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作為一個妖刀姬11
郭破虜向來是一個一板一眼的人，他出生在襄陽, 被無數的眼睛盯著。他是天下五絕之一北俠郭靖的兒子, 他必須和他父親一樣……郭破虜從小就知道。與他一同長大的姐姐郭襄, 得到了萬千寵愛。
可他, 只有父親的嚴厲。母親也很少幫他說話, 他的資質不好，大家都不喜歡他。卻用嚴苛的標準要求他, 郭破虜從來不敢違逆父母，生怕給自己的父母抹黑。
所以, 他在襄陽城破, 父母殉城時, 決意戰死在沙場上。他的確把自己父親學了個九成, 但他畢竟是一個少年。他父親終究不是他, 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但是, 沒有人會在意他的想法。
如今他提著筆，想到程羽那跳脫的個性, 實在是放心不下。他艱難地做了一個決定, 這是他有生以來, 第一次做出的任性的決定。
他要要離開全真教，去大都找到程羽。郭破虜隨即扔下了筆，站起身來準備收拾行李。
丘處機正在打坐，小道士衣冠凌亂的推門而入。睜開眼睛的一瞬間, 丘處機有些不悅。他最討厭的便是這種沒規沒矩的人。所以, 他蹙眉說道, 「何事如此慌張？」看著小道士急得臉漲得通紅的模樣，他心中的不悅再次升高了一些。
「掌教，不好了……」小道士氣喘吁吁地說道，「山下的師兄來報，說，說……」小道士似乎很著急，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丘處機眉頭蹙得更緊了些，他一拂衣袖問道，「究竟怎麼回事？為師平日是如何教你的……你這般模樣，將來如何……」丘處機還沒有說完話，那小道士便提了一口氣，漲紅著一張臉蛋說道，「那元兵攻上山來了。」
「什麼？」丘處機一愣，那八思巴走了不過月余，元兵竟然便攻上山來了。此時的全真教真是青黃不接之時，莫非天要亡我全真教？！
「快讓眾弟子擺陣，我倒想要瞧瞧這元兵究竟為何來我這全真教！」丘處機囑咐了小道士幾句，小道士走出門后。丘處機嘆息了一聲，他怎麼會不知道如今全真教哪有什麼機會贏得了這元兵。
元兵雖然不通武功者多，但那人數眾多，便是以一換十那又如何。連宋朝的軍隊都節節敗退，他全真教又有什麼勝算呢？
想到這裡，他走向了大殿中。朝著祖師爺的畫像叩了三個響頭，輕輕一拍，那畫像歪斜了一些，露出一個暗格。
丘處機走上前，拿起暗格中的物品，那是一本書。在昏暗的燭火下，那本書上的字倒映在了丘處機的眼睛里。『先天功』，這是全真教祖師爺王重陽一生心血而成的功法。乃是當今武林威名赫赫地一本武功秘籍。
這本秘笈並不可能讓他遺留到蒙古帝國之中，否則遺禍無窮。想到這裡，丘處機一咬牙，便要將這先天功震碎。
他們全真七子無能，沒有一人能夠習得先天功。便是中神通周伯通，也沒能習得這本秘笈之精髓。
「丘道長，怎麼回事？」郭破虜喘息著粗氣，用手撐在大廳的木門中。他剛準備收拾一番，卻不想全真教的動靜很大，透過燭光，他看見那些個道長手中提著寶劍，向著前方行去。
摸不著頭腦，郭破虜只好來找丘處機。好在丘處機的確在大廳中，看見郭破虜的丘處機眼睛一亮。這郭破虜從小便是一個好孩子，與他父親一般不善言辭，做事一板一眼。只是資質駑鈍，這一點兒也和他父親像極了。
若是將這本先天功交予他，丘處機想了想，若是將這本秘笈交給郭破虜。若是郭破虜能夠練成，自是最好的。若是不能練成，那郭破虜想必也不會將這本先天功隨便交予別人。
倒也不會所託非人！
想到這裡，丘處機對郭破虜招了招手，「破虜，你過來！」
郭破虜帶著疑惑地神色走了過去，他不明白為什麼丘道長的臉色這麼難看。走到丘道長的眼前，丘道長忽然出手。
凌厲的風聲從耳邊刮過，郭破虜驚得一身冷汗。好在他動作快，躲了過去。丘處機搖了搖頭，這郭破虜，怕是只將自己父親的一身本事學了個十之一二。若非是沒有辦法，丘處機的臉色越發苦澀了。
「丘道長，您怎麼了？」郭破虜不知道丘處機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能安靜地站在丘處機的面前，他的個子高大，矗立在丘處機的面前像是一堵牆似的。
一動不動！
丘處機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破虜，此乃我全真教秘笈先天功，你將此物收好！莫要告訴任何人，即便是你今後……罷了！這本先天功，你不可給予任何人看。」
郭破虜迷茫了好一會兒，聽得雲里霧裡地，看著丘處機將這本先天功的小冊子放在他的手裡，他才驚慌地說道，「怎，怎麼可以。丘道長，萬萬使不得！此乃全真教秘笈，我怎麼可以……」
先天功這本秘笈，如雷貫耳！郭破虜又怎麼會沒有聽說過呢，正因為如此，他才不敢要。
「正因為此乃全真教秘笈，我才不可讓他落入賊人之手。」丘處機苦笑著說道，「破虜，你的心性憨直，沒有心眼。將這本秘笈交給你，我放心！你若是能夠練成這上面的內功自然最好不過，若是不能成。千萬別讓人知道你有這本秘笈。」
「不能要的！」郭破虜有些驚恐，急忙推開丘處機的手。
「破虜！」丘處機異常嚴厲，「如今元兵攻上山來，我全真教抵擋不住多久。你是想要將這本秘笈拱手讓給蒙古帝國嗎？」
丘處機越發的嚴厲，「你拿著這本先天功，趕緊收拾一番，從後山下山去。萬不可對人提起你有先天功的事情！」丘處機一是怕，郭破虜這性子實在，沒有什麼心眼。若是說了出去，被人算計了，他在九泉之下也沒有面目面對郭靖。
二嘛，他認為郭破虜對於那妖女戀戀不忘，就如同當年郭靖對黃蓉那個小妖女念念不忘一般。雖然不知道他們終究會走到哪一步，這麼囑咐一番，是沒有錯的。
若是程羽知道這牛鼻子老道士死前都要暗算自己一番，估計會提著四十米的長刀大鬧全真教。
郭破虜面露猶豫之色，外面的廝殺聲越來越近。丘處機迫不及待地將先天功放在郭破虜的手中說道，「快逃！」
丘處機提劍沖了出去，郭破虜看著手中的先天功，心中沉甸甸地。他一咬牙，也跟著沖了出去。漆黑的夜裡，只有慘淡的月光照耀在整個大地上。
郭破虜的使出降龍十八掌，不一會兒，便將元兵擊倒在地。但……元兵太多了，倒下后，不停地有新的元兵上前。那丘處機咬著牙說道，「破虜，你快走！」廝殺聲中，丘處機的聲音並不大。
但習武之人耳聰目明，郭破虜搖頭說道，「丘道長不走，破虜不敢苟活！」
這性子……也不知道究竟像誰！丘處機一劍擊斃了元兵之後，暗暗地想著。不一會兒，全真教的道士幾乎被包圍了起來。
明亮的火把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郭破虜額間的熱汗直流。看來這一次，他是真的在劫難逃了。
想到這裡，郭破虜握緊了手中的拳頭。
「丘道長！」來人是一個中年莽漢，他穿著鐵甲，嘴角似笑非笑，「如今我大元王朝霸業已成，丘道長又何苦守著一個風雨飄搖中的宋朝廷？」
「哼，要殺便殺！」丘處機一句多的話也不想和那人說，那人一看便並非中原人。向來中原人看不起這些不同禮數之人，而這些人也看不上中原人的偽善。
「既然如此！」那人冷笑道，「殺！」
廝殺聲震耳欲聾，郭破虜快要力盡了。他一掌擊飛衝上來的元兵，不停地喘息著粗氣。嗤啦一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身旁來了一個元兵，一刀劃在了他的胳膊上。
郭破虜忍著劇痛，一掌將他拍飛。
「破虜，快走！」丘處機大聲地叫道。
郭破虜依舊倔強地搖頭，他已經快要不行了。即便是走，又能走多遠？
丘處機看著郭破虜的臉色發了狠，揪著郭破虜的衣衫，一掌拍向郭破虜。他用了十成十的內力，郭破虜倒飛而出。很快消失在了戰圈中，不過走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領頭的將軍並不在意。
他只是要覆滅整個全真教，給南宋小朝廷一個打擊而已。至於其他的事，並不會由他來做。
郭破虜翻滾了幾圈，看著熟悉地房間，嘴角流出了一絲鮮血。他的手臂已經血肉模糊了，翻滾起來的肉看上去有些駭人，他按著自己的手臂，衝進房間拿起自己收拾好的行李，心中一發狠，向著山下飛奔而去。
當郭破虜穿過叢山峻岭后，落在了一個小樹林邊，此時他的臉色慘白，捂著自己的手臂正不停地喘息著。
他眯著眼睛看向前方，不遠處恐怕就是大都了。