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意外發現
葉凌感受到了來自林蕊那不帶一丁點兒善意的目光, 便毫不猶豫回擊道：「我倒覺得, 只有心裡本來就髒的人, 才會覺得別人的好意都是假惺惺的呢。」
林蕊對江語冰的惡意表達得實在過於明顯, 這讓葉凌覺得很不舒服。
雖說葉凌這話輕飄飄的，但卻正中林蕊的下懷, 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很難得的沒有再說話。
這時候, 床上的小寶睜開了眼睛。
他睜開眼睛的一剎那, 首先看到的人便是吳映菡。小寶的聲音雖然虛弱無力, 但其中卻透露著點點奶萌勁兒, 他喊了一聲：「媽媽……」
他想伸手跟媽媽要抱抱。
不過還沒等他的手伸過來，便被吳映菡抓住了。
「兒子，別動, 護士姐姐剛剛給你扎針了，」她朝小寶的鼻尖輕輕颳了一下，「我家寶貝真乖，都打針了，竟然沒哭也沒鬧。」
小寶咧開嘴角笑了，他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媽媽, 我想喝水。」
吳映菡掃視一周，也沒發現病房裡有什麼一次性紙杯, 今天她來得匆忙, 更沒帶水杯。
就在她心裡正著急的時候, 卻聽見身後的葉凌說：「我帶了杯子, 我去接。」
小寶躺在床上，扭了扭腦袋才看到葉凌，說：「謝謝葉凌姐姐！」
他的小奶音聽得葉凌心都酥了。
江語冰跟上葉凌的腳步：「我也去。」
兩個人一起去走廊接了杯熱水，葉凌站在熱水器旁邊，右手拿著自己的水杯，左手拿著江語冰的，來回倒騰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把水弄得涼了些。
葉凌仰頭喝了口江語冰杯中的水，溫度剛好，可以讓小寶喝了。
病房裡。
「小寶，水來了。」江語冰彎下腰，將病床搖起來了一些——
她想讓小寶坐起來，這樣他喝水就不會嗆到了，也會更舒服一些。
葉凌則把水杯給他遞了過去，她彎了彎唇角，對他露出了個淺笑：「溫度正好哦，姐姐幫你試過了，你喝點。」
「謝謝語冰姐姐，也謝謝葉凌姐姐。」小寶很有禮貌地分別跟她們道了謝。
「不客氣！」江語冰笑意盈盈地朝他擺了擺手。
吳映菡看著這兩人忙前忙后的樣子，心情也比剛才緩和了不少，她甚至有點為剛才自己不分青紅皂白就辱罵這兩個人而感到內疚了。
如果她們本來就想害昌昌，現在根本就沒必要做到這個份兒上。
而且剛才她們倆的行為，一點都不像刻意為之，更不像是裝出來的。
倒像是真心想幫忙的那一類人。
吳映菡這一時半會兒的也不能確定究竟是誰害了她兒子，最終還是決定問問昌昌。
小寶喝了口水，指了指水杯上的卡通貼紙，對吳映菡說：「媽媽，你看這個，好闊愛哦！」
小寶現在的發音還不太準確，把江語冰和葉凌都逗笑了。
「你要是喜歡，媽媽以後就給你買。」吳映菡抬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軟發。
小寶朝她臉上「吧唧」親了一口：「媽媽你真好！」
被兒子這麼一親，吳映菡顯然是愣了一下，但她仍然沒有忘記正事。
她側眸，對身後的一行人道：「你們先出去一下吧，我想和兒子單獨待一會兒。」
待江語冰和葉凌都出去了，林蕊才從門外側了側身，神神秘秘地對吳映菡道：「姐，你不知道吧，江老師好像最喜歡芒果了。」
林蕊故意跟她強調了「好像」二字，彷彿這句關於江語冰的話，只是在吳映菡提到芒果之後，她漫不經心想到的一樣。
不過吳映菡心裡倒有些納悶了，雖然林蕊說在外面都聽到了她們三個人說話，但是她說「芒果」兩個字的時候，將聲音壓得很低很低。
林蕊是不是真的能聽見還得另說。
葉凌在病房外面沒走多遠，自然聽到了林蕊的話。
其實她早就猜到了江語冰應該很喜歡芒果，因為她之前發現家裡冰箱中的酸奶，基本上全都是芒果味的。
葉凌心底莫名有些酸澀，她還記得自己剛剛重生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那時候她的包里，就有一瓶芒果味酸奶。
可那是屬於原主的東西，不是她的。
葉凌不是很喜歡芒果，而作為自己鏡像人的她，應該也不怎麼喜歡。那麼……原本在這個世界的葉凌就是喜歡江語冰的，只不過還沒來得及表白，對嗎？
想到這裡，葉凌心下的酸澀便更濃了。
就像平白無故多出了個情敵似的。
儘管她現在並不知道這個「情敵」究竟在哪，也不知道她是否還活著。
「……」吳映菡則半晌無語。
她當然能看得出來——剛才那個林蕊，言語之間都在針對江語冰。
吳映菡輕輕捏了捏小寶的耳朵尖，而後將點滴管撇開，將他摟在懷裡：「寶貝，感覺好一點了嗎？」小寶趴在她的肩膀上，點點頭。
「對不起，都是媽媽不好。」吳映菡的聲音略帶哭腔，眼淚呼之欲出。
小寶學著葉凌姐姐對待語冰姐姐的樣子，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安慰道：「媽媽不哭，我現在已經好了喔！」
小奶音頓時戳中了吳映菡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對了，你告訴媽媽，你今天一天都吃了什麼，喝了什麼？」
小寶抓抓頭髮，思考了一陣，才把今天的吃的飯菜全都報出了名字。
吳映菡聽到「奶茶」這兩個字的時候，打斷了他：「奶茶是誰給你的？還記得嗎？」
小寶重重地朝她點頭：「嗯！記得，是一個我不認識的姐姐。她還說，是語冰姐姐讓她拿給我的。」
吳映菡將小寶放回床上，動作輕柔，「你先自己睡一會兒，媽媽馬上就回來哦。」
她走到那幾個人的旁邊，發出的聲音滿含怒意：「江語冰，這事到底是不是你乾的！」
江語冰咬了咬唇角，她覺得很委屈，被人誤會的滋味真不好受，最終還是跟吳映菡解釋道：「不是，我從來都沒有做這種事……我怎麼會害一個小孩子呢？」
葉凌見狀，立即上前拉住她的手，江語冰明白的，凌兒這是在鼓勵她。
「小寶是什麼時候喝的奶茶？您問他了嗎？如果是中午那會兒的話，不可能是語冰，那時候我們在外面對戲。」葉凌說。
「你是她的朋友，當然會幫她說話了！」吳映菡現在又氣又急，葉凌雖然認認真真的解釋了，但是她哪裡能聽得下去？
「可現在還沒有證據，您先別那麼早下定論可以嗎？」葉凌的聲音近乎哀求，她能夠理解吳映菡的心情。
因為范姨看到她受傷的時候，和她看到小寶現在反應，都是一樣的。
吳映菡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最終從嗓子眼裡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嘆息，她承認剛才自己的確是有點衝動了。
仔細一想的話，其實這件事有些蹊蹺，因為小寶剛才說的，送奶茶的人是他不認識的姐姐。
江語冰的助理也沒在她身邊，而且葉凌是她的時間證人，兩個人剛才忙來忙去的樣子她都看在眼裡，她覺得她們倆沒有必要說謊。
倒是林蕊的所作所為，讓她不禁有些懷疑。
「那我要怎麼辦？」吳映菡反問葉凌。
「您先別急，請您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找出證據，調查清楚的。」葉凌聲音篤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倒是江語冰眉心微皺，望向葉凌的眼神也充滿了不確定。
葉凌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低聲道：「相信我。」
她之前有個高中同學，大學畢業後去做了刑警，名叫鄒憲。
在葉凌重生前，曾經參加過一次高中同學的聚會，那時候同學們嚷嚷著讓他講故事。
他就挑了一件對於當時的刑偵隊來說特別棘手的案子，繪聲繪色地講給了大家聽。
那件案子葉凌現在記不太清了，但是她記得最清楚的是鄒憲說的那句話，「但凡是人為的，必然會留下證據，只是你現在還沒發現而已」。
他的話沒錯，葉凌想起這些，更加篤信自己能夠從已知的線索中尋求到一些蛛絲馬跡了。
她問吳映菡要了個電話號碼，便準備拉著江語冰離開醫院。
「杯子就先留給小寶用了。」葉凌對吳映菡笑笑，發出來的聲音也很動聽。
吳映菡輕扯了下唇角，勉強對她擠出一個笑容。
葉凌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她走上前幾步，拉著大寶的手問：「琴琴，你能先出來一下嗎？姐姐有點事想問你。」
一旁的林蕊撇撇嘴，十分不屑——問她能有什麼用？琴琴雖然比小寶大一些，但歸根結底還是個孩子而已，問了也白問，反正她什麼都不知道。
大寶朝吳映菡的方向看了一眼，「阿姨？」
葉凌看出來了，琴琴這是在徵求她的意見。
吳映菡是琴琴母親的親妹妹，只不過她們姐妹倆平時都很忙，並不常見面就是了。
吳映菡對她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琴琴跟著葉凌和江語冰一起出去了，三個人在醫院裡找了個還算僻靜的咖啡廳，談論了小半個小時。
說是談論，基本上都是葉凌在問，大寶回答。江語冰偶爾想到什麼奇奇怪怪的點時，也會問一下。
葉凌簡單提煉了一下大寶剛才所說話中的有用信息，在筆記本上簡單記了一下，基本上搞清楚了時間點。
只不過事發地點還沒確定，小寶到底被他口中的那個人抱到哪裡去了呢？
但是劇組統共就那麼大點地方，葉凌相信，通過已知的線索一定可以分析出來的更重要的東西。
葉凌朝江語冰伸出手：「走吧，我們回劇組。」
兩人坐在後排，一路無言，梁助理開著車載她們回到了劇組。
葉凌找到了生活部的部長，問了一下平時劇組的垃圾都扔在哪裡。
部長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她，就在葉凌準備離開之際，他還不忘提醒她一句：「最近天太熱了，大家喝冷飲剩的那些空盒子，還有雪糕的紙袋子啊，我們都一塊倒在東南角那個垃圾桶里了。」
他頓了頓，按捺不住好奇心，便問：「不過葉老師，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葉凌對他露出了個較為官方的笑容，她半開玩笑似的道：「想幫保潔阿姨做點好事。」現在事情的前因後果她自己都還沒搞清楚，因此葉凌實在不想跟劇組其他人透露太多，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他們背後會如何惡意揣測語冰呢？
江語冰在葉凌身後，有些不安分地勾了勾她的手指。
林蕊刻意針對她雖然讓江語冰覺得有些委屈，但是看到凌兒為自己跑前跑后的樣子，她心下的滿足也多了幾分。
對於現在的江語冰來說，葉凌就好像是她的主心骨似的，彷彿有凌兒在，她就什麼都不怕了一樣。
葉凌捋了捋她兩鬢柔軟的髮絲，輕聲安慰道：「別擔心。」
江語冰點點頭，「嗯！我不擔心啊。」說罷，還故意勾了勾唇角。
「那……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翻垃圾桶？」葉凌剛才倒是真的考慮了一下要不要去翻垃圾桶，但即便是去，她也絕對不會叫上江語冰。
葉凌本來只是想逗逗她，調節一下氛圍的，沒想到江語冰竟然當真了。
江語冰想都沒想，直截了當地回答她：「好！」既然凌兒都這麼問她了，那是不是就代表著，垃圾桶里可能會有線索？
現在江語冰對葉凌的依賴，其實早就超乎了她的想象。
「你認真的？」葉凌「噗哧」一下笑出聲。
可是現在的語冰也太可愛了吧！
葉凌抿了抿乾燥的唇角，她在想：可能現在的江語冰不清楚，她這麼全心全意地信賴她，會讓自己感到無比滿足。
江語冰一臉懵：「啊？？？」剛才凌兒是跟她開玩笑的嗎？她竟然還傻了吧唧的答應了，完全都沒聽出來……反正她不管，真的不是她蠢，要怪就怪凌兒，誰讓她剛才的語氣那麼認真來著！
葉凌驕傲地理了理自己額角的碎發，「不逗你了。但是，我還有個任務得交給你。」
「什麼任務？」
「待會兒你去問問組裡的人，今天的飲料是誰給買的，那個……記得多問幾個人啊，免得出現他們回答不一致的情況。還有，多注意一些小細節。」
葉凌讓江語冰多問幾個人，其實不單單是為了秉持謹慎行事的原則，其中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她想讓江語冰多在這邊待一會兒，拖延一下時間，最好不會在葉凌找到什麼線索之前就發現她在幹什麼。
「好，我明白了。」現在江語冰心裡被塞得滿滿當當的，只要有凌兒在，她就會覺得特別有安全感。
「你先去，我們過會兒見。」葉凌笑著對她擺了擺手。
葉凌話音剛落，兩人便分頭去忙各自的事情了。
江語冰直接進了工作人員比較多的地方，拉著幾個不太忙的場務問了些問題，還專門準備了個小本本來記錄。
葉凌也沒在這邊多作逗留，直接去了東南角，到那兒一看，果然有個垃圾桶。
她把袖子又稍微往上捋了一下，在把手伸進垃圾桶之前，葉凌的確是有一點猶豫的。
但是一想到這裡面可能有線索，如果她能夠用已有的證據把事實還原，至少能給江語冰和小寶一個交代。
無論趙曉峰會怎樣處理林蕊，都應該先讓他知道事實究竟是怎樣的。
每個人都有了解真相的權利，但葉凌深知自己並不是什麼聖人，因為說到底，她不過是想還江語冰一個清白而已。
順便，再「報答」一下上一世林蕊加之於自己身上的惡因。
如果她掌握到了直接證據，那到時候直接找娛記曝光就是了。
就算林蕊以後還想作妖，那葉凌手裡的證據也總歸會讓她收斂一些。
不過葉凌也要考慮林蕊還會不會繼續待在組裡拍戲。
趙導多多少少算是她半個伯樂，葉凌不想因為林蕊的破事，而導致整個劇組的努力付諸東流。
演員的行為對於由她出演這部劇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葉凌大腦轉啊轉，最終還是將手伸進了垃圾桶。
她的手臂本就細長白嫩，在陽光的照耀下，上面多出了幾處斑駁的光影。
但是那光影很快便消失了，因為葉凌拉出來塑料杯子的時候，連帶著扯出了一疊帶有剩羹殘湯的飯盒，也就是一個不留神的事，她的胳膊上便被灑上了菜湯。
葉凌低頭嗅了嗅，而後嫌惡地皺了皺眉：「……」
味兒還挺大。
葉凌顧不得擦拭手臂上的污漬，繼續扒拉著垃圾桶。
夏日的午後，陽光仍然毒辣。她的額頭上冒出一滴一滴的汗珠，葉凌只是簡單地用胳膊肘杵了一下，簡單擦了一下汗，便沒再管。
她半蹲著身子，幾乎將垃圾桶里的東西全部翻找了一遍，再次站起來的時候，腰都酸到不行了。
許是上帝都被她的誠心感動了，當葉凌再次低下頭的時候，竟然在垃圾桶的一角看到了一板葯。
她顧不得髒亂，將葯拿起來，仔仔細細地來回翻看著。
這葯的名字叫「番瀉葉」，小寶又是腹瀉，正好可以對上。
葉凌思忖了良久，她猜想林蕊大概會指使她最信任的人去做這件事，照她目前對林蕊的了解來看，她本就是很難對別人產生信任的那類人。
看來她是應該拿著這板葯，去找林蕊的助理問問了。
不過江語冰現在已經查到了一些端倪也說不定。
葉凌將垃圾桶旁邊髒亂不堪的垃圾重又整理好，讓它們回歸原位。
翻找垃圾桶雖然令她有些難受，但總歸還是有收穫的。葉凌倒並不覺得有什麼。
她將那板葯收好，準備先去清洗一下身上的污漬，再去找江語冰。
沒想到就在葉凌正準備從垃圾桶旁邊離開的時候，江語冰剛好迎面朝她走來——
她自然是看到了葉凌手上和胳膊上的污漬，甚至注意到葉凌的臉上，也已經沾染上了一小塊一小塊的黑色印記。
現在的凌兒，活像個出土文物似的。
江語冰愣了愣神，接著向前跑了幾步，來到了葉凌的身邊。
她指了指葉凌身上的臟污，問：「你這是……」
「我剛才去扒垃圾桶了。」葉凌朝她笑了笑，像是絲毫不在意身上的污漬似的。
江語冰看到凌兒這副模樣，自然不忍心責怪她，但她還是有點不舒服，「你之前說是逗我的，結果還不是自己來了？」凌兒真是的，自己一個人來幹這種事情，還不叫上她。
「又不是什麼好事兒，叫你幹嘛？」葉凌的想法很簡單，江語冰是被寵到大的小公主，她現在給不了江語冰優渥的物質條件也就算了，但是起碼得做到不讓她插手這些臟活累活吧。
江語冰嘟了嘟嘴，用軟糯甘甜的聲音跟葉凌撒嬌：「我不管，以後不管什麼做事情，我都要和你一起。」
「好，我答應你還不行嗎，」葉凌一聽她這聲音，整顆心都化了，哪裡還說得出什麼反駁的話，她朝江語冰晃了晃手裡那板葯，「你看，我發現了這個。」
江語冰仔細瞧了瞧上面的字——「番瀉葉」，她眉頭緊鎖：「害小寶拉肚子的人用的肯定就是這個葯，沒跑了。」
葉凌點點頭，表示同意。
江語冰指了指附近的那棵樹：「你先找個陰涼的地兒歇會兒，我去找場工拿兩瓶水去！」
《山河傳》劇組並沒有自來水管，因此平時洗臉什麼的大家都用礦泉水；當然，有些藝人也會從家裡自備一些乾淨的水。
「好。」葉凌這次倒是很聽話，她朝江語冰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那邊是一棵老槐樹，葉凌聽別人說過的，這棵樹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了。它枝幹粗壯，但是主幹上有深深淺淺大小不一的溝壑，單看表面就知道肯定是一飽經風霜的主兒。
葉凌走進一瞧，竟然還有意外發現。
誒，這槐樹的角落裡竟然還有台攝像機！
葉凌用餘光打量了它一圈，發現它上面那幾個紅色的英文字母，那就代表攝像機正在錄製。
正好有劇組的人朝這邊走過來，葉凌喊了那人一聲老師，疑惑道：「這裡怎麼還擺了架攝像機呢？」
「哦，你說這個啊，這是周貫老師放在這的！他一直就有這個習慣，喜歡在劇組外面擺個攝像機專拍空鏡。」朝這邊走來的工作人員是個燈光師，他剛好跟周貫比較熟，剛才他往這邊走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葉凌了，他對這姑娘印象還不錯，因此才和葉凌多說了幾句。
「謝謝老師！」葉凌忙不迭地跟他道了聲謝。
兩個人簡單聊了幾句之後，燈光師便去忙了。
那燈光師前腳剛走，江語冰便提著兩瓶水走了過來。
她拉著葉凌到了垃圾桶旁邊，認認真真地給她清洗了一遍所有帶污漬的地方后，才滿意地鬆開了手。
「周貫老師在裡面忙著呢？」葉凌冷不丁地問了這麼一句。
葉凌剛才揣摩了一下攝像機的方位，她覺得其所拍攝的「空鏡頭」之中，很可能會拍到來垃圾桶旁扔掉這板葯的人。
所以她得先找一下周老師，看能不能把那些視頻拷貝下來。
江語冰抬頭望了望天，這大太陽可真毒——
可能是今兒天太熱了吧，不然她怎麼一聽到凌兒提到別人的名字，心底便生出了些許不適呢。
葉凌話音剛落，便看到江語冰皺了皺眉，又抬手抹了一下鼻子，聲音明顯透露著不悅，「好像是，不過你找他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