。
太監宮女當即跪了一地。
「來人,將所有人拖出去,砍了。」他竟被一個小小的庶女要挾,如此有損天子威嚴之事,決不能傳出去。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宮女太監大聲哀求,卻無濟於事。
永寧帝擦擦手,面色肅殺:「影衛聽令,無論用何手段,將金令給朕拿回來。慕鳶挽和御王,殺無赦!」
「是。」影衛憑空出現,恭敬的應。
「慢著。」永寧帝眸光微閃,心思急轉,冷靜下來,「先將金令找回,那兩個人等朕命令。」
這麼多年,他已不知派出了多少人暗殺御王,卻總是無功而返。
御王一直是他的心頭刺,一日不解決,他就一日寢食難安。
既然大祭司說慕鳶挽,乃是永久封印御王的活祭,註定是死路一條,也就不急在這一時要她的命,畢竟解決御王才是當務之急。
而且,貿然行事、壞了計劃,只怕會觸怒大祭司。
但,金令必須收回,他絕不能允許,有這種會威脅到天子威嚴和皇位的東西存在!
「是。」
拿起筆,永寧帝龍飛鳳舞的寫下幾行字:「在最短時間內,將此信秘密交到北荒國大祭司束月手中。信在人在,信丟人亡。」
「是。」
永寧帝揮揮手,影衛憑空消失,如同從未出現過一樣。
慕鳶挽,朕就再讓你活些時日!
……
「挽挽,你終於出來了,有沒有被壞人欺負?」青御等在宮門口,仔細的護著棗糕,一見到慕鳶挽,便緊張的奔上前詢問。
「沒有。」
「那就好。」青御放下一顆心,將棗糕遞給慕鳶挽,「挽挽吃吧,還熱熱的。」
「嗯。」慕鳶挽接過,當即咬了一口。
看著她吃的開心,青御笑得眉眼彎彎,一臉滿足。
「主子,你不是要三皇子謀反?如今他被判守陵三年,等於失去了競爭皇位的資格和資本,豈不是麻煩?」顧歡歡歪著頭,很是不解的看著自家主子。
慕鳶挽微微一哂:「你覺得他會甘心?」
「自是不會。」
「他如今羽翼已豐,又有咱們暗中推波助瀾,怕是早已迫不及待當皇帝了,只是缺臨門一腳。如今皇上的做法,不多不少,正著一腳。」
「那咱們該做什麼?」一想到能親眼目的一場宮變,自己還參與其中,顧歡歡就興奮的雙眼冒光。
「靜觀其變。」儘管吃著東西,也絲毫不影響慕鳶挽的強大氣場,「當年預言我是星命皇后的大師,可曾找到?」
「找到了。」
「很好,待封后大典,便讓慕希柔將偷走的東西,盡數歸還。」
「歡歡真是迫不及待想看慕希柔被拆穿的樣子,一定很精彩。」顧歡歡拍著小手,興奮異常的說。
見林亦妍神遊天外,忍不住碰一下她的胳膊,「你怎麼了,沒精打採的?」
「沒事。」林亦妍依舊是清清冷冷的樣子,只是半垂的眼眸,遮住了眼底的愁緒,垂在身側的手也悄然握成拳。
慕鳶挽也看向她,眉目清冷帶著審視:「你有事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