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都是可憐之人
宇文誠在看完信后，眉頭微不可聞的輕皺了一下便別了宇文艷出了王府上了馬車向城北行去。
宇文艷在宇文誠的馬車走後不久也出了銘王府帶著有些不情願但又不得不跟著的眉兒追了上去。
因為城內街道不允許馬兒急性，宇文艷加快了步子也能跟上宇文誠的馬車，只是卻苦了跟著來的眉兒，雖是伺候人的人，但因為沒練過武功，一路慢跑著呼哧呼哧的氣喘吁吁的跟著。
當馬車行到城北醉鑫樓時，馬車終於停了下來，宇文誠讓車夫將馬車趕到了後院，自己則獨自進了醉鑫樓里。
「宇文……小姐，我們……」
「噓……」
宇文艷拉著想要開口的眉兒躲在了一旁的茶社看了一會兒，拉著眉兒也跟著走了進去。
給了店小二一錠銀子，店小二便立刻告訴了宇文艷想要知道的東西，宇文艷便領著眉兒上了醉鑫樓的二樓，被小二領著進了宇文誠所在雅間旁邊的一處雅間。
只是讓宇文艷火大的是，這雅間的隔音效果要不要做的這麼好，除了隱隱聽到有男女說話的聲音以外，別的宇文艷一個字都聽不清楚，就算宇文艷將自己的耳朵緊貼在牆上也是如此，還是一樣什麼都聽不清楚。
宇文艷心急的在房中直轉悠，東瞅瞅西看看想著法子，當看到雅室打開的窗子時，宇文艷眼睛猛的一亮似是想到了什麼，二話不說便爬出了窗子。
眉兒看到后嚇了一跳，怕宇文艷會出事，連忙伸手想將宇文艷拉回來，卻被宇文艷一個不悅的眼神阻止了，怕宇文艷一生氣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來，眉兒也便猶豫著將手收了回來。
雅室的窗子對著後街，一般沒有人從街上經過，宇文艷這麼做也不怕被人見到。踩著房棱，宇文艷小心的挪到了宇文誠所在的雅間，雅間的窗子向外開著，剛好給宇文艷做了個遮擋，也恰好讓宇文艷能聽到屋裡的人在說些什麼，雖不是字字清晰，但意思卻聽的明白。
「趙小姐今日有幸約在下出來，應該不是簡單的來喝茶聊天的吧？若有事還請言明，免得在下這心呀……老是放不下來！」
宇文誠淺含笑意，溫文而雅，語氣溫和讓人不忍拒絕。
「宇文大人，雨柔這次約大人出來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代二妹向宇文小姐道歉的！」
「哦？趙小姐不是已經道過歉了嗎，為何還要再做一次，何況，趙小姐這事不應該直接找艷兒才對，為何要找在下！」
「回大人，頭次去，只是向宇文小姐道歉，而這次……雨柔是在向紅葉山莊的大小姐，也很有可能是未來趙國的皇后宇文艷道歉！」
趙雨柔的話一出口，屋中的宇文誠似早有預料到一般，臉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不過緊貼在牆外偷聽的宇文艷卻心頭一緊，身子也跟著不由自主的輕顫了一下，將在一旁看著她的眉兒嚇了一跳，差點沒叫出聲來。
「雨柔想著，宇文小姐或許並不想其他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想來想去，還是讓宇文大人暫代一下比較好些，既能表明雨柔向宇文小姐道歉的誠心，也不會讓宇文小姐有太多的顧慮！」
「呵呵……趙小姐還真是有心了，趙小姐的誠心，誠在此替艷兒收下了。
趙小姐也算是個聰穎賢良之人，竟能為艷兒考慮如此也是難得，想必趙小姐也自然不會向他人提及艷兒的真實身份。」
「宇文大人放心，既然宇文小姐不願他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雨柔自然不會向他人提及，在雨柔眼裡和其他人一樣，宇文小姐只不過是和陌姑娘一樣生活在越國小山村中的普通人罷了！」
趙雨柔低眉含笑向宇文誠行了一禮，溫柔有禮盡顯大家風範。宇文誠快速的打量了趙雨柔一眼，眼中的笑意不由的又濃了一些。
「趙小姐聰穎過人，張弛有度，難怪會是太子妃的熱門人選，若他日趙小姐成為了太子妃，想必定能輔佐太子殿下收穫民心，得萬民景仰！」
不知宇文誠的這句話是不是刺痛到了趙雨柔身上的哪根神經，趙雨柔的表情僵了一下，輕抿了一下雙唇。
「這樣的事情雨柔從未想過，還請宇文大人以後不要再用這樣的事情來取笑雨柔了！」
趙雨柔突然變得嚴肅認真起來，讓宇文誠的神情微怔了一下，起身向趙雨柔淺施一禮，歉意出聲。
「是在下唐突了，還請趙小姐莫怪，若是無事，在下便先行告辭了！」
「等一下！」
既然該說的事情已經說完，男女有別，再加上兩人的身份，宇文誠也便不在這裡多留，在向趙雨柔道過歉后便想離開，卻見趙雨柔突然抬眼看向了宇文誠。
「宇文大人，雨柔還有一事不明，宇文大人一向對旁人的事情都不會上心，為何對這位宇文小姐有些例外。
以往雨柔邀大人赴約，大人都直接拒絕，為何這次雨柔只說與大人聊聊宇文小姐的事情，大人便欣然前來，莫不是……」
趙雨柔微抿著雙唇遲疑了一下緊接著出聲。
「宇文大人和宇文小姐之間真有什麼關係，也或者是……宇文大人你對這位宇文小姐有了別樣的心思！」
「啊……唔……」
緊貼著牆外偷聽的宇文艷一聽趙雨柔問出這話，一個激動，腳下滑了一下，身子一晃，差點沒掉下去，好在有武功底子在身，很快穩了下來，但卻也將在一旁看著的眉兒嚇了個半死，當時便忍不住叫出了聲來，一想不對，立馬拿手捂住了嘴巴，但眉兒的這一聲還是被雅間中的宇文誠和趙雨柔聽到了，氣得宇文艷狠狠的瞪了一眼眉兒，以為這下肯定要被發現了，等了半天卻沒見屋裡有什麼異常的動靜，宇文艷也便放下心來繼續的聽著。
宇文誠本欲打算拒絕回答趙雨柔的這個問題，卻在聽到眉兒的那一聲驚呼后卻又改變了主意。
「趙小姐真的想知道？」
「是！」
宇文誠的話讓趙雨柔停下了想要去窗外查看一番的腳步看向了宇文誠，雖然趙雨柔努力的剋制著自己心中的忐忑和不安，但她的神情還是有些緊張有些不自然。
「因為同情，因為不忍，艷兒與在下的母親一樣，都是可憐之人，不管多麼優秀都無法與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趙小姐既然同為女子，這樣的痛苦應該是最能體會到的吧？」
宇文誠的話一出口，趙雨柔臉上的表情漸漸的緩和了下來，而在外面偷聽的宇文艷卻呆愣在了那兒，臉上現出了痛苦之色。
其實，宇文艷心中一直都明白，宇文誠不喜歡她，一直都不喜歡，她也早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去面對這些，可真正聽到宇文誠這麼說時，她的心還是疼了，似被無數利刃穿透心房一般，疼的讓她不能呼吸，眼淚水在這一刻也不受控的大顆大顆的掉落了下來。
眉兒在一旁看著也不知道宇文艷聽到了什麼突然變成了這副模樣，在一旁著急的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的團團轉，想要爬到窗外將宇文艷拉回來，卻又怕的要死，想去找宇文誠，卻又害怕自己一離開宇文艷就出事，只能幹著急的什麼也做不了。到最後，該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宇文艷一時難過的竟然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緊扒著牆壁的手鬆了開來，腳下一滑，直接向下掉去。
「宇文小姐！」
眉兒看到后驚呼出聲，緊接著一個白色身影一晃而過，將下落的宇文艷撈進懷裡，接著，宇文誠抱著還有些呆傻的宇文艷一起重新回到了雅間。
在一旁看著的眉兒反應了過來，立刻便去了隔壁，此時，趙雨柔不知何時已經離開，雅室之中便只有宇文誠和宇文艷兩人，眉兒想了想便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宇文艷不看到宇文誠還好，等看到宇文誠后哭得是更傷心了，方才是心傷的默默垂淚，這下子乾脆是「哇」的一聲放聲大哭起來，直在賴在了宇文誠的身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現在的宇文艷心裡難受的什麼也不想，只想好好的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宇文誠並沒有將宇文艷推開，而是任由宇文艷在自己的懷裡哭得稀里嘩啦的，終究是血濃於水，宇文艷的性子又活潑討喜，宇文誠難免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也有些心疼。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宇文艷的哭聲漸漸的小了起來，宇文誠從袖中取出錦帕給了宇文艷。
宇文艷猶豫了一下接了過來擦著臉上的淚痕。
「可恨我？」
宇文艷搖了搖頭。
「那可怨我？」
再次的，宇文艷又向宇文誠搖了搖頭。
「既然明知道不可能，那為何還要這麼做呢？」
宇文誠話語之中明顯的有些無奈，作為紅葉山莊唯一的小姐，宇文艷不可能不知道她未來的命運走向哪裡，卻還要鬧出這麼一出，這讓宇文誠不僅不忍，還有些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