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出發
雲起送完洪裳後，徑直回了莊上，還沒踏進大門，就見管家在門口東張西望，嗷嗷催著，讓他趕緊去雲瀚天的書房。
??雲起道：“我爹回來了？”
??管家道：“也是剛到家不久。”
??雲起來到書房，問道：“爹，您找我？”
??雲瀚天神情凝重，嚴肅道：“起兒，有件事要你親自去辦。”
??雲起臉色一緊，問道：“爹，出什麽事了？”
??雲瀚天道：“山東有批貨，出了岔子，因為江浙一帶，盜匪猖獗，所以行至金州時，委托了當地的祈門鏢局，護送這批貨去江州。但是，我剛收到消息，說客主收到的貨，裏麵參有大量的空栗，他們懷疑是祈門鏢局暗中私扣，一邊收著錢，一邊做著劫貨的買賣。”
??雲起怒道：“如此膽大！竟敢打著鏢局的旗號，做越貨的生意，跟土匪有何分別？”
??雲瀚天擺擺手道：“此事還不能妄下定論，但這批貨事關重大，是駐紮江州兵將的軍糧，一定要徹查清楚。但我聽聞，祈門鏢局在當地名望甚高，江湖上也頗有地位，究竟會不會做出此等事來，也不能隻聽吳記商行一麵之詞。起兒，你這次親自去趟金州，把事情調查清楚。記住，切不可衝動行事。”
??雲起點頭道：“知道了，爹，我會小心行事的，一定將事情查辦清楚。”
??雲瀚天道：“還有三個月就是你大婚，來回快馬加鞭，應該也能趕得急。”
??雲起道：“爹，辦正事要緊，大不大婚的又有何關係？”
??雲瀚天驚訝道：“起兒，你怎能這麽說？要是錯過婚期，為父該如何向洪家交待？洪小娘子也怕會被人笑話。起兒，你記住，一定要在大婚之前趕回來，聽到了嗎？”
??雲起抿抿嘴，說道：“孩兒知道了。”
??“起兒啊。”雲瀚天欲言又止，看了看他，滿眼為難之色：“……”
??“爹有話直說。”
??“這個……洪小娘子，你是否滿意？”
??“爹此言何意？不是您選的嗎？又說娘會喜歡。”
??“就是因為你娘會喜歡？”
??“不然呢？”
??“你……見了洪小娘子，就沒有一點……激動的心情？”
??“激動？為何要激動？”
??“那……你見了她，有沒有會覺得……不好意思。”
??雲起想起今日跳入池中一事，讓洪裳好生尷尬，自己確實是有些不好意思，更多的卻是抱歉。點頭道：“有……吧。”
??雲瀚天放下心來：“那就好，那就好。”
??“爹，怎麽了？”
??“沒事，沒事，隻要你跟洪小娘子能好好相處，相伴一生，爹就放心了。
??雲起抿抿嘴，不再言語，卻覺得‘相伴一生’這詞，聽上去卻十分刺耳，心中總有一種湧動的、反叛的情緒，被什麽東西壓著似的。
??雲瀚天道：“起兒，你帶些人，準備準備，即刻出發吧。”
??雲起點點頭，退了出去。
??準備好後，他帶著胡海、彭令、於敏等，共四人，從雲南出發，一路快馬加鞭，率先來到了江州，先行查看糧貨之事，再做打算。
??雲起風塵仆仆，還來不及休息，就帶著胡海等，拜訪了吳記商行。
??吳記商行的主人吳辰光，一見到雲起，禮數有佳，笑容可掬，綠豆大小的雙眼裏，透著精明和詭譎。他帶著雲起看了後倉裏的糧貨，一張嘴，巧舌如簧，能言善辯。無論雲起如何質疑，他都能給出一套有利於他的說詞，將所有過錯推卸在祈門鏢局身上，順道還踩上兩腳，暗示祈門鏢局門路不正，清靈泉莊用人不查。
??雲起雖心有不悅，但事情尚未明了，他也不敢妄下定斷，隻客氣有禮，麵無波瀾。
??吳辰光查覺不出他的心思，不知他是信是疑，是怒是嗔，心中暗暗驚詫，沒想到此人年紀輕輕，竟絲毫沒受到他言語鼓動，麵如靜水，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麽？再看一眼他身後的胡海，早已怒氣衝衝，神情不屑，想必對祈門鏢局已有了一個先入為主的判斷。
??吳辰光留他晚膳，雲起倒也沒客氣，欣然接受。其間，彭令、於敏先後借口離席，查探吳記商行內況，均無所獲。
??告別了吳辰光，雲起一行人回到客店。
??胡海一進門，便沉不住氣地嚷道：“媽的，祈門鏢局欺人太甚，竟敢打我們清靈泉莊的主意！”
??彭令道：“胡大哥，現在隻是聽吳辰光一麵之辭，我倒是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於敏道：“少莊主，您怎麽看？”
??雲起思索了片刻，問道：“你們出去後，可見吳記商行有何古怪？”
??彭令搖頭道：“前宅都是些普通的商房和工人，沒見有什麽特別之處。”
??於敏道：“後倉也是，就是倉房和搬運送的工人，跟一般商行沒什麽區別。”
??胡海怒道：“咱們殺去祈門鏢局，問個清楚！”
??雲起勸道：“胡大哥，別衝動！彭大哥說的對，現在隻是吳辰光一麵之辭，我們明天就去金州，看看祈總鏢怎麽說？再做打算。”
??第二天一早，四人策馬，從江州折回金州。幾人日夜趕路，終於再第三天趕到金州，連客店都沒去，直接來到了祈門鏢局。
??一到祈門鏢局的門口，胡海憋著一肚子怒氣未消，沒說兩句，就跟門口的護衛衝突起來，二人罵罵咧咧，險些動武。幸好崔大勇及時出現，製止一場暴風血雨。
??雲起跟在崔大勇身後，見到了祈虎，他見此人濃眉杏眼，目光炯炯，兩腮虯髯，身材魁梧，倒不失江湖好漢的風範。
??雙方互相拱手作揖，客氣有禮。
??祈虎說起事情原尾，祈門鏢局受托，護送二十萬石糧草去江州吳記商行，途中雖遇劫盜，但憑著祈門鏢局幾分薄麵，一切都算順暢，沒費太大功夫。將貨物送交後，吳記商行的管事也當麵驗貨，其間並無問題，也沒發生任何摩擦。但僅隔了一天，他們卻派人送信來，說是二十萬石的糧草，其中有一大半都被塞進空栗。他得知此事後，已叫崔大勇去查問，並派了人去江州調查，隻是目前還尚未查明。
??祈虎言詞懇切，並叫來了當時護送之人，以及跟吳記商行交接之人，一一說明當時細情，很多情狀，都被吳辰光的嘴一一抹去，隻字未提。
??雲起沉思良久，最終，接受了祈虎的邀請，留在祈門鏢局做客，一是等待消息，二是想探探鏢局深淺，三是聯絡泉莊分部，暗中調查此事。
??豈料剛出橫廊，就被祈雁撞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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