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孤獨
這一次信濃似乎是受到了很大打擊,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懦弱的人格, 就算是看到初晴還活著依舊會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於是, 初晴再次開始了悲催的帶孩子生涯。
「信濃, 你別躲！」初晴看著信濃如同被驚到的耗子一般跳開很是無奈，「你別躲我, 信濃, 我不會傷害你。」
「你, 你別過來！」
「你也想出去看看對不對？」人格會不同, 但是對自由的渴望卻是相同的, 初晴循循善誘, 「你和我出去看看，大家都很想你。」
「我不要！」信濃臉色煞白，「我誰都不要見, 我不要！」
初晴鬱悶的看著他，竟然如此抵觸，之前還真是沒看出來，不過現在應該怎麼辦才好？
信濃的腳步一退再退，明明已經到了牆角，看他這樣子卻似乎想要嵌入牆壁裡面。
初晴慢慢走過去, 盡量放柔了自己的表情，這個時候不要說冷著臉, 就算是笑她都要笑得小心翼翼。
手指才碰到信濃, 對方的身子就更加劇烈的顫抖起來, 初晴只能半蹲下去與對方保持平視, 「信濃，我領你出去玩玩好嗎？你也想要出去玩吧？」
「外面，外面……」
「我可以讓他們先離開。」初晴明白，受傷的心不容易被治癒，信濃現在還是很怕他的兄弟們，這個時候還是讓他們暫時避開比較好。
初晴說完就走出門去朝著長谷部吩咐一聲，這才帶著信濃走出去，信濃本來連初晴的手都不敢拉，但是才走出門就撲到了初晴身上，緊緊的抱著她的胳膊不肯撒手。
「別怕。」初晴摸了摸他的頭髮，蓬鬆松的手感很舒服，「信濃，已經沒人會傷害你了。」
信濃也不說話，只是緊緊抱著初晴，幾乎讓她沒辦法正常走路，這孩子太害怕了，就算是走出天守閣依舊無法敞開心扉去玩。
走到了院子中，所有付喪神果然都已經離開，只是五虎退的小老虎被刻意留了下來，初晴看了看信濃的反應鬆了口氣，對方似乎並沒有太過抵觸甚至有些好奇地想要湊近。
「小虎！」初晴朝著小虎招招手，白色的小老虎立刻撒歡的朝著初晴跑來，信濃下意識的更加抱緊初晴，卻又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小虎。
「可愛嗎？」初晴一隻手將小虎提了起來，在信濃面前輕輕晃動問他：「要不要摸摸？」
「主……主……」信濃看著初晴，眼神之中閃過一抹迷茫，身為付喪神的本能讓他對這位給予了他生存靈力的主人很是親近，但是內心深處卻隱隱存著抵觸，就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這到底是為什麼。
「來，摸摸。」初晴掙脫開信濃的束縛，拿著他的一隻手試探性朝著小虎伸了過去。
信濃沒有反抗，手指觸碰到了些微柔軟，眼神中的恐懼反而消減了不少，竟然主動的朝著小虎更加靠近。
初晴鬆了口氣，將小虎輕輕放到了他的懷中，受傷的心配合小動物最好了，可愛的小老虎應該能夠治癒他吧。
「唔……」信濃突然痛呼一聲，下一刻眼睛就疼了，在初晴手中還算乖順的小虎到了他的手上竟然破天荒的開口咬人。
「小虎！」暗中觀察的五虎退嚇了一跳，「不能咬人啊！」
糟糕！
信濃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起來，眼神卻由怯懦變得暴虐，突然狠狠捏住了小虎的喉嚨。
「敢咬我？」信濃單手提著小虎，手腕上的傷口還在滴血，他卻絲毫不在意，只是冷眼看著對面的五虎退，「你是它的主人吧？怎麼？不打算負責嗎？」
「信濃！」五虎退擔憂的看著信濃，「你受傷了，對，對不起，我只是想讓小虎陪陪你，你不要傷害它。」
「那你過來啊，你過來我就還給你。」這樣說著，信濃的另一隻手卻已經摸上了本體刀。
五虎退真的傻傻的跑過去，初晴無奈扶額同時抓住了信濃抽刀的手，將小虎奪過來扔給五虎退冷冷看著他。
「放開我！」信濃藤四郎看著初晴的眼神很複雜，「怎麼？上次還沒有吃夠苦頭嗎？」
「上次，你不是真心想殺我的吧？」初晴反問，接著笑了：「不然的話，又怎麼會想逃避呢？」
「我才沒有逃避！」信濃用力想甩開初晴的手，但對方的手卻如同鐵箍一般死死地抓著他，讓他根本無法掙脫。
初晴擺擺手讓五虎退離開，接著輕輕捏了捏信濃的鼻子，「你才是最危險的小老虎啊。」
混蛋，這女人，這女人竟敢……
信濃藤四郎立刻怒了，腦袋狠狠朝著初晴的鼻子撞去，對於這個初晴全無防備，鼻子被狠狠撞了一下疼得眼淚立刻就出來了，同時開始飆出鼻血。
信濃整個人又是一僵，但這一次他並沒有昏過去，依舊強硬的盯著初晴，卻怎麼都有點色厲內荏的感覺。
「現在，你知道我的厲害了吧？」信濃咬了咬嘴唇，繼續說道：「放開我，不然我殺了你！」
初晴伸手握住了他的傷口，信濃卻沒有感到絲毫疼痛，反而有股暖流湧入體內，抽回手就發現傷口已經完全好了。
「你……」
「跟著我。」初晴淡淡說了句，自己走在了前面根本就沒有等待信濃。
廊下，伊爾迷依舊吃著糕點，旁邊卻只有茶水三日月並不在，看樣子是被長谷部喊進房間迴避了。
感受到身後的人跟了上來，初晴的心情輕鬆不少，走過去坐在了伊爾迷旁邊，從碟子之中拿起一塊糕點遞給信濃。
「你找死……唔……」
初晴懶得聽他繼續說威脅的話，直接塞進了他的嘴裡，「很好吃的。」
伊爾迷幽幽看了眼初晴，「那是我的。」
「這是燭台切做給三日月的，您老能不能要點臉？」初晴翻了個白眼，「伊爾迷，你還不打算離開嗎？」怎麼柯東還沒有想到辦法，也夠沒用的。
「我是絕對不會離開的。」伊爾迷神情認真：「在你將錢交給我之前。」
初晴作勢要擼袖子，「來來來，我們兩個打一場，我要是贏了你就離開，我輸了就付錢！」
「我不和你打，而且就算你輸了也給不起。」伊爾迷說完，就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塊點心，小口小口的咬碎，吃相如同淑女卻是非常人的快速。
知道我沒錢還待在這裡！
初晴差點直接動手，但是伊爾迷一沒直接動手二也沒有大晚上的偷偷跑去天守閣要首落她，彬彬有禮的在這裡等待還錢，就算是初晴也實在沒臉打人。
「信濃藤四郎，和博多藤四郎是兄弟。」伊爾迷看著信濃，問：「想賺錢嗎？」
「你在說什麼？」
「我是伊爾迷·揍敵客，目前正在招收非家族成員的殺手，你可以來試試。」伊爾迷說著遞過去一張卡片。
初晴微笑著接過來，然後依舊微笑著輕輕撕碎，扔到地上順便用腳踩了幾下。
伊爾迷偏開頭當做沒看到，繼續吃自己的點心，卻聽信濃說道：「隨便好了，反正只要能離開這裡就好！」
「信濃！」初晴晃了晃他，「你別胡思亂想，這裡的兄弟還是很關心你的！」
信濃沒有說話，唇角帶笑眼神卻滿是冷漠，這裡每個人都該去死！
伊爾迷看著信濃，突然問道：「你有要殺的人嗎？我可以幫你，但是你必須給我打工，三年。」
完了，信濃你可千萬不能答應！
初晴就要使用言靈阻止這一切，卻見信濃一腳踹翻了糕點碟子，冷傲的站著居高臨下看著坐在廊下的伊爾迷，「垃圾！」
伊爾迷站起身，立刻比信濃高出了好幾個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中多了一枚釘子，下一刻釘子狠狠鑽入信濃手臂。
巨大的衝擊力讓信濃的胳膊朝後一盪，關節處立刻爆出一簇血花，然後就看到一道身影擋在了他的身前。
「伊爾迷，這是我的本丸，你不要太過分。」初晴冷冷注視著伊爾迷，周圍的靈力一瞬間濃郁的猶如實質。
默不作聲的走開，伊爾迷沒有任何錶示，就在初晴的注視下安分離開了0202本丸。
周圍的氣息再次恢復如常，初晴連忙為信濃手入，抬頭卻看到一雙冷漠的眉眼，立刻就是一愣。
「信濃？」
「你到底想要什麼？」信濃的聲音似乎不含任何情感，「你也想要操縱我嗎？」
「我沒有那個意思，你曾經的審神者已經死了，你不用繼續……」
「即便沒有了記憶，我也能從別人的眼神中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信濃藤四郎退後，神情冷漠：「我可能傷害了很多人，但是我一點都不記得，現在的我，對你們只有怨恨。」
沒有愧疚，沒有一丁點的愧疚，就算那個做出不可挽回事情的人是他，信濃卻也不會有任何愧疚，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能讓他愧疚的記憶。
冷哼一聲，信濃藤四郎朝著本丸大門走了過去，這個地方並不屬於他，他寧願出去做一個流浪的付喪神，也不願意麵對這些他明明應該覺得愧疚卻總是生出殺機的兄弟們。
「喂，你別走啊！」初晴心中一緊，連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