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心病

  曾慈、青鸞同時“嗯”了一聲，專心地聽嶽俊傑說下去：“內務大臣的夫人沒生男丁，隻有一女，名叫牡丹，今年14歲。人如其名，傾國傾城，見過她的人，無不驚為天人。軍機大人夫婦愛如掌上明珠，一心想為女兒找個如意郎君，伴隨在兩老膝下承歡。


  ??牡丹聰明絕頂，琴棋書畫，無不精通。詩詞歌賦，樣樣在行。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隻想找一個與自己一樣有才有貌的兒郎，男歡女愛，你唱我和，過一輩子歡歡喜喜、無憂無慮、柔情密意的日子。


  ??人怕出名豬怕壯，牡丹的聰明美麗被傳的京城盡人皆知，從十二歲起，各大家族的公子王孫紛紛請人說媒。各省的封疆大吏中，有些覺的自己兒孫中有出類撥萃者，也遣人來提親。當然，非人中龍麟的一般人物，內務大人的家門都進不去。


  ??不得不說，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來求親的多了，自然有不少傑出人物。其中有才高八鬥的文魁，有萬夫不擋的武冠。


  ??內務大臣覺得這事得讓女兒自己做主，才能長怡久安，所以從不從中幹涉，全憑女兒自己作主。


  ??牡丹為了免得媒婆煩人，浪費口舌，就給自己擇偶定出三個條件，付合三個條件者，允許上門提親。三個條件是：一，必須是春闕的前三名。二，年紀相近，不能大於十歲。三，入贅女方。對照三個條件，99%的媒婆知難而退，提親的人也就稀少了。


  ??世事就是這樣，提親的多，嫌煩人。沒人上門了，又覺得失落，牡丹自己都有點覺得自己的條件過高了點，但並不後悔。


  ??今年春闕，頭名狀員、二名榜眼都是快五十歲的半老人了，唯有探花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人。


  ??牡丹得知消息，芳心亂撞，以為是自己的真命天子來了。趁著內務大臣以主考官宴請殿試前三名的機會，偷偷去看探花公子長的怎麽樣，人品怎麽樣。才學就不必說了，盛名之下無虛士，能中進士的，哪個沒有三兩三。


  ??牡丹暗地觀察探花郎，從容貌舉止，言談禮節，無不讓她折倒。


  ??散宴後，牡丹求母親把探花郎留下來說話，內務大臣夫人本就有此意，女兒又是主動提出，自己這一方就是無話可話，看上了探花郎。內務大臣的夫人唆使丈夫找個借口把探花郎給留了下來。這個探花郎就是曾葉學館出身的方子平。


  ??內務在臣知道了女兒和夫人的心思，自己也是一樣，喜歡上這個舉止有禮，談吐不俗，相貌堂堂，氣質高雅的年青人。


  ??聊了幾句天，談話轉入正題，內務大臣問：“方探花，你家鄉在哪裏？家中尚有些什麽人？”


  ??方子平：“回恩師的話，門生乃江南省、桂州府，清安縣鬆樹坪村人。家中還有一個瞎眼老母，一個新婚半年的妻子。”


  ??內務大臣：“你的家境如何？”


  ??方子平：“門生家一貧如洗。”


  ??內務大臣：“你們家如此困難，怎麽供得起你讀書？”


  ??方子平：“離門生家一百多裏的地方，有個聞名遐耳的地方鄉賢，大名叫曾慈的大善人，興辦了一所曾葉義學學館。支助讀不起書的窮孩子讀書，交不起束修不用交束修，沒有生活費的還包你在學館的一切生活開銷。


  ??我得知後，就在家裏做一個月工，掙足老母的生活所需，請未婚妻替我照看瞎眼老母。再到曾葉學館，免一切費用學習一個月。估計老母生活費用完，我又回家打工為老母掙生活費。如此循環三年，才學有所成，考取了秀才，之後回家邊打工邊自學。


  ??去年秋闕，我正愁沒盤纏，準備放棄本年度的秋闕時，館主曾慈、曾善兄弟尋到我家，專門為我送盤纏。曾慈兄弟看見了我的尷尬處境，為了讓我心無旁騖參加考試，還出資為門生完婚，讓門生未婚妻正式成為妻子，名正言順地照顧瞎眼老母。門生幸不負厚望，僥幸摘得了解元桂冠。


  ??說起來漸愧，門生一路順風，全靠各方成全。若不是曾家兄弟無償解囊，沒有妻子無微不至地替我照顧老母，沒有老母持之有恒的鼓勵，缺少哪一方都不能夠如願。所以門生感恩皇恩浩蕩之餘，也感恩我的母親，感恩老師的抬舉，感恩曾葉學館，感恩我的妻子，感恩世上的善心。門生以後的一生就是回報朝庭、社會、老師、學館、和一切善行。


  ??內務大臣得知探花郞對妻子情深義重，自然再不作它想。又坐了一會，放探花郎歸去。牡丹一直在暗中偷聽父親與探花郎的談話，既深深同情探花郎的處境，又欽佩探花郎的人品，更為自己的單相思沒有結果而悲痛欲絕，一時象跌進冰窖裏，周身冰涼。


  ??探花郎回去之後，本來就沒事了，誰知這個牡丹對探花郎一見鍾情之後，再放不下，也忘記不了，居然害起了單相思。


  ??這事就麻煩了，人家是有婦之夫，你一個大家閨秀總不會橫刀奪愛吧，可是越得不到的東西才越想得到。牡丹姑娘居然相思成病，而且病的越來越重。


  ??內務大臣廣求名醫，但再高明的郎中也難治心病，俗話說‘心病還需心來醫。’不知能醫牡丹姑娘心病的人在哪裏，如果來的太遲了的話，隻怕到病入膏荒就難以施救了。


  ??現在內務大臣的家裏是雞飛狗跳，忙著一團，卻又不知忙些什麽。聽說探花郎得知消息後甚感吃驚，卻無無可奈何，這個忙幫不上呀，於是也是心情糟糕，說不出是愧還是疚，雖然談不上他有責任，還是自責是個害人貨。”


  ??幾個人邊聽邊歎息，他們雖然同情牡丹的癡情，卻也看不起牡丹的自毀。這種行為既讓無辜的人心極不安，又害了自己及父母。


  ??曾慈對青鸞說：“夫人一直心地慈悲，智慧超群，不知在這件事上，能不能幫上牡丹小姐一把。”


  ??青鸞想了想說：“明天我去內務大臣府邸看看，能不能幫上忙隻能碰運氣了。不過方子平那小子還不錯的，知恩圖報，情感專一，學館幫這種人幫得好。”


  ??青鸞第二天將自己梳洗打扮一番，要曾慈相陪同往。曾慈選了幾樣從K國帶回的禮品，陪同青鸞去了內務大臣府宅。到了內務府大門，曾慈遞上拜帖，和青鸞在門外恭候，

  ??內務大臣心甚糟糕，不願接客，本想讓門人以己生病為由，將來人辭了。隻不過一看到拜帖上寫著：“祚千歲義子曾慈夫婦謁拜”的字樣，立即快步出門，親自到大門來迎接。


  ??曾慈的功勞朝臣皆知，助祚王爺邊關談判，威震敵猷；協助青鋒剿匪，逼匪招安，為國效力；獻給厚朝庭六十六粿世上絕無僅有的罕見神寶——夜明珠。朝臣們更佩服曾慈夫婦的人品：修水庫，製良種，辦學館，將自己的錢包毫無保留地獻出來，惠及千千萬萬百姓。祚王爺認作義子，皇上稱呼為禦弟。而且不願做官，隻想在民間辦些實事，這樣的貴客不請自到，豈是小事。


  ??內務在臣隻得把煩惱放一邊，強作笑顏把曾慈夫婦迎進客廳，曾慈夫婦也不折磨人家，一落座還來得及喝茶，曾慈就實話實說:“聽說貴府小姐病了，如果大人信得過我們，就讓我夫人與小姐看看吧。”


  ??內務大臣見從沒來過的貴客，居然是為了自己女兒的病情而來，光是這份心意也就難得了。內務大臣也不隱瞞，將起病過程一一說出。青鸞恭敬地說道：“我想去看看小姐，是否可以？”


  ??內務大臣連說：“可以，曾夫人請進！”


  ??內務大臣起身把青鸞引進牡丹閨房，牡丹正斜倚床頭，不吃不喝，兩眼呆滯，心事重重。青鸞進來了，也象不知道，好象一切與她無關。青鸞知道，牡丹把自己與外界隔絕了，隻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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