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突生意外
葉凌那雙眸子幽幽的泛起波光, 她側眸, 朝沈秋棠偷偷看了一眼, 心底澎湃成一片。剛才沈阿姨說什麼？親家？她這是答應了？！
葉凌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 定了定神，才道：「最近福利院不算太忙, 沈阿姨你看你們這邊什麼時候合適, 我們按這邊的來就好。」
「那也行, 等哪天我和你叔叔商量一下。」沈秋棠唇角輕揚, 臉上的皺紋相較剛才略明顯了些。說實話, 她挺好奇能培養出葉凌這麼個孩子的福利院阿姨, 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江語冰坐在沙發上，伸了伸腿：「媽，我爸呢？」今天可是她二十三歲的生日, 老江竟然不在？！這怎麼能行？
「公司那邊事太多了，他抽不開身。語冰，你可別生氣，多理解理解他。」沈秋棠一邊放置碗筷一邊道。
葉凌一刻也沒閑著，一直在飯桌前幫忙。雖然江家這套小別墅面積大得很，但她並沒有看到幾個傭人。
葉凌抬頭看了一眼掛鐘, 動了動唇——也是，現在都晚上八點多了, 即便是傭人, 應該也早就下班了。
「好吧, 」江語冰嘆了口氣, 聳聳肩，「所以老江答應我的生日禮物，也沒了？」
「有有有，你爸說這次就不送實質性的禮物了，反正你也不需要。這回啊，他可以答應你任意一個要求。」沈秋棠趕忙解釋道。
江語冰動了動手指——任何一個要求？這條件夠優渥的啊。如果她說自己想轉行做歌手的話，老江應該也會答應的吧？
……
江志國不在，飯桌上都少了幾分沉悶，多了一些歡愉。尤其是話匣子打開之後的江語冰，壓根兒攔也攔不住。
三個人吃完飯之後，一起出去散了散步。
江語冰有個大膽的想法：「媽，今晚的綜藝有我和凌兒，你看不看？」老江不在，沈女士今晚大概要抱著小熊睡覺了。漫漫長夜，不做點什麼如何能熬過去呢？而且，江語冰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深夜》的後期究竟有沒有把她和凌兒的互動剪進去了。
「看，必須得看！」沈秋棠揮了揮手，一臉堅定的回應她。
「走吧，那我們回家！」江語冰一手拉著葉凌，一隻手牽著沈女士，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
晚上十一點整，江語冰打開櫻桃視頻，找到《深夜》最新一期的節目，毫不猶豫地點了播放。三個人就這樣窩在大沙發上看起了電視，氛圍一時間融洽至極。
然而，接下來播放的片段卻讓沈秋棠的表情明顯產生了變化——
葉凌把頭埋進膝蓋間，耳根通紅，一言不發。
現在播放的是葉凌為江語冰戴戒指的那個小片段，這樣的動作本來就容易引人遐想，再加上現在播放的畫面又都是被後期特效和濾鏡的覆蓋過的，大家都不傻，不僅從中感受到了粉紅泡泡，稍微細心一點兒的，自然能看出來這兩個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沈秋棠咬了咬唇，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她的聲音柔而輕：「你們倆這就算是公開了？」那麼明顯的曖昧氣息，都快要從屏幕里溢出來了。如果哪位沙雕網友到了這會兒還能欺騙自己，說她們倆只是朋友的話，那他肯定是病的不輕，該去醫院瞧瞧眼科了。
但是話說回來，不管怎麼想這都是一件好事，至少這兩個小姑娘看起來還是蠻幸福的。沈秋棠覺得她完全沒有必要跟自己的閨女置氣。她心寬著呢！
葉凌緩緩抬起頭來，對她擺了擺手，「不，這次不算。」現在才只是放個煙.霧.彈，距離真正公開的日子，大概還有那麼一段時間。
江語冰附和道：「對，不算，現在這才哪跟哪？我們沒別的想法，就是讓粉絲們先提前適應一下。」
沈秋棠瞪她一眼：「……行，還是你們這些年輕人厲害，有想法。不過到時候出了什麼事兒，也得你們自己擔著，可別妄想著找別人背鍋。」
江語冰沒說話，托腮思考著——明天她和凌兒可能又雙叒叕會上熱搜吧，不知道靜姐會不會找她的事兒。
反觀葉凌，現在卻是一臉堅定，她對沈秋棠點點頭：「嗯，這是我們自己選的路，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會接受，」她側眸，注視著江語冰，雙眸中滿含柔情，「對嗎，語冰？」
「對。」江語冰斬釘截鐵道。
「行了行了，現在節目也看完了，洗洗澡去睡吧。」沈秋棠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這邊葉凌洗過澡剛睡下，那邊江語冰就開始活躍起來，她穿上拖鞋，溜進了爸媽所在的那間卧室。
沈秋棠正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時候，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動靜——
江語冰抬起手，輕輕叩了叩門：「媽，你睡了沒？」
「沒呢，你等一下。」沈女士打開床頭那盞精緻罩燈，趿拉著拖鞋給自家閨女開了門。
等江語冰進來，她綳著臉，斥責道：「這麼晚你還不睡！」難不成她家閨女是想媽媽了，所以才特地跑過來，想跟她一起睡？想到這裡，沈秋棠的眉間才稍稍舒展開來。
江語冰往她那邊靠了靠，晃了晃她的手臂，撒嬌道：「媽，我有點事想問你，問完了我就睡！這樣總行吧？」
「什麼事？」
「你以前帶我去過福利院嗎？你有沒有見過小時候的葉凌？」江語冰的記憶中，是有個人受傷了的，可是她不確定對方究竟是不是被水蛭咬傷的。
「我們去過東益福利院啊，你爸爸一直都熱衷於慈善事業，當時我們全家人一起去的，」沈秋棠笑了笑，「你不記得了吧，那時候你還小，忘了也正常。」
「那凌兒呢？我們小時候見過嗎？」江語冰皺眉，按理說八歲的時候應該記事了才對，可是不知怎麼的，那段記憶，她只是零零星星記得一點，但想要拼湊成完整的一段卻很困難。
「這個我還真忘了，那裡的小孩子太多，他們的名字我也記不住。」沈秋棠有些無奈。
「嗯……」江語冰抿唇，「我們去的那天，有沒有孩子受傷？」雖然媽媽說她記不得那些孩子的姓名，但她可能對某些特殊事件印象深刻。
「啊！我想起來了！」沈秋棠猛地拍了下手，不同於旁人的喜悅，她的臉上反而多了幾分凝重，她道，「這個還真有，當時我們捐款的時候，有個阿姨提前告訴了我們人數，因為本來我和你爸也是打算按人頭來捐款的。可是清點完人數的時候，她們才發現少了一個孩子。」
「等大家出去找的時候，才發現那孩子一步一瘸地走回來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她的腳受傷了……」
沈秋棠話還沒說完，江語冰的腦海中就出現了一幅又一幅的畫面，一時間她只覺頭疼欲裂，整個腦袋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江語冰伸出手，拚命地按壓自己的頭，但是卻沒有一點用——那些畫面依舊在不停地播放，閃回。
怎麼回事？
「語冰，語冰……」沈秋棠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卧室，但江語冰卻閉上眼睛，直接倒在床上，暈了過去。
沈秋棠拿過毛巾，在江語冰額頭上擦了擦。她也疑惑得緊——剛才還好好的，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她輕輕捏了下江語冰的鼻子，「別嚇媽媽了，快點醒醒……」沈秋棠這顆心現在撲通撲通地跳，她慌張地要命，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撥出了電話：「陸醫生嗎？麻煩你來雪城別墅一趟。」
「現在嗎？」電話那頭的男人似是剛醒來，聲音中透露著幾分慵懶。
「對，就現在。」沈秋棠的語氣不容置喙。
在她準備給江志國打電話的時候，卧室外面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沈阿姨，我是葉凌。語冰在你這裡嗎？」剛才葉凌做了一個夢——她好像見到了小時候的江語冰，那個夢境的確是太真實了。就好像，真的發生過一樣。夢裡的語冰年齡並不大，那時候的她很小隻，特別可愛。
沈秋棠聲音微微顫抖，帶著哭腔：「她在，等一下。」說完之後，她便走上前給葉凌開了門。
看著她眼眶微紅的模樣，葉凌有些心疼，她試探性地問道：「阿姨？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們剛才說著說著話，她突然就開始難受起來了，再然後就暈倒了。唉……」沈秋棠重重地嘆了口氣。
「要不我們先帶她去醫院看看？」葉凌眉心擰成一團，盯著床上的江語冰，不知所措。
沈秋棠雙手緊握：「我已經叫了醫生，他應該一會兒就過來了。」
葉凌盯著躺在床上的江語冰看了又看，捨不得移開視線，她整個人都有些焦灼，看起來比沈秋棠更加緊張——
她默默地祈禱：語冰一定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她躲過了火災，而且她們兩個人才剛剛確定關係，她又怎、怎麼捨得在這點小事上栽了呢？
就像不受控制似的，葉凌心底那一絲苦澀逐漸席捲全身：「語冰出了好多汗，我先去倒點熱水，拿毛巾給她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