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合·步步驚心—晴空驟雨【16】
“雨涵，下午我想和你姐姐去學校附近釣魚，你自己打理一下時間吧。”我慢條斯理地說，裝在褲口袋裏的手還有點不好意思的撚了撚口袋。
“好啊。那祝你們玩的愉快。反正，明天請我看電影就好了。”雨涵撇撇嘴，生怕把她扔了。
“沒問題，三張票，一言為定。”我傾斜著臉，順著陽光瀉下的方向，把確信無疑的眼神傳遞給她。
“那我走啦。你得看好我姐姐，哼。”
“嗯，你放心吧。”
雨涵像蝴蝶般輕盈的走了，身後留下一串串變換的身影。
“走吧，去學校附近的休閑魚塘“避風塘”坐坐吧。”
所謂的避風塘，就是為市區的在職人員提供的休閑娛樂的場所——釣魚一次五元，但是釣上魚來必須買，由主人烤給你吃。像我們大學生，來這裏多半是喜歡這裏的清淨，十分不想釣上魚來。剛認識雪晴的時候，我們去過好幾次。最初認識的地方，可以最快恢複我們之間的感覺。我常常這樣認為。
我們牽著手，穿過學校馬路對側的商業街，再跨過一條很不熱鬧的柏油路，留了幾個彎就到了。不知從哪飄來一塊雲彩，搞得天空半陰半陽的，不過，紫外線的強度應該減輕許多了吧。
我們還是選擇了背對陽光、麵朝北的位置，還是坐在那個西南角落裏。
今天人不多。因為還是大中午的，這個時間可是沒有人有興致來這裏。
太陽又把明媚給了大地。
這一刻，風仿佛都靜止了，一切開始變得熟悉起來。
“雪晴，你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我就選擇了這個角落，你還說‘這犄角旮旯的有魚嗎？我感覺有的話也是在睡大覺，誰還咬你的鉤兒呢？’。”我試著回憶曾經的細節，讓它衝淡凝滯的時間以及這個暑假悶熱的記憶。
雪晴捂著嘴笑了起來，如同水麵上粼粼的波光在我眼前閃耀。
“你還記得我我們放下釣竿隻顧著閑聊的時候，釣竿被魚拖走了嗎？當時還是你用你的魚鉤鉤住我的魚線才拉回來的。那次我們差點被魚釣了，鬱悶。”我說著說著，自己也笑了起來。雪晴忍俊不禁的樣子好像在說我“那時你也真夠行的”。
氣氛變得活躍起來。我們兩個的魚漂也在微小的抖動，似乎是有魚兒來鬧了。
“雪晴，你說那些魚兒也睡午覺嗎？”我常常問她這些低智商的問題。
她指指我，笑了笑。
我忽然想起自己帶了一個很小巧精致的筆記本。我在筆記本硬硬的紙殼上打了個洞，然後係上了一支天藍色的筆——這是我精心挑選的，因為從她不能說話以後，我們更多的是用筆交流，更多的是在某一處安靜的地方像現在一樣坐著。
我急忙抽出筆記本，匆匆寫下第一行字：我愛你，卻是無法證明的真理。
我把筆記本遞給雪晴，她先是打量了半天，然後拎起筆，緊接著下一行，認真的寫下：傻瓜，愛本身就是一個在時間裏求證的過程。
我的眼神隨著她的筆尖流動，筆影一點點拉長。停筆的那一霎那，我接過筆記本看到了這句清秀的話。
我在下一行畫了一個分號和括號構成的笑臉——（：，寫下：我不會有海誓山盟的諾言，隻會在這一刻全力以赴一起往前走。
她接過筆記本，寫下：嗯，我喜歡踏實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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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寫字的間隙，我從她左側六十度的地方仔細觀察她。跟媽媽的側麵如此相像，讓我內心一驚，釣竿也微微抖動了一下，手心裏有幾滴汗冒了出來。
一陣風吹過，誰麵上泛起層層漣漪。尤其她左耳垂的那顆黑痣，讓我不斷的想入非非，就像久久不能平靜下來的水麵。
我在筆記本上寫下：那隻蝴蝶你帶了嗎？
她看了，看了我一眼，然後從斜跨的小包裏的最裏層拿出來給我。
我看了一下，倒吸了一口氣——和家裏的一模一樣。內心變得更加恐怖，感覺這平靜的水麵下一瞬間就會有水怪越出衝我襲來。無數個電影中的細節湧上我的心頭，陽光一下子變得有些炙熱。常常在電視和電視中看到，親兄妹之間都有相同的信物什麽的??????
我極力控製我的想象——但這就像在一瞬間逃離有陽光的地方一樣不肯能。
“真漂亮，比我撿到的時候漂亮多了。”我從有些幹燥的嘴唇中擠出這句話。
雪晴一把摘過去，把它放回原處。這東西對它來說，好像有什麽特殊的意義似的。我真的想把一切的來龍去脈問清楚，隻是有點後怕，還有一絲不忍心。
“還是把這一切交付於時間處理吧”，我心想。
最本質的原因就是我不想改變我們現在的關係。我們的關係如果一旦發生質變的話，我不能想象我的世界將變成一潭死水還是不斷翻湧的海洋。
如果我知道了，我該是逃逸還是隱瞞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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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會用筆交談，一會靜靜的望著水麵。
我時不時問她餓不餓，她總是搖搖頭——那溫馨的眼神告訴我，有你就不餓。
可是，以後要能在一起，我們一定要知道我們是什麽關係——我不想我的生命書裏曾經寫下荒唐的一段。
冥冥之中，感覺我的直覺一直給我最堅實的支持——我們應該沒有血緣關係，我也說不上為什麽。或許這是一種錯覺，一種我不希望最差結局發生而衍生而來的錯覺。
我決定十一和雪晴她們姐妹一起回家。
因為我想把我和雪晴的故事講給她的父母，承擔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
再者，看看能不能發現關於我們關係的蛛絲馬跡。
我就想活得負責任一點，無愧於我生命的初衷，以及那些剛剛認識時講的語言——我不想讓那些語言成為呼嘯而過的曖昧。
“去吃飯吧。”我收好魚竿，這次沒有爭取她的意見。
我拉著她，小心翼翼地。
走在熱鬧的商業街，一瞬間的感覺傾瀉下來：
想帶你走
遊離在這個紛紛攘攘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