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作為一個彼岸花13
鮫人族的人也知道，此時不能有其餘動作。幾人躡手躡腳的走在東海龍宮之中, 原本富麗堂皇的龍宮彷彿被蒙上了一層陰影一般, 有一股死氣正在龍宮飄蕩著。程羽輕輕蹙著眉頭, 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那道玄卻嘆息一聲說道, 「老道活了數百年，還是第一次如同賊子一般。」他如此說, 鮫人王也是老臉一紅。其餘幾個鮫人也是悶不吭聲，也就程羽一個, 臉皮看上去似乎有些厚。
雖然沒有說話, 但是能看出他似乎並不在意這些。他抿著嘴唇看向前方開闊的地方, 沉吟道, 「鮫人王, 你說的便是那裡嗎？」程羽往前一指, 巨大的廣場上是用大理石砌成的。而廣場的中央有一個黃金築成的巨大龍身，那龍身張牙舞爪的模樣彷彿隨時都要脫困而出一般, 被雕刻得栩栩如生。
鮫人王輕輕點頭道, 「我鮫人一族窮盡數千年的心血, 這才研究出這東海龍宮的秘寶便是在這黃金巨龍之中。不，應該是說，這秘寶與那黃金巨龍有莫大的關係。」說道這裡鮫人王搖了搖頭，「想不到到頭來, 竟然為別人做了嫁衣。」
程羽輕輕地冷哼了一聲, 「鹿死誰手, 猶未可知。鮫人王不必懊惱！不過這巨龍若是用黃金鑄成雖然看上去奢侈了些，但那東海龍族乃是遠古一族，不應該如此……咳……」
「這老朽還真不知道！」鮫人王指著巨龍的張開的嘴說道，「仙人可看清那巨龍的口部？」
程羽點頭說道，「那口中似乎正要吞著什麼東西一般。」
「不錯！」鮫人王苦笑一聲，「若是老朽將這鮫珠放入這巨龍的口中，那巨龍便會活過來。」
聽上去極為簡單，但程羽又有些不解，「若是這黃金巨龍便是東海龍宮秘寶最關鍵的一步，那為何鮫人王遲遲不肯動手呢？」素凈的白衣飄蕩在廣場上，程羽蹙著眉頭，似乎正在想著什麼似的。
鮫人王愣了一下，「若僅僅是如此，我鮫人一族便不會窮盡千年的心血了。」鮫人一族的資質向來不凡，卻需要窮盡千年心血，這東海龍宮的秘寶，聽上去有些古怪。
沒有人在說話，場面一下子便沉默了下來，鮫人王慢悠悠的說道，「並非是老朽不與道玄道長分享這秘寶，而是這秘寶……唉！」鮫人王沉吟了一聲，似乎正在想著什麼。道玄倒沒有什麼事兒，龍宮秘寶之事他不止一次的聽說過。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道玄對於秘寶中的物品雖然好奇，卻也並非是非得到不可。
鮫人族的士兵正在摩拳擦掌，彷彿下一刻他們就會與程羽、道玄打起來似的。
鮫人王低下了頭，「老朽說出來也沒關係，反正如今的鮫人族……唉！」鮫人王搖了搖頭，彷彿是在嘆氣。而旁邊的鮫人卻顯得有些著急，這是他們鮫人一族的最高秘密，怎麼可能如此隨意的說與別人聽？
「王上！」鮫人族的士兵幾乎快要失聲了一般。
道玄與程羽對視了一眼，暗道一聲不好。那鮫人族的士兵竟然如此失態，叫出了聲來。雖然有隱身術掩蓋了他們的蹤跡，但那聲音已經透露了他們的方位，甚至透露了東海龍宮闖入了外來者的事實。
「……」程羽的衣袖輕撫，怒視了一眼鮫人族的士兵。那士兵似乎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沒有在說話，只是已經有不少的鮫人聚集在了他們身邊。為首那人戴著鎧甲，看不清表情。彷彿被一陣迷霧遮擋住了一般，剩下的這些鮫人族的士兵，面無血色，猶如行屍走肉一般。倒也好對付，程羽只是有些納悶，「那魔族究竟用了什麼法術，這些鮫人竟然目光渙散沒有視距！」
道玄沉吟了一聲，「道友先別管那麼多，咱們先衝出去緊要。我看那人似魔族之人，我先去引開那人，道友帶著幾位鮫人一族之人先走一步，貧道隨後便趕來。」
程羽定睛一看，無數的大軍已經將他們圍得水泄不通。那穿著銀白色鎧甲之人臉上是一層黑色霧氣，他的嗓音嘶啞難聽，「你們若是此時放下手中武器，便留你們一個全屍！」那人前方一片澄澈，彷彿是在對著空氣講話一般。
而被圍住的地方不過方圓一里的範圍，他們的身後是無數的士兵，將他們圍得跟一個鐵桶似的。
許久沒有動靜，那人冷哼一聲，嘶啞的嗓音大喝了一聲，「既然幾位不想出來，那就莫怪我不客氣了！」這聲音程羽竟然有幾分熟悉，這人究竟是誰？程羽心中正在暗想著，那士兵早已拿著長矛走了過來。
「動手！」道玄大喝一聲，一道劍訣捏出，銳利的劍光沖向那穿著銀色鎧甲之人，程羽輕輕點頭，喚出自己的青玄仙劍，一揮之下，數百士兵早已魂飛魄散。他身後的鮫人族士兵似乎有些陰沉，畢竟是自己的同族之人。竟然被外人給揮劍而殺，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只是很快，那些士兵又圍了上來。
程羽原本並不想要傷害這些被控制住心神的士兵，只是沒有辦法，他揮出青玄劍。淡白色的劍光如同瓢潑大雨一般，不斷地從空中落下。
那些鮫人族的士兵沒有哀嚎，反而前仆後繼地沖向程羽。
真是難纏！程羽心中暗想，連續揮出好幾道劍氣，轉過頭卻看見鮫人族被這群士兵給糾纏住了。程羽揮出幾道清冽的劍光，妖艷的臉上似乎出現了一絲怒意。「不可戀戰，快走！」看著清醒鮫人士兵只是抵抗，似乎還在說著什麼。
程羽心中有些動怒了，他的衣袖輕輕一揮，空氣幾乎都快凝固住了一般。他的手訣變幻，以他為中心，冷冽的寒氣不斷地往外擴散著。只要觸碰到這寒氣，那些被迷了心智的士兵便會被凝固住。
「快走吧！」程羽捏訣，往後怒視了一眼站著不走的鮫人一族士兵。鮫人王輕聲嘆息道，「走！」
這群士兵這才戀戀不捨地往龍宮的入口處走去，那穿著銀色鎧甲的人冷哼了一聲，「往哪裡走！」無數的死氣奔涌而來，程羽閃身躲過死氣，卻見那死氣卻如同手掌一般將鮫人王捏住沖向了那魔族之人。
「可惡！」程羽冷哼了一聲，從來沒有人敢在他的手中搶走他要救下的人，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他竟然失算了，那死氣困不住他，魔族之人也知道，不過是虛晃了一招，竟然將鮫人王給抓住了。
「王上！」那鮫人族的士兵大叫一聲，回過頭來怒視著程羽說道，「你竟然護衛王上不利，若是王上有個三長兩短……」
「好了！」其中一個鮫人大喝一聲，瞪了他一眼說道，「若非你戀戰，王上何至於此？呵……我知道你等得心急了，只是你如今這番作態，能夠勝任鮫人王么？」
「長老……你怎會向著外人說話？」那鮫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原本憨厚的面相中露出了一絲奸詐。
長老冷哼了一聲，看著那面色憨厚的鮫人說道，「你乃是王上之孫，按理來說，王上百年之後，你便是新任鮫人王！只是你如此心思歹毒，我鮫人一族早已到了生死存亡之地，你竟還想著拖延時間，如此做法與置王上於之地又有何意？」
「哈哈哈……」憨厚的鮫人大笑了一聲，「王上可不止我一個孫子，他明明看好的並非是我，若不這樣做，我何時才能成為鮫人王。或許……百年過後，我就是一抔黃土了。」鮫人一族雖然長壽，但除了鮫人王與長老之外，其餘的鮫人也不過只有兩百來歲的壽命罷了。而鮫人王與長老擁有秘法，自然能夠極為長壽，甚至最長壽的一位鮫人年近八百來歲才壽終正寢。
「你……」長老指著那憨厚的鮫人，一時之間竟然還說不出話來。
「哼！」憨厚的鮫人冷哼了一聲，「王上什麼都與外人說，卻連我這個孫子一點兒也不透露。若不是我有人對我說起，我還不知道我鮫人一族竟然還有如此驚天秘密。不過，這些東西對我來說也是無用。哈哈哈……放心吧長老，我很快就是鮫人王了。」
「……」好大一齣戲，程羽輕輕扯了扯嘴角，他似乎被人給遺忘了。
「這些外人……哼！我鮫人一族何須外人幫助？竟然王上會叫外人，那我便不會叫外人嗎！哈哈哈哈！」他竟然一時之間有些瘋瘋癲癲地喃喃自語道，「很快，很快我就會是鮫人王，你們這些外人都得死！」
程羽看了那鮫人一眼，抿著嘴唇問道，「這人，怕是已經瘋了！」
長老搖了搖頭，嘆息一聲，「三王孫已經徹底瘋了！想不到，竟是三王孫將人引入東海龍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