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0章 人生如戲，全靠演
這話無疑是表明，他放棄被慕鳶挽挾持之人了，並且要不計代價的將慕鳶挽等人帶走。
看來有人下了大手筆，要她的命！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慕鳶挽嘴角微勾，冷意傾瀉而出，「可惜我非良善之人，無法成全你。」
說完，她忽然一把將手裡的人甩開，雙膝跪地，神色悲痛的高喊：「爹、大娘，你們竟命人趁夜將我綁了丟入密林被野獸吃掉。我費勁千辛萬苦回來，你們又安了莫須有的罪名要我坐牢。」
「我雖容貌醜陋，到底是慕家血脈。何況，我並非天生如此，而是用女子最重要的容貌換了你們一世富貴繁華，你們怎能如此狠心？」
她雖未哭，眼眶通紅、傷心欲絕卻又極力隱忍的樣子，卻更加顯得悲情。
顧歡歡反應極快，立即嚎啕大哭起來：「小姐，您快起來，咱不求老爺、夫人了，平日里他們對咱們的虐待還少嗎？動輒打罵凌虐，幾次都差點要了小姐的命。你看看咱們身上的傷，有少過嗎？」
「小姐，這麼多年，老爺和大夫人千方百計想要你的命，又怕太皇太后怪罪，總是傷你在暗處，你怎麼還對他們不死心？」林亦妍雖未哭天搶地，卻也是眉頭緊皺，看起來很是為慕鳶挽不值。
主僕三人默契的表演，加上衣衫破爛、滿身是傷的樣子，頓時引來眾多百姓圍觀。
雖礙於官差，不敢太靠前，但都是指指點點。
本來因為三小姐和四姨娘的事，丞相府就已是百姓茶餘飯後、街頭巷尾的談資。
如今餘溫尚在，又出新花樣，百姓們的情緒可謂是異常高漲。
官差們萬萬沒料到慕鳶挽等人會來上這麼一出，一時間都有些懵。
「是啊，為何我就看不透？我自幼喪母，以為爹會多疼惜我一些，他卻明知三妹搶我姻緣、毀我容貌、殺人棄屍，還用浸了鹽水的鞭子抽打得我皮開肉綻、昏死過去，想用燒紅的烙鐵燙啞我……」
慕鳶挽露出一抹苦澀的笑，似是悲痛到了極點，閉上眼。
「娘，您在天上可有看到？女兒真的活得好苦，他們昨日丟我去喂野獸，今日誣陷我是江洋大盜丟去牢獄，明日或許就會說我是殺人犯直接斬立決。」
「娘，女兒真的活不下去了，女兒這就來找您，如了他們的願……」
說著，她猛地沖向相府門口的石獅，一頭撞了上去。
「嘭——」
伴隨著這巨大的聲響，她纖弱的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鮮血流了一地。
「小姐！」
「小姐！」
顧歡歡和林亦妍悲痛欲絕的尖叫，奮力掙脫官差，衝到慕鳶挽身邊。
「叫大夫、快點叫大夫。」
「嗷嗚——」白白髮出一聲悲鳴。
青御雙唇緊抿、臉色煞白，他腦子幾乎是一片空白，走過去將慕鳶挽緊緊的抱在懷裡，輕輕的吹著她的額頭，一遍又一遍溫柔的低喃。
「不疼不疼，呼呼就不疼了。挽挽不疼，青御呼呼，挽挽不疼……」
那低低的呢喃，莫名的讓人心碎。
慕鳶挽的心微抽，險些要破功。
這獃子，是演的太逼真，還是忘了這是演戲？
「啊，殺人了，丞相殺人了……」人群中安靜了一瞬，忽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尖叫聲，百姓四散奔逃，邊跑邊喊。
「丞相殺人了。」
「丞相殺人了。」
……
丞相殺人的消息以風速傳遍皇城，個個說得眉飛色舞。
「丞相簡直是人面獸心，竟然對自己的親生女兒，用沾了鹽水的鞭子、燒紅的烙鐵、大腿粗的棒子來回虐打。可憐了一個才十七歲的小姑娘，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虎毒還不食子，丞相竟然將自己十七歲的女兒逼得撞牆自殺，實在是太惡毒了。」
「聽說丞相每日回到府中最喜歡乾的事，就是和大夫人一起虐打二小姐，每次都打的皮開肉綻、奄奄一息，再讓人救活了，再打。還喜歡剜掉二小姐身上的肉喂狗……想想都覺得殘忍。」
……
百姓越傳越邪乎，還有說書的改編成了故事在茶館說。
事情太大，連皇上都驚動了。
皇宮。
跪得太久，丞相的腿都軟了，背後早已經被汗水浸透，涼涼的貼在身上，冷入骨髓。
一身明黃龍袍的皇上臉色鐵青，不留情面的叱罵：「一天天的，都是你相府的那點破事，朕的臉都快被你丟光了！」
汗流得更急，丞相一遍遍認錯：「老臣知錯，是老臣家教不嚴，才出了這些丟人現眼之事，老臣回去定當全力整頓家風……」
不等他說完，皇上就怒不可歇的打斷他：「整頓家風？我看最該整頓的是你！一個十七歲的深閨女子，能有多罪大惡極，你竟然使得出沾了鹽的鞭子、燒紅的烙鐵這等惡毒的手段？朕真不敢相信，這是朕的一品大員、百官之首的丞相大人做出來的事！」
「老臣知錯，皇上息怒。」
「息怒？慕鳶挽幼時為救太皇太后傷了容貌，於皇家有恩，你非但不善待於她，竟還三番五次想要她的命，今日更是逼得她當眾尋死，這擺明了是打皇家的臉，讓百姓罵皇家是不仁不義之輩！」
「老臣不敢、老臣不敢！」
「你不敢？我看你都快把朕這皇位拿去坐坐了。」
丞相嚇得身子一軟，險些癱在地上，不斷的磕頭，聲聲帶響、次次帶血：「皇上饒命，老臣不敢。皇上饒命，老臣不敢……」
「行了，快給朕滾回去處理你家那些破事。要是再讓朕聽到半點你苛待慕鳶挽的消息，你這丞相之位就可以換人坐了。」皇上不耐煩的攆人。
相府的人怎麼對慕鳶挽，只要不拿到明面上、鬧得人盡皆知，他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如今鬧得那般大，已經折損了皇家的顏面，再不管就成了笑話。
丞相千恩萬謝、誠惶誠恐的離開皇宮，帶著雷霆之怒直奔相府。
「把所有姨娘小姐都給本相叫來，一個都不準落下！」
「老爺，您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楊月英一見丞相頭上的傷，就急得上前查看。
「啪——」丞相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