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捉蟲）
方徇的經紀人劉哥以及幾個助理站在他身後，低聲和他商量接下來的行程，因為結束這邊的錄製，方徇還要趕其他通告，作為當前最有影響力的男明星之一，方徇一年到頭都很少有休息的時間。
不僅是作為一個炙手可熱的偶像歌手，他最近兩年參演了幾部電影，雖然只是玩玩，但表現出乎意料地令人滿意。
如今國內娛樂圈像他這樣兼具偶像外表和實力的人幾乎沒有，所以他能紅成這樣不難理解，可以說，他現在的地位已經不是任何後來者所能撼動的了。
「我剛剛和導演商量了，其他幾位導師的飛機晚點，咱們先把咱們的部分錄完，如果時間趕不上再進行補錄。」
劉哥在方徇耳邊說。
本來以方徇的咖位，不需要通過綜藝節目維持熱度，接什麼工作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但這次出品方里有方徇的朋友，於是很乾脆地答應了節目組的邀約，甚至為此推了幾個廣告和雜誌拍攝。
剛說完，劉哥突然瞟到門口剛剛趕到的女孩子身上。
作為方徇的助理，這個節目里大部分的參賽選手他都認識，這也是他在圈內混久了形成的本能。眼前這個女孩兒一身街頭隨意可見的穿著搭配，烏黑濃密的長發微卷，臉又小又白，竟是不施脂粉的模樣。
沒記錯的話她應該叫林夏，是這個綜藝的高人氣選手，以前每次見到都化了很濃的妝，連自己本身的五官都看不清了。
這種女生他見得多了，沒太當回事。
以他的經驗，這些年輕的女孩子們背後沒有大樹可乘涼，就算憑著一股勁兒勉強擠進圈內，早晚也要被淘汰，如果意志不堅定，一步步失去底線，整個人生就毀了。
他一直覺得還不如做個普通人，反正長得這麼漂亮，將來的日子怎麼過都差不到哪兒去。
不過這會兒劉哥還真看愣了，這女孩兒的審美似乎提高了不少，真的又洋氣又美。很多女明星化完妝艷光四射，卸掉重重修飾以後或許還沒林夏來的順眼。
更難得的是她顯得很大方，在他眼裡進娛樂圈反倒有些可惜了。
他暗自搖搖頭，又看向方徇，卻發現他也正看著門口的方向，眼神里輕微的情緒波動被已經跟在他身邊多年的劉哥瞬間察覺到了。
劉哥心中暗笑，別看方徇外表冷，其實性子也很冷，這些年愣是沒見他私底下交過女朋友，即便他從來沒向他的粉絲承諾過不談戀愛。
其實方徇的粉絲都看得挺開的，她們偶像這麼優秀，就該遊戲人間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憑什麼單身啊？
她們都沒想到，方徇就是個工作狂，對女人沒興趣，圈內最潔身自好這個獎項就該頒給他。
但是剛才，方徇是不是也被那個女孩吸引住了？
劉哥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直到方徇平淡地「嗯」了一聲。
他連忙收回亂七八糟的想法，投入到眼前的工作任務。
因為突發情況，林夏這一組先去了她們的練習室進行錄製，剩下的女生們紛紛抱怨，這還沒看夠呢，方旭就跑了。
沈嘉葉就跟靈魂出竅似的，盯著地板魂不守舍。
她剛才看到了，看到了方徇看林夏的眼神，雖然不一定代表什麼，但她的直覺告訴她一定有哪裡不對。
無意識地輕輕撫摸手腕，那裡光滑平整，什麼都沒有。
怎麼會消失了呢？她還以為老天可憐她，所以給她一個機會顛覆她過去二十年苦難的人生，難道就要收回了嗎？
她已經嘗到了甜頭，被那麼多人喜愛追捧，以為可望不可及的人對她和顏悅色。上回下雨天意外相遇，他還開車送她回家，以他的地位和性格能對她做到這種程度，說明他應該還是喜歡她的吧？
如果有了他的幫助，她也能走得更遠，到時候她就能站在他的身邊……
腦海中映出他剛進練習室時朝她露出的淺笑，彷彿這麼多女生里只有她是特殊的那一個，心中的竊喜不由自主地溢了出來。
如果不能變得更美，更強大，這些早晚會失去的吧？她不甘心啊。
不能放棄，她思緒紛亂，卻有一道聲音告訴她，她要去找前幾天突然聯繫她的那個人，如果他確實是她的親叔叔，或許她就不用這麼害怕了……
***
另一邊，林夏幾個正在排練，方徇則在一旁觀摩。
他還挺敬業啊……林夏心說。
鏡頭一開，方徇多少收斂了冷淡的氣息，露出認真的眼神。
起初林夏還能用眼角餘光注意他那邊的動靜，很快就不再分心神。
這首歌隨性中透著成熟女性的嫵媚自信，而她的身體越來越柔軟，漸漸的，肌肉的記憶蘇醒，她感受到這具纖細身體內蘊藏的巨大能量，每一個動作性感中透著力度，細節處呈現出不同於他人的感覺，讓人目光不自覺就放到了她身上，忘了其他人的存在。
音樂停止，林夏額頭已經冒了細汗，但心情很愉悅。
跳舞確實能給人帶來快樂，她似乎也愛上了這種遊刃有餘地展現肢體美的感覺，而且想把它做得更好。
嘴角彎起，卻和鏡子里方徇的眼睛再次對上，兩人不約而同地移開目光，但林夏分明從對方眼神中察覺到隱藏極深的痛恨，大概是不屑與她對視，她不由得心虛地摸摸耳垂，希望她的示弱能讓對方放下過去的恩怨，大家好聚好散。
「方老師，您覺得怎麼樣？」程青對自己挺有自信的，希望能從方徇口中聽到誇獎的話。
方徇手裡拿著筆，神色淡淡，「你還不錯，其餘人各有各的問題。於曉萌，你的節奏不對，每次都比別人慢半拍，何楚涵，你已經夠瘦了，多吃點才有力氣。王慧如和李純，你們兩個走位的時候撞到對方几次，還記得清嗎？」
一番話幾乎沒有停頓，除了程青，被提到的人都有些臉紅，還有些想笑，總之氣氛還挺好的。
當大家還等著他點評林夏時，方徇卻停住了，反而開始教她們怎麼打節拍。
林夏站在最邊上，忍不住皺了皺眉。
方徇這也做得太明顯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對她有意見嗎？兩人還是同鄉，雖然一般不會想到那方面，但引起的話題也足夠讓人煩惱了。
難道方徇真的這麼在意她這個初戀？
另外幾個女生都在偷偷看林夏，以為能從她臉上看到尷尬的表情，但林夏只是低著頭，彷彿置身事外，甚至嘴角帶著笑。
方徇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還好他一貫沒什麼表情，鏡頭應該不太能看出來，只是練習室的氣壓明顯低了下來，所有人都有些緊張。
林夏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發現手腕上的紋身只剩下淺淺的白印，因為膚色夠白，肉眼幾乎看不出來，這對她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總算不用擔心被別人發現了。
接下來整個錄製過程，林夏一句話都沒說，於曉萌則陪著她，比平時都安靜，反而是何楚涵和程青與方徇聊得挺高興，估計這一期她們的鏡頭不會少。
中午之前，其他導師也都到了，只有方徇因為別的通告待會兒錄製一半就要提前走。不過這不能怪他，要不是其他導師飛機晚點遲到，時間是足夠的。
所以導師們都對此表示理解，而且他們作為圈內的前輩，大多都和方徇有交情，不會計較這些。
因為練習生太多，導師們不可能和每個人說上話，他們已經活成人精，知道怎麼製造節目看點，大多數時候都在cue沈嘉葉，問她最近的進步。
不過今天沈嘉葉的狀態明顯不大好，反應比平時遲鈍許多，好幾次弄得場面有些尷尬，讓導師也不太高興。
方徇看了沈嘉葉一眼，蹙了下眉頭。
陳琳是五個人裡面唯一一位女導師，作為已經出道二十年的著名歌手兼創作人，她的作品國民度極高，幾乎只要放個前奏就能立刻知道是她的歌。
她對林夏一直挺有好感的，覺得這個女孩子眼睛里有野心，同時又擔心這種性格走歪路，所以比較關注她。
正好導師和練習生們隨性地談到體重的問題，陳琳立刻就想到了林夏，於是笑著說：「林夏，你應該是這麼多人裡面最瘦的吧？」
林夏抿嘴笑道：「我其實挺重的，快三位數了。」
這讓眾人驚訝不已，陳琳指了指沈嘉葉，不太相通道：「你和嘉葉應該差不多啊，她都才九十斤，你怎麼會比她重這麼多？」
陳文彤高聲道：「林夏比沈嘉葉高啊，她至少一米六七吧，兩人差了快半個頭呢。」
所有人都忍不住開始比較林夏和沈嘉葉，果然是，沈嘉葉偏嬌小，顯得可愛，林夏則高挑很多，分開來看不覺得什麼，站在一塊兒個子高的明顯更有氣質，不怪女明星們那麼熱衷穿高跟鞋，輸了身高可就輸了陣了。
陳琳哈哈一笑，看嚮導師裡面最年輕最炙手可熱的方徇，有些狡黠地問：「方徇，林夏和沈嘉葉，你喜歡哪種類型？讓你的粉絲心裡有個數。」
如果方徇回答了，那就是他第一次在節目中爆料自己的擇偶對象，這無疑是一個大爆點，陳琳的確很懂綜藝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