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作為一個玉藻前12
黑紫色的天空悠然變為一陣金光燦爛的顏色,陣陣梵音吟誦之聲慢慢地傳入了程羽的耳朵中。程羽抿著自己的嘴唇, 他目光堅定地看向前方的如來佛祖。此時的如來佛祖寶相莊嚴, 他的雙手似乎正捏著法訣。無數的萬字金光慢慢地從天空中降落下來, 旁邊的玄都大法師有些獃滯地愣住了。
沒想到這多寶竟然到了如今這個境界, 玄都大法師的眼神中似乎有光芒在閃爍著。他從洪荒時代之時, 便一心修鍊,從未管理過俗物。即便是幾次天地大劫他也從未參與過, 這多寶自從封神一戰被老君送去西方之後,好像更加強大了。
恐怕准聖第一人, 便是多寶如來沒有錯了。程羽即便是有上清印記, 但他終究不過是一個剛踏入准聖之人, 如何能夠與這多寶如來對抗呢。更何況, 這多寶如來還有那冥河老祖掠陣, 而旁邊的慈航或許也會出手。想到這裡, 玄都大法師的眼睛似乎有些緊。他們這邊只有他與廣成子兩人,若是爭鬥起來。
廣成子乃是闡教之徒, 他乃是人教之徒。兩人肯定是各自為戰, 若是想要兩人同仇敵愾是不可能的。畢竟兩人雖然同是道教弟子, 但三清早已經名存實亡。想到這裡,玄都大法師有些猶豫了起來。他與廣成子,都有成聖的資格。看著面前衝天的血色劍光與金色光芒,他的內心有些波動。或許……現在就是出手的好時機。
輕輕地拿出老君賜予的太極圖, 他用力的一抖, 一道金色的光芒化為一道橋樑般, 卷席著沖向程羽。
這太極圖乃是當年盤古開天闢地之時,用開劈開的混沌的盤古斧所化的至寶之一。這先天至寶並不多,其一便是這太極圖,其二乃是在元始天尊手中的盤古幡,那盤古幡與這太極圖不同是一件攻擊至寶。能夠無視所有的防禦,即便是聖人法體,被這盤古幡擊中也得摔上一個跟斗,落下麵皮。這太極圖乃是一件防禦形的法寶,雖然可以卷人入內,但總的來說,並沒有盤古幡那般純粹,但也妙用無窮。
金色的太極光芒沖向前方,衝破了如來佛祖與冥河老祖交織的血色光芒。原本表情就有些苦惱的如來佛祖如今更是苦惱了一些,西方本是貧瘠之地,即便是兩位教主手中也並未有極為強悍的法寶。
而他身上唯一的法寶便是誅仙陣圖,那原本是魔祖羅睺之物。在第一次開天大劫,龍鳳初劫中,道祖鴻鈞與這羅睺較量,贏得了諸天氣運加身故而才能夠彙集天下氣運,成為第一個天道聖人,甚至化身天道成為聖人之上的無上存在。而這誅仙陣圖與這誅仙四劍所布下的誅仙劍陣妙用無窮,合在一起也是一先天至寶。
可惜的是,這誅仙劍陣煞氣太重,不能夠鎮壓氣運。否則,截教如今也不會落得教破人亡的下場,而這誅仙陣圖的第一任主人在此處,若是想要收回這誅仙陣圖自然是極為簡單的一件事情。
如來佛祖不敢輕易動用這誅仙陣圖,他只能低聲的宣著佛號,搖了搖頭。那寶相莊嚴的臉上,充滿了愁苦與慈悲,一如面黃肌瘦的准提佛母般。
「阿彌陀佛!」看見玄都大法師用這太極圖,慈航道人愣了一下,急忙說道,「玄都大法師這是要送程羽居士一場機緣?」慈航道人的這話倒是點醒了玄都大法師,若是他此時將這程羽捲入太極圖之中,豈不是等於雙手奉上這太清烙印嗎?
他準備收回太極圖,豈料那太極圖的光芒越發的盛大,一道金色的光芒將程羽捲入其中,當太極圖的光芒黯淡下來之時,眾人這才從刺眼的光芒中回過神來。
看著一動不動的太極圖,玄都大法師有些苦笑不得,「是貧道疏忽了,若是讓這程羽拿到了太清印記……」說著,他的眼睛看向了廣成子,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不好,廣成子師弟,你快回那玉虛宮……」
迷霧中,程羽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他看著眼前一片迷迷濛蒙的景象有些古怪,這是一座金色的橋樑。懸挂在天空之上,程羽站起身來,慢慢地向前方走去。這些薄薄的霧氣,看上去極為淺淡,他抿著自己的嘴唇。壓低了自己的頭,邁出幾步之後,看見金色的橋樑似乎正在顫抖的模樣。
程羽愣了一下,心中疑惑地想到,這就是太極圖之中嗎?通天教主曾說,這太清烙印便在這太極圖之中,若是他真是被捲入了太極圖,那倒也能算是因禍得福了。
漸漸地,這金色的橋樑停止了顫抖,程羽往前方望去,無數的迷霧都已經散開。一個老者穿著月白色的道袍,負手而立,仙風道骨的模樣讓人想要頂禮膜拜。他看向這老者,心中有些疑惑。那老者看向程羽,嘴角露出了輕笑,「程羽!」
「你是?」程羽看向老者,這個世界並沒有器靈一說。而這老者看上去風輕雲淡的模樣,倒像是,怎麼說呢。像是一個修鍊無為之道的人,因為無為,所以淡然。就連他的笑容,都不然一絲塵埃。程羽低聲地問道,「太清聖人?」他疑惑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老者,這老者並不高大,杵著拐杖,甚至還有一些駝背,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通老者般。
但能在太極圖的老者,哪有什麼可能是普通老者。老者笑著搖頭,「貧道乃是太清聖人元神烙印所化,卻又不是太清聖人。」老者慢慢地來到了程羽的身旁,手中的青色光芒慢慢地閃爍了起來。他的指尖觸摸到程羽額頭的時候,程羽似乎愣住了。
眼前的畫面一閃,天空中,那龐大的飛鳥帶著熾烈的火焰,看上去極為威武。滿身金色的羽毛,巨大的身軀在黑沉沉地天空之中彷彿翱翔在天際一般。他只是一個渺小的人類,而眼前的那隻巨大金烏似乎正在吞吐著什麼。
不一會兒,這金烏化為了一個男人。那男人長得英武非凡,劍眉入鬢,星眉朗目。帶著稜角的臉龐與郭破虜有八分相似,他穿著一身金黃色的衣服,似乎還綉著九爪金龍。他的目光淡漠而又高傲,「人類,雖然你等乃是女媧娘娘之種族,但你們與我妖族不同。」他身後的妖風陣陣。
憑藉著目力,程羽能夠看見,無數的妖精正在垂涎三尺地看著地上密密麻麻地人類。這些都是極為古早的原始人族,他們跪在地上,聲音如泣如訴,對著女媧的雕像不停地參拜著。
「倒是你等血肉與我妖族有益,既然如此,你們還不動手?」那人的聲音響徹在半空之中,無數地妖風捲起,悲慘的叫聲震耳欲聾。程羽能夠感受到人類的絕望,以及那是一種極為強悍的仇恨。沒錯,仇恨。無數的人族壯士護佑著老人小孩,濃厚的血腥味漸漸地飄向遠方,妖怪嘴中還咀嚼著血肉,發出桀桀桀的笑聲。
那天空中的人,依舊似笑非笑地看向地面,不為所動。
場景再次轉換,天河之水濤濤不絕地往下墜落著。不周山中,一個老人振臂狂呼,「天道作證,我人族今後與巫妖兩族勢不兩立,凡我人族之人,見妖殺妖,見巫斬巫!此恨不絕,必定無解!」無數的都在高聲狂吼著,奄奄一息地男人看向在他身邊人族。
這男人的衣袍依舊破敗得不成樣子,人群中走出來一個冷漠的少年。程羽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那少年與他一模一樣。他的手中拿著一把寶劍,那是一把凡鐵所鑄造而成的寶劍,少年低聲地咆哮道,「去死吧!」鋒利的劍刃刺穿了奄奄一息的男人的胸膛,那男人冷笑著說道,「吾乃天皇帝俊,爾等螻蟻之輩,去死!」
「不好,快散開!」那老人大吼了一聲,無數的人群從不周山上散開。只有少年死死地握著鋒利的寶劍冷笑著說道,「你死定了!」
男人挑動著自己的眉頭,「你也死定了!」他的臉上似乎還有瘋狂地笑意,「想我帝俊一生,如何風光。沒想到今日竟然落得與你這螻蟻之輩同死的下場!」帝俊的臉上極為冷然,他在巫妖大戰之中,已經傷得不能治癒,即便是凡鐵也能夠對他造成強大傷害的地步。
風狂烈的漂浮著,帝俊面上的瘋狂的神色平靜了下來,「你不怕死嗎?」
少年冷笑著說道,「有天皇陪著我死,我怕什麼?」說道這裡,少年低聲的笑了起來,他清秀的眉角似乎正在挑動著,「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是嗎?」帝俊大吼一聲,少年插在帝俊胸膛上的鋒利劍刃又多沒入了一分。金色的血液不停地灑落著,一道熾烈的光芒綻放在了不周山中。『轟隆』的聲音將整個天地都震撼得失色了三分。
即便是依舊流著天河的天地,似乎都在這一道劇烈的光芒中被泯滅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