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都成肉幹了
上牙打著下牙，咯噔噔直響。
大顆的眼淚吧嗒的掉落。
用手左右蹭了一把眼淚，顫巍巍的俯身，小心欠著，抓住慕夜的胳膊，使了最後的力氣，又往自己的身邊拽了拽。
直到男人和自己都貼到崖壁上才覺得稍稍放心。
她害怕，兩隻手緊緊的抓著慕夜的手臂，不敢再放開。
可眼前的男人就是死過去了似的，連呼吸都微弱得不可聞。
她緊張得要命，太陽越升越高，衣服都曬出陽光的味道，可牧芊還是冷得直打顫。
嚇的！
霧氣漸漸散去，腳下一邊綠鬱鬱蔥蔥林海無邊，一邊波光粼粼碧波萬丈。
那些樹冠上飛翔的鳥在她這看來都不過芝麻一般，隻有幾隻翱翔的鷹可以從她不遠處掠過。
時間太過漫長，每一刻等待都抓心般難耐。
跳下去？
左邊，她不會遊泳，可能死得很慘，到時候被什麽不知名的魚啃得隻剩幾根粗骨頭。
右邊，這麽高，跳下去還不像糖葫蘆一樣紮到樹上，然後活活的被那些盤旋在空中的鷹發現，你一口我一口的叼，一塊一塊的吞掉，如果沒死透，那簡直和淩遲沒有分別。
越想越怕，“慕夜，你快點醒過來呀！”帶著哭腔，“不然我們都死了，你看，那些鷹，就等著我咽氣了，就上來享受美食了。”
“咱們兩個是不是夠它吃上一個月的？”
“吃不完，我們都成肉幹了……”
“慕……夜……”
任她怎麽在空中自言自語，男人都一動不動。
中午太陽愈漸炙熱，她們在空中的一小塊石台上豪無遮擋，就像是放在平底鍋裏烙餅一樣。
石頭都灼熱得燙手。
牧芊眼冒金星，嘴唇也幹得動一下都撤裂的痛。
她脫掉了外麵的長衫，支撐在頭頂，怕這毒辣的日頭把慕夜給曬死。
渴得要命還不斷的流汗，嬌嫩的肌膚被灼得火辣辣的痛。
越到中午太陽越毒，她沒讓光照到慕夜的臉上，可那蒼白的臉還是焦灼了似的，尤其那唇，沒了一點血色，沒有一點點生氣。
讓她心急如焚。
他不喝水就算是不毒發身亡，也會被活活渴死。
可牧芊身上別說水，就算是毒藥都沒了。
她把臉貼到男人的胸口，感受心髒微弱的跳動。
可越來越慢，好像休息好久才顫巍巍跳動一下。
“慕……夜……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就真的是克夫了……”
戰戰兢兢的看了一眼石台下麵，“不對，你死了我也隻能去陪你了……你才是名副其實的……克妻……對啊，你是天煞孤星……”
過了正午，太陽好像就在他們腦袋上似的滾燙，她開始覺得頭暈，身體有些支撐不住，可潛意識還在給慕夜遮擋陽光。
“我不能讓你死……”
“水……”
“水……”
忽然，她想到了什麽，眼睛一道微弱的光，顫巍巍的抬起自己的手，用牙齒使勁的一咬，鮮紅的血流了出來。
一手把慕夜發黑又幹裂的唇分開，一手把流出的血滴到他的口中。
不知道多久，直到她失去了意識。
太陽下山，夜幕降臨。
懸崖凸出的一小塊石台，牧芊趴在慕夜的身上。
夜裏繁星點點，滲人的怪聲又一陣陣傳來。
涼颼颼的風也對他們視而不見的掠過。
第二天清晨，沒有看到太陽的紅暈，卻下來了淅瀝瀝的雨。
牧芊隻覺得自己是一條快要幹涸的魚，然後天上落下來的星星點點的水，讓她得以喘息。
可是，……冷……
一陣瑟瑟發抖，她睜開了眼睛。
慘白的臉不停的滴下雨水，有了意識，她急忙掙紮著起身看慕夜。
男人的臉有了血色，而且唇不再是可怖的黑色，雖然有些幹，確是淡淡的紅。
她驚訝的睜大眼睛，又驚喜的笑開。
“慕夜……”
“慕夜……”
難道是雨水救了他？
雨越下越大，牧芊已經冷得牙齒直打顫，可她的眼睛始終沒從慕夜的臉上移開，生怕錯過他睜開眼睛的一瞬。
可終究幾個時辰淋在雨裏，男人依舊安靜的躺著。
雲霧、雨水，他們兩個就像飄在雲層之上，渺小且孤零零的一點。
雨水不管用了嗎？
感覺到男人的身體又開始發涼，她瑟瑟的用兩隻手努力的搓著他因為練武布滿薄繭的的手。
忽然注意到自己手上昨天咬破的傷口，頓住……
半晌，她看看手目光又移到男人臉上，“難道慕夜是因為它……”
恍然大悟，她自己可以百毒不侵，難道自己的血也可以解毒？
不管是不是，她都把手指抵在牙齒間咬了下去，比昨天更用力，血幾乎一溜流下來。
送到慕夜嘴裏。
直到滴不出來，她也暈倒在慕夜的身側。
……
“古小米……”
“古小米……”
我不是叫牧芊嗎？
“我說古小米，讓你照顧我兒子，你倒是睡得舒坦。”
女人刻薄尖利的聲音把百凝語從夢中嚷醒。
蹙著眉心，惺忪的睜開眼，便看到崔芳站在麵前。
杜銘陽被醫生按著，但是腦袋看著她，有些吃力的喊“小米……”
而自己躺在沙發上，還蓋了雙層的毯子，頭上還枕著昨天石頭脫下來的那件外套。
夢遊了？
自己昨天好像隻是想在沙發上坐一會的，怎麽弄得像度假似的舒適。
她尷尬的一下跳到地上。
“你不管銘陽，倒是把自己照顧得無微不至！看看，這早餐準備的，燕窩粥、排骨湯、蝦餃、蒸牛肉……”
崔芳把餐盒一個一個打開，越看越生氣，眼冒火星。
百凝語聽這菜名點得就有些餓，可是杜銘陽那副樣子，她可沒時間浪費在這刁蠻的女人身上。
“杜銘陽，怎麽了？”
“小米，他們凶巴巴的要給我打針！”杜銘陽好像終於等到救星似的，可憐巴巴的告狀。
“乖，聽話，隻有打針，你的傷口才會好，你這樣掙紮，會把傷口撐開，然後就會流血……”
杜銘陽嘟著嘴，“那，那你陪著我！”
“嗯！我陪著你！”
說著就坐到床邊，然後示意幾個特意來“鎮壓”杜銘陽的男醫生，可以放心打針。
“我給你講哈利波特的故事……”
果真，百凝語比崔芳更能讓杜銘陽乖乖聽話。
等醫生都走了，百凝語便開始給杜銘陽喂東西。
等回頭時，“這是哪買的，還蠻好吃的！”崔芳正吃得不亦樂乎。
她哪知道哪買的？
都不知道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